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靈陣法,”唐司玨臉色也白了三分,“四方為陣,守中煉化萬物之靈。這瘋子把整座仙都化為陣,想把城中的我們全部煉成氣。”


    “修士為靈,萬鬼為怨,難不成要怨靈雙修,一步登天嗎?”


    話音剛落,天邊異彩漫天,青紫的光從四方升起,將整座仙都包圍。


    “好了,”季仲野看著那道青光的屏障,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未來飛升的模樣。他攬著阿乙,語氣薄涼:“走吧阿乙,等到了明日,便再也沒有人能攔得住我了。”


    *


    四周是破不開的陣法屏障,腳下是燃燒的大火與嘶吼失智的怨鬼。沈慕白眼底被火光映照著,她喃喃道:“怎麽辦?”


    唐司玨緊摟著師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正準備安慰她,便聽得一陣雄渾的聲音包裹著靈氣,響徹在仙都上空。


    “仙都危難,請各位同僚前輩立刻前往仙都城主府,共商解脫之法。重傷凡人之士,前去沐螢藥堂,那裏有專人庇護與救治。”


    感受到唐司玨的手微微鬆開,沈慕白一把攥緊,語氣狠戾:“我也去城主府,這次你絕不可以再一個人了。”


    她看著唐司玨不讚同的眼神,語氣堅定:“如今這情況,你把我帶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沒有人會比你更上心保護我不是嗎,這次無論說什麽,我都要跟你一起共進退。”


    開什麽玩笑,將她一個人丟在喪屍堆裏等死嗎?就算法器護身,她也遲早被嚇到暈厥。沈慕白清楚的很,這世界就算再扯,係統再狗,反派光環才是永遠不會變的。


    跟在唐司玨身邊,寸步不離,才是苟活的唯一途徑。


    *


    “你將她帶來做什麽?”沐屏看到沈慕白,氣得直接執起青竹狠狠敲在唐司玨背上,語氣激烈,“我特地把曲奉如派去守著藥堂,你幹什麽還將她帶來這裏?”


    沈慕白站在唐司玨身前,語氣也很衝:“是我要來的,你打師兄做什麽!”


    “誰準你來了!你個神魂殘破的人,來這裏做什麽!”


    沈慕白理直氣壯:“我戒指裏法寶千千萬萬,說不準能幫上忙呢?況且現在這勞什子煉靈陣法一開,仙都待在哪裏不是一樣,等天亮了,大家不都是一團氣。”


    “你!”沐屏被她的牙尖嘴利氣到,撐著膝蓋半天說不上來一句話。


    “好了好了,沐先生,”季伯成從屋內走出來,看到橫衝直撞的沈慕白,一臉凝重的臉上帶了些笑意,“你就是前幾日救了我孩子的那位小姑娘吧,有勇有謀,倒是個人才。”


    聽到他這麽說,沈慕白了然:“你說季桉?你就是他爹嗎?”


    季伯成簡單地含笑點點頭,然後又一臉凝重地衝著沐屏:“人應該到全了吧?”


    “今夜仙都有幾分修為的應該都在這了,”沐屏捏捏鼻梁,語氣沉重,“域主打算怎麽安排?”


    “分四撥,”季伯成數了數在場的人數,耐心解釋,“煉靈陣法四方為鎮,陣眼在四方各個角落,隻要四撥人同時摧毀陣眼,陣就會破了。”


    “今夜子時,仙都城主府會放煙花。”季伯成沉聲道,“機會隻有一次,子時一到就動手。”


    *


    “師叔,你不要再生氣了。”


    “什麽師叔,我不是你師叔。”沐屏聲音都變得冷硬,自己推著輪椅走在前方,理也不理身後二人。


    見他真的生氣,沈慕白也有些蔫了,她扯扯唐司玨的袖子,委屈地搖來搖去。


    唐司玨最是見不得她這副模樣,便出口替師妹求情:“師妹也是擔心我,擔心師叔,跟在我們身邊確實也會安全一點。”


    又走了許久,輪椅終於慢了下來,沐屏悠長地歎了口氣,轉過身,神情複雜地看著沈慕白:“你為何這麽傻?這次的行動域主早有準備,仙都城中預設了不少高手,今夜不會有事的。藥堂有最多的人守著,那裏才是最安全的。”


    “流螢和曲師侄都在那,何苦來這跟我們受罪?”


