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穀秋亦然不受玉蘇的奚落,熱情的跳到玉蘇跟前:“前輩過獎, 前輩來來來,你幫我們瞅瞅,這個人,是不是也是修行者?”


    前段時間風師伯向妖管局所有小輩們下達了一個任務, 就是讓他們發揮他們年輕人的交友熱情,務必要和這兩牛逼大佬搭上線,以壯大妖管局的戰力。


    據說蒙來山封印,似乎有提前進入虛弱期的狀態,聽長老們談話,蒙來山震蕩,內裏魔紛亂舞,可能比任何一次都要凶險,他們極需要外來力量幫助。


    為此,風師伯已在前幾天就出發,去深山尋找那些避世大妖出山相助。


    而她和易師兄,則接到了緩解妖管局與欽靈這幾人矛盾的任務。


    原因,則是因為她和易師兄一直在跟進風家盜墓案,而在這個案子中,有兩個能和玉蘇搭得上話的人。


    迂回戰法,拐了好大一個圈,她和易師兄才算明正言順的巴拉上人。


    曲穀秋不給玉蘇離開的機會,拉著玉蘇坐到監控器旁,然後,將昨天拍下的麵麵,回放出來給玉蘇看。


    “前輩,你瞅,就是這個。”曲穀秋指著屏幕上,一個穿著呢絨大衣的中年男子:“據警察叔叔們調查,這人是個境外人士,長年活動在金三角一代,我和易師兄懷疑這人可能不是普通人,但是隔著屏幕,我們沒辦法確定他的身份。”


    玉蘇側頭,瞅了眼談起事來,就變得正兒八經的曲穀秋,翻了個白眼:“你都知道隔著屏幕沒辦法確認了,還叫我分析什麽,我又不是火眼金睛,人都沒見到就能確定他身份。”


    曲穀秋訕笑:“這不是,把人給你指出來,等你進了宴會之後,好有所防備嗎?”


    玉蘇沒有說話的欲望,視線放到曲穀秋所指的男人身上。沉默良久,她道:“兩位叔,這個人會參加千封怡的生日宴嗎?”


    鍾義修:“應該會。你去了現場,著重觀察一下這個人,這人叫阿赫舟,在東南亞名聲顯赫,但行事卻為低調。


    金三角是個混亂之地,我方一直留意著那地方,前幾年就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甚至還查過他,但卻查不到他任何犯罪記錄,讓人跟梢,也沒跟出個什麽所以然來,隻知道他和金三角多方勢力都有交集,那些勢力掌權者奉他為座上賓,對他極為客氣,反正不是個簡單人物。”


    玉蘇眸子微垂,靜默小片刻,道:“千家竟還和這種人有牽聯?看來今兒這場生日宴,怕不止我們以為的那麽簡單了。”


    不盯梢不知道,這一盯還盯出條大魚來了。


    能和金三角大佬搭上線,這千封怡的媽媽.......不簡單哦。


    鍾義修:“我們也是在盯梢千家後,才發現阿赫舟已經入境的事。阿赫舟身份複雜,所以這一次所牽扯的,怕不止盜墓案,暗處裏,也許有一宗我們都沒察覺到的大案正在進行著。”


    鍾義修說完話,一邊被玉蘇無視了個徹底的曲穀秋立即道:“前輩,我們懷疑此人是修行者,你看,他手上帶著一個木製指環,這個指環是陰木所造,這種陰木有養鬼之效。”


    玉蘇抬眸,又仔細看了一眼定格在屏幕上的男子:“雙眼犀利有神,精神氣看著不錯,至於指環......行叭,他如果出現在宴會上,我會多注意他。”


    說到這裏,玉蘇聲音一頓,道:“對了,你們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好了。”鍾義修話落,從旁邊拿出一個追蹤器:“玉蘇,我們想在你身上放個追蹤器,以方便後麵我們行動。”


    玉蘇看了眼薄如蟬翼的追蹤器:“給我吧!”


