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她提什麽玉小嵐是她小姑子,玉蘇在哪裏都一樣。


    刀子插誰身上,誰疼。


    這能一樣嗎?


    反正,情感上她是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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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周元英心裏真正傷心的事,道不出口,隻能以擔驚受怕為借口,宣泄自己的情緒。


    玉小嵐的出現,破壞了她平靜的生活,真相一旦爆出,絕對會把她家這艘小船吹得支離破碎。


    “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子。”玉蘇鄭重保證,眼睛也有些泛酸了。


    她媽這次真被她嚇到了。


    看來,有些東西得捂緊一點。


    不想讓孩子們太擔心,周元英緩了幾口氣,才將情緒抑製下去,不再抽泣:“說到要做到,以後再敢讓我知道做這麽危險的事,我打斷你的腿。”


    “一定做到。”見媽媽情緒終於趨於平穩,玉蘇撒嬌似地蹭了蹭周元英。


    周元英收斂了情緒,這一茬就此掀過,但經過剛才那場激烈的情緒起伏,不大的客廳裏,氣氛依舊有些低迷。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玉蘇將一張銀行卡上交給父母,才逐漸散去。


    這張銀行卡玉蘇本來是打算給玉鬆的,現在既然爸媽也來江省子,那當然是上交給爸媽了。


    周元英看著手裏被塞進的卡,神情格外複雜。


    她微微張嘴,想說什麽,但聲音卻咽在喉嚨,最後,隻默默地將卡收起來。


    倒是最後一個知道事情的玉朋,呆滯了足足半個小時,都還沒從這波天降一千萬的驚喜中回過神。


    *


    霓虹燈逐漸點亮城市。


    晚飯後,周元英看了眼家裏的四個孩子,和玉良平商量了一下,準備去外邊住一晚。


    這房子隻有兩室一廳,兩個大人,四個孩子,擠擠倒是能睡下,但她有事要和玉良平商量,有些事暫時還不能讓孩子們知道,所以,準備先在賓館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等父母離開,玉蘇起身去洗澡。洗完澡,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見管刑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靜佇在門邊。


    玉蘇抬眉,疑惑問:“有事?”


    管刑巔頷首。


    露出係在手腕上的幸運星,黑眸幽幽注意玉蘇:“我需要出門一趟,這個不能支撐太遠距離。”


    今天他試過,幸運星雖有用,但是......距離一旦太遠,那如蛆跗骨的黴運,就會無限放大,導致他寸步難行。


    玉蘇攤攤手:“那我沒也沒辦法。”


    幸運星裏的勢,是用信仰轉化而出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多餘的信仰,她也無能為力。


    玉蘇的回答,讓管刑巔冷硬眉角輕輕一蹙。


    他必須要出去一趟,今日,他隱隱察覺到那獨屬他的東西在召喚他,但偏距離有些遠,他沒辦法過去。


    那是他的武器,陪伴他無盡歲月,兩百年前,被人順手牽羊牽走。武器失了他這個主人蘊養,越來越虛弱,倘若再不取回,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必須去把它取回來。


    “什麽時候有空,能陪我走一趟嗎?”管刑巔擰眉問。


    玉蘇:“你要去哪?”


    管刑巔薄唇輕抿,道:“我不清楚,我以前的武器在召喚我,我需要去將它取回。”


    “武器?”玉蘇驚異:“——器靈?”


    臥槽,巔子上輩子到底是哪方大佬,武器竟生出器靈了?


    將軍那個猜測,怕是要推翻了!


    管刑巔點頭,解釋道:“嗯。多年前的一場地震,將它從地下震了出來,然後被人趁亂帶走了。”


    當年地震爆發,死傷無數,戾氣充斥天地,影響了他的心神,讓他有墜魔跡象。他不願墜魔,便封閉五感陷入沉睡,武器在那時遺失,等那場地震帶來的危害平息後,他就與武器失去了聯係,再感應不到它。


    他在世間尋了不少年,但它似乎被什麽東西阻隔了氣息,一直查無蹤跡,再後來他就遇上了同樣在世間遊蕩的她。


    當年,他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靈魂。


    魂息強大卻渾渾噩噩,如同一個失智的靈魂。他心下好奇,於是跟在她身後,暗暗觀察她。


    這一觀察,就觀察到了兩人投生。


    玉蘇聳聳眉頭,沒有拒絕管刑巔:“有大概距離嗎?隻要不出江省,什麽時候去都可以。但如果不在江省,那就要等幾天才行,我爸媽剛來,沒好的借口,我肯定不能再出遊。”


    生出靈的武器......封神時期,隻有大佬才能擁有,巔子的身份,真是越來越讓人好奇了!


