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任玉泉實在忍受不住了, 站在二人對麵的他就像是偶像劇裏男女主激情相擁畫麵中的一條狗,他保持微笑,“請問對決可以開始了嗎?”


    唐司玨眼簾微抬,瞄了眼任玉泉,眼神微涼。


    沈慕白冷靜了下來,從他身上下來,這才來得及好好看看他。


    四年不見,唐司玨著實是成熟了許多。應是這些年來一直在外麵風餐露宿,膚色深了些,不再像少年時期那樣白,看著倒是更健康了。


    左眼下有道淺淺的傷疤,墨發在頭頂梳了個發髻,餘下盡數散在腰後,臉頰邊還留著幾許碎發,眼尾不再似以前那般下垂,但依舊明亮溫柔。


    如今眼前這個陽光正派,還帶著三分仙氣的人,是如何也不能跟原著那個殺人如麻的大反派掛上鉤了。


    唐司玨見她望著自己愣神,微微一笑,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邊,問道:“可還認得出?”


    沈慕白隻望著他眼下的疤:“你受過傷。”


    “不過小傷而已,隻是再小心還是傷到了臉,”唐司玨將頭低了低,神色委屈又有了幾分以前的模樣,“可是不好看?”


    沈慕白搖搖頭:“好看,你永遠是最好看的那個。”


    短短的一句話,明明什麽都沒說,可又好像什麽都說了,唐司玨眼睛發亮,流露出的歡欣像要將沈慕白溺斃。


    “打擾一下……”一旁的執教實在忍受不住玄華殺人般的眼神,整個場地氣壓低到凝起了淺淺的冰霜,他最終還是打斷了二人,“請問,來者出自何門何派?”


    唐司玨聲色淡淡:“逍遙宮,唐司玨。”


    話音剛落,天色突變,隱隱有雷雲聚集,卻久久不見落雷劈下。


    沈慕白一見那雷雲,便神情緊張地擋在他身前,時刻準備著對付天雷。


    “放心吧,”唐司玨同她咬耳朵,“不會有事的。”


    果然,那雷雲隻聚集了片刻,便消散而去。


    “唐司玨,他便是那個幾年前被三清派趕出去的那個蛟妖嗎?”


    “為何又跟逍遙宮扯上關係了?”


    “這還看不出來?逍遙宮宮主早就爆出是三清派的沈慕白了,你看眼下這二人抱得多緊,一看就是一路人了。”


    四周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就連玄華都微皺起眉頭。


    “又是那個蛟妖?”


    曲奉如見他問話,便恭敬地回答:“是,唐司玨便是之前師尊自山下帶回來的那隻蛟妖,後被逐出師門,但這些年來在塵世中也鋤強扶弱,匡扶正義,也是位正道人士。”


    他人怎麽樣,玄華絲毫不在乎,他隻追問:“小白與他關係很好?”


    曲奉如頓了頓,還是頂著壓力實話實說:“……是,師妹與他,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玄華變了臉色,指尖緊緊抓住扶手,靈氣化形,冰霜大片大片地漫出,凍得三清派的人都麵色發白。


    他望著台上難舍難分的二人,罕見地動了火氣:“小白,上來。”


    聲音摻雜著靈氣,震得在場的人都麵露痛苦地捂住耳朵,心中叫苦不迭。


    自己管不住徒弟,就拿無辜群眾撒氣。


    唐司玨遠遠地同玄華對視了一眼,眼底晦暗不明,他垂下眼睫:“上去吧,這段時間我都會待在這了。”


    沈慕白抱著他的胳膊,指著任玉泉衝他告狀,帶了幾分從前的稚氣:“他剛剛打我!若不是你及時來我就被他打飛了!”


    任玉泉:……醒醒,剛剛還把仇讓按在地上捶的是哪位啊?!


    眾人都不信沈慕白,唐司玨也會信。他淺淺一笑,摸摸她的頭發,聲音和煦:“那我將他打趴下,給你出氣好不好?”


    狂妄自大。


    眾人皆在心中這樣說道。


    任玉泉如今元嬰圓滿,就連在場的許多門派掌權人修為都不及他,放眼整個修仙界,同齡人能與他一敵的或許隻有清雲宗那個閉關的顧崇雲。將他打趴下,那豈不是得化神境了。


    但同樣的,眾人皆不信唐司玨,沈慕白也會信。她歡歡喜喜地回到座位坐下,哼著小曲,心情極佳。


    見她回來,三清派地區的冰霜慢慢消融。明雪看了看重又冷靜下來的玄華,麵無表情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汽,問道:“唐司玨能贏嗎?”


    “難,”曲奉如搖搖頭,“就算他再厲害,也比不上自小便刻苦修煉,天地靈寶堆出來的任玉泉吧。”


    沈慕白搖著腿,歪頭笑笑:“我覺得他一定會贏。”


    唐司玨一身白衣,縹緲俊朗無雙,現站在任玉泉麵前,手臂輕抬,掌心的靈氣凝出一柄玄黑的細劍。


    那劍身細小,握在唐司玨手中倒像是一件玩物,但所有人都不會真的把它試作玩物。


    那劍身的凶煞之氣直衝蒼穹,這些年來殺得惡人惡妖,冤魂鬼氣凝結不散,氤氳在劍身四周,遠遠望去,隻瞧見一團縈繞的黑氣。


    正是凶名在外的落邪劍。


    似是察覺到了對劍,明雅劍震得嗡鳴。


    三清派的弟子知曉內情,皆是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


    隻有沈慕白,像是什麽都不懂般轉頭笑臉盈盈道:“師父,你的劍好吵。”


    玄華淡淡看了她一眼,將明雅收回。


    另一邊,任玉泉望著之前在潮靈海城匆匆一麵的唐司玨,問道:“你與二丫感情很好?”


