別墅外雨聲停歇,夜色在墨雲掩蓋下悄然而至。


    唐念手機忽然開始震動。


    江執蹙眉,走出房間。


    順著聲音精準無誤找到手機,接通。


    段文小心翼翼的話傳來,「唐念你沒事吧?怎麽沒上晚自習?」


    這孩子可別是想不開。


    江執神色微動,沒有出聲。


    段文的聲音還在繼續,「這事其實不麻煩,叫你舅舅過來一趟就行,明天我就找蔣主任談。」


    「什麽事?」冷淡的話音突兀響起。


    段文呆住,看了眼通話備註,才道,「你是誰?唐念呢?」


    「她生病了,在睡覺。」江執自動過濾第一個問題。


    段文煩躁地抓了把頭髮,「那你是?」


    「···她弟。」這個詞說的心不甘情不願。


    段文懸著的心放下大半,「好,謝謝你,等唐念醒了我再聯繫她。」


    那邊掛斷電話。


    江執捏著唐念已經暗下去的手機,沉思幾秒。


    抬起手,指腹劃過腕錶。


    淺淡的銀光劃過。


    一雙眸子在夜色浸染下分外幽深。


    ·


    唐念這覺睡得無比安穩。


    醒來時看了眼表,呆了片刻,瞬間清醒。


    她一覺睡到了十點?


    當即起身揉了揉頭髮,趿拉拖鞋,下床。


    江執一夜未眠,正靠在沙發上假寐,聽見動靜側過頭,「醒了?」


    「嗯。」唐念抻個懶腰,在江執身邊坐下,「好多了,就是睡過了頭。」


    江執伸手摸了摸她額頭,嗯了聲,「你班主任來過電,我替你請好了假。」


    小大人的模樣惹得唐念發笑。


    她捏捏他的臉,「知道了。」


    旋即一拍腦門。


    「我忘了熬藥。」


    這才是要事。


    江執扯唇。


    他也忘了。


    唐念火急火燎地站起熬藥。


    又給段文回個消息。


    一通忙完後,從小區樓下的餐廳叫了餐,兩人用飯。


    飯後,唐念背起包。


    江執皺眉,「再休息一天。」


    她搖頭,「感冒好了,我去學校看看。」


    本來請一整天病假也可以,但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再請假還不知惹來多少風言風語。


    算了吧。


    連綿淅瀝的春雨停了,天空盤踞大朵烏雲,雨花聚在翠綠的葉子上,凝成水珠滴落。


    辦公室。


    午休的安靜被打破。


    段文胸膛劇烈起伏,「嚴老師,你再說一遍?」


    全體辦公室老師望向兩人,隻覺氣壓低得可怕。


    嚴笑依舊是那身常年不變的黑白女士西裝,帶著黑框眼鏡,麵無表情地重複一遍,「我建議段老師你向學校申請,撤銷唐念市級預賽考試資格。」


    段文怒極反笑,「憑什麽?」


    「校園選拔賽是唐念憑真本事考出來的,是三中建校以來第一個奧賽試卷滿分,她沒資格參加市級預賽,整個三中誰又有資格?!」


    渾厚的男音迴蕩在辦公室內,整層樓都能隱隱聽見回聲。


    嚴笑板著臉,她仿佛生來就是嚴肅刻板的,此刻直麵段文的怒火也毫不改色,「成績再好,人品不好有什麽用?」


    「她這樣的人,去比賽也隻會會玷汙三中名聲。」


    「而且段老師,我是給你麵子才來提醒你主動向校方申請撤銷,你要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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