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的幹啥呢?


    時絨不明所以,走過去:“師兄怎麽回來了?有事吩咐?”


    玄梓將人往屋後的陰影下領。


    確認周圍環境足夠隱蔽才遲疑地開口:“是有件事,我想著咱們師兄妹一場,還是應該讓你知道……”


    玄梓:“不曉得你家小情郎回去之後有沒有同你提過,在你去埋骨秘境的時候,他在朝城裏碰見我表姐的事?”


    時絨:“啊?”


    “我表姐玄姣,之前接了一單生意,答應明氏去勾搭你家小情郎,看他是否會變心,從而拆散你倆。”


    “勾搭?怎麽勾搭?”


    玄梓仔細留意她的表情:“我表姐是九尾狐,媚術一絕,但凡是她看上的男人,從未失手過。”


    “這樣啊……” 時絨長長地呃了一聲,真心擔憂道,“那表姐傷得重嗎?”


    “……在濟世殿躺了快七天了。”


    玄梓幽幽道,“她被幻術反噬,一直渾渾噩噩的,意識不清,直到昨天才好些。在我去探望的時候,她便同我說起了此事。我最開始以為她人還恍惚著,又因為最近都在討論你晉升的事,她腦子不清楚把人給弄混了。後來回去刷碧水鏡的時候發現……”


    玄梓調出有關時絨的吵架熱帖來。


    自時絨開直播,他一直蹲守在轉播貼,沒再進這戾氣極重的吵架貼。


    今日小宴之後,他回家沐浴的時候順帶刷了刷碧水鏡,湊巧看到被拉進來的萌新們氣勢洶洶,重新把這貼頂了起來,便隨手點進來翻了翻。


    這才發現表姐竟然還在裏頭回了一條消息。


    [尾巴開花的小狐狸]回複:雖然但是……樓主我建議你把圖刪了,你拍到別人了,這樣不太好吧?(瑟瑟發抖)。


    當然,這回複沒能引起樓主和其他人的重視。


    主樓的圖片還掛著,正是時亦將時絨抱進麒麟大陣的畫麵。


    玄梓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家不可一世的姐姐,為何會對一個青雲侍如此忌憚。


    難道她所受的幻術反噬,不是自己掉以輕心造成的失誤,而是時亦反擊導致的?


    什麽樣的人,能在幻術之上,勝過天乾榜第九,九尾天狐的玄姣?


    玄梓自覺這樣的猜想很離譜,但他上一次離譜的猜想已經被人證實為真了。


    他輾轉難眠,無法入定,特來找時絨談談。


    而時絨聽聞此事後,那仿佛篤定時亦不會吃虧的淡然態度,無聲地證明了一切。


    所以,時亦的身份果然不是散修青雲侍那麽簡單?


    ……


    “此事是我表姐做得不厚道,她事後也同我道萬分後悔接了這單生意,以後絕對不再糾纏。你看,咱們能不能和你的青雲侍道個歉,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和咱們不打不相識嘛……”


    玄梓沒打算沒眼色地扒人家馬甲。


    他如今和時絨關係不錯,隻想借著這份關係主動從中調解,說明因果,好平了雙方之間的誤會和嫌隙。


    他把話說到這份上,證據貼子都展示在眼前來了,時絨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師尊但凡出了手,就不會有人拿他再當一個平平無奇但貌美的青雲侍看待。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時絨眨巴眨巴眼,為難道:“不過這真不是我不想幫你說好話……你有所不知呀,時亦什麽都好,就是不太喜歡親近人。平日裏旁人同他說話都小心翼翼,無比恭順,別說調戲勾引了,那是唐突冒犯也不敢有哇!那性子還忒嚴肅,再熱的炎夏,衣領始終裹得嚴嚴實實……你說說,你表姐這不是在他雷區上蹦躂麽?”


    連她,仗著和師尊十多年的交情,才敢小心翼翼地舞兩下。


    師尊有多保守。


    這麽說吧,武場上打激烈了些,男劍修們多的是直接甩掉外衣,赤膊上陣的。


    她這麽多年了,就沒見師尊光過膀子流過汗,永遠歲月靜好,高不可攀。


    玄梓一聽頭都大了:“那怎麽辦啊?”


    時絨沉吟半晌,建議道:“……要不然你先問問表姐,看她當時對時亦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知道知道那個度,心裏也好有個數呀。”


    玄梓嘴一張:“啊?這、這合適嗎?”


    這姑娘什麽路數,怎麽還要聽別人是如何勾引自家男人的呢?


    時絨明白他的顧慮,“這有什麽不合適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小氣的人。說好了是誤會,你表姐也沒得手,我會計較什麽呢?”


    一本正經,“當然啦,我自個好奇也是一方麵。主要是我若不清楚她具體犯了什麽事,大概到什麽程度,怎麽知道如何從中調解?”


