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這些日子我和你嫂嫂會趁著在道觀的機會多學習一些知識。”風有餘像模像樣的說道,“你若是沒有什麽要緊事,不用特意來找我們。”


    “哥,哥哥。”白梅聽見這話,鼓足勇氣道,“那個,那個鄧大哥說他在這裏躺了很久,想要出去外麵轉轉。”


    風有餘不禁多看了白梅兩眼。


    不會真的讓易餘弦說中了吧?


    一男一女就因為這種照顧和被照顧的關係就能生出感情來?


    “大哥,他身體不好,我就陪著他四處轉轉。”白梅有些臉紅的說道,“我保證,不會出事的。”


    “你也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你自己決定就好。”風有餘覺得有些神奇,以前白梅明明對村子裏的那些年輕男人完全無感的。如今卻對這個鄧病已這麽上心,想必還是歡喜宗曆來審美習慣深入骨髓了,白梅雖然現在自己長得不行,但她就喜歡那些長得行的。


    “謝謝大哥。”白梅鼓足了勇氣回答,然後就沒有什麽話了。


    風有餘也隻能讓白梅先離開。


    “白梅怕你不怕我,你這個哥哥當的還是很有權威的。”易餘弦不知道從哪裏冒出頭來,手裏還拿著幾本經書,“我查過了,道士要考的東西還挺多。不過好在考道士男女平等,據說在全國統一考核的時候,還會有國師府的人前來挑選弟子。我估摸著,那國師府裏的國師,大大小小也是個修士了。”


    因為是修士在借著道士考核挑選弟子,因此隻看靈根和天賦,男女倒是沒有什麽關係。不過也因此,考取道士的高官貴族子弟比較多,就算不能長生不老,也想要學一學那厲害炫目的法術。守心道人來到凡間沒有給自己搞什麽厲害的身份,因此考上道士之後也隻能四處尋找道觀掛靠,最後才來到自在觀而已。


    修真界和凡間也不是一點聯係都沒有,多少還是有點往來的。而一般這樣的往來,也隻會被高官貴族和皇室們知道。自古以來就有無數皇帝想要長生不老,但很不好意思,這個世界的天道是很公平的,你若是當了皇帝,就別想修仙,修仙了你就別想當皇帝。


    人間君主的氣運和修士的氣運並不共通,兩者隻能二選其一。若是想要都選,那就隻能皇帝也當不成,修士也當不了了。


    “我們要下的功夫還不少,你要……”風有餘正想要鼓勵鼓勵易餘弦要好好學習,結果看見易餘弦已經將一天四個時辰的學習計劃都已經列在了紙上,認真的打算備考三個月。


    風有餘一時震驚了。


    之前易餘弦還說要上半天休半天,自己天天催著她練劍她都隻肯練那麽一兩個時辰,結果現在為了考道士她居然又開始一天努力四個時辰了!


    “你真的沒有被奪舍?”風有餘直接將疑問問出了口。


    易餘弦隻覺得小一的腦子有點問題,“拜托,為了能夠有個神仙工作,我是很努力的好不好?我以前在長淵劍宗為了考入內門,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為了躺平而做的努力,怎麽能算是卷呢?


    隻是好不容易努力到了可以躺平的地步,結果還要被逼著繼續努力繼續學習,那才叫卷!


    “小一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平日裏隻想著練劍,我估計這些道家經文你怕是一點都不會。如果需要我補課的話,記得要以靈石付賬。哎哎哎,別這麽看我,我知道你還存了私房錢。”


    風有餘摸了摸自己的歸一劍,有些警惕的看著易餘弦,“你……你怎麽知道的?”


    他分明藏的很好,從來就沒有拿出來過。


    “你平時裏的花銷就那麽多,我算算賬就知道了。”易餘弦露出一臉“你逗我”的表情,“再說了,你不是還要攢錢買複活的材料麽?你要是沒偷偷存錢,我才要以為你被奪舍了呢。”


    風有餘默默低下頭,“我也攢的不多,這些經文我學得會的。”


    “哈哈哈,別擔心,我不會打你私房錢主意的,真的。”易餘弦驕傲的說道,“人生在世,誰還沒有點私房錢呢?手裏有錢心裏不慌啊。”


    話雖如此,但易餘弦心裏還是默默的決定,自己得想個辦法搞清楚小一具體的私房錢到底有多少才行。


    她真的沒有打主意,她就是單純的想要知道,小一到底能夠背著她藏下多少靈石!


