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他憤怒了,失望了,胸中暴虐橫生,有種想要毀掉一切的衝動,無數負麵情緒在胸口攀升。


    他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一早起來,他的目光就駐留在玉蘇的臉上,用她那明媚的笑,驅散夢境帶來的陰霾。


    杭飛很迷茫,心底疑團越來越重。


    他知道,玉蘇也許能解他困惑,他有種直覺,玉蘇這裏肯定有他要的答案。


    他想問玉蘇,但是,他又猶豫了。


    不,也不能說是猶豫,隻是時機不對。


    他和玉蘇還不算很算熟悉,冒然問出,玉蘇說不定不會告訴他原因。


    他打算,先和玉蘇熟絡之後,再來問這個問題。


    *


    自行車驅過小鎮上,從鎮尾岔路,往鄉間小路呼嘯而去。


    玉蘇剛踏上去大寶村的那條公路,旁邊竹林斜坡上,突兀跳出一個嬌媚靚影。


    跳下來的是個年輕女子,她上身穿著一套束腰的銀白小羽絨服,下身是一條顏色鮮豔的牛仔褲,腳上還踩著一雙高靴。


    女子頭發高高束於腦後,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看上去極為靚麗。


    很漂亮的女子,可是玉蘇一看到她,彎彎的眉頭,就不禁皺了起來。


    女子跳下竹林,似也看到了騎車過來的玉蘇,她唇角微勾,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紅唇一張,便朝玉蘇招呼道。


    “玉蘇,你們這是去哪裏啊?”


    玉蘇目光直視前方,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拋給這個女人,踩車的動作,比之剛才又快了幾分。


    玉蘇知道自己這行為,很不禮貌,但她就是不想理她。


    女人見玉蘇沒停車,臉上閃過一絲慍惱,腳一錯,皮靴就擋在了自行車前方。


    玉蘇額頭一蹙,不得不緊急捏往刹車。


    “苗憶,看不出來我不願搭理你嗎。”玉蘇一腳掂在地上,星眸冷颼颼地瞥向擋了她去路的人。


    苗憶捋了捋耳邊的碎發,仿佛沒聽出玉蘇不悅的語氣般,不但沒生氣,還勾唇淡淡一笑:“你哥回來了吧,你幫我給你哥帶句話可以嗎,來,這是姐姐給你的壓歲錢。”


    說著,苗憶從牛仔褲兜裏,摸了一張百元大鈔,遞給玉蘇。


    玉蘇看著遞到眼前的一張大紅鈔票,忍不住嗬笑出聲。


    嗬嗬,這是找不到接近玉鬆的機會,所以,拿錢來賄賂她嗎?


    她看著真有那麽單“蠢”?


    這苗憶是腦袋有問題,還是本身就是這麽厚臉皮。


    她這麽明晃晃的厭惡,她難道看不出來嗎?


    苗憶拎著鈔票,眼睛希翼地看著玉蘇,見玉蘇沒有一絲拿她錢的意思,她幹笑了一聲,將錢收回來。


    “玉蘇,我和你哥是有些誤會,但是那隻是誤會,我可以解釋的,玉鬆知道其中緣由,他肯定會原諒我的。”


    苗憶話音柔膩,說了一句後,聲音裏竟還透起了一絲哽咽。


    楚楚動人入骨三分,的確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


    但是抱歉,她訴哭錯了對象。


    換成是其他不知道她真麵目的男人,說不定還有可能被她欺騙,但玉蘇甚至玉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被她的鱷魚眼淚,感動一分。


    玉蘇翻了個白眼。


    “得了,把你的鱷魚眼淚收起來吧。苗憶,別把自己想的太聰明,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個傻缺,能為一百塊,葬送我哥一輩子幸福的傻缺。行了,看在大家鄉裏鄉親的份上,狠話我也懶得說,你走吧,別再糾纏我哥。你能拋棄我哥,追求自己的生活,憑什麽我哥就得在原地等你。”


    對於苗憶,玉蘇是真沒好感。


    可以說,苗憶是玉蘇十五年人生裏,第一個打心底厭惡的人。


    少年艾慕,誰都有。


    她與玉鬆在年紀還小的時候互生喜歡,那不是誰的錯,哪怕他們正常分手,玉蘇也不會這麽惡心她。


    但她錯就錯在,她不該在明確自己想要什麽後,回頭踩她哥。


    一場年少懵懂的愛情,幾乎要了她哥半條命。事情至今已過去兩年多了,她哥都沒辦法釋懷。


    憂鬱仿佛在他眉間生了根,哪怕是跟在欽靈身邊,忙得腳不沾地,那愁意依舊未消。


    玉蘇甚至都懷疑,她哥到底能不能走出這段情傷。


    玉蘇其實不懂玉鬆的這種情感,更不懂為什麽玉鬆在見過苗憶那虛假的溫柔真麵目後,仍然那麽傷心。


    要是換成是她,她絕對會把對方狠揍一頓,然後瀟灑告別過往,再繼續另一段感情。


    玉蘇對待感情的態度,比照欽靈。她不可能讓自己沉輪在一段感情裏,不可自拔。


    苗憶似乎被玉蘇的刺激到了,她抬眸,泫然欲泣地看向玉蘇:“那是誤會,真的是誤會,我確實是想分手,但又擔心玉鬆不願意 ,所以才會說出那狠話,我後悔了......”