    有個追蹤器,的確會方便點。


    她今晚可是打算把自己當魚餌的。今晚隻要風家人敢向她出手,她就碰瓷他們,讓他們將她帶去大本營,然後,將風家徹底一鍋端掉。


    這種情況,警方想要尾隨她行動,那就得掌握她的去處才行。


    玉蘇把追蹤器收好,又和鍾、陳兩們警察討論了一下,等到傍晚六點左右,兩人才出了八一賓館。


    參加宴會,得有加宴會的行頭,她得去給自己添加一套出席宴會的服裝才行。


    離開賓館,玉蘇和管刑巔回了市中心。


    玉蘇在市中心逛了一圈,選一套女性黑色小西裝穿上,讓自己看著不那麽失禮,而管刑巔則是一套修身西裝,就將自己打發。


    玉蘇挑好衣服,還去化妝店,找化妝師傅,化了一個談談的妝。


    簡單的妝容修飾,在佩搭上她身上那套小西裝,玉蘇氣質霎那間升華,轉瞬間,從一個俏皮少女,變成了一個氣場強大的女王。


    管刑巔看著眼前不同妝容風格的女孩,黑眸帶著絲欣賞。


    偶爾換種穿搭,還真是驚人眼球。


    玉蘇和管刑巔簡單收掇了一下,便出發去了龍山酒店。


    別問玉蘇和管刑巔參加宴會為什麽會穿西裝,他們晚上要搞事,總不可能穿運動極為不方便的禮服吧。


    西裝很好,簡單大方,又不失禮,很能應付今晚的場麵。


    *


    霓虹燈下,物欲橫流。


    龍山酒店,四個閃耀著銀白光輝的大字,鑲嵌在褐色廣告牌上,豎立酒店大門。


    酒店前,幾個穿著禮服的迎賓小姐姐,臉上攜著得體又不失禮貌的笑,將前來參加生日宴的賓客,一個個往酒店進迎。


    玉蘇和管刑巔從車上下來,瞅了眼龍山酒店,二人對視一眼,便舉步往酒店大門走去。


    剛上台階,酒店大廳裏,穿著鮮豔小禮服的千封怡,就從大廳裏小跑了出來。


    “玉蘇,你們來了。”


    千封怡跑到玉蘇跟前,如所有好閨蜜那般,手一抬,就拉住了玉蘇的手。


    她搭上來的那隻手,似乎裸/露在空氣中太久,有些沁涼,比玉蘇投生後,依然攜帶上輩子玉石體質的人,還要涼上一分。


    察覺到涼意覆手,玉蘇星眸微轉,當即封閉手腕經脈。


    “對呀,不好意思,我好像來晚了。”玉蘇笑吟吟地衝千封怡道。


    她笑很好看,將她妝容修飾過的臉,襯得仿佛出水芙蓉般嬌豔,但仔細看便會發現,她的笑並未達眼底。


    嘖嘖嘖,終於按捺不住了!


    認識個半月,這半月裏,她一直沒有出手,原來,是等在這裏啊。


    怎麽著,這認為她進了酒店,就是成了他們案板上的魚,所以,極不可耐地就出手了。


    涼得過份的手......嗬嗬!


    “沒有,時間剛剛好,走吧,咱們上樓吧。”千封怡拉著玉蘇,笑眯眯地進了酒店。


    酒店二樓,宴會場上。


    千封怡將玉蘇帶進來後,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玉蘇等她一走,回頭與管刑巔對視了一眼,然後抬步,去了宴會角落處的沙發處。


    管刑巔見狀,看了一眼現場,默默跟上玉蘇腳步。


    坐到沙發上,玉蘇丹唇輕勾,將自己那隻被千封怡拉過的手,舉到眼裏,輕蔑一笑。


    管刑巔抬眸,看著她白皙纖瘦的手:“出手了?”


    玉蘇點頭:“嗯。我封了經脈,那玩意,現在被我困在掌心裏。”


    管刑巔聲音一冷:“滅掉。”


    玉蘇輕輕搖頭,將手放下:“暫時別滅,據說玩蠱的人,養蠱都是會養兩隻,一隻母蠱,一隻子蠱,滅掉我手心這隻,萬一打草驚蛇,讓他們停了手,到時候,我又得繼續陪他們演戲了。”


    管刑巔劍眉冷冽:“別拿自己的身體玩。”


    蠱毒,是蠱又是毒,封了經脈也不能保證毒素會不會在血液流通後,蔓延進血液裏。


    她現在是人,不是妖。


    凡人身體羸弱,萬一出事......