    “怪就怪你上次雷劫的時候打昏我,這次我可機靈了,你別想甩開我。”沈慕白捂著頭,眼神凶狠,“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回去就跟師父告狀。”


    聽到這話,沐屏動作頓了頓,捏了捏膝蓋,聲音晦澀:“等今夜此事解決了,我跟你好好談一談,有些事你應當記在心上。”


    ?見他又不說話,沈慕白腹誹道,神神叨叨的。


    見師叔不再生氣,唐司玨立馬轉移話題問道:“為何說此次域主早有防備?”


    “鬼域如今季伯成做主,他手下厲鬼將士數十萬,在鬼修當中實力一騎絕塵。”沐屏淡淡道,“他那個弟弟,天賦就差得遠了,這麽多年來一直跟在他大哥身邊,什麽本事沒學會,歪門邪道倒是會不少。”


    “仙都往年上元節都是流量最大的時候,這幾年季仲野手段越來越過分,域主有意堤防他,卻也沒想到這次會這麽心狠,連他大哥都想一起幹掉。”


    “幸虧季伯成預感到今晚會出事,提前安排了數十位修為不俗的修士,不然,怕是真會讓那小子著了道。”


    邊說邊趕路,沐屏抬起頭,望著眼前青光覆蓋的煉靈陣,握緊了青竹杖。


    似乎是仙都最為偏僻的一個角落,這裏連怨鬼也看不到一個。“會成功嗎?”沈慕白抬起手,遮住刺目的青光,小聲問道。


    “會的。”沐屏語氣淡淡卻堅定,“仙都沒了,還會有下一個仙都的。”


    他望著遠方烈烈的火光,安慰她:“怨鬼們會得到解脫,我們也會平安無事的。”


    往日看著平平無奇的一根青竹,如今在沐屏手中自在隨意地轉動。


    嘴裏念念有詞說著什麽心決,沐屏眼睛一睜,將青竹重重杵在地上,頃刻便有大片的白光出現。白光凝練成一道細長的光線,連接了自己與煉靈陣。


    “煙花一方,便是子時,”沐屏仔細囑咐唐司玨,“看準時機,將全部靈力輸給我,我們二人極力,才能破了這個陣。”


    煙花在夜空之中綻放的時候,全城的青光都黯淡了些許。


    “就是現在!”


    集元嬰金丹兩位全部的靈力,炫目的讓沈慕白側過了頭。她看著遠方的火光,閉上了眼在心底禱告。


    *


    “陣破了,快。”


    曲奉如護住流螢,踹飛了又一個撲上來的惡鬼,滿頭大汗地朝著一旁等候的鬼修吼道:“到你們了!還不快去!”


    被季伯成安插在藥堂的幾十位鬼修聞言立馬跳上藥堂屋頂,放下陣法,控製住怨鬼,開始專心煉化修行。


    “是不是解決了?我是不是可以去找沐大哥了?”


    流螢急的滿眼是淚,抓著曲奉如的衣角連環問道:“能不能聯係上他?他現在怎麽樣?”


    曲奉如見她這麽著急,也不好拂了她的手,隻簡單安慰:“破陣消耗大量靈力,他們二人應當聯係不上了,但如今怨鬼被控住,不會有危險的,你放心。”


    *


    “你還好嗎?”


