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呢?”花容問道。


    “房子空了下來,好像在找買家。”李律師道。


    花容眉頭一皺,察覺到不對勁了。崔秀芳會賣了她辛苦大半輩子換來的房子?那房子在崔秀芳心裏可是跟花建飛一樣重要的存在,除非……發生了什麽事,要快點甩手。


    跟李律師道謝後,花容越想越不對勁。


    第104章


    花容回想著李律師剛才電話裏的話,他說可能是因為這家人受不了大院鄰居的奚落,才要賣房子去其他城市生活。


    聽到這話時,花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崔秀芳,她的老不死奶奶,這個人什麽時候要過臉了?年輕的時候為了住房名額,詆毀別人害人家弄丟工作,老了便到處占小便宜倚老賣老,鄰居放在家門口的杯子她都能順回家,被大家發現了還死不悔改試圖蒙混過關……


    她的“豐功偉績”花容小時候便聽鄰居們說了個遍。


    這家人早就把大院裏的人得罪光了,哪家見了麵不嘲諷她兩句?崔秀芳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是最不在乎臉麵的人。


    花有福死了,她就搬?還要賣掉房子?因為鄰居奚落就要離開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去其他城市重新開始?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花容是肯定不會相信的。果然,這家人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安全隱患。


    花容眉頭緊鎖,忽然拿起手機又跟李律師再次打去電話。


    “麻煩您,能幫我查一查那家人搬到哪個城市了嗎?”


    李律師本來就是抱著交好的心才給花容打了那個電話的,如今聽到她的委托,二話不說全答應了。


    給李律師打完,花容又跟顧爾飛打了一個。


    “現在是不是還有一批媒體人在扒我出生家庭?”花容開門見山的問道。


    顧爾飛以為她是在擔心,便安慰道:“放心吧,在我簽約你的時候就把你的家庭背景還有老家地址全部隱藏了,他們扒不出來的。”


    雖然這麽做是有點小題大做的嫌疑,但顧爾飛簽約花容的時候,正好有很多私營媒體公司為了流量熱度,去藝人的老家騷擾他們的親人家屬,那段時間很多藝人塌房,但凡親屬說錯一句話,就會被大肆宣傳,後來有藝人直接把這些騷擾的私營媒體告上法庭,這才消停了。


    不過,顧爾飛習慣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能隱藏的就不要曝光,但說實話,明星這個職業注定要生活在鏡頭下,所以即使他再怎麽隱藏,終究還是會有蛛絲馬跡的消息,隻要不是那些私營媒體那種為了流量什麽都能做出來的惡心行為,正常的采訪都還好。


    “那幫我從裏麵找一個信得過的媒體吧。”花容說道。


    電話那頭的顧爾飛身子都坐直了,連問怎麽了。


    “我老家那邊的人可能要搞事情,以防萬一,先下手為強。”花容毫無波瀾的說道。


    顧爾飛是花容的經紀人,自然知道她家裏那糟糕的情況,聽她這麽一說也眉峰緊鎖,問清楚是怎麽回事後,他沉思了一會,也聯係手下的人去查了一下這家人究竟在搞什麽。


    花容的事業如日中天,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能防便防。


    掛了電話,花容若無其事地繼續挑選著參加電視劇大賞的禮服。


    電視劇大賞經過網友投票,已經選定花容為最受歡迎女主角,這個獎是獲得內娛三大電視劇獎的基石,花容不得不重視一下。


    晚上,她跟星寒一同到老師家裏吃飯,晚飯後在自家的花園裏散步。


    華青漫不經心地看著花園裏的植物,秋天到了,有些連葉子都黃了,早上的時候她跟劉姐全剪了一遍,現在光禿禿的一片,不過院子裏那顆金貴樹卻掛滿了金燦燦地花蕊,香到不行。


    花容跟星寒正在樹下看桂花。


    季星寒用那不緊不慢地聲音,告訴她如何把桂花做成桂花蜜,桂花糕……


    花容聞著這芬芳馥鬱地香氣,隻覺得嘴裏都是甜絲絲的。


    半響,華青躺在搖椅上,一臉閑適地將花容叫到自己身邊,道:“我聽說獲得這個電視劇大賞最受歡迎獎的演員,基本就能確定金屏獎了對嗎?”


