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二,緋心的月事又來了。她中午現之後居然有興奮,有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其實倒不是她覺得侍寢有多痛苦,現在是她對自己那種難以控製的放浪很是唾棄。她總覺得再這樣下去,她也許會暴露出更醜惡的一麵,她不能允許自己再敗壞下去。所以她必須懸崖勒馬!


    她嚐試在與他最親密的時候保持清醒,連咬舌頭掐大腿這種極端的方法都嚐試過,但都失敗了。她有時剛一咬,他又過來咬,他一咬緋心就腦子擰成麻花。至於掐大腿就更有不好控製,有一次甚至掐錯了,掐了他的大腿……緋心現在有無計可施,高談論闊他聽不進去。自己現在又很難控製自己。所以現信期如期而至,她真是有興奮。


    雲曦快到酉時才來的掬慧宮,近日除了南巡的事,文華閣下的充秘院,因內廷興華閣上奏欲設六院行書,兩邊鬧得雞飛狗跳。從朝上打到朝下,一幫老菜瓜子臉都憋得紫紅,吹胡子瞪眼睛,官袍都揪扯得歪了去。三五不時的上書上書,攪得雲曦片刻不得寧靜。


    文華閣一向管理禮儀教事,兼顧與各國之間交涉等外事。而其下屬充秘院,就設在乾元宮南側,兼作皇帝代筆行書之職。如此其實與興華閣下的職務相衝。這是因為先帝當年寵信文華閣左丞,事事賴他,常留他於宮中論學談道。後來索性設院,並招攬了一批人才作講學之用。當時雲曦的啟蒙老師就是文華閣的殿學,曉古通今,學識淵博。


    而興華閣作為內廷秘書職,專為皇家撰史注冊,講學,以及輔助皇帝處理日常文冊。文華閣的喧兵奪主,令興華閣一直壓低一頭,這也是多年來的積弊。


    雲曦這幾年,已經外遣了一批文華閣的學士,令其去地方磨煉。同時也是因文華閣上通司空,盤枝錯節,各中官員都有聯係。不如內廷興華閣來的妥當。


    他是深知馭臣之術,其實他是很希望文華閣就此撤出宮內,管他們的禮事去。莫再八爪遊移,越攀越遠。但也深知,作為一個皇帝,駕馭臣子的重要性。如果此時他出麵立撐興華閣,接下來肯定會連動外廷宣律院,築儀堂等司空下屬諸多部門。


    這件事其實就同與阮氏一族一樣,並非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先外放充秘院的一些官員,明升暗降,而且不能做的太過明顯。再慢慢吸收新的可用人才進入,之外再設由調入興華閣。漸漸架空充秘院,完全權移之事。


    對於這等耐心,他有。他看得更長遠,所以可以等得更久。隻不過,有些氣剛猛的學究耐不住,表奏一上,便要爭個麵紅耳赤。雲曦便由得他們吵來鬧去,心情好了當個笑話看。心情不好便躲出去不見,反正他們也不能撩著袍子追到後宮來!


    所以這些天他都沒住啟元殿,而是往掬慧宮或者乾元宮去。這幾天連乾元宮都回的少,因離著興華文華太近,老頭子們有時真豁的出去在宮門口跪著,嘴裏還喋喋不休。擺著一副忠君護國的老臉!


    他不願意往別處去的原因也是最近煩的很,朝上就是一幫老頭子對著罵罵咧咧。後宮這邊呢,自從南巡的信兒傳進後宮,盡是旁敲側擊打聽隨行宮妃名額的。雲曦實在煩的要命,索性就哪個也不見。


    他天天提溜緋心是有他地理由地。當然這些理由當中有地比較惡劣。有時他想想也覺得很無聊。但現下已經成為他地主要動力了。


    今天他進了掬慧宮。緋心把他迎進來安頓一番。就跟他今天不能侍寢了。雲曦瞅著她那一臉興奮地神情。雖然緋心自認自己表現地很平淡。但在雲曦眼裏就是一臉興奮。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但沒半要走地意思。他此時歪在榻上。靠著軟墊子看折子。炕桌上擺著地八蟾香爐。裏麵熏著桑蓮子。剛是四月初。但這幾天天氣明顯見熱。外頭百花怒放。連掬慧宮中院裏種地海棠都提前開了不少。粉粉白白地漾出一片花海。憑添了生氣。


    “到日子了。這回挺準。沒差個十天半個月。還不錯。”他交疊著腿。隨口著。“你不必在這伺候了。睡去吧。”


    緋心一怔。上月是初一。這次是初二。已經是最準地一回了!吃了一個月馮太醫地藥還算是有效。雖然下腹還有些墜痛。但也不似往常那般一股股地涼氣竄了。


    但這事他也記得。讓緋心有尷尬。她現下身上不爽利。不好伺候皇上。但是把他放在這裏自己睡了又實在不合適。所以她想了想。還是沒遠去。悄悄地退一邊去聽他吩咐。


    雲曦過了一會。伸了伸腰。微一側臉見她還遠遠地站著。緋心一向跟他沒什麽話題。所以一不侍寢緋心就有種時光難渡地感覺。但一這樣想又自我批評了半天。


    他一見她一副神遊的樣子,不知道站在那裏打什麽主意呢。便突然揚了聲音:“茶。”


    他就了一個字,緋心馬上反應過來,趨過來把桌上的茶端走,遞給邊上的宮女去給他換熱的。他瞅著她:“你既是不願意睡,便坐一會子。”著,伸手往自己身邊一拉,要她坐下。緋心微頓了一下:“臣妾身上……”


    他似笑非笑的瞧著她,讓她一噤,是了,她曾經連他床上都弄得都是。現在哪好意思再講什麽?她訕訕的蹭著坐在他邊上,百無聊賴的低著頭。平日裏她也用不著這樣,有時打了皇上,由著他自便。然後自己沒事弄東西或者幹脆在隔廂裏寐著待傳。但因著南巡在即,緋心激動的很,所以就格外的賣力起來。


    緋心晚上的時候吃了馮太醫開的補藥,坐了一會就覺得困。所以她剛才一直是站著,這會也沒人理她,繡靈幾個遠遠的都沒近前。汪成海更是跟皇上跟慣了,能半天不出一聲。就跟不存在一樣。緋心聽著皇上不時的翻頁,**紙的細響,催眠曲一般的讓緋心有頭地。


    汪成海在心裏苦笑,這貴妃,連巴結皇上的方式都不一樣。隨便找個話題扯扯,這氣氛不就出來了嗎?今天晚上風柔細,外頭花枝跳簇,飲上兩杯也是個趣兒。偏是在這裏充上奴才了!皇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要瞧貴妃的笑話,就在這裏靜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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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心是越坐越困,連帶著眼前都出了重影。加上又連著伺候他累了好些天,此時一沒事可做,整個人的狀態都極度的萎迷。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整個人顛三倒四,突然身子就向著前一歪,把腦袋到雲曦膀子上了。


    雲曦把折子一合,掃了一眼臉已經憋得紫脹的汪成海。一時間雲曦都無語了,讓她睡不睡,現在若非他擋在這裏,腦袋都得砸炕桌上!樂正緋心,你這頭倔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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