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仙仙頂著昏鏡鬼尊的怒火,偷偷瞄了眼一側的翰墨鬼君,作為挑事者,他竟然老神在在,神情自如,一點要上去認罪的意思都沒有。


    嗬!


    掌門真人立刻道:“尊上恕罪,是我等之過,我們馬上安排大婚事宜,定不會錯過吉時!”


    “尊上請回玄天殿等候——”


    昏鏡鬼尊久久未動,他赤紅的眼眸在人群中一掃,陰冷的眼神落在顧仙仙頭頂,他看不見她的模樣,隻覺眼前的人弱小如塵埃,他手指隻需輕輕一動,就能掐斷她的脖子!


    他和顧仙仙兩次相遇,這一次,他終於看見了顧仙仙。


    “你就是顧仙仙?”


    翰墨鬼君設計顧仙仙一事他一早便知,戒律堂也來向他斥責過翰墨鬼君行事偏頗,希望他可以阻止翰墨鬼君,但他懶得過問這些事情,翰墨鬼君他們鬧得如何,對他而言並無幹係。


    但擾了他的大婚,便有所謂了。


    顧仙仙也感覺到了渡劫修士帶來的威壓,那磅礴之氣壓在她頭頂,她勉力支撐,不過片刻,便冷汗涔涔,神思混沌。她咬緊牙關,拱手道:“是!翰墨鬼君誤會我偷了離境宗的劍譜秘籍,不相信我的解釋,又以宗門師兄姐的安危引誘我出現,直到剛才,我們不得不比試一場,還了我清白。打擾尊上大婚,是翰墨鬼君不該!”


    翰墨鬼君頓了頓:?


    他麵無表情的瞥了眼顧仙仙,目光平直。


    昏鏡鬼尊:……咦?


    就連三宗掌門、長老和陳翁等,在反應過來後,都沒忍住多看了顧仙仙一眼,輕咳了幾聲。


    這小鬼,當真膽大包天,公然給昏鏡鬼尊上眼藥水,也不怕翰墨鬼君報複嗎?當然也有人認為顧仙仙坦然正直,非尋常小鬼可比。


    顧仙仙認真嚴肅,心誠意篤:“今日有幸得見尊上,我在這裏祝尊上和夫人新婚大喜,願尊上和夫人比翼雙飛,百年好合!”


    翰墨鬼君又移動了他平直的視線:這顧仙仙還是個馬屁精。


    昏鏡鬼尊暢然大笑一聲,他的紅色長袍在黑暗中簌簌飛舞,赤紅眼眸卻極是陰沉:“好個小鬼,難怪連翰墨都不是你的對手。罷,此事我暫且不同你們追究,我限爾等立刻準備我大婚所用,若再耽擱,休要求饒!”


    昏鏡鬼尊仍下這一句,他長袍一甩,轉身便消失了。


    就和他來時一樣,來去無蹤。


    離境掌門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幸好,幸好!他是真的害怕昏鏡鬼尊發怒,他性情詭異,若是真的怒極殺人,他也沒辦法阻止。


    戒律堂長老道:“掌門師兄,你去處理尊上大婚事宜,我帶顧仙仙去問話。”


    “也好,眼下隻能如此了。”


    昏鏡鬼尊大婚的事情耽擱不得,天雷的事同樣重大,兵分兩路,甚好,甚好。


    顧仙仙跟著戒律堂長老到了戒律堂大殿,戒律堂大殿雄厚威嚴,卻也冷冰冰的,來往弟子安靜肅穆,連眼神都不敢多瞟一眼。


    如今,戒律堂長老坐於大殿之上,翰墨鬼君、泰澤掌門、少鹹掌門等人分坐一側,另有幾名宗門弟子站於一旁,戒律堂長老使了個眼色,幾人便齊齊退了下去。


    看來當真是要商量大事了,有外人在,確實不方便商量大事。


    顧仙仙有幸分得一個座椅,但看著眼下情形,笑道:“長老,你剛才說會補償我的師兄師姐們,不知道作何補償?”


    “等他們醒來,看他們意願,可以將他們記入我宗外門弟子,若是天資可以,隻要通過宗門小考,還可成為內門弟子。他們來此參加修士大比,想必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所在了。你看如何?”


    這個補償確實不錯,工友們一直夢想成為離境宗的弟子,隻是能力有限,沒能在修士大比博出一席之地。就算無法成為內門弟子,離境宗外門弟子的待遇都比分宗弟子的待遇好上數倍。


    顧仙仙沉思著點點頭:“但我的師兄姐們因這次誤會,被囚禁、被逼供、被綁上審判台,精神上肯定大受打擊,也不知道境界是否有損,可有丹藥輔助一二?”


    “那我便一人賞二十粒平息丸,上品靈石一萬,並下次劍塚開放的時候,他們也可一同前往!”


    這還差不多,戒律堂長老比翰墨老頭要講道理。


    顧仙仙看向一側的翰墨老頭,一絕美女修跪在一側為他斟茶,他散著長袍,隨意而坐,冷冰冰的卻又盡顯風流。


    “今日之事大多因翰墨鬼君而起,他冤枉我們又利用我們,戒律堂必是賞罰分明,你們會怎麽處置於他?”


    “這……”戒律堂長老道,“翰墨不歸我管,若要處罰他,得需尊上指令。尊上忙於大婚之事,今日又惹惱了他,這件事恐怕要容後再議。”


    翰墨鬼君神色平平,好像在說的不是他一樣。


    顧仙仙明白了,這就是沒有處罰的意思了,其實顧仙仙並不執著於懲罰,若是陳翁等人想在離境宗好好過日子,也不能真和翰墨老頭處成仇人,“既然如此,翰墨鬼君可否為自己所犯的錯誤感到慚愧呢?”


