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朱麟見唐煙煙麵色變幻不定,試探地問,“你在聽我講話嗎?”


    “聽著呢。”唐煙煙單手扶額,有氣無力地說。


    “你身子不舒服?”朱麟正想問她要不要進雅間休息,畫舫二樓突然傳來腳步聲,還有朱顏與婢女的談笑聲。


    “那琴師當真長得傾國傾城絕世無雙?”是朱顏興奮垂涎的聲音。


    婢子輕笑:“奴沒親眼瞧見,不過海棠畫舫人滿為患,還有大群女子正朝湖心湧來呢!聽說最破爛的船都足足長了三倍銀子,還有人劃著大臉盆過來呢!真是笑死人了。”


    朱顏大喜,“蹬蹬蹬”加快步伐:“快快快,咱們速去瞧瞧,可不能讓別的小妖精捷足先登了。”


    第二二章


    朱顏身披紫紗,長發淩亂,鎖骨隱約可見紅痕,似是正到盡興處。


    然朱顏向來喜新厭舊,長歌跟她也有小半月了,這不,一聽說海棠畫舫有絕世美男子出沒,朱顏便心癢難耐,直接推開了壓在她身上的長歌。


    婢女舒晴也是吃準了長公主脾性,所以才敢打擾她好事兒。


    朱顏帶著婢子風風火火下樓,瞅見弟弟朱麟與一貌美女子站在甲板,她曖昧地挑眉,急忙乘坐婢子準備的小舟,趕往海棠畫舫。


    朱麟被朱顏此舉搞得有些尷尬:“長姐她、她是有些輕浮了,失禮了。”


    唐煙煙哭笑不得:“若是你情我願,也談不上輕浮吧?”


    朱麟頗感意外。


    唐煙煙言歸正傳:“要怎樣才能清除護國龍珠的煞氣?”


    朱麟回:“倒也不難,護國龍珠每百年便要用雪泉清洗,隻要在雪泉中添加符紙,完成儀式,便可驅除煞氣。朕現在擔心的是國師多加阻攔。他現在修煉魔功,煞氣對他來說肯定也很重要,他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唐煙煙蹙眉。


    書中說猾鳩利用煞氣修煉,那國師自然也可以。


    所以不能因為猾鳩死了,就斷定理國已然改變原書的滅國結局。


    目光灼灼地看著唐煙煙,朱麟認真道:“唐姑娘,你忍心讓理國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嗎?你也在理國,真到那日,縱然你修為高深,也很難獨善其身,對嗎?”


    唐煙煙不得不承認,朱麟說得很有道理。


    她不確定仙域來接陸雨歇的具體日子,以她修為,確實無法穿越結界回到仙域。


    想清楚這點,唐煙煙問:“你想我怎麽幫你?”


    朱麟一字一頓說:“做我皇後。”


    唐煙煙猛地抬眸,神色錯愕。


    ……


    夜風吹動湖麵,泛起一層層光粼。


    海棠畫舫布置精致,四周皆是淺粉色薄紗垂簾,風起,紗簾隨風起舞,說不出的繾綣旖旎。


    此時畫舫人滿為患,連“站票”都已售盡,周遭還圍著不少上不了船的女子們。


    金三娘躲在畫舫後台,笑得那是合不攏嘴。


    她數著一遝遝銀票,眼睛都眯得看不見了,賺翻了賺翻了,老娘這下賺翻了!!


    台上一曲恰好結束,陸雨歇拂開後台紗簾,不太高興地來到金三娘身前。


    他一身雅致白色錦袍,腰束玉帶,發髻插著碧青簪子。按照金三娘的話說,這是標準的“白蓮花”裝扮,禁欲中透著柔弱,柔弱中又透著幾分撩撥,總之非常的適合他。


    “我必須要離開了。”陸雨歇對金三娘說。


    “別,那麽多客人還等著聽你撫琴呢!”


    “我不會撫琴,分明是你讓我裝個樣子而已。”


    “那你就再裝會兒,幫幫忙,我再給你二百兩銀子,現付,給。”金三娘爽快地抽出兩張銀票遞給陸雨歇。


    “不是錢的問題,剛才你拜托我幫多留半個時辰,我答應了,但現在不行,我有事。”


    “陸公子,求求你,求求你嘛,我再加三百兩,四百兩,五百兩?哎呀陸公子,再加我金三娘就虧啦。”


    “真不是錢的問題。”


    陸雨歇不為所動,他拾起原本衣服,準備進隔間更換。


    這時小童匆匆跑進來,喘著氣兒直喊:“掌櫃的不好不好了,外麵鬧起來了,她們讓台上的人滾下去,她們隻要陸公子。”


    金三娘聽得簡直腦袋疼,她可憐兮兮望著陸雨歇,恨不能給他下跪:“陸公子,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再多留一個時辰好不好?你不知道,這女子發起瘋來多可怕,你若不如她們意,她們能活生生吃了你呀!”


