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線吃瓜的長老似笑非笑:“哦?人齊了?”


    明殊的臉皮繃地更緊,“我,蔣思海,烏筠。”


    烏筠“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驚喜道:“我?少主您真的要帶我去?”


    明殊冷冷:“聽從指揮別惹事就行,算白給你學分了。”


    烏筠喜出望外:“謝謝少主!”


    ……


    出行前往秘境的行舟上,一支隊伍的小房間內。


    龍濉和牧丹青麵麵相覷,相互看著眼色,瘋狂“眉來眼去”。而時絨生無可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空看外麵的流雲落花。


    龍濉在這一場眼色大戰之中敗下陣來。


    揉了揉瞪得發疼的眼睛,看向時絨,弱弱問:“你怎麽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出什麽事兒了嗎?”


    時絨看著窗外:“……”


    牧丹青看她那生人勿近,渾身冒黑氣的樣子,若有所思:“該不會是……那個?”


    大姨媽?


    龍濉茫然:“哪個?”


    牧丹青:“……你不懂,她懂。”


    龍濉更茫然了:“啊?她懂嗎?可我不懂。”


    他倆你來我往地猜上謎語。


    時絨噌地坐了起來,看著虛空:“嗬、嗬嗬嗬,你等著吧,我絕不受人脅迫。”


    龍濉:“?”


    牧丹青:“……”


    這是沒睡醒還是抽風了?


    ……


    時間回到兩日前。


    得到埋骨秘境開啟消息的時絨,轉頭就把這事兒分享給了牧丹青。


    她是氣運之子,又是個丹修,這秘境怎麽看怎麽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鹹魚時絨不願陪跑,選擇在家掛機打鐵。


    牧丹青對骨魂火頗有興趣,當即決定組建隊伍。


    按理說,丹修的人脈是最好的。壞就壞在她入學摸底測試那次,炸了濟世殿,給很多丹修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差印象。


    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影響深遠,之後想要挽回,便需要付出成倍的代價。


    牧丹青暫時沒能將這個印象挽回回來。那次事故被其他丹修們轉述出去,導致她在老生中的口碑就是:浮躁,急功近利。


    像闖秘境這樣的高難任務,怎麽可能願意與她合作?


    牧丹青反複被拒,找上時絨。


    時絨自己不願去,便給她牽線了越天瑜和宴安。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出發前一天,越天瑜和宴在演武場做基礎拉伸的時候,雙雙傷了腰,疼出滿臉的冷汗,對她致歉:“難得這麽好的機會,這次秘境,我恐怕是去不成了……”


    時絨:“???”


    她不信這世上居然有如此離譜之事,跑去找程金金。


    但見一群盾修們正光著膀子在瀑布底下練抗壓,她遠遠正要喊上一聲,忽見山上一巨石滾落。


    咣當。


    砸在了程金金的頭頂。


    程金金甚至未能和她說上一句話,便立撲當場。


    時絨:“……”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從水裏撈起來。


    那盾修的先生看她被嚇著了,還哈哈爽朗笑著安慰她:“沒事,別怕,我們盾修抗揍,這點小傷躺個兩天就好了。你來找他有什麽事?”


    時絨:“……之前有,現在沒了。”


    她心想,這不行,這得挑個皮實命硬的。


    不然老往自家隊友身上紮刀算怎麽回事。


    於是找上了天道親兒子,龍濉。


    龍濉身為龍族,後台強硬,老生了為了示好龍族,紛紛表態願意帶上他做實習,好叫他多拿積分。


    時絨找上他的時候,他正在猶豫挑選隊伍中。


    聞言即刻表態道:“你也去?那我跟你一隊!”


    時絨更加明確地表態道:“不不不,我不去,隻你去。隊伍裏的丹修是牧丹青,還有一個也許是我們雲隱仙府的金友安,看你願意不願意?”


    龍濉奶得很,撒起嬌來的得心應手:“我不認識他們,我隻認識你,我想同你一隊……要不然你也來吧?到時候咱們還能多切磋切磋劍術~”


    時絨摸了摸鼻子:“……”


    啊這……


    她有一絲動搖。


    絲毫未覺頭頂綠光一時鋥亮,被白亦遠程按滅了去。


    ……


    時絨回家的時候,還在因擔憂金友安的人身安全而良心掙紮,不知該不該去找他開口。


    門一拉開,便見有人立於中庭,漫不經心喂著魚。


    瞥她一眼,語氣幽幽地:“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崽,你可要三思。”


    第61章


    時絨一聽這語氣, 下意識摸了摸腦殼上的綠環所在地,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


    訕訕把門關上:“師尊哪裏話?我一待字閨中的小淑女,知道什麽色不色的?不存在……”


    白亦哈地笑了下, 顯然對她這個回答無法苟同。


    “你可別逗了, 我都懶得說你。”


    平時嘴上不把風,這會兒倒裝起乖來了,白亦轉頭過來,酸溜溜問, “你沒去找隊伍的第三人, 是真要同龍濉一起走一趟秘境?”


    他早就表態過反對她入秘境。


    理由是離得太遠,入秘境之後又是另一層空間,他進不去那秘境, 沒法子遠程操控給她滅綠燈,容易出事。


    時絨深深地認可這一點, 但不敢當場明確直言。之前找來代替她入秘境的隊友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她害怕師尊被牽連——萬一天道也把他物理說服了怎辦?


    含含糊糊解釋:“我是想去找金友安的, 但他還在上劍修課, 被攆得山上山下到處跑呢,我不好去打擾。後來想想, 就算我不去拉來這最後一人, 牧丹青自己作為隊伍裏的丹修, 又已定了龍濉入夥,總不至於一個湊數的都整不齊吧?”


    她湊到師尊跟前去看魚, “那又不是我的隊伍, 我跟著著什麽急, 他們兩個氣運之子隨便帶一個路人, 還能帶不動?”


    白亦:“嗯……”


    她這話七拐八繞地, 沒個準話,都在扯著旁人,但隱約話裏話外透出來的意思都是甩手不想管了。


    這也沒毛病。


    氣運之子們神仙打架,自有天道罩著,無需她這個小炮灰多操心,去了白丟性命。


    白亦撒掉手中的魚食:“也是,你不去攙和最好。”


    絨崽是個為了煉器就冷落小男神的沒開竅鋼鐵直,到現在還混混沌沌,不知自個心中有人了呢。自然更不能會為了那小龍一聲撒嬌,就熱血上頭,不顧性命。


    她不是那種戀愛腦。


    兩人目標基本達成一致,各自寬心,各回各屋睡覺去了。


    一場醞釀中的暴風雨消弭在來臨之前。


    時絨以為師尊沒發作起來,今夜就算圓滿度過。


    萬萬沒想到,第二日天道就給她來了個峰回路轉。


    ……


    清晨的日光透過雕花的窗格散落在枕邊,略有些刺眼。


    時絨晨起懶散,閉著眼舒服哼唧著翻了個身,試圖避開那團不懂事的陽光。


    忽然,鼻尖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冷香。


    腦中混沌時,行動更快於思維。


    她想也沒想,便往那縷香氣蔓延處靠攏,貼了上去。


    臉頰蹭上一縷微涼。


    身旁之人平穩的呼吸頻率陡然清晰起來。


    等等。


    身旁之人?呼吸?


    時絨豁然睜開眼。


    麵前是白玉無瑕,且分外熟悉的一張臉。初露的晨光之中,他鴉黑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兩下,眼見便要醒。


    時絨像隻受驚的貓,噌一下原地彈了起來。


    翻身,開窗,欲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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