    管刑巔不確定地:“我感受不到具體距離。。”


    “那過幾天吧。”玉蘇擰眉,就算他要去尋武器,也得先等她爸媽安頓好後,她才能陪他去。


    二人說了幾句,定下行程,玉蘇便回了屋。爬上床,打了個哈欠,眼簾就撐不住,慢慢合了上。


    *


    淩晨五點,天還未亮。寧靜的大街上,隻有環衛工人在昏黃路燈下,辛勤勞作。


    玉蘇精神抖擻的急跑在寬闊的大馬路上,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神情冷寂的管刑巔。


    玉蘇今兒起床比較早,想早些跑完,回去陪爸媽。今天她打算陪爸媽去血購一番,然後打聽打聽他倆是個什麽主意。家裏有錢了,她媽應該不會再那麽摳摳搜搜,舍不得花了。


    要是她沒猜錯,她媽肯定會想買套房子。


    買房子好,要是買在長鬆市,她和玉朋就不用住學校了。


    長鬆市是個三線城市,房價還不算貴的離奇,買完房,錢肯定還會剩下很多。到時候,也不知道她爸會不會把理發店開市區去,還有玉鬆.....爸媽對玉鬆應該會有另外的安排。


    玉蘇順著馬路一直往前跑,跑了不知多長時間,不知不覺竟跑到了影視城這一帶。白日喧鬧的影視城,這會兒還很安靜,隻有零星幾個劇組在開工。


    玉蘇看了看已朦朧發亮的天色,漸漸放緩腳步:“差不多了,回去吧。”


    管刑巔頷首,兩人掉轉腳步,便準備打道回家。


    剛走幾步,二人腳步齊齊一頓,都愕然轉頭,驚疑地看向遠處,一隱隱透著微弱燈光的仿古宅院。


    那裏是古裝劇的劇場,今晚那邊沒有劇組開工,整個建築都冷冷清清。幾盞路燈,將仿古建築映的影影綽綽,看著有幾分陰森。


    似察覺到什麽,玉蘇赫然蹙額,抬步,毫不猶豫地往宅院直奔了過去。


    清涼夜風拂過耳畔發絲,輕柔中帶著殘忍血腥。


    剛才,她隻稍深呼吸了一下,就嗅到了那方傳來的濃烈血腥味,直覺告訴她,那邊定然出事了。


    而這個方向,除了那片建築群,便再無其它。


    管刑巔似乎也察覺到了那邊有異,他步伐一抬,毅然跟了上去。


    兩人速度極快,沒走多久,便抵達了那座血氣濃鬱的院子。


    玉蘇側頭,和管刑巔天對視了一眼,隨即提勁矯健一縱,便置身到了院頂的琉璃瓦上。


    恢複記憶這麽久,上輩子的身手已然練回了泰半,爬個牆完全不在話下。隻是目前功力較淺,還做不到以前那般騰雲駕霧,盡管如此,但放在古代江湖,那也是一流高手的水準。


    管刑巔緊跟玉蘇步伐,連呼吸都沒變化,雙腳就離了地。


    也不知他用了什麽巧勁,就這麽淩空升到了房頂上,然後腳腂輕旋,落到了玉蘇身側。


    幽靜院舍,一股刺鼻的腥味彌漫空中。


    玉蘇冷額緊斂,腳尖在瓦片上輕輕一點,輕巧身姿猶似夜空下的靈燕,一個飛縱就躍了下房頂。


    管刑巔並未跳下,他佇立房頂上,垂目,神情冷肅地觀察著四周。


    他的位子,看似站得隨意,但也極為巧妙,下方院落盡收眼底,任何動靜都逃不出他之雙眼。


    玉蘇剛一落地,便察覺到了地上那不同尋常的腳印。


    青磚地板上,一個個深紅腳印從內堂蜿蜒而出,院外路燈微弱燈光,將一排腳印映的極為詭譎。


    玉蘇摒氣斂息,警惕地看了眼血色腳印衍生的方向,抬步,不假思索順著腳印,慢慢往前移去。


    地上血印從內堂蔓延至後院,玉蘇走了一會兒,才抵達腳印源頭。


    後院石井旁,一攤粘稠的深紅鮮血,順著石磚縫隙慢慢流淌,染紅了一大片地磚。


    地上的血很多,石井附近的青磚全部被鮮血浸泡,連井旁的小樹上枝丫上,也掛著點點血滴。


    那血滴,宛若殘線,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這血還沒有完全凝固,玉蘇看著這現場,黑眸陡然一睜,她抬額,黑眸下意識環顧四周。


    涼風輕拂,四周空叔無聲,除了她的呼吸,再沒其它聲動。院中陳設一切正常,沒有一絲翻動痕跡,也沒血的主人.....


    玉蘇收回打望的視線,彎身凝眉,纖細手指在鮮血中輕輕沾了沾,然後將手指湊進鼻端,細細辨識了一下。


    人血,還帶著一絲溫熱。


    玉蘇蹙眉沉思,片刻後,手指在地麵上擦了擦,抹掉血跡,


    這裏......發生過命案,就在幾分鍾前。


    就在玉蘇得出結論當下,屋頂上的管刑巔似乎發現了什麽,突然開口,道:“左方,五公裏處。”


    說罷,他身子一縱,驟然從房頂躍下。


    疾風掠過,宅院前毅然已無身影。那離開的速度,完全是非人的速度,眨個眼,掀起的殘影,就已至街道盡頭處。


    玉蘇聞言,身子俯衝直上,猛然躍出宅院,拔腿就往管刑巔所說的左方奔出。


    她出來的很快,幾乎是管刑巔話聲一落,她就跳出了宅子,但如此迅速,出來時,連個管刑巔的影子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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