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實驗體:“……!”


    不知為何,她聽到犬飼的聲音時有一瞬的猶豫,似是在分辨什麽,但沒等回過神,刃蓮已瞬間來至她前方,手中匕首閃著寒光,狠狠刺向女實驗體。


    “噹——!”


    又是一道脆聲響起,千鈞一發之際,女實驗體朝後仰去,身體折成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弧度,右腿則用力一踢,直接截斷刃蓮的匕首。


    “咣當!”


    匕首的半截刀尖落在地上,被她反手撿起,朝刃蓮丟去。


    刃蓮眼眸微眯,側身躲過這出其不意的一擊,手腕一晃,射出數枚毒刺。


    “噹!”“噹!”“噹!”


    誰知同一時刻,女實驗體也突然丟出數枚晶片,數量相同,角度相同,晶片和毒刺紛紛在空中對撞,叮當落地。


    見狀,刃蓮和女實驗體皆是一愣。


    底下觀戰的犬飼:“……”


    搞什麽?為什麽他總微妙覺得這兩人的動作像複製黏貼似的?!


    “刃蓮!”他隻好大喊,“你行不行?要我來幫……”


    才剛說到一半,一道巨響陡起:“嘭——!”


    隻見那名女實驗體全身陡然暴漲,銀白長毛瞬間覆蓋整片身體,巨大的長尾在身後延展開——她竟變成一頭巨大白狼。


    望見那頭白狼,犬飼:“?!”


    什麽?!等等……這不是……?!


    “等一下!”他尖叫起來,“別打!都先別打!!”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白狼怒吼一聲,身體幾乎化為一道耀眼流星,朝刃蓮猛衝過來,後者冷哼一聲,鬆開護腕,以雙手為起點,深黑長毛也逐漸生出,並蔓延至雙臂,尖銳鐵爪自指尖伸出,他緩緩運動了下雙手,也朝白狼撞過去。


    “嘭——!”


    一人一獸在空中相撞,發出一道地動天搖的巨響!


    短暫的停滯後,以他們為中心,一道巨大氣流猛地擴散而去,周圍建築紛紛被波及,斷牆碎裂,磚瓦橫飛,而那空中小屋也被影響,底下用來支撐的杆子搖晃了下,陡然碎裂!


    刃蓮:“!”


    女實驗體:“!”


    兩人不約而同放棄對方,轉而朝小屋奔過去,但他們還是遲了一步——半邊小屋轟然倒塌,石板與木條橫飛,隻剩下另一半掛在杆子上,搖搖欲墜。


    兩人盯著那半邊幸存的房子,沉默了半響,齊齊扭頭看向對方。


    一股沉重的、緊繃的氛圍在他們交錯的視線中油然而生。


    旁邊觀戰的犬飼:“……”


    他怎麽……感到了一股殺氣?!


    刃蓮盯著女實驗體,陰□□:“找死?”


    對方也不甘示弱,重新化為人形,漂亮的臉上滿是銳氣:“那要看誰動手更快吧?”


    聞言,刃蓮眼中的戾氣越發濃鬱,不怒反笑:“好。”


    兩人不約而同擺開架勢,正要攻向對方,犬飼終於忍無可忍,大吼一聲:“都給我住手!”


    兩人齊齊回頭:“你閉嘴!”


    犬飼:“……”


    不是在沉默中憤怒,就是在沉默中爆發,犬飼忍無可忍,終於憤怒地爆發了:“白癡!都給我睜大眼看啊!你們他媽是友軍!友軍……嗷!!”


    誰知在他吼的時候,兩人已齊齊發動攻擊,一人猛地射出藤蔓,另一人則一腳踢過去,藤蔓在空中改道,反而擊中了犬飼。


    犬飼:“?!”


    他遂不及防,被直接擊飛,一頭撞入了廢墟中。


    兩人許是沒料到會有這種發展,反而一下愣住了。


    “咳咳咳!”犬飼掙紮從廢墟中爬起,簡直奔潰到極點,“草!桃刀!是我啊!你打個屁啊?!”


    “……啊,”直到這時,桃刀才恍然初醒,眼中劃過驚訝,“犬飼?你怎麽在這裏?”


    犬飼:“……”


    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


    半小時後。


    “所以,”桃刀說,“他就是二皇子的線人?”


