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震動, 天地黯然失色,狂風席卷著二人的衣袂,長發交織在一起。


    一共十道天雷。


    一道比一道威力無窮, 若是劈在人的身上,怕是會丟掉半條命。


    雷鳴聲響徹耳畔, 震得耳膜嗡鳴, 白秋身上火辣辣地疼, 把頭埋在青燁頸窩,聽著炸雷聲,心跳得極快。


    青燁張開右手, 所有的天雷如同有了感應,向他的掌心匯聚而去, 而他身形巍然不動, 仿佛震懾了所有了天雷, 天雷無法吞噬他懷中的女子,在瞬息之間銷聲匿跡。


    這一瞬間, 白秋似乎看到了那個傳聞中的衡暝君。


    世間最強,昔日險些飛升的仙君, 一朝墮落成魔,但實力不減。


    世人即使傳了他無數隕落的謠言, 但他的確活著。


    ……仍舊如此不可一世。


    天地逐漸恢複寧靜。


    青燁抱緊懷中的小姑娘, 身形一閃, 掠向魔域禁地。


    又重新回到了那座地下的宮殿之中。


    白秋被放到了床上, 疼得蜷縮起身子,小臉慘白得毫無血色,背後的血染紅了床褥。青燁皺著眉,將手貼在她的後背, 以靈力緩慢紓解灼痛。


    “好端端的,瞎跑些什麽?”他冷聲道:“在我身邊,我還吃了你不成?”


    白秋心道你之前那麽凶,反倒怪她怕他起來了,可她疼得沒有力氣,倒在他的臂彎裏,眸子裏盡是水光。


    “青燁。”她吸吸鼻子,“我好疼啊。”


    青燁按了按眉心,暴躁地捏了捏手指,還是抬起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淚。


    “既然怕疼,日後再如此胡來,便讓你加倍地疼。”他冷淡道。


    白秋癟癟小嘴,忍不住動了一下,可這一動卻更疼,身子一陣痙攣,忍不住蜷縮起身子來,似乎這樣就可以紓解疼痛一般,可她越動越是不利於傷口痊愈,青燁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一隻手握著她的肩,強迫她舒展身子。


    白秋的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


    太疼了!


    她像蟲一樣扭著身子,連表情都是扭曲的,反抗不了他,反而蹭得床上都是一些泥和血,痛得不行了,白秋猛地張開嘴,對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青燁一僵。


    她的咬得用力,可邊咬邊哭,他倒是不怕這點疼痛,可不過在他遲疑的一瞬,她已將他的手咬出了血。


    青燁眼神倏然一冷,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頜,掐開她的嘴,慍怒道:“胡鬧!”


    他瞥了一眼滲血的傷口,咬得不深,但的確是吃了一些進去。


    他的血有毒。


    像她這種修為的小菜雞,吃進去沒多久就得毒發。


    青燁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如果不是她一直哭,他簡直恨不得把這丫頭給揍一頓。


    淨是亂來。


    青燁腳下的藤蔓迅速爬上床榻,纏住白秋的四肢和脖子,硬生生將她趴著拉成了一個“大”字形,白秋不管怎麽努力掙紮,都根本動不了分毫。


    白秋:“!!!”


    她意識本來模模糊糊,此刻被這藤蔓綁得清醒了一些,緊接著就有些點兒生氣,還覺得這樣的姿勢好羞恥,羞恥得臉頰燒了起來。


    連疼痛都被這股羞恥感給衝散了。


    太過分了!


    士可殺不可辱!


    蒼白的手指探過她的下巴,抬起她的紅白交錯的小臉。


    沒心思管她此刻到底羞不羞,青燁皺著眉,覺得此刻十分緊急,一隻手掐著她的喉嚨不讓她咽口水,很認真地撬開她的嘴,將沒有流血的一根手指探進她的嘴裏。


    “……”白秋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他。


    你洗手了嗎?!