    玉蘇:“我有分寸,我用靈力裹挾著那玩意,等晚些時候,我會處理掉。”


    現在滅掉這玩意,無疑會引來千封怡的懷疑,那她還怎麽辦豬吃老虎啊。


    管刑巔看向玉蘇,見她態度堅決,他黑瞳微暗,瞳底升起一絲戾氣。


    隨即,他輕轉腦袋,將視線落到宴會上,開始不著痕跡地打量宴會上的人。


    千家在長鬆市,似乎有些名氣,一個少女的生日宴,竟來了不少人。這裏大多數的人,管刑巔和玉蘇都不認識,但不認識並不代表他們沒眼力,從賓客的穿衣打份上,管刑巔也能分析出他們的社會地位。


    視線在賓客身上慢慢移走,突的,管刑巔神情一頓,眸光稍稍往後挪了兩米,將目光落到距離他們不遠處,一處厚重窗簾下。


    那裏是宴會另一處休息區,不過光線比較黯淡,隻有四個獨椅沙發擺放在那裏。


    四方沙發上都有人,他們背朝玉蘇和管刑巔,看不到他們的真實麵目。


    管刑巔目光不著痕跡地在那四人身上掃了一下,將他們衣服記住,然後就收回了的目光。


    “左角窗簾處,有四個人修者。”管刑巔輕啟唇瓣,用隻有他與玉蘇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玉蘇眼眸含笑,如真正的十六歲少女那般,拘謹又好奇地打量現場:“嗯,樓上還有人,目測是三個人。”


    嗬嗬,還真是大手筆,一下來了七個。


    就是不知道這是七個還是他們所有的人,還是......又是馬前足。


    玉蘇收回視線:“我剛看到陳晉榮讓我們留意的那阿赫舟了,妖管局的人沒猜錯,阿赫舟的確是個修行者,他身邊帶著一隻鬼。”


    剛才管刑巔留意宴會大廳,而她則把觀察視線放到了樓上。


    這個阿赫舟還真有點讓玉蘇出乎意料,通身氣息內斂,仿佛一隻幽靈。


    她在打望二樓的時候,阿赫舟明明就坐在一角,可偏她肉眼卻將他忽略了,要不是她對力量敏感,怕是還沒看到他。


    而且,他身邊帶著一隻鬼,一隻不知吞噬了多少鬼的惡鬼。


    玉蘇翹眉:“今晚好玩了。”


    連鬼都出來了。


    玉蘇沉眸,尋思了一下:“我去找人打聽一下阿赫舟和千家的關係。”


    管刑巔銳眸沉靜:“不畢,千封怡會蠱術,出自風家無疑。風家人幾乎都會些異術,認識一些修者不奇怪,他們應該是合作關係。”


    “合作?”玉蘇輕嗬:“這阿赫舟是想插手我和風家的事嗎?既是這樣,這一趟,咱們就讓他有來無回,陳晉榮盯梢阿赫舟那麽久,都沒盯梢出他的犯罪證據,回頭我們再送警方一波證據吧。”


    幫助警方執法,是每個公民的義務,所以,送證據什麽的,沒毛病。


    玉蘇和管刑巔打量完整個宴會場,宴會就正式開始了,千封怡媽媽千娉,帶著今晚的主角出現在了台子上,講了一堆場麵話,便端著酒杯開始應酬起來。


    而千封怡......她在把玉蘇二人迎進會場後,便丟下玉蘇不管了,她似乎認定玉蘇今晚是甕中鱉,不再和玉蘇裝姐妹情深,和另一波人,在其它休息區談天說地。


    則玉蘇......在她觀察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觀察她。


    隻不過,觀察這玩意,能不能觀察出什麽東西,全憑各人眼力。


    窗簾處,四個看似在說笑的人,眸光時不時隱晦落到玉蘇管刑巔身上。


    “隻是氣血比較旺的小女孩。”


    “確實沒什麽異狀,但是我們不能大意,風宇和婉麗姑姑都是在她手上栽的。”


    提到風宇時,被簾子陰影擋住麵容的男子,臉上浮現一絲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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