    “停停停,你後不後悔關我什麽事。”


    “我又不是男人,你這般樣子,哭給誰看。”玉蘇被她這小白花的語氣,給弄得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


    玉蘇撇撇嘴,厭煩道:“誤不誤會的,你心裏最清楚,我隻知道,你給別人做小,回頭還想把肚子裏的娃,栽贓給我哥。就你最後做的那事,我沒學我媽給你兩巴掌,已經是我仁慈了。行了,讓開,別擋道。”


    電視劇看多了。


    話說,這苗憶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行,回頭得給媽提一提,苗憶回來了,看她這態度,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怕是又打上她大哥的主意了。


    真是的,她憑什麽就認為,她做下那些事後,她哥還會接受她......


    苗憶和玉鬆這筆爛賬,在玉蘇看來,早就該結束了,纏著不放是要鬧哪樣?


    這大過年的,能不能別出來膈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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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大過年, 想讓她哥躲開都不知道躲去哪,畢竟在一條街上,抬頭不見低頭見, 隻要苗憶有心, 總能找機會接近玉鬆。


    苗憶糾纏不休,隻會加深她哥的痛苦, 與玉蘇家人的憤怒。


    不是玉蘇說,就算她哥失心瘋的再次接納了苗已, 苗憶在玉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最起碼,她媽那一關,苗憶就過不了。甚至還真有可能像玉朋曾說過的那樣,他們一結婚, 玉家就分家。


    玉蘇其實挺好奇苗憶腦袋是怎麽長得。


    苗家和玉家經過上次那一鬧,幾乎已經老死不相往來,她咋還有臉擋住她, 並和她說話呢?


    玉蘇被苗憶擋住去路,被她甩在身後的玉朋、玉鬆和杭飛已慢吞吞跟了上來。


    杭飛電瓶車騎得很慢,一直不遠不近的尾隨在玉朋和玉蘇的自行車身後,直到玉蘇停下車, 並被人纏上,他才加快了速度。


    電瓶車的到來, 無疑將苗憶的注視力全部吸引過去。


    苗憶抬眸,目光在杭飛身上流連了一會兒, 旋即狀似少女害羞般,臉紅著避開了杭飛,視線隨後落到玉鬆身上。


    她眼神看過去時,剛才羞澀的表情, 刹那間收斂,隨即換上一副幽怨的神情。


    仿佛玉鬆是那個拋棄她的負人心般......


    玉蘇:“......!!”


    不愧是去娛樂圈摸爬過的人,這表情,抓得好精準。


    “玉鬆,我們可以談談嗎。”苗憶濕漉漉的眼睛裏,透著執拗與委屈。


    玉鬆黑眸淡淡從苗憶臉上掃過,瞳底苦澀一閃即逝,他撇開臉,冷漠道:“我和你沒什麽說的,小妹,走吧,爸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別耽擱時間了。”


    玉鬆眸瞳中澀意雖去的很快,但還是被盯著他的玉蘇給抓捕到了。


    玉蘇星眸微暗。


    一年多不見,苗憶竟還能牽動大哥的情緒。


    看大哥的樣子,他不會......


    想到這種可以,玉蘇心情突兀變得不爽起來。


    玉蘇抬眸,氣憤地瞪了一眼苗憶,腳擱到自行車上,騎車越過苗憶,丟了個氣呼呼的背影給玉鬆。


    玉朋冷瞥著苗憶,往地上唾了一口,道:“有些人的臉,比城牆還厚,不要臉不要皮的人,嫁不出去了還是怎麽著。”


    這女人,簡直太不要臉。


    給人做三,未婚懷孕的事都在鎮裏傳開了,她竟然還能裝作無事地回到鎮上,也不怕大家的閑言碎語噴死。


    對了,她肚子裏的娃呢?


    沒聽說她生娃了呀,難不成打掉了?


    玉朋盯著苗憶的肚子看了一會兒,然後嗬嗬兩聲,騎上車趕忙往玉蘇追去。


    嘖嘖,肯定是把娃打掉了,狠心的女人,肚子好像就是她的工具......說要娃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杭飛沒有立即追上玉蘇,眸光饒有興趣的在苗憶嬌豔的臉蛋上駐留了一會兒。


    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苗憶被她看得臉微微發紅。


    她抬眉,欲語還休,正要說些什麽,杭飛譏笑一聲,收回目光,側頭看向身後的玉鬆,毫不掩飾地道:“小鬆,她臉有些僵了,不好。回頭我給你介紹個純天然的。”


    表情僵硬,臉上填充的東西有點多。而且性子還很作......


    她一共看過他兩次,兩次都莫名其妙害羞。


    也不知道她的害羞是裝的,還是性子就這樣。要是性子就是這種,那太小家子氣了,要是裝的,那這就是有心計的。


    這種女人,首都一抓一大把,沒一分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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