    他的指尖微微凝聚靈力,將那些還未吞下的血凝聚成血珠,一點點吸了出來,隨即放開了她的脖子。


    “我的血有毒,足以殺你。”青燁拍了拍她的腦袋:“從未讓我省心過。”


    白秋:“……”


    她現在的狀態真的很差,頭沉重得如被人打了悶棍,暈暈乎乎不太清醒,偏偏心情又這麽複雜,又羞恥又悲憤又懵逼,還被捆著動不了。


    聽他這麽損她,便把臉埋進床褥裏,抿著唇不吭聲。


    她迷迷糊糊地嘀咕:“老是這麽粗暴。”


    他耳力極佳,一字不落地聽進去,轉眸看來。


    白秋繼續吐槽:“總是掐我脖子……”


    總是?


    分明隻有這一回。


    青燁皺起眉,還待細聽,她又迷迷糊糊地閉上眼,不動了。


    他表情古怪,還是垂眸斂住情緒,傳音出去,外麵的侍女快步而入,帶了熱水和帕子,開始小心翼翼地為白秋除掉衣物。


    她們一碰到白秋,白秋便像隻被強迫洗澡的貓,開始罵罵咧咧亂叫:“別!別別別……別動我衣服!啊你們別脫我!不要!”


    那些侍女微微一頓。


    青燁冰冷的聲音響起:“脫。”


    白秋:“……”


    白秋趴在床上,簡直是生無可戀。


    她被她們強行扒掉了衣裳,檢查了一下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便開始後清理著背上的傷。


    那些天雷對修士而言其實不算什麽致命之傷,但白秋之前沒了解過如何渡劫,加之渡劫之前不曾鍛體,身子較弱,這兩道天雷便顯得極為凶狠。


    <a href="http:///"></a>


    因為之前青燁動用法術治愈了些許,傷口隻傷在表麵,未曾達到內裏,待到侍女清理完傷口再敷上一層靈藥,背上的灼痛感便好了不少。白秋聞著淡淡的藥香,漸漸感受到了濃重的困意。


    她一整日提心吊膽,本來也未曾睡好,接連蠱毒發作、跌落蛇窟、曆經雷劫,讓她此刻體力幾乎透支了。


    看著咋咋呼呼,實則眼皮越來越沉。


    那女魔修正細心為白秋包紮好背上的傷,正想讓她動一下,再仔細一瞧,發現她趴在床上,雙眸緊緊閉著,呼吸均勻綿長。


    睡著了。


    那侍女遲疑了一下,立刻對青燁道:“啟稟衡暝君,白秋姑娘她……”


    青燁正閉目養神,聞言轉眸看去。


    小姑娘臉色蒼白,發絲被冷汗黏在額頭上,此刻卻歪著頭,右頰貼在床單上,微微嘟著小嘴,就這麽睡了。


    這個姿勢也能睡得著。


    的確累壞了。


    他抬了抬手,那些侍女連忙退了下去,殿中隻留下他們二人。


    青燁看著她纏著繃帶的背脊,撤掉了所有的藤蔓,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用手指拂去她額角的汗珠。


    “小白,日後便留在我身邊。”


    青燁照顧好白秋,便起身走出了宮殿,外麵的玄猙聽說此事之後,誠惶誠恐地趕來,正站在外麵等候,他伺候主人千年,千年來就沒見過這麽突然的事。


    衡暝君討厭陽光,走出禁地的刹那,日月失色,陽光被吞噬在黑雲之中。


    那時玄猙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看好白秋,讓別人有機可乘,如今趕來,玄猙覺得自己這回可能凶多吉少。‘


    緊閉的殿門緩緩打開。


    青燁走出來,動作緩慢地如同一隻黑夜中遊走的貓,唇色紅得如同沾了血,瘦削的身影從黑暗中掠過,嗓音漠然:“問你。”


    玄猙:“啊?主人請問!”


