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水果,後來情天收拾,去洗碗,男子從後環著她的腰,背貼著的是那人寬闊溫暖的胸膛。


    “情天還有什麽疑惑,要問的?”


    夜越靜,他的聲音在耳邊聽來越寬厚磁性,情天手裏餐盤被水龍頭的溫水衝洗幹淨,潔白如玉。


    她唇角有淡淡弧度,沒有再問什麽,隻是將餐具洗好放好,擦幹了手轉身,才伸手環上他頸脖。


    藺君尚聽到她輕軟的聲音說:“我隻有一個要求。”


    “什麽?”


    “再忙,以後一定要按時吃飯,不然我就——”


    “就怎麽樣?”


    男子笑看著她,小麥色結實的手臂環著她纖細的腰,親密的姿態,幽深的眸中都是縱容。


    “我就親自做了送去你辦公室,或者,在你辦公室的休息間做也可以。”


    不管她是開玩笑還是當真,藺君尚低眸一笑:“那我求之不得。”


    說著,他俯身下來,低頭吻她。


    嚐到的是唇的柔軟,還有橘子的清香。


    不問他與拘留所裏發生的事件是否有關,是因為她對他的了解與信任。


    ……


    翌日


    白慧自首第二日,得知自己親姐在昨日記者采訪中撇清關係,稱與她“疏於往來不知情”,再度向警方爆出驚人內幕。


    她不僅供認自己一年前計劃的故意傷害案,還將自己的娘家也拉下了水。


    一時之間,白氏企業涉嫌遺漏稅務申報,遭到稅局稅務調查的新聞很快傳開。


    這接連而來的爆料讓市民吃驚,而涉及的相關人卻人人自危。


    就在白氏的新聞爆出不久,沸沸揚揚裏,當天傍晚暮色深沉,城郊拘留所,沐尹潔被接出來,低調送回家。


    是原本與父母一起住的三口之家,這一次再回來,唯有沐益誠在等著。


    沉默的中年男人難得抽著一根煙,向來嚴肅的臉更嚴肅,在家門口低頭來回踱步,直到看到車子停下,下來人。


    家門口擱放一盆火炭,可見隱隱紅光,沐益誠朝女兒看,點點頭:“回來就好。”


    “你奶奶說要跨過那個火盆進去,去去晦氣,以後平平安安。”


    沐尹潔身上套著去接她的人給她帶的大衣,一周的時間整個人仿佛瘦了一圈,臉色蒼白,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大小姐傲氣。


    送她回來的車已經駛離,沐益誠看著車子消失不見,眉間都是嚴肅。


    沐尹潔依照著沐益誠的意思跨過火盆邁進大門裏,聲音透著疲憊:“爸,我先上樓洗個澡。”


    沐益誠抬抬手,讓她去,看著人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肘擱在雙膝,傾著的身子微微弓著,顯出無力老態來。


    用手抹著臉搓了搓,手放下的時候,目光對著還在門口燃燒的那盆火炭發呆。


    不久,接到沐家的電話,老母親讓張媽問情況,他道:“人回來了,沒事。”


    這一天在校,傍晚下課從學校離開,情天依然遭到記者的圍堵。


    隻是這一回餘力比之前有防範,與校門口的保安一起,沒讓人近身,把情天護送上了車。


    情天要去藺宅,昨天晚上跟老太太電話裏說好的。


    車上,餘力跟她說今天的事情,而情天之前也從林簡那兒知悉,白慧將娘家人拉下水了。


    這一會大眾茶餘飯後談論的,又多了一件。


    “這麽一鬧,恐怕白家連律師都不會給白慧請,除非沐益誠幫忙找人出麵。”


    林簡說。


    “這是自斷後路。”


    情天道,白慧這一步,是表示了跟其姐白芳一家站在了對立麵。


    林簡:“形勢所逼,或許也帶著怨氣。”


    前夜發生在拘留所裏的事情林簡也已經知悉,他與情天猜的都沒錯,白慧不是個會因為良心發現而突然悔改的人,她自首的目的,隻是為了能夠得到藺君尚的幫助。


    至於拖白家下水,或許是為了跟藺君尚表示十足的誠意,也或許是因為白慧對白諾涵舉報的事情怨怪在心,是親姐家無情在先,她也不想留情麵,撕破了臉。


    到藺宅,餘力將人送到之後離開,情天獨自進了院中。


    走過廊道,聽到客廳裏隱隱傳來的昆曲小調,在暮色裏婉轉悠揚,漸漸寧靜了情天的心。


    這就是家吧,外界多紛擾,踏入門裏之後,心就能逐漸回歸平靜。


    婆婆喜歡聽小曲,昆曲居多,京劇也有,偶爾也有其他。


    情天在想,如果自己父母還在,這般歲數也該是這樣的喜好,因為她小時候就是他們教過來的。


    涼風裏吸吸鼻子,邁步進客廳裏。


    最近藺君尚多應酬,晚飯怕是回不來,情天跟季玟茹解釋,老太太隻是拉著她的手看她,問她關於這兩天的新聞有沒有受幹擾。


    情天搖搖頭笑,老太太也放心,拍拍她手背,“讓杏芳做了你喜歡的桂花圓子,先喝一點還是等飯後?”


    “飯後吧,我怕晚飯吃不下。”


    於是老太太帶她去藺家祠堂上香,情天聽到老太太嘴裏隱約念著的是,保佑一家人順利平安。


    一家人,嗯,一家人。


    老城區,路邊的修車鋪拉閘門就要放下,門前停下一輛轎車。


    向添目光下意識掃去,駕駛座下來的人,是林簡。


    從後座拿下一瓶酒,西裝革履眼鏡斯文的男人朝向添走來,笑:“喝兩杯。”


    一看包裝就知價格不菲,向添:“你開車來,還喝酒?”


    “我可以不喝,主要給你帶的。”


    拉閘門已經放下快一半,林簡隻能彎身進了門裏,向添將門全拉上,轉身往裏走,“行,你出酒,我出菜,不過沒什麽好菜。”


    後來弄好菜坐下來,林簡果然不喝,隻是吃著向添做的小菜。


    向添坐在對麵,自斟了一杯色如白開的酒,醇香四溢。


    這兩天的事,向添也是知道的,此刻兩人談起,不禁感慨這一年。


    先是沐勝遠夫婦走了,再到現如今白慧也將麵臨牢獄之災,總算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曾經我確實不希望二小姐再跟藺君尚在一起,但現在,不得不承認——”


    林簡後麵的話沒有說,但向添知他的意思。


    “不動聲色能讓苗麗雲自盡謝罪,白慧自願自首,那個人的每一步,都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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