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沈慕白臉不紅心不跳,“但我沒吃晚飯,現在餓了,所以先進去蹭頓飯吃再說。”


    渙戲閣是雲周城最大的玩樂場所,聽曲,喝酒,或是想找個美人溫存一下也沒什麽問題,算得上是權貴們的銷金窟了。


    進了門,渙戲閣內部的布景豔俗的像是個電視劇裏不入流的青樓,從進門到頂上麵,四周高聳的席座與廂房環繞,天花板建的極高,半空中的懸梯與輕紗交錯密布,層層疊疊,看著就讓人眼花繚亂。


    今日宴請全城的人,故而四邊的座位都滿當當的。沈慕白扶著木欄杆向下望去,才發現下麵還有個唱台,被四麵圍起,中間有幾個半遮著麵的歌女抱著琵琶,賓客人聲鼎沸,聽不清唱著什麽。


    隨便找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了下來。沒過一會便有侍女端著飯菜上來。


    見沈慕白專心吃飯,好像真的隻是餓了來吃頓飯。唐司玨便也不去催她,倒了壺茶慢慢喝著。


    “不是說有狐妖看嗎?怎麽還不出來?”


    “飯都堵不上你的嘴,狐妖那麽金貴,輪得到你看?”


    沈慕白動作不停,卻在心底暗笑果不其然。


    飯桌簡直就是她的劇情接受點。就像玩虛擬遊戲一樣,npc派發任務的時機都剛剛好。


    “那狐妖可是這浣戲閣閣主專門送來獻給城主大人的,咱們啊,能蹭上飯就不錯了。”


    “城主今日也在?”


    “自然在了,隻怕這會已經在他的廂房裏和那妖物玩上了。”


    吃幹淨最後一口魚。沈慕白抹抹嘴,站起身。


    “吃好了?”唐司玨端著茶杯問她。


    “嗯。”沈慕白伸了個懶腰,邪氣地笑了笑,“開始活動活動吧。”


    “計劃如何?”


    “簡單。我去引開那城主,你進廂房想辦法救人。”


    “不可。”唐司玨厲聲道,“那城主修為高深,絕不是師妹你可以對付的。”


    “我自然是對付不了,”沈慕白又不傻,怎麽可能巴巴上去送死,“但我渾身上下什麽都不多,就頂級法器多。就算來十個城主,也破不開師尊給我的防禦罩。”


    “玄華的名諱一出,誰敢動我?”


    說的雖然在理,但唐司玨還是擔心:“可是……”


    “別可是了。”沈慕白拍拍他,笑容肆意,“就讓這位狐妖小姐,打響我們反動道路的第一槍。”


    *


    定身符被撕得粉碎,洋洋灑灑的鋪了滿地。


    高大魁梧的男人一腳踏在碎符紙上,望著沈慕白挑眉笑道:“倒是些不俗的符咒。”


    沈慕白不慌不忙,拉了張木椅坐下,氣定神閑地說:“當然不俗,這定身符價值百兩。就你將才撕得,怕是就夠今晚你們宴請全城人的飯錢了。”


    “哦?”城主搖著折扇,用眼神掃了她一圈:“你是哪家的嬌小姐,跑到我這來耍橫了?”


    “讓我猜猜,你的目的是什麽。”城主生得高大,站直了身子俯視沈慕白,眼神裏滿是不屑,“是我最近剛得的地階法器,還是旁人新獻給我的靈藥?”


    沈慕白隻淡定地喝茶,不作言語。


    “唔……都不是啊?那是我廂房中的那隻玩物?”