    翰墨鬼君睨向顧仙仙,這個眼神,自然是一點也沒感覺到慚愧,更不覺得自己犯了錯。


    他自然不可能道歉。


    顧仙仙真誠道:“我等因你受罪,可否補償些財物,讓我們補上一補?若是留下後遺症會影響我們追尋大道。”


    “?”翰墨鬼君難得意外,他還以為顧仙仙開頭說的那句,是定要向他討個公道,要鬧到昏鏡鬼尊那裏去,就像她的劍道那樣硬氣,誰知竟是要錢?


    這小鬼!


    他麵冷如雪:“既如此,離境宗給你們的補償,我再添一份。”


    顧仙仙道:“一份怎夠?得加十倍。”


    翰墨鬼君看向顧仙仙,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淡笑一聲,竟然沒有拒絕:“然,依你所言!”


    顧仙仙拱手道:“多謝鬼君,鬼君慷慨!”


    商量完陳翁和工友們的賠償,顧仙仙才願意和他們商量別的事情。


    戒律堂長老喚來名下弟子,將剛才的許諾吩咐下去,弟子領命而去,一一照辦,“將他們都安頓好,勿要怠慢。”


    “師父安心,弟子必不負囑托。”


    這廂,陳翁和工友們得到補償時的激動和興奮之情暫且不表,心裏也隱有憂慮,顧仙仙為他們請來賠償,可他們卻在麵對審問時一五一十全都招了,未免不夠義氣。


    陳翁也有些擔心,但他不曾多想:“一人吃一粒平息丸,凝神靜修,勿要多想。”


    工友們不敢忤逆陳翁,聽話行事。


    ……


    戒律堂大殿內,話題終於進入正軌。


    戒律堂長老道:“其實此次翰墨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當時我們急於找到顧小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泰澤掌門道:“到底所謂何事?”


    戒律堂長老沒有隱瞞,這不是什麽值得隱瞞的機密,身為鬼蜮眾生,維護鬼蜮安危是每個人的職責。他將之前所見所聞一一告之,眼看泰澤和少鹹掌門驚訝萬分,他歎息道:


    “可惜我們雖然將之前被天雷劈的小鬼帶回來做為誘餌,但是毫無作用,自第一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被劈過了。所以翰墨在看到顧仙仙竟然使出了和天雷一樣的劍法時,才會那麽激動。”


    顧仙仙認同點頭:“是啊,我可以證明翰墨鬼君確實十分激動,那一掌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在場眾人齊齊靜了一瞬。


    看了看顧仙仙,又看向翰墨鬼君,當時翰墨鬼君劈向顧仙仙那一掌,他們也曾親眼所見。確實果斷凶狠,不留情麵。


    戒律堂長老道:“你們想想,如果天雷真的生出靈識,我們將會如何?整個鬼蜮又將如何?”


    這確實是鬼蜮生死存亡的大事!


    他們已經被天雷天幕鎮壓了五千年,苟延殘喘至今,難道要盡數覆滅在天雷之下嗎?更何況顧仙仙劍道凶猛,天雷跟著她學,那還了得?怕不是要比顧仙仙猛上十倍百倍!


    翰墨鬼君:“小鬼,那你且說,你和天雷有什麽關係?”


    “你們既然已經將我的生平調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該知道,我所做一切,不過是險中求勝,無可奈何。”顧仙仙無奈一歎,道,“我沒有進階雷,要想變強,就不得不劍走偏鋒!天怒是真的,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每天在試煉場修行練劍,難道是天雷劈我的時候,劈著劈著就會了?”


    聽到這裏,在場幾位大能不由得嘴角一抽,這被天雷劈得如此坦然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泰澤掌門不由道:“你就不怕?”


    顧仙仙:“怕?”


    “一沒有進階雷劫,又被天雷憎惡,你未來坎坷,隻怕遠超超常人百倍!你難道不感到惶恐嗎?”


    “自然惶恐!”顧仙仙麵露愁色,“我如今情況,猶如天道棄兒,還得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雷劈之痛,起初我也害怕,惶惶不可終日,但是害怕又能如何?我還活著不是?所以我不得不振作起來,努力修煉,隻求能早日擺脫今日困境!”


    她聲音幹澀,滿臉無奈,看著倒頗讓人同情、憐憫,已經讓人信了七八分。


    ——天雷生出靈識,又被顧仙仙冒犯,所以天天劈她;因為天天劈她,聰明的天雷學會了她的劍法。這麽一看,倒合情合理了。


    不然總不可能是顧仙仙教天雷練劍的吧?這樣反而更加天方夜譚。


    隻有翰墨鬼君,依然冷麵盯著顧仙仙:“為保萬無一失,我要使用搜魂術。”


    搜魂術?


    顧仙仙看著翰墨鬼君,翰墨鬼君也看著她,“隻有親眼見過你的記憶,我才會相信你所言非虛。”


    這話倒是真的,隻有看過記憶,才能真正確定顧仙仙沒有說謊。於是,在場眾人又紛紛看向顧仙仙,顧仙仙雖然經曆坎坷,惹人同情,但天雷之事事關重大,確實不能聽她一麵之詞。


    顧仙仙輕笑一聲,她雙眸明亮,半點不懼:“我拒絕。”


    這翰墨老頭果然狡詐,竟然想要對她使用搜魂術,這魂一搜,她就半點秘密也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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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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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付青沅看著自己能在現世開一所學校的妖獸,


    十根手指頭都帶不下的儲物戒指,


    以及遍布三界的靠山們,


    淺淺地回憶了一下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我好像隻是每一次在命運的岔路口,


    做了一個人該做的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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