    玄梓聽著,像也有幾分道理。


    而且人家態度誠懇,都說不計較了,他還遮遮掩掩像什麽話:既然要敞開了說,索性一次到位。


    遂當麵給玄姣發了條私信過去,讓她詳說當日的過程。


    ……


    月黑風高,矮牆的陰影下。


    兩個人縮頭縮尾地蹲在牆根下,湊在一起認真聽著一個姑娘調戲貌美公子的故事。


    尤其聽到玄姣那句“去房裏做些有意思的事”時,玄梓臉皮發熱,險些繃不住。


    後知後覺地感到氣氛有些微妙,清了清嗓子:“你看這種程度還有救嗎?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動腳,但確實言辭露骨了些……”


    時絨若有所思,不言不語。


    玄梓抿了抿唇,緊張:“噯,你不是要秋後算賬吧?”


    時絨:“?那倒不至於。”


    她隻是暗自心驚。


    原來同樣是動嘴不動手,玄姣這種言辭露骨程度的就會被錘了。


    那她豈不是基本已是在師尊的底線邊緣反複橫跳,差一點就把自己作沒了啊?


    時絨訕訕:“這我打不了包票。隻能說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勸勸他。”


    玄梓:“也行也行,謝謝謝謝!”


    ……


    第81章


    晉級元嬰之後, 本命靈劍是頭等大事,需越早煉製越好。


    時絨在晉級的第二日便同先生告了假,與師尊一齊前往莫邪穀, 定製本命靈劍。


    居住在莫邪穀煉器大師名為穀江, 是曾替師尊打造本命靈劍的宗師級大家,避世已久,如今已經甚少出手替人煉器了。


    能約到這位大佬,全憑師尊的關係過硬。


    穀江和師尊是同時代的人, 也是他少數幾個朋友之一, 各自隱世之後依舊常有聯係。


    她開始自發打鐵之後,師尊常拿來給她敲警鍾的那位禿頭煉器師就是穀江。


    師尊原打算請穀江大師來教她煉器,可她上了青雲學府, 抽不開身去。便退而求其次,預約了一把本命靈劍。


    穀江大師應允, 還大方地答應在煉造本命靈劍的過程中, 她可以在旁觀摩。


    ……


    時絨對此行期待不已。


    為了感謝穀江大師慷慨賜教, 將花籃橫幅備好了, 在行舟上布置起來。到了地兒給人看著熱鬧客氣些,禮多人不怪嘛。


    她忙前忙後, 白亦在邊上事不關己地閑逛。


    隨手摘了一片花瓣在手裏撚了撚:“又是這一套。他在山裏閉關, 可看不見你這些。”


    時絨扒在窗沿上掛橫幅, 腦袋伸到行走中的行舟外麵,被風吹得眯起眼:“這是我的一點誠意嘛, 怎麽能因為大師看不見就不做了呢?儀式感不能丟!”


    白亦:“……”


    白亦久違地被晾在一邊無人搭理, 百無聊賴, 自回房裏休息去了。


    ……


    及至莫邪穀。


    若不是師尊將行舟降了下來, 時絨走進山穀, 還以為這是一方尋常百姓居住的世外桃源。


    低矮而樸素的木屋零星點綴在遍地的農田之上。


    臨近冬日,田地裏是一茬茬枯黃捆紮起來的草垛,有小孩在草垛上玩耍,笑聲如銀鈴。


    見著客人走近了,認生的小孩受了驚嚇,搖身一變顯了原型,頭也不回地撒丫子往家裏跑去。


    呼喚著:“娘,娘!有人來啦!”


    時絨驚詫:“謔,小牛!”


    白亦提醒道:“這裏是青牛族人的部落,全是吃素的,你可記著別在他們麵前嚼牛肉幹之類的,包裹裏的肉食零嘴藏好些。”


    時絨:“哦~”


    ……


    穀江正巧在鍛造室內閉關煉器,一時半會抽不開身,由他的弟子荷言前來代為接待。


    白亦喜靜,穀江並未將他要來之事告知給其他族人,荷言便遵師命將人請到自家院子裏,關起門來宴請。


    楠木的長桌上擺滿了菜肴,時絨粗略一數,108道。


    好家夥,滿漢全席?


    荷言恭敬而體貼地給清慈道君布菜,全程低著腦袋跟在他身邊。


    背後的狼尾巴搖來晃去的,敬仰崇敬之情溢於言表,看都不敢看他,小臉通紅:“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不知合不合道君的口味?”


    時絨無人招待,坐在一旁自顧自地開吃。


    舉著搜尋一圈,在滿漢全席之中瞧中了一塊肥嫩的紅燒肉。濃油赤醬,看著肥瘦相雜,極具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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