    白玉獎、金視獎、金屏獎,共稱為國內三大電視劇最高獎項,其中以白玉獎地位最高,其次是金視獎跟金屏獎。


    作為已經確定電視劇大賞最受歡迎女主角的花容靦腆一笑,謙遜中還帶著小驕傲的點點頭,“基本是這樣的,不過也有意外。”


    華青反倒很從容道:“是你的逃不掉。”


    說著話時,她語氣很肯定。作為多年不研究內娛演藝圈的她為了花容特意詢問了以前的朋友,他們都對《破天》這批黑馬獲獎持肯定態度,其中表演最出色的女主,不獲獎說不過去。


    “金屏獎在三大獎裏算是最小的,獲得了也不要驕傲,下部劇爭取獲得白玉獎。”華青跟花容說著,其實她估摸著花容能獲得金屏,也就能獲得白玉,畢竟今年這兩個獎項頒獎時間離得很近,況且今年還有比《破天》更出眾的劇嗎?基本沒有。


    花容能感覺出華青對她言語中的期盼,不由的心中一陣激蕩。


    華青見星寒捧著一碗摘下來的桂花走來,起身,輕飄飄道:“等你獲得金屏獎後,咱們的關係也該公開了。”


    花容樂嗬嗬的點點頭,下一秒猛地睜大了眼睛,直接從小板凳上站起來。


    “老、老師的意思是……”


    要正式公開承認她是老師學生的關係嗎?


    花容湊到華青身邊,眼巴巴地瞅著她。


    華青睨了她一眼,眼裏有著些戲謔,輕描淡寫道:“自己想想是什麽意思。”


    花容又不傻自然知道老師是什麽意思,但她想聽老師說的更清楚些。


    見老師但笑不語,花容急的圍著她轉圈圈。轉的華青頭暈眼花,指著旁邊的季星寒道:“還不把你家這個小陀螺帶走。”


    “我不我不,老師您說清楚點嘛老師誒……星寒放下我啊”


    花容話沒說完,整個人便被一臉含笑的季星寒攔腰抱了起來,抱著哀嚎不斷的她走開了。


    花容趴在季星寒的肩膀上,直勾勾地看著身後的老師,那小眼神簡直了,像個可憐巴巴的小奶狗。


    華青對她毫無辦法,隻能點了點頭。表示就是她想的那樣。


    花容看到了,這才重新開心起來。


    季星寒看著她在自己懷裏快扭成麻花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低頭摁住她臉蛋啵了好幾口。


    兩天後,花容收到了李律師調查的消息。


    【他們一家搬去首都了,我找人打聽了一下,他們竟然在首都買了房子,而且小區地段很好】


    【花建飛把自己的公司賣掉後現在一直沒有工作,花家現在一共五口人都沒有正式工作,但花茂跟花菲現在卻在私立高中上學,聽說一年的學費就要三十萬。】


    …………


    花容越看越覺得自己感覺不對勁是對的,很快她接到了顧爾飛的電話。


    顧爾飛比李律師的人脈多,查的也更加的細,打聽到了這家人在半年前忽然富了起來,連戶口都從那個小縣鎮轉到了首都,他們幾乎都不怎麽出門,倒是鄰居對這一家的感官不錯,剛搬進來的時候,花建飛帶著崔秀芳到處送禮,起了作用。這一家人裏隻有正常上學的花茂花菲,這兩個花容繼母所生的一對兒女透露出了一些消息。


    兩個人現在正在首都私立學校上學,因為脾氣性格再加上轉校生的原因,學校裏的朋友很少,這個年紀的孩子是藏不住事情的,但凡有點能給自己漲氣勢的事情都會拿來當成自己的談資。


    花茂跟花菲便跟他們當時交好的幾個朋友說了他們家的事情,說如今因《破天》而爆火的花容是他們的姐姐,花容本人跟電視上的一點也不一樣,欺辱老人不說還把他們的爺爺給氣死了等等。


    而這兩人因為一點矛盾跟這幾個朋友鬧翻後,幾個學生為了報複兩人直接在班級群裏把他們說的話公開了。花容如今在高中生裏的人氣十分高,班裏的同學把花茂花菲說的啞口無言。


    【我們家馬上就要上電視了,到時候你們全都要給我道歉!!!!】


    這是年輕氣盛的花茂發的一段話。


    顧爾飛將查到的聊天截圖發給了花容,語氣帶著濃濃的擔憂跟焦慮。


    這招真狠,用花容家人指認花容逼死老人這招,一旦公布出去,不管是真是假,花容不退圈也得脫層皮,從出道來積累的好名聲馬上會毀於一旦。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心狠手辣成這樣。顧爾飛一想到真的任其發生的後果,心驚不已。