    沒有想象中的雷霆大怒,青燁的表情透著一股詭異的平靜。


    他思索了一會兒,一臉困惑,“我掐過小白?”


    玄猙:“……”


    您自己掐過沒有您自己不知道嗎?您還反過來問他?


    雖然那一次靈雲宗之行,是這位大佬自己突然不高興了跑過去的,當時玄猙都還是一頭霧水,也想追過去,不過想想,他主人這種煞神誰都打不過,他去了可能幫不上什麽忙,反而還得被主人嫌煩。


    然後他就沒去。


    但是後來,他派去隨行的魔將一字一句向他稟報過細節——靈雲宗獻上一個極其貌美的女子,衡暝君殺了幾個掌門,差點掐死那女子,但隨後因為她姓白而沒殺。


    後來玄猙在梵海城第一次見到白秋,便注意到她了。


    當時便動了將她抓走,變成自己爐鼎的心思。


    於是問了一下手下,得知她叫白秋,就是那日差點被掐死的絕色女子,難怪不怕他原形,能從主人手裏死裏逃生,至少比一般人都膽量。


    不過玄猙還沒來得及得逞,就被主人橫刀奪愛了。


    雖然不再敢肖想白秋,但至今尋不到第二個如白秋這般讓他滿意的女修,想想也真是意難平。


    現在,主人問他,是不是掐過她了。


    玄猙:???所以您至今不知道您第一次遇到的人是她嗎?


    不知道的話,您到底是為什麽要突然從他的暗室裏把她帶走?


    你們談戀愛都這麽隨便的嗎?走腎都還好,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走心不走腎的?


    玄猙是真的迷惑。


    他組織了一下措辭,委婉道:“主人您當年一戰,雙目被法器灼傷,因此視物偶有偏差,此乃正常之事。”


    言外之意:您眼神不好。


    青燁摸了摸下巴,“唔”了一聲,又問:“所以我真掐過她?”


    玄猙隻好提醒了一下那件事。


    青燁聽完,大概明白,為何小白會這麽怕他了。


    原來差點被他殺了。


    那日她之所以爽約,居然是因為被人抓了,打算獻給他?他原本想著,她不知他的身份,第一次見她定要態度溫柔,循序漸進,誰知道一沒找到她,就煩躁地要殺人。


    剛好暴躁的樣子被她看見了。


    說來說去,都是那些仙門正道瞎攪和。


    都怪他們。


    青燁眉心彌漫起一股清晰的殺意。


    一邊的玄猙:???您無緣無故的怎麽又生氣了?


    玄猙一頭霧水,看著他在原地不耐煩地轉了轉,又陰惻惻地說了一句“我定殺了他們”,又轉身回去了。


    玄猙:“……”


    怎麽說呢,主人頹了太久,平時連生氣都懶得生,現在還挺有活力的。


    白秋這一覺睡了很久。


    她的確是累慘了,之前心裏藏著事,即使休息,也始終半睡半醒,懸著一顆心,不上不下。


    如今徹底放鬆,即使渾身上下疼得厲害,也仿佛置身如雲端。


    醒來時,白秋分不清這是過了多久。


    隻是她發現這殿中格局變了些許。


    昔日這座冰冷寬闊的宮殿,黑暗又冷清,中間懸著那駭人的鐵柱,著實陰森恐怖。白秋的床被放在角落,以屏風遮擋,但還是不太妥當。


    如今這宮殿竟另辟了一間寬闊的內室,是獨屬於白秋的房間,放著桌椅銅鏡,屏風首飾,所有女子用品一應俱全。


    仿佛一夜之間多砌了幾堵牆,還悄無聲息的。


    內室布置簡單雅致,還特意為她多準備了一盞十二連枝描金燈,照亮這內室的一方。


    白秋嚐試著坐起來,結果一坐起來,被褥滑落,感覺到身上一涼,她低頭一看,立刻呆住了。


    約莫停頓三秒,才一個激靈,唰地蓋上被子,還用力裹了裹。


    臥槽。


    臥槽她想起來了,她之前被脫了衣服!


