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讓這兩年的功夫白費,自然得避免一切意外發生。


    白琉璃:“……”


    天河異相出現最早的那一次是三個月。就是在發現天河溢出後的第三個月,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天河異相。


    白琉璃很想罵人:放著靈石不掙,你以為你是誰,三五個月就能金丹?


    但是她不敢!


    剛剛司空寒的神念化實,是真的嚇到她了。雖說她現在反應過來,司空寒的神念雖然恐怖,但並沒有攻擊到她的靈府,因為她身上其實是有護神法寶的,法寶的陣法都沒激活,說明司空寒隻是嚇唬她的,並沒有真正起殺心。


    可即便是嚇唬,也對她造成了難以抹去的心裏壓力,總之,短時間內她是不敢再惹司空寒了。


    白琉璃看了一眼正舒舒服服吃草的小蛟,歎口氣說:“那好吧,我走了。”


    走了幾步,又回頭,鼓起勇氣問:“那草真沒問題?”


    司空寒指著外頭絲帶上的貓薄荷道,“我放那裏了,要不,你拿給我師父讓她試試,或者給常殿主她們看看也行。”


    他不知道師父什麽時候回來,白琉璃明顯了解得更多一些。


    於是司空寒直接施展擒拿術抓過花盆,扔向了白琉璃。


    花盆都扔出來了,白琉璃隻能接住,她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有沒有鼠薄荷?”


    試問誰不想對自家靈獸好呢?


    司空寒淡淡道:“沒有。”說罷一甩袖,門窗哐當一聲全部緊閉。


    關門聲這麽大,明顯就是下了逐客令啊。


    白琉璃杵在原地沒走,她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看了一眼手裏的貓薄荷,哦,我剛剛居然把時峰主想成了靈獸。該打!


    走著走著,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等出了百煉峰,白琉璃終於想起了違和之處——尋寶鼠特麽是司空寒的靈獸啊!


    我……


    草!


    對了,她還忘了正事。


    來找絲絲是因為禦獸宗的修士帶來了他們新研製出的靈獸丹丸,據說可以讓靈獸化出人形,她還想問要不要給絲絲搞一顆呢。


    不過靈獸本不能化形,可以化形的靈獸,不就是妖族麽?


    她當時收到消息,看到幾隻活生生的獸妖後太激動,腦子一熱就衝過來找絲絲,如今冷靜下來,想得也全麵多了。


    將靈獸轉為妖,其中必有什麽驚天缺陷,還是等師父他們回來再說吧。


    屋內,司空寒盤膝坐地,本想如往常一樣,姐姐在床上休息,他在蒲團上打坐修煉。


    心無法靜下來。


    司空寒起身,安安靜靜地躺在了已經睡著的小黑蛟旁邊。


    本想像往前一樣輕撫她的身體,結果觸碰到冰涼的鱗片後,司空寒反而更熱了,身體如同被投入了熔爐,燥熱不安。


    他不敢再碰,雙手好似無處安放,最後規規矩矩地交疊在了身前。


    這麽躺了一會兒仍覺得不適應,他側頭盯著旁邊的小黑蛟看了許久,倏地想到了辦法。


    那一瞬,眼瞳似被水洗過,驟然發亮,淡淡的笑意在眼中悄然蕩開。


    他運轉靈氣,施法將自己變成了一頭稍大一些的黑蛟。


    這樣並排躺著,就顯得合適太多。


    司空寒艱難地搖晃尾巴,嚐試許久後,終於能夠熟練的擺動身體。


    將尾巴跟姐姐的尾巴輕輕纏在一起,就像是手牽著手後,司空寒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次日清早,蘇旖夢睜眼就覺得不對。


    昨晚做夢都夢到自己鑽進袖子裏出不來,現在都還覺得胸悶,尾巴酸。


    所以,是睡覺的時候尾巴纏住被子、絲帶了嗎?


    等看清眼前一切,蘇旖夢整個呆掉。她旁邊居然睡著一隻黑蛟,尾巴還跟她的纏在一起!那個蛟薄荷果然有問題,司空寒把她迷倒後還給她找了隻雄蛟……


    她怎麽就走了爹爹老路,一覺醒來,貞操不保!


    蘇旖夢仔細看旁邊的黑蛟,越看越想哭:“這黑蛟竟也是個獨角!”她現在長出的是右角,左角還是個小鼓包,而旁邊的黑蛟正好與她相反,少了個角不說,有的那個角也不夠大,一點兒不吸引龍!


    書靈都看不下去了,寫:“你冷靜點兒,仔細看看,那是修士的功法千變萬化。”


    蘇旖夢:“誰睜眼看到這樣的場景能冷靜嘛,你睡覺起來看到有一隻筆壓你身上,你能冷靜?”


    書靈:“……?”


    別這樣,連筆都不放過。


    說完,蘇旖夢才認真地打量身邊的黑蛟,還湊近聞了聞,確實沒有靈獸和妖族的氣息。


    他是司空寒。


    “怎麽他還沒醒?”