    玩物?執杯的手一頓,腦中閃過那雙痛哭的眼睛,沈慕白表情有些陰鶩下來。


    總是這樣。不過是個小說世界,不過是些虛構的角色,怎麽就這麽狂妄自大。


    如若是她自小便生在這裏,長在這裏,那她還可告訴自己這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麽稀奇。


    如若那些個妖族都未化人形,不曾開智,那她也可以說服自己自然界優勝劣汰,強者為尊,這就是生態圈的法則。


    可關鍵是,她沈慕白突降異世界,來到這個完全不講道理隻講血脈的地方。在見識過什麽是平等,什麽是自由之後。她忍不了,也無法認同。


    雖說補完屠殺結局隻是她回家的任務,但這些人物一個個傲視獨立,自命不凡的態度,著實讓人不爽的很。


    看到沈慕白變了臉色,城主便笑了:“哦。猜對了。”


    “有什麽猜不到的呢,”沈慕白站起身,歪著頭看著他,“這不就是你本身的計劃嗎?”


    “妖族對於修士來說,上至內丹下至皮肉,可都是修真煉級上等的靈丹妙藥。更別說是昳麗風情的狐妖了,最是罕有。”沈慕白點點自己的腦子,抽絲剖繭地分析,“正常人得到,怕是隻會想著藏起來獨占,哪會這麽大張旗鼓地設宴,還把消息散的到處都是。”


    “唯一的解釋就是,消息都是你故意散出去的。”沈慕白自信地笑笑,“你在釣魚。”


    “你利用這隻狐妖的名義,宴請全城人,還在飯桌間放你的探子,好讓有心人知道狐妖在你廂房之中,勾出你想要大魚。”


    城主臉色微變,再也沒有剛才的悠閑:“你都看在眼裏,你還敢上門?”


    “當然是因為,我有穩妥的底牌,再者說,”沈慕白嘲諷道,“大師兄一直教導我,修仙子弟各個根正苗紅,一心向道,向來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頭一回遇到如此人麵獸心的小人,難免好奇想來看看。”


    “牙尖嘴利。”城主冷笑,“唰”一聲展開折扇,“今日我便把你那嘴尖牙全打掉,看你還拿什麽說。”


    說罷便一抬手,將折扇一甩,甩出一排的飛鏢直直衝沈慕白飛來。


    沈慕白卻也不躲,隻冷靜地看著那群刃器往自己這飛來。


    有黑影從自己身後衝上來,隨即就是金屬碰撞的聲音,間隙間還聽得有人在說話:“堂堂一屆城主,在這欺負小姑娘,不太好吧?”


    曲奉如一手攬住沈慕白,一手持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便將飛鏢盡數擊落。


    “閣下是?”


    “清雲宗曲奉如,”曲奉如摘了沈慕白腰間的赤羽,亮給他看,“得罪了清雲宗玄華仙尊掌心上的小徒弟,你有幾條命給你擔著?”


    城主聽罷便變了臉色。


    修仙界聞名遐邇的半步飛升玄華仙尊,及其寶貴他的小徒弟,不惜舊疾發作也要讓出化瑤池給其療養身子,日日監護生怕出了任何意外。


    種種傳聞,傳的沸沸揚揚。不曾想,那個令天下修士都豔羨三分的氣運之子,竟是眼前這個驕縱跋扈,說話惡毒的小姑娘。


    城主在心底考量了片刻,便立刻訕訕笑道:“嗨,這不是誤會嘛,我當是哪個不知來數的野丫頭來我這撒潑呢。”


    沈慕白見他方才還氣盛淩人,眼下卻卑躬屈膝的模樣,免不得不屑地“哼”了一聲。


    “哦對了,我見貴人對我那妖狐十分感興趣,要不,您拿去?”城主慢慢合攏住折扇,殷勤著說,“那妖狐若是不用作修煉製丹,就是當個下人仆役,也是好的很的。”


    “哦?這可是你說的,”沈慕白從曲師兄身後探出頭來,笑得邪氣滿滿,“瞧我,打亂了城主大人的計劃,那小女子我就不客氣啦~”


    *


    另一邊的城主搖著扇子,納悶道自己是個什麽破運氣。籌備了這麽長時間的計劃,就這麽被傳說中的清雲宗小弟子給壞了。


    走到廂房中,才發現不對勁。安靜,太安靜了。


    金丹階修士耳目皆明。他明明在廂房四周安插了十來個金丹期的修士,怎麽現在一點聲響都聽不見了。


    還沒等他走至桌邊,身後便有破風聲傳來。他正欲舉起扇子擋一擋,卻發覺冰冷的劍鋒已經緊扣在自己頸側了。


    好快!