    陸雨歇困惑道:“可我隻是不想再上台,有錯嗎?我得回去了。”


    金三娘正急得不行,又一小童麵無血色衝進來:“不好了,長公主她、她上船了。”


    什麽?金三娘登時翻了個白眼,險些背過氣兒,她晃了晃身子,勉強靠著桌子站穩。


    “這小祖宗怎的又來了?”提起長公主,金三娘真是又懼又恨,她先前看中的幾位畫、琴師,大多被長公主撬了牆角,弄回公主府做了麵首。


    將目光落定在陸雨歇身上,金三娘迅速吩咐:“快快快,陸公子你快從後門逃走,你是正經人家的好公子,可不能被長公主髒了身子,小冬,快帶陸公子從……”


    “什麽叫被本宮髒了身子?”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那女聲慵懶,隱約含著股勾人風情。


    隨著婢子掀起紗簾,朱顏緩步走進畫舫後台。她視線緩緩劃過金三娘、小童,爾後落定在白衣男子身上。


    所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想必也不過如此。


    原來世上當真有這等絕色?


    朱顏雙眼放光,幾乎沉醉於白衣男子美色中。


    金三娘嚇得搖搖欲墜,出言不敬,還被當場捉住,這下完了?她和小童們紛紛跪下,哭喊著求公主饒命。


    跟在朱顏身後的婢女冷哼一聲,猛地甩出鞭子,狠狠打向在金三娘背部,一次不夠,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怎知下瞬,婢女手中的鞭子突然揮不動了,就好像有人硬扯著她胳膊般。


    婢女不由大驚失色,這是怎麽回事?


    陸雨歇亦是受驚不小。


    金三娘其實不是壞人,就算說錯話,小懲就夠了。他實在不忍看她被打得血肉模糊,所以方才他——


    難道他同煙煙般,都擁有靈力?


    此時朱顏終於回神,她並不在意跪在地麵的金三娘等人,直接忽略他們,她言笑晏晏地望著陸雨歇:“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陸雨歇麵色僵硬,他毫不畏懼地直視朱顏:“你要怎樣才能放過他們?”


    朱顏有些驚訝,旋即挑挑眉,曖昧地說:“隻要公子陪本宮對酌賞月,本宮就饒了他們,可好?”


    陸雨歇思索片刻:“當真?”


    朱顏一臉獵物到手的饜足,口吻篤定:“自然如假包換。”


    陸雨歇回得很爽快:“好。”


    最後看了眼哭得狼狽的金三娘,陸雨歇隨朱顏離開海棠畫舫,泛舟月湖。


    船上,朱顏露骨地看著陸雨歇,她試圖緊挨他坐,還不時將肩上薄紗往下扯,露出雪白肌膚。


    陸雨歇冷著臉,她進,他便退,如此反反複複。


    朱顏被逗得咯咯直笑。


    許久不曾遇到這般純情男子,她煞是開懷。


    氣氛曖昧,陸雨歇卻毫無所覺,他抿著唇,佯裝自然地觀察周圍,思考著如何上岸。


    都那麽晚了,煙煙定然生氣了。


    他要如何擺脫長公主?陪她喝酒賞月後,她真的會放他走嗎?


    小舟逐漸靠近畫舫,陸雨歇在朱顏過於熱情的注視下起身,他正要踏上畫舫,手腕陡然一涼,是手環上的冰淩花。


    煙煙難道也在這艘畫舫上?是了,若兩幅手環距離相近,冰淩花會立即給予提示。


    眼中生出璀璨光芒,陸雨歇迫不及待地加快步伐,跟隨手環指引,他來到一樓緊閉的雅間門前。


    朱顏提著裙擺緊隨其後,嬌聲喚道:“哎呀公子且慢,咱們上畫舫二樓,往這邊走才對。”


    陸雨歇不理朱顏,他確定煙煙就在這間屋子,卻不好直接進去,正要叩門,他走廊盡頭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大寶兄?”李昀遠欣喜地從另頭跑過來,可在看到長公主的瞬間,李昀遠又陡然生出一股非常非常不妙的預感。


    “李兄,煙煙在裏麵嗎?”


    “在,她……”


    話未說完,門已從內打開。唐煙煙早已感覺到陸雨歇的靠近,她環胸靠在門側,眸光不善地瞥了眼陸大寶,口吻含怒:“陸大寶,你還知道來找我?”


    陸大寶滿臉欣喜,儼然一副小媳婦模樣:“煙煙你聽我解釋……”


    朱顏望著兩人,眼波微轉,適時搶話道:“這位姑娘你怕是弄錯了,他不是來找你的,他是來陪本宮喝酒賞月的,對不對呀公子?”


    陸雨歇無法辯駁,他極其心虛地把頭垂下去,像隻無助又可憐的小鵪鶉。


    唐煙煙:……


    喝酒?賞月?


    唐煙煙不可置信,更是怒火滔天。她正要逼問陸雨歇怎麽回事,旁側朱顏巧笑倩兮道:“方才公子在海棠畫舫撫琴,本宮對他琴技極為欣賞,特地邀他過來探討一二。”


    還撫琴?還探討?


    原來那位傾國傾城絕世無雙的琴師,指的就是他陸大寶?


    唐煙煙都快被氣糊塗。


    堂堂仙尊,跑去給人撫琴?還作陪公主賞月對酌。


    這日後傳到仙域,她還能不能活啦?一刀給她個痛快好不好啦?


    “煙煙我……”


    陸雨歇想拽她袖擺撒個嬌,他想說,他隻是去掙錢給她買禮物,不是故意招惹那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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