    再看白梅和鄧病已這邊。


    鄧病已從白梅口中得知自己總算能出去的時候,心裏很是鬆了一口氣。


    他就擔心自己是被那對看似古怪的夫妻軟禁在這裏了,既然可以讓他出去,那就證明對方很有可能並不想要對他不利。


    在江湖上討生活的人,怎麽可能會全盤相信別人的話語呢?肯定還是要將情況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會安心的。


    “鄧大哥,我正好也去賣一副刺繡換點錢回來,給你買隻雞補補身體好不好?”白梅有些興奮的說著,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有些期待出去外麵過。以前她都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的,但鄧大哥想要出去的話,自己也是可以克服一下的。


    “白梅,謝謝你。”鄧病已低頭說道。


    白梅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輕聲說道,“不用客氣的。”


    鄧病已又不是那等剛出江湖的愣頭青,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對自己抱著什麽心思。說實話,白梅照顧他一直都盡心盡力,他也對這個溫和內斂的少女有那麽一點朦朧好感,隻是一想起這個少女的兄嫂,鄧病已就覺得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她的兄嫂也好,還有這個道觀的道士也好,都不是什麽普通人。自己一介武夫,隻是和他們打個照麵就已經傷成這樣,要是和白梅在一起,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這一條小命?所以,自己還是想個辦法逃走吧,白梅有那樣厲害的兄嫂在,肯定能夠找到一個比他更好的人的。


    是的,鄧病已之所以想要出來,就是為了傳消息給自己的好友們,然後趁機溜走。


    白梅不會武功,她沒有辦法抓到自己。


    鄧病已帶著白梅一同上街了。


    白梅還是懼怕人多的地方,一路上死死的抓著鄧病已的手臂不放,倔強的躲在他的身後。


    就連去賣刺繡,白梅都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全程都是由鄧病已去和掌櫃的討價還價。


    掌櫃的和白梅也頗為熟悉,見到白梅身邊這個長相英俊的男子,還忍不住調侃了兩句,“你們什麽時候辦喜事的時候,記得給我一杯水酒。”


    白梅臉都紅透了,鄧病已想要解釋一番,微微皺眉,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白梅一直這麽抓著自己,自己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跑還是有些麻煩。


    想到這裏,鄧病已心生一計。


    等到他們拿了賣刺繡的錢回來,鄧病已就裝作自己體力不支要暈倒的樣子,被白梅攙扶著到一個茶攤休息,又說想要吃點甜的。


    白梅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隻說讓鄧病已先在這裏等一等,她去買一點糕餅點心就回來。


    鄧病已劍白梅離開,當即就在牆壁上刻下暗號,告知朋友們自己的消息,而自己則是轉頭朝著反方向狂奔。


    他今天就要連夜離開應城,不信這些人還能抓到自己!


    鄧病已想的十分美好,加上他輕功過人,很快就已經到了應城城門口。


    “你怎麽走路的?”


    恰在這個時候,鄧病已因為著急出城,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對方毫不客氣的指責了出來。


    “抱歉,我有急事要趕著出城。”鄧病已禮貌的道歉,“還請行個方便。”


    “哈,出城?你沒有看見大家都是入城的麽?出城的話,還是算了吧。”被撞到的人倒也不怎麽生氣,反而好心說道,“你還是回去吧,最近不要出城。”


    “怎麽說?”鄧病已好奇不已。


    “你知道隔壁的流城麽?流城出事了,好像是說他們在追捕一個江洋大盜,叫做鄧病已的。聽說這個人暗殺了流城城主,現在繼任城主那邊請了國師府的高人前來抓他呢。高人卜算了一卦,說犯人就在這附近,現在流城外麵到處都是官兵,四處抓人。我也是流城的,他們將流城搞的烏煙瘴氣,我就先來應城躲一躲。”


    應城和流城在以前就是一座城池,因為人口逐漸多了起來才慢慢變成了兩個城市。出了應城就是流城,基本上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鄧病已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殺的那個人是流城城主?


    明明就隻是一個強迫良家婦女的老頭子,他路見不平將人救下,那老頭反而讓護衛殺他。自己以一敵眾,好不容易將那個姑娘安頓好,又拚命殺掉了那老頭和一些護衛,這才一路逃到了自在觀,然後被易餘弦救下。可現在他居然聽說自己殺掉的那個是隔壁城的城主?


    應城這邊的事,流城那邊管不到,所以自己的通緝令暫時還沒有到這裏來,可自己現在要是出去,怕是凶多吉少,畢竟傷還沒有好全呢。


    鄧病已咬咬牙,知道自己現在隻能回去。


    起碼白梅一家目前還沒有想傷害自己的打算,而且他們實力高強,不懼怕流城的官兵。


    隻是,這麽一來他這兩天的謀劃完全就是一個笑話了。


    鄧病已暗恨不已,隻能重新返回。


    “白梅,我在這裏。”


    白梅原本到了茶攤沒有找到鄧病已的人,正擔心的不行,突然看見鄧病已又出現在她身後,頓時喜不自勝。


    “鄧大哥,你去哪裏了?”


