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兮氣得肺疼,從前她跟重錦說話,哪輪得到一個仙娥打斷。


    她瞪著重錦,難道重錦不想知道她為什麽長著花將離的臉嗎?!


    重錦道:“款冬,你說得對,還是直接殺了她吧。”


    花兮露出看白癡的目光:“……”


    三萬年了,重錦還是沒能長出腦子來,何其可憐。


    那款冬仙娥轉了轉眼珠,又想出個點子,迫不及待地諂媚道:“直接殺了,想必不能解殿下心頭之恨,奴婢聽聞,仙君的坐騎白虎將軍昨夜已先行一步,從妖界返回,不如……將她送給白虎將軍填腹,如何?”


    一名仙婢驚慌道:“傳聞白虎將軍凶殘嗜殺,在戰場殺妖無數,她豈不是會被活活咬死?”


    其餘幾個仙婢連連稱豈不正好。


    “白虎將軍一口能咬掉她半個腦袋吧?!”


    “就她這個小身板,還不夠給白虎將軍塞牙縫的!”


    “我早聽說仙君坐騎威風凜凜,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能開開眼了!”


    有個仙婢小聲道:“殿下,此舉太過殘忍,既然是在仙君殿裏抓著的妖,不如先捆起來,等仙君回來以後再發落。”


    重錦瞪了她一眼:“蕭九辰的事,就是我的事,蕭九辰殿裏的妖怪,我當然可以發落!少說廢話!把這小東西給我抬走!”


    那赤金鎖鏈越掙紮越緊,花兮拚盡全力也掙不脫半分,試圖捏訣化形也無濟於事,索性瞪眼看著,心想總能找到機會的。


    大不了,她被吞到什麽白虎將軍的肚子裏,再一腳踹破它的肚皮!


    他們穿過一處隱秘的暗門,把她抬到了一處重簷亭下。


    那亭子四麵環水,清淨雅致,中間白玉階梯上臥著一隻吊睛白虎。


    隻見它肋生雙翼,毛發晶瑩雪亮,縞身如雪,正懶洋洋的打哈欠


    “白虎將軍,你在戰場殺敵辛苦了。”款冬仙娥喊道,“我們給你送了隻妖怪來,打打牙祭。”


    重錦笑眯眯地揮手:“小乖乖,你認識我的,對吧?”


    那白虎將軍眯起眼來看了看她們,緩緩站起來,四足著地依然有一人高,身披銀甲,日光下如一條水瀉般的銀練披風,喉嚨裏發出雷鳴般的低吼。


    那群仙婢忙不迭把花兮推上前,然後推推搡搡地跑遠,生怕跑得慢了被一起打了牙祭。


    花兮被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又不能出聲,隻好躺在地上,心想按理說靈獸都通人性,但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拉家常套近乎好像也行不通。


    花兮心下念頭急轉,決定先裝死,就算這將軍真要吃她,再鋼牙鐵胃,也斷不能連著赤金鎖鏈一起吃。*t


    隻要它咬斷了捆鎖鏈,她就靈氣化箭,一箭捅進它的口舌之中,讓它吃個痛快!


    花兮一邊裝死,一邊眯著眼,通過眼睫從下往上偷看。


    陰冷的黑影壓在她頭頂,陰風陣陣。


    所謂雲從龍,風從虎,這白虎自帶極寒之氣,騎在她身上,垂首嗅了嗅她的味道,喉嚨裏發出一連串的咕隆聲,然後又停下了,胡須微動,一滴滴透明的涎水垂下來,銀絲似的滴在花兮臉上。


    好惡心啊!


    吃就吃,流什麽口水啊?!


    姓蕭的怎麽養的老虎也這麽沒品?!


    花兮內心腹誹了一通,等得痛不欲生,忍無可忍,正要爆發,想抵死一戰。


    一睜眼,卻看到那赫赫威名的白虎將軍,正瞪著雙冰藍色的豎瞳,嗚咽著用大腦袋蹭她的胸口,側著頭,利齒咬碎了她的封口器,跟嚼糖豆似的咽了。


    然後,伸出又長又粗糲的舌頭,殷勤討好又小心翼翼地,舔她的臉。


    花兮一愣,試探著問:“……小白?”


    作者有話說:


    ???這不是我養的嗎、


    係係有話說:推一下我專欄裏的下本預收!!!肯定好看!必須好看!(挺起驕傲的小胸脯)


    《殺胚他不裝了》


    白夏是個乖張小太妹,她長著一張清純無辜的小臉,卻有著一顆狂野不羈的心,染粉色的頭發,穿露臍裝,張揚露出小腹上的金色紋身。


    她平生最恨的事情就是學習,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管她。


    偏偏她暗戀的學長是個學院派,戴著無框眼鏡,穿著白襯衫針織衫,解題耐心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總是摸摸她的頭說:“你這麽聰明,一定可以的。”


    蜜糖色的眼睛專注而溫柔,讓人一眼墜入愛河。


    白夏每天都在學長麵前演一個乖寶寶,小野貓收起尖爪裝乖還喵喵叫,帶著筆記本去第一排聽課,衣物扣子係到下巴,驚慌靦腆說自己不會喝酒。


    她堅信隻要自己演得夠好,學長就會憐愛她。


    直到她表白被拒,氣得本性畢露,提著棒球棒把小弟們打了一頓出氣,拎著二鍋頭對嘴吹了半瓶,剩下半瓶淋在了小弟頭上。


    *


    失戀的她一身酒氣,灰心喪氣地走在黑暗的小巷,直到她發現自己被變異怪物尾隨,一邊踩著高跟鞋踉蹌逃跑,一邊拔出捆在大腿上的小刀,揮舞著大喊:“艸你媽有本事就過來,我可不是吃素的!”