    唐司玨本就不喜他,見他如今滿口胡言更是生不出好感:“二丫?”


    “啊,就是小白啊。”任玉泉歪頭笑道,“哦也是,你不知道這事。”


    話裏話外都是在挑釁唐司玨,他冷笑一聲,落邪劍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用這樣的不雅稱呼,實屬不禮,匯靈山莊原來是這樣不知禮數的。”


    任玉泉剛想反駁,對麵這人卻沒給他這個機會,身影普通鬼魅一般極速貼近,黑劍一挑,便是衝著他的命脈劈來。


    好快的劍。


    他立刻召出佩劍去擋,任玉泉所持的乃是聞名赫赫的鎮妖劍,是他幼年時在秘境所得。


    也不知怎的,沈慕白坐在遠遠的座位上,見任玉泉頭一次掏出他的佩劍,隻望見的第一眼,心下便有些悶堵的難受。


    但一瞬間,不適感又轉瞬即逝。


    她望了望毫無違和感的四周,搖搖頭不去在意。


    落邪雖看著細小,但威力極大,鎮妖劍平定千百年安穩,如今對上落邪盡是實力不濟地顫抖起來。


    也不知弱的是鎮妖劍,還是手持鎮妖劍的人。


    二人對戰極速,一招剛落一招又起,招招狠戾,速度快到連殘影都看不真切,看客們看的是眼花繚亂,根本跟不上二人的速度。


    匯靈山莊的劍法講究極速,每一招每一式都快如迅雷,任玉泉練的爐火純青,招式一個接一個的放,靈氣就像是不會枯竭一般。


    須臾眨眼間,數十個連招對著唐司玨狂轟濫炸,若是旁人,早便在頭兩個招式時敗下陣來。


    可任玉泉的劍招快,唐司玨比他還快。


    他身形鬼魅,像是會瞬移般讓人都看不明白他的脫離軌跡。


    等到他終於停下來,眾人才發現,他方才的每一步都不是在亂走。


    任玉泉被包圍了。


    泛著煞氣的黑色霧氣凝成絲線,跟著唐司玨走過的每一處,織成了一張細密的網,將任玉泉鎖在了其中。


    鎮妖劍可斬天下妖祟,可就是如此鋒利的它,竟是砍不動那黑線半分。


    唐司玨踏風而站,立於空中,落邪劍停在他眉眼處,人劍合一,尤顯淩厲。


    “太極劍法——移形換影。”


    輕飄飄的話語剛落,變成了沉重浩瀚的劍氣,圈住任玉泉的每一處霧氣轉接處,都變成了黑色的虛影。


    那人影清瘦硬朗,倒有幾分唐司玨的模樣。


    遠遠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影,各個手持長劍,對著包圍的任玉泉一擁而上。


    劍氣滔天,凶煞彌漫。


    任玉泉自空中落下的時候,滿身滿臉的血。


    而唐司玨身形輕盈地自空中落下,連衣角都未褶皺半分。


    一時之間所有人鴉雀無聲,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這幕。


    半步化神的天才任玉泉,竟然被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蛟妖如此輕鬆地就打敗了?


    明雪呐呐道:“這這…這得是什麽修為了呀?”


    曲奉如麵色有些複雜,卻也不得不承認:“或許…化神境了吧…”


    瞬間,像是沸水滴入油鍋,所有人都喧鬧震驚了起來。


    “化神境??他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年,居然到了化神境?”


    “多少人死在了化神境的天劫中,他他,他是怎麽安全度過的?”


    “如此天賦,當是第一人了吧?就算是當年的玄華仙尊,也比他遲了十幾年吧?”


    所有人都處在失控當中,沈慕白隻覺得他們吵鬧的很。


    唐司玨轉過頭,遙遙與她對視。


    沈慕白見他歪頭衝著自己笑,動了動嘴唇說了什麽。


    相隔甚遠,人群喧囂,可沈慕白就是瞬間便聽懂了他在說什麽,她噗嗤一笑,眉眼彎彎。


    “你看,我說我會比他更強的吧。”


    過了這麽多年,都記著當年沈慕白對他的叮囑,超越任玉泉。


    唐司玨又道:“我是不是也比他更好看?”


    沈慕白:……


    她微紅著臉輕咳一聲,這,這不重要啊!


    第67章 、心意相通


    “所以,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嗎?”沈慕白坐在屋簷上,望著月色下的少年,問道, “不會再有麻煩了嗎?”


    “不會了,”方才還在大比中出盡了風頭的唐司玨, 如今在她麵前卻是乖順的很,“我此次在北嶼閉關許久,就算是天雷再想來找我們的麻煩,也不會再讓它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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