    書靈:“他昨日釘了鎮魂釘啊。人本就虛弱,在你身邊能卸下心防,元神陷入沉睡自行休養。”


    蘇旖夢想了想,招呼小紙人給司空寒燃了一根凝神香。


    煉完丹後司空寒仍沒醒,蘇旖夢就登了玄音壁,直接趴在鏡湖上。


    前些日子大家都在忙,鏡湖裏沒什麽新消息,這些天又熱鬧起來,據說是外城和山外山都已建好,現在已經有別處的修士陸續入城了。


    她惦記著司空寒的臉,這會兒主要是想找禦獸宗的消息。


    本以為還得找一會兒,哪曉得鏡湖上的人都在談論禦獸宗。


    禦獸宗是跟萬相宗距離最近的天階宗門,宗門內有虛空靈舟。別人需要繞遠路,而他們可以乘虛空靈舟直接穿越那片充滿危機和變數的虛海,大大縮短了路程。


    “我一直覺得彩衣就是人間絕色,直到我遇見了聶風裳。”


    “彩衣尚在人間,而風裳,自天上來。”


    “是禦獸宗那位道友?她一入城,就登上了美人榜,不過現在排名不高。”


    “當然不高,現在才來多少人,排在前麵的還都是我們萬相宗的女弟子,等來的人多了,這美人榜必定會有大變動。”


    “到時候玄音壁上全天下的人都能投花。結果會展示在外城的美人碑上,我先投給聶風裳,等後麵了再改回來,畢竟還是得支持自家的師姐們。”


    “改花要花靈石的。”


    “這次是賺靈石的大好機會,難不成你還賺不來一朵改花錢?”


    萬相宗真是挖空心思賺靈石呢。


    ……


    蘇旖夢看出來了,這個聶風裳肯定就是扒了司空寒臉的聶朝雲。她換了個名,但舍不得聶家這個姓氏,至於名字,也像是要跟雲彩衣一爭高下。


    雲做的彩衣,風做的衣裳。


    風吹散雲,她來,就是要將雲彩衣踩在腳下。


    蘇旖夢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告訴時姐姐,要奪回臉,必須殺死那隻人麵蝠。


    人麵蝠都元嬰期了,不告訴家裏的大人,他們怎麽對付得了?


    書靈跟未卜先知一樣,開始寫字了:“我知道你想替司空寒找回臉,但那也得等聶風裳走完劇情後,很快了。”


    “而且這一次,萬相宗跟其他宗門達成一致,小輩之間的衝突由他們自己解決,長輩不能插手。目前,他們限定的是三百歲,即是說,三百歲以下的弟子之間若是起了衝突,生死自負,打死了也隻需賠償靈石,師門長輩一律不得插手。在天河開啟這段時間,所有進入河關州的人都必須遵守這條規矩,並簽下契約,否則不得入內。”


    “這條規矩,可是萬相宗的人殺出來的。”


    “為什麽你那些姐姐最近一個都不在,那些強者均在鎮守邊界,想進入河關州,想在天河獲益,就必須遵守萬相宗的規矩!”


    “常櫻這次起到了很大的震懾作用,她的龍舌蘭即可攻、又可守,還能為同門療傷,萬相宗的強者能在車輪戰上占據上風,常櫻功不可沒。”


    原文裏,萬相宗沒能做好準備,被其他幾個天階宗門聯合施壓,處處受製。最後還是依靠葉輕舟才揚眉吐氣了一回,而現在……


    總歸是有些不一樣了。


    “好吧。”


    她打算去查查,萬相宗是不是出了這條規矩。


    現在不能光看書靈寫的字,還得自己去驗證才行。


    “我先去沙海。”


    收了財主的錢,蘇旖夢每天都會進入沙海玩。


    聶遠之隨時都在,因此她進去的時間並不固定,想什麽時候進去都可以。


    今天的銀龍沒有堆沙子,他躺在沙地裏一動不動,隔了許久才慢悠悠地甩一下尾巴。


    蘇旖夢過去的時候,他本來沒動的尾巴突然甩過去,像鏟子一樣將她鏟起來,接著那尾巴就甩到了他腦袋旁邊,首尾相連成了個圈。


    蘇旖夢就搭乘尾巴順利地到了聶遠之的眼皮底下。


    聶遠之:“怎麽大清早進來了?沒出去玩?聽說萬相宗的外城建好了,很熱鬧。”


    蘇旖夢有點兒心動。


    他頓了一下,說:“過幾天聶家商會將舉行一個拍賣會,拍賣會上會有一片龍鱗,你,需不需要?”


    蘇旖夢一臉詫異:“你不是喜歡龍嗎?你自己不要?”


    聶遠之:“那位客人持的是聶家商會的金玉環,不用將拍品放在商會,我隔這麽遠無法通過留影石判斷龍鱗真假,且……”他頓了一下,說:“我若透露出想要的心思,那龍鱗價格必然會翻出數倍。”


    龍鱗拿到聶家商會一開始並非是想拍賣,而是打算直接賣給聶家,並且喊了一個……


    恩,很大膽的價格。


    商會的人報上來的時候,聶遠之都覺得是不是他臉上寫了冤大頭三個字。


    所以他拒絕了。


    他拒絕了,龍鱗才會成為拍賣會上的拍品。不過拍賣會到底什麽時間舉行,並未確定,總得等那邊聚集的人多一些了再說,目前過去的僅禦獸宗,然而僅僅一個禦獸宗,也直接去了上千人。


    蘇旖夢都不敢信:“你也會嫌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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