    “我就是剛才覺得又好了不少,想要過去找找你,不小心迷路了。”鄧病已看著毫不掩飾自己擔心之色的少女,心裏也不免有些觸動,白梅不知道他是誰,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相信他,“我們先回去吧。”


    “好的。”白梅不疑有他,很快就將剛才的事拋諸腦後。


    一旁偷偷觀看的易餘弦和風有餘兩個人隱去了身影,將視線收了回來。


    他們在鄧病已身上下了追蹤的法術,一直都在監視他的舉動呢。


    不管他是個什麽情況,起碼不能對白梅出手不是麽?


    “你做的?”風有餘好奇詢問道。


    “不是我,我忙著複習呢哪裏有時間管他們?”易餘弦聳聳肩,“應該就是這個家夥倒黴吧。”


    “這似乎有點太巧了。”風有餘不免有些多想,“據守心所說,修士化凡是有因果牽連的。這個鄧病已三番兩次的和我們扯上關係,想走都走不了,莫非白梅的化凡之路,他必須在裏麵扮演某個重要角色?”


    “我覺得有這個可能。”易餘弦讚同的點點頭,“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問一下守心,他研究化凡之事這麽久了,肯定知道。”


    “不錯,要去問問。”風有餘不是那種會放任各種意外狀況的人,怎麽也該搞搞清楚才是。


    想到這裏,兩人立刻就趕去了道觀進行詢問。


    守心正在美美的就著下酒菜喝著小酒呢。


    這讓易餘弦不由有些眼紅,這家夥日子也過的太滋潤了一點。


    可惜長淵劍宗沒有什麽長老需要化凡,不然自己也可以主動申請這麽一件好差事。


    哎,還是自己信息太少了,吃了信息差的虧。


    自從和小一綁上關係,自己就沒有過過多少天這種鹹魚悠閑日子了。


    守心看見易餘弦和風有餘來了,還好心的招呼他們,“這可是我特意去寒潭那邊抓來的小銀魚,炸的酥脆,下酒特別好。還有這白切雞,用的是純散養的走地雞,滋味很不一般。可惜就是沒有什麽調料,不然這滋味吃起來應該不比修真界的差。”


    易餘弦輕笑一聲,從自己的儲物戒指裏取出一份秘製調料來。


    調料瓶的上麵清清楚楚的刻著一個“食”字。


    守心眼睛一亮,“這難道是食為天大世界裏食神樓裏的調料?”


    “不錯,是食神樓的秘製醬料。我在離開的時候特意去買了一堆,拌什麽都好吃,鄰居家的孩子都饞哭了。。”易餘弦得意洋洋,“在人間休息是足夠的,但想要吃的好,還是要靠自己。”


    “撒上撒上。”守心激動的不行,“果然還是道友你會享受,看來我還是學的不夠多啊。等我以後拿到食為天的手令了,我也去搜集一堆美食。可惜這幾年我走不開,哎,不知道道友手裏還有多少調料?可否勻一點給我,我現在多少還是有些靈石傍身的。”


    “好說好說,我這個人童叟無欺。”易餘弦也來了興趣,兩個人唧唧歪歪好一陣,最後以一千上品靈石一瓶的價格,賣了十瓶給守心。


    守心還覺得有些不滿足,大有想要徹底包圓易餘弦手裏調料的意思。


    好家夥,這是在宗門裏拿了多少靈石啊?


    一個月幹兩天的工作這麽賺錢的麽?


    易餘弦眼睛有些紅,她在嫉妒。


    “咳咳咳。”風有餘死命的咳嗽兩聲,示意易餘弦趕緊問正事。


    易餘弦隻好將鄧病已和白梅的事情說了。


    “哎呀呀。”守心頓時來了興趣,“我之前就查過各種文獻古籍,說修士化凡,多少都會遇見和他們因果相連的人。或許這個鄧病已的祖上曾經和這位白梅修士有過一些恩怨,又或者是別的什麽緣故。修士化凡,都是來了結因果的,也或許這個鄧病已在轉世投胎之前,曾經也是一個修士,和白梅有過什麽情緣也未可知。如今白梅化凡,鄧病已若真是因果相連之人,那麽他必定會被卷入到白梅的化凡之路裏的。隻是不知道這究竟是良緣還是孽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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