    比剛剛那清雲宗男弟子的劍還快上十分。


    此等身手,怕是已經不單單是自己那些手下能抵擋的了。城主這麽一想,冷汗便已流了下來。


    “這位俠士,為何而來?”


    身手人的修為探測不到分毫,就連氣息都微弱至極。劍氣又凜冽了三分,隨後便是辨不清的混沌聲音:“明知故問。你不就是在等我來嗎?你捉來的狐妖呢?交出來。”


    城主此刻隻覺得自己太過愚蠢,便宜沒占著,麻煩事卻是惹了一堆。他慌亂地解釋:“在你之前不久,清雲宗的人把那狐妖劫走了。”


    “清雲宗?”


    像是不信,劍刃抵進城主頸肉,勒出一道血痕:“你騙我,天下誰人不知,清雲宗最是守規守距清高至極,哪會來你這渙戲閣?”


    城主疼得冷汗淋漓,生怕被滅口語速飛快:“是真的!清雲宗那位尊長的小徒弟醒了,被兩個師兄護著來我這撒野把那狐妖帶走了,就剛剛才走!真的真的!”


    “哦?那位傳說中的小徒弟?”傳來了玩味的聲音。


    那人手腕微動,刀光劍影閃過,帶出一道血色。


    黑暗之中,響起的聲音晦暗不明:“清雲宗……這下可麻煩了。”


    作者有話說:


    也不知道有沒有小可愛看我的小破文,想要評論哇單機真的好寂寞(撒潑)


    第7章 、去仙都


    “胡鬧!”出了渙戲閣,曲奉如難得地衝著沈慕白黑了臉色,“你一個姑娘家,居然還學會爬窗子了!”


    “那有什麽辦法?”沈慕白理直氣壯,“你把門封死了,那我不就爬窗嘛。”


    曲奉如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你可以不出門。”


    沈慕白瞪大眼睛:“那可不行,我被餓到頭發昏,那不得出來蹭兩口免費的飯。”


    巧言善辯的讓曲師兄甘拜下風,他揉揉自己的頭,後怕地歎了口氣:“萬幸是沒出什麽事。”


    “出不了事的,”看到唐司玨,沈慕白朝他招招手,“這趟出門師尊塞了不少法器給我,幾個破飛鏢而已,傷不到我的。”


    “師妹。”


    說話間的功夫,唐司玨便也到了跟前,他皺眉問道:“出了什麽事,怎麽有人讓我直接帶著狐族走了?”


    沈慕白懶得解釋,隻擺擺手:“說來話長了。人帶出來了嗎?”


    唐司玨往旁邊一讓,便露出了身後跟著的人。


    果真是傳說中的狐妖一族,當真是漂亮極了。月光灑落下來,照亮了來人的麵容。


    如綢緞般的亮滑長發墜在腰間,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明明極具風情的眸子卻因葉眉下垂帶上點淒婉的味道,眉目帶情,眼尾赤紅,真是多一分嫌媚,少一分不愁。


    明明是不著粉飾,簡簡單單穿著件素衣,卻還是讓人眼前一亮,分不清是月光更白,還是美人更甚。


    狐妖美人,蒲鬆齡誠不欺我。


    像是知曉沈慕白二人是修士身份,女子縮著身子往唐司玨身後躲去。


    唐司玨不著痕跡地避開,安慰道:“你別怕,就是我師妹讓我救你出來的。她最是純良天真,跟其他修士不一樣。”


    “純良天真”沈慕白微揚下巴:“你也別誤會,我們不過是看那個城主不順眼罷了。”


    “其他修士”曲奉如有被冒犯到,卻也懶得跟他計較,隻抬著下巴問沈慕白:“這妖你要怎麽處理?先說好,咱們急著趕路,可不能帶著她跑東跑西的。”


    沈慕白思索道:“我帶著天雪蠶抹額,傷勢控製得住,不要緊。幫她找到安身之處再走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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