    白秋捂著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兩眼放空了一瞬。


    她怎麽就睡著了呢?


    她到底怎麽睡著的?


    她睡著時青燁在她身邊?


    她沒穿衣服在青燁身邊睡著了?


    四個反問,差點把她給砸暈過去。


    白秋捂著被子不敢動,雖然隻是上半身被剝幹淨了,下半身還有所保留,但是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就這樣裹著被子發了一會兒呆,便聽見輕微的腳步聲。


    青燁走了進來。


    白秋抬頭,正好撞上這雙冷幽幽的黑眸。


    屬於那日的記憶再次閃現,她逃跑,遇到雷劫,被他親自帶回來……隻是後來她疼得受不了,他似乎無暇對她生氣,誤打誤撞將一切糊弄過去了。


    此刻白秋有些恨不得自己再暈過去。


    她有些心虛,裹著被子縮了縮身子,小聲叫了他一聲:“青燁。”


    她低下頭,眼珠子轉了轉,又悄悄把一隻光裸的手臂從被子裏伸出來,非常主動地對他伸出右手,是一個想要牽住他的姿勢。


    他一身黑衣,站在陰影裏停留片刻,緩慢踱步過來,暖紅燭光映著他冷雋的眉眼,化不開眸底的寒意。


    “還疼麽?”他沒有伸手握住她,隻是居高臨下地問她。


    白秋癟癟嘴,把手縮了回去,搖頭道:“好多了,隻是有些癢……”


    “傷口結痂,明日便能痊愈。”


    這麽快?白秋驚呆了,她見過最好的靈藥也沒有這種效果,不過想到他是誰,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青燁打量她片刻,又說:“真是自作自受。”


    白秋:qaq


    她發現每次訓自己的時候,他看起來都好凶好嚴肅,她安安靜靜垂著頭,感覺到身邊一沉,青燁坐到了她身邊來。


    緊接著腰肢一緊。


    她被連人裹著被子,抱到了他的腿上。


    被子裹得不緊,差點兒春光乍泄,白秋嚇得縮著脖子,驚恐地望著他,雙下巴都要縮出來了,青燁古怪看了她一眼,“怕什麽?”


    白秋:“我……”


    青燁:“第一次害羞,倒也情有可原,但既然找我要了床,何必還扭扭捏捏?”


    白秋:“???”


    你媽的,她要床是這個意思嗎?白秋簡直是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很快她開始聯想到之前她要床時他奇怪的反應……


    不是吧,他難道從一開始就誤會了?


    白秋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一下子紅到耳根,落在青燁眼裏,坐實了她是心虛和害羞。


    他想了想,索性低頭貼在她耳邊,清雅的嗓音微微上揚,透著少年清冽的質感,“小白。”


    “小白。”


    “小白。”


    他一連叫了三聲。


    白秋:“!”


    聲音暴擊!


    作為一個聲控,對這種清澈無害的聲音最為沒有抵抗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當年就是喜歡上了這個聲音!!!


    其實他的聲線並沒有變,隻是說話的語氣稍稍變了,從壓著嗓子的懶散冷漠,變得有些興致盎然,尾音微微上揚,便好聽得讓她受不了。


    清冽的尾音像是羽毛撓著心底,更何況是這樣貼著耳畔,白秋縮了縮脖子,心裏在瘋狂尖叫。


    她唇角的笑一下子壓不住了。


    他身子微微往後,看見她竊喜的笑容,又抬著她的臉,低低蠱惑道:“小白,叫我。”


    “青燁……”


    他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又悠悠地問:“還有呢?”


    還有?白秋迷茫地坐在他懷裏,想了想,“衡暝君?”


    “還有。”


    白秋試探道:“……小哥哥?”