    下一刻,她眼中柔弱無力的學長縱身從屋頂躍下,被風揚起的敞開衣襟遮蔽了月光,一個淩冽的後空翻,持槍點射,將怪物一槍爆頭,瀟灑落地。


    下垂的槍口飄起嫋嫋白煙,他優雅地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掉濺在白球鞋上的一點血跡。


    白夏懷疑自己在做夢,慌不擇路掉頭就跑,鞋跟崩了,她一頭栽倒……但沒完全栽倒。


    男人輕而易舉地單手把她拎起來,鼻尖嗅到濃鬱的酒氣,微微蹙眉,嗓音低啞:“不是說不會喝酒?”


    *


    後來,*t  白夏才知道簡清秋並不近視,他戴的一直是平光鏡。


    ……用來掩飾眼裏藏不住的鋒銳殺意。


    1.冷血殺胚x乖張小太妹


    2.寶貝們別忘了點個收藏!!


    第4章 天族聖印


    也不怪她認不出來,因為三萬年前,她養的靈寵,是隻從荒山上撿回來的小白貓。


    而且,打小就是隻智障。


    小白剛撿回來的時候,渾身髒兮兮的,歪頭用稚嫩的牙去啃石頭。


    最離奇的是,那石頭居然跟饢餅一樣,被啃得一塊塊掉下來,還被嚼得有聲有色嘎吱作響。


    花兮在旁邊蹲著看了一會,它越吃越香,她越看越饞,於是忍不住伸手從它嚼下的石渣裏撿了一塊大的放進嘴裏,心想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這石頭看似是個石頭,實則是天靈地寶。


    結果,確實是個石頭。


    花兮滿嘴泥巴味,苦著臉,一張嘴,吐了。


    她怒從中來,把它拎回道門,想報複它一番。結果發現它是個實打實的智障。


    有一次花兮眼睜睜看著它拉完屎,轉過身,嗅了嗅,麵露迷茫,胡須微顫,然後嗷嗚一口吃了。


    花兮因此震撼不已,欽佩不已,怒氣全消,覺得此子敢於吃屎,以後必成大器,將它收為靈寵,取名為小白。


    不是白色的白,是白癡的白。


    時隔多年不見,小白變得何其威武,竟然被人尊稱將軍。


    虧她把它當隻病貓養了大幾百年,好在雖然它蠢笨如豬,但還能記住主人是誰。


    花兮甚是欣慰,欣慰之餘,又多了一絲惆悵:“小白,這麽多年,你為什麽要跟著姓蕭的討飯吃?怎麽一點骨氣都沒有?”


    小白聽不懂,哼哧哼哧地繼續舔她,越舔越帶勁,上了爪子把她按在地上使勁舔。


    那款冬還不明所以,和幾個小仙婢在遠處起哄。


    “殿下,快看啊,要吃了,要吃了!”


    “咬她!咬死她!咬她的喉嚨!”


    花兮的臉像是被水洗過似的,確實痛不欲生:“不要舔我了!好多口水,好惡心啊!小白!這倒黴畜生!住口!”


    小白和她久別重逢,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嚇得縮了回去,畏懼地睜著圓眼望著她,豎瞳的瞳孔逐漸變大變圓,水汪汪得裝可憐。


    “張嘴。”


    小白把舌頭吐出來,花兮利落地用它尖銳的獠牙割斷了赤金鎖鏈,抬手,一抹臉,嫌棄得用它的毛擦了擦手,然後揪著它的後頸毛,一翻身,騎在了它的脖子上。


    小白順勢站了起來,果然不愧為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大神獸之一,身長一丈有餘,傳聞嘯則風興,吼則雷鳴,跺跺腳四海顫的主兒。


    隻見遠處幾個仙婢花容失色,跟沒頭蒼蠅一樣亂竄,躲到款冬仙娥後麵,尖叫道:“完了,完了!白虎將軍被那小妖下蠱了!”


    “她怎麽敢的啊!那可是仙君都不舍得騎的白虎將軍!”


    “她到底用了什麽妖術!”


    重錦眼見款冬拔劍出鞘,跺腳道:“不許傷了白虎!它很受蕭*t  九辰的寵愛!隻抓那狐狸精!”


    但是花兮就騎在白虎將軍背上,半個身子都被長長的銀亮虎毛遮擋。


    款冬持著劍,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花兮可沒那麽多顧慮了,咧嘴一笑,抓著小白的後頸毛道:“衝啊!!”


    小白撒歡地狂奔出去,跑起來果然如雷霆疾風,勢不可擋。


    重錦幾人大驚失色,急忙避讓,被衝得東倒西歪。


    花兮騎在虎頭上,紅衣被風高高揚起,威風凜凜。


    她早就看準了時機,和重錦擦肩而過的時候,抽出束發的紅綾。


    紅綾急速探出,卷走了重錦腰間掛著的玉牌。


    重錦遲鈍,還沒發現,款冬大叫起來:“不好!那妖賊偷了帝姬的通行令牌!!!”


    “快追!快追上!”一群妖婢慌慌張張跟在後麵跑。


    花兮趴在小白頭上,拽它左邊的胡須,它就往左轉,拽它右邊的胡須,它就往右轉。


    在三清殿一氣狂奔了幾個來回,小白跟飯後遛彎似的,跑起來輕快矯健,健碩的肌肉在銀白的皮毛下如流水般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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