    沈慕白抱著昏過去的唐司玨,試了試他的鼻息,問倚在一旁的沐屏。


    沐屏渾身缺力,撐著下顎語氣懶散:“若你此刻看我一眼,我也能信你是真的關心我。”


    “好了好了,”確認了唐司玨是真的沒事,放下他準備看看沐屏,“當然是真的關……”


    見沒聽到話,沐屏睜開眼,卻見到沈慕白倒在了自己腳邊。


    “!”他立即執起青竹,低下身去查看,語氣焦急:“小白?小白??”


    感受到身後有人在靠近,沐屏耳尖動了動,分辨出了氣息,手下動作一頓,語氣不可置信。


    “是你?”


    “你都知道了?”身後那人語氣平淡,像是確認今天的天氣罷了。


    “真的是你幹的?”沐屏眼底泛紅,咬著牙問道,“你為何這麽做?”


    “就當不知道吧,”見他這麽激動,人影語氣有些譏諷,“怎麽,上心了,不過相識幾日,就這麽護著?”


    “我倒竟不知,你是個如此心冷的人。”


    “我不知便罷了,如今我知道了,便不可能再袖手旁觀。”沐屏見他雲淡風輕,氣得目眥欲裂,“小白這般好,你收手吧,不然我原原本本地全告訴她。”


    子時剛過,天邊傳來一道刺耳的雷鳴,隨後便是傾盆的暴雨。


    “轟——”


    有重物砸了下來,流螢心裏惴著慌,出了門看見藥堂的牌匾被雷擊中砸了下來。“沐螢藥堂”四個字被閃電劈的焦黑,牌匾從正中斷裂開來。


    流螢摸了摸牌匾,心中不安更甚。


    作者有話說:


    救命,卡文卡的我想死,我真的不會寫大局麵啊嗚嗚嗚生死時速我終於趕完了


    第16章 、朝陽升


    “沐先生,這段時間麻煩您了。”


    “不會,”沐屏擦著手指,溫和地說。


    “常聽江湖上傳言,仙山之上有位神醫沐屏,可活死人肉白骨,”村長激動的滿臉通紅,“沒想到我們村遭此大難,上天便派了您來拯救我們。”


    沐屏聞言沒忍住笑出了聲:“沒有那麽誇張,村子裏的瘟疫如今已經得到了控製,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放心,”村長老淚縱橫,後怕地說,“都說沐神醫診看名額卻極其稀少,往往還沒等到病人就已身亡,沒想到我們村子卻有此奇遇。”


    聽得這話,沐屏的動作微微一滯,淡漠地笑了。


    “對了,”村長捧出一盆開得灼灼的桃花,說道,“咱們村年年大旱,莊稼都種不活多少,唯有這一株桃花,沒人管它卻開得這樣好。”


    村長雙手顫巍巍地將盆栽放在沐屏的膝上:“我以為這株桃花已經是我們村的奇跡,但您才是。”


    明明土壤幹涸的過分,花枝卻絲毫不影響般直韌。桃花花瓣鮮嫩輕薄,沐屏抬手撫了撫花瓣,彎起嘴角,注了些靈力進去。


    “你是妖吧?”等回到房中,見四下無人了,沐屏將盆栽放於窗邊,邊整理醫療箱邊問道。


    “這個村子缺水的很,尋常植物都養不活,你怎麽還會開得這麽好呢。”沐屏語氣溫和,“下次化原型,也要記得去一個氣候適宜之地。”


    桃花顫巍巍地,隨即便有小聲的說話聲。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


    “不必害怕,我自小養在深山之中,不懂那些世俗常規的。”


    *


    “你為何會下山呢?”


    “因為不想再受我師兄的管製。”


    “你不喜歡你師兄的嗎?”


    “沒有,我很尊敬他,隻是我不想再做他心中那個嬌弱易碎的小師弟了。”沐屏望著窗外的明月,眼神深遠,“我學醫隻為了救人,你也聽村長說了,多得是人等我診治,卻死在了路上。這算是一個醫者該做的事嗎?”


    “於是我偷偷下了山,遍訪村鎮,隻為求得一顆仁心。”


    “沐大哥,你做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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