    他這才露出有些滿意的表情,像是懶洋洋曬著太陽的貓。


    原來他喜歡被叫這個。


    白秋記得當初這麽叫他的時候,好像他對她挺煩的,她叫一聲他就讓她閉嘴一次,還曾經冷嘲熱諷地說:“倒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無畏,你叫哥哥,還不夠格。”


    白秋當時心道她一個十二歲妙齡少女,不叫你哥哥,難道還叫你叔叔嗎?


    她說:“我就叫,就叫怎麽了?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


    有本事過來打她啊!


    青燁:“……”


    後來他變了。


    雖然沒說喜歡,但不排斥了,白秋叫順了嘴,也一直沒改。


    沒想到他居然喜歡她這麽叫。


    嗬,男人,表麵上冷漠驕傲高高在上,實際上還是有點奇怪的癖好的,


    雖然如今一想,叫他哥哥和叔叔好像都不對,叫爺爺好像都叫年輕了,得叫祖宗,還是那種得往上數個幾百輩的祖宗。


    他居然活了這麽久。


    白秋想起聽到魔靈傳言,忍不住微微抬頭看著他。


    青燁微微垂睫,蒼白的臉色在燭火下透著一股和暖,白秋記得他平時是連動一下都覺得不舒服的人,結果親自出去抓她。


    想著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忘掉他是衡暝君,他是她的小哥哥,那個替她擋了八道天雷之人。


    那便不可怕。


    她沒有穿衣服,不敢輕舉妄動,但看他有些虛弱的臉色,還是大著膽子,伸手抓住他的手,勾著他的手指。


    他倏然抬眼,身子一僵,不解地看著她。


    她在他的注視之下,大著膽子說:“戀人見麵,牽手是很正常的。”


    “兩個人牽手,是感情好的表現。”


    青燁沒聽說這個說法,低頭眯了眯眸子,沒有反抗。


    白秋於是又繼續,將她細軟的手指慢慢塞進他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掌。


    她紅著臉說:“牽手就是這樣。”


    其實她也沒有經驗。


    掌心的大手微微緊了緊,瞬間將她的小手包裹住。


    他垂目看了一會兒,露出一臉“就這麽簡單”的表情,對她說:“做完了。”


    不就握著,想握可以一直握著。


    白秋心裏偷笑,看他這麽安靜溫順的樣子,忽然發現,原來他活了這麽久,居然是第一次牽手,沒有牽過其他人的手。


    這年頭的母胎單身簡直太難得了,尤其是他這種窖藏老古董。


    白秋身邊的那些師兄們,才一百歲不到,有的都換了好幾任道侶了,玩得嗨的一批。


    她又有些想抱抱他。


    不過鑒於她現在沒衣服穿,她還是別輕舉妄動了,免得他又覺得她是在故意勾引。


    白秋在他懷裏坐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點聲響——她如今已經是築基期了,五感和神識都比之前強了不少,聽這種程度的腳步聲是完全沒問題。


    有人來了,但青燁有些懶得動,不過就跟早上鬧鍾響了還想睡一樣,他稍稍掙紮了一下,還是懶洋洋地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幾步,又發現自己和她握住的手已經鬆開了。


    小白喜歡牽手。


    一扭頭,小白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乖乖看著他呢。


    青燁沉思須臾,便對她伸手,“牽住。”


    “……”白秋一邊牽住一邊納悶,忍不住問:“可牽住你還怎麽出……”


    話還沒說完,她驚呼一聲。


    她被連人帶著被子抱了起來。


    藤蔓順著爬上被子,將她牢牢纏住,不讓她的肌膚裸露在外。他的手從她膝彎穿過,始終與她的手握緊,沒有鬆開。


    然後她被他抱著走了出去。


    白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魔頭奔現後,我跑路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茶娓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茶娓娓並收藏和魔頭奔現後,我跑路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