    花容看了一眼花茂說這句話,琥珀色的眼眸裏漫上了濃鬱的沉色。


    顧爾飛還想繼續調查,想查出這幕後的推手,如果不是有推手,這家子人根本不可能忽然從負債破產,搖身一變成了中產階級。


    花容聽著顧爾飛一股不找出幕後推手不罷休地氣勢,揉了揉眉心,有點疲憊道:“他們擺明了就是要給我潑髒水,推手找到也不可能會罷休的。”


    “你放心吧,我已經聯係行業內的人,不會給他們曝光機會的。”顧爾飛厲聲道。


    “這行業的人要錢不要臉的比比皆是,嘴是堵不住的。”花容淡淡的說道。


    “上次不是讓你找信的過的媒體嗎?把我老家的信息告訴他們,讓他們去調查曝光我的身世背景。”花容說著,眉宇間有股十分冷冽的氣勢。


    以為搬了家賣了房子,搞好鄰裏關係就能給她潑髒水了?


    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她早該知道的,明星的身份就是個鑲著寶石的靶子,但凡沾點關係的都想過來撈一筆,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做斷。


    顧爾飛常年在娛樂圈裏打拚,遇到這件事第一反應就是花錢公關,最好協商,這種以毒攻毒地辦法,也不是沒有,隻是少見,稍有不慎就可能玩火自焚。


    思前想後,顧爾飛恍然發現這件事根本沒有退路,對方明顯是借這些人之手來搞死花容,如果不是她警覺地早派人調查,真的等被潑髒水後才澄清,就晚了。


    最終,顧爾飛一咬牙,決定用花容這麽辦法並抓緊安排了公關跟人手來解決這件事。


    當天,一家名叫【颶風媒體】公司的負責人跟顧爾飛碰了麵。


    當晚,數名采訪記者跟工作人員扛著攝影機坐飛機做車,用最短的時間來到花容的老家,淩晨到達小鎮,稍作休息。


    上午時分,第一批記者通過聯係來到花容的小學、初中,而另一批去了大院。


    早上大家剛吃完飯,一群把自家孫子孫女送去學校的大媽大爺們,正在門口的空地上練劍呢。


    他們拿著小木劍,正慢悠悠地練著,忽然瞧見兩輛麵包車停在了大院前麵,還沒等發生什麽,上麵蹭蹭蹭下來了好多人。


    其中一個拿著話筒的年輕人正對著一個機器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仿佛觸動了什麽機關,練劍的眾人一下子就停下來,站在練劍隊伍前麵的王紅把音樂一關,警惕地看著這群記者。


    采訪記者一邊跟著鏡頭說話一邊來到大院門口,一眼便瞧見了這群大爺大媽們,他揚起了笑臉,親切的喊道:“大爺大媽們這麽早出來鍛煉啊,身體真好!”


    大爺大媽:“……”


    這年輕人看著真糟心。


    “你們是來幹什麽的?”王紅跟幾個膘肥體壯地大媽擋住他們的去路,警覺的問道。


    上次就有幾個自稱是記者的人來跟他們采訪,問的問題那叫一個缺德,什麽花容小時候是不是性格脾氣不好才會讓她年邁淳樸的爺爺奶奶不喜歡,什麽花容小時候的樣子跟現在差別大嗎?有沒有可能整過容………


    花有福跟崔秀芳那兩個下地獄都不得好死的狗東西,竟然還有人替他們說話,當時被采訪的人越聽越覺得太陽穴疼,當時就掄起大掃帚把這群神經病轟出去。


    如今又來了一批裝備都一樣的人,這群人剛下車,大爺大媽們瞬間想起了那天被那群神經病支配的糟心,能不警惕嗎。


    記者一聽,連忙道:“我們是颶風媒體的記者,想過來采訪花容……”


    一聽到關鍵詞,王紅直接道:“要問花容是不是在這裏長大的?”


    記者怔了一下點頭,想說話,就看見王紅插著腰,氣勢洶洶道:“你是不是要問花有福跟崔秀芳是個老實的好人?問花容小時候做過什麽壞事?還要問花容她繼母對她是不是跟親生兒女一樣好?!”


    一連三個問題,一聲比一聲大,記者都被這位大媽給吼懵了,他那裏見過這種陣仗,簡直連話都插不進去。


    身後的大爺大媽們紛紛豎起大拇指,暗中稱讚,不愧是王紅,都會搶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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