    她的視線在刃蓮身上轉了一圈,目露狐疑。


    “……對,”犬飼一臉心累,“他給我看過信物,也證明過身份了,不會有錯。”


    桃刀卻沒有放下警惕,朝刃蓮伸出手:“信物?”


    刃蓮瞥了她一眼,才從懷中掏出一枚徽章。


    那枚徽章呈太陽花形,中間一顆鮮紅的寶石——正是二皇子的家紋樣式。


    桃刀接過那枚徽章,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正要低頭去嗅,手中卻陡然一空,刃蓮抽走那枚徽章,收入懷中。


    桃刀不禁抬頭看他,恰好刃蓮的視線也望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濺起一片激烈的火花。


    犬飼:“……”


    “咳,”他緩解尷尬地咳了一聲,看向桃刀,“零在哪裏?”


    提起這個,桃刀的表情微微一變,低聲道:“她不舒服。”


    “不舒服?”犬飼嚴肅起來,“什麽意思?她受傷了?”


    “那倒不是……”桃刀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麽,卻隻是道,“算了,跟我來吧。”


    犬飼好奇道:“你沒有把她藏小屋裏?”


    聞言,桃刀白了他一眼:“都說了這是陷阱,誰還會把她藏這裏?”


    犬飼:“……哦。”


    桃刀走到一邊,在一麵牆前蹲下,從左往右數到第五塊磚,輕輕敲了下,一陣震聲過後,牆麵陡然塌陷,露出一個小洞。


    犬飼不免驚訝:“這裏還有機關?!”


    “嗯,”桃刀應了聲,“我把零藏在這裏了。”


    她像隻靈巧的小貓般鑽進小洞,過了不久,輕輕將零拖了出來。


    桃刀:“來搭把手。”


    犬飼忙上前,替桃刀將零抱了出來,後者也跟著鑽出洞,剛站起身,麵前卻陡然降下一片陰影。


    刃蓮攔住桃刀的去路,一雙灰眸緊緊盯著她:“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密室?”


    桃刀皺了下眉,才道:“我從小在外城區長大。”


    “真巧,”刃蓮說,“我也是。”


    桃刀眼角輕挑:“哦,那真巧。”


    兩人對視一眼,停頓幾秒,齊齊別開頭:“……哼。”


    犬飼:“……”


    ……兩位,你們是盟友,不是仇敵啊!


    “好了好了,”他隻好打圓場,“桃刀,零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下他抱著零,卻感到她的身體十分冰涼,額上滿是細密的汗,連鬢發都被浸濕了。


    桃刀抿了下唇,才道:“……不知道,她忽然就暈過去了。”


    犬飼沉吟片刻,說:“要不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眼下已近深夜,他們奔波了一日,都早已疲憊不堪,明天隻怕還有幾場惡戰,必須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那就在這裏,”刃蓮說,“出去會撞上其它的人工獸。”


    他說得不無道理,桃刀和犬飼對視一眼,點頭道:“好。”


    小屋已無法住人,三人隻能在廢墟裏清理出一塊地方,先將零安頓好。


    桃刀蹲在地上,正到處翻找什麽。


    “!”碎磚瓦裏隱約可見幾點白色,她忙爪子並用,一通挖下去,翻出幾張小小的明信片。


    明信片的表麵雖沾染了汙泥,卻沒什麽損壞,桃刀不由鬆了口氣,小心拂去上麵的汙漬,將明信片收入口袋。


    “你在做什麽?”身後陡然響起一陰翳男聲。


    桃刀一驚,忙回頭,右手則不動聲色地將明信片藏起:“什麽?”


    刃蓮正站在她的身後。


    他原本正盯著她的手看,見她回過身,審視的目光一收,簡短道:“犬飼叫你過去。”


    桃刀:“是零的事嗎?”


    刃蓮看了她一眼,才緩緩道:“我不知道。”


    桃刀:“……”


    她看向另外一片還沒翻過的廢墟,猶豫了下,終是對零的關心占上風,站起身:“……好,我知道了。”


    刃蓮側過身,讓她過去,他一直盯著桃刀,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側,才蹲下身,迅速開始翻找廢墟。


    他從碎石板下挖出了幾片明信片後,擰緊的長眉才略顯鬆懈,以一副與陰冷表情完全不符的謹慎態度小心拭去明信片上的汙漬,輕輕收入懷中。


    另一側,桃刀找到犬飼。


    犬飼找到一張破舊的床墊,將零安頓在上麵,見桃刀過來,忙朝她招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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