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來!”小少女道。


    很快小丫鬟也上了來,她似乎注意到了季尋真,朝自家小姐示意了一翻,然後似乎很害羞的,趕緊跑走了,“小姐,我先去探探路。”


    “好嘞。”小少女頷首。


    梳著雙環的可愛小丫鬟朝季尋真他們福了福身子,提著小裙子朝道路深處輕車熟路地跑去,很快消失了。


    “翹翹?”季尋真想起了尚在他們麵前的小少女的名字。、


    這是日前她和越不驚前去津陽城探路,在小巷子裏遇到的小女孩,當時看起來似乎還要矮一點,不過可能也是衣服不一樣了的緣故。


    如今她身穿一條精致的淡紫色襦裙,裙麵因爬牆有些髒,盈盈月下,小姑娘尖尖小臉,睜著桃子眼,頗為驚喜地跳下牆來,“福旺大哥哥,越小鏡大姐姐!”


    大哥哥是對季尋真說的,大姐姐是對越不驚說的。


    前日季尋真無恥地哄騙了小女孩,說自己叫做福旺,是青州川寧道下一客棧的活計,而越不驚是自己的心上人,高高在上的川寧道太守之女越小鏡。


    兩人因對彼此產生了階級不對等的感情而私奔出逃,越小鏡為了免於被浮花浪蕊騷擾,隻好女扮男裝。


    兩人一路逃到了津陽道境內,因越小鏡懷了孩子,福旺決定拚一把,參加十年一度的仙門擇選,給夫人與孩子拚一個未來。


    當時這個名叫翹翹的小少女感動得桃子眼汪滿了淚水,立馬卸下了防備,成為了他們一國的。


    季尋真想到這兒,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女孩……是怎麽從外麵……溜進來的?


    這太守府中布滿了賀星洲所畫符咒與陣法,別說怪物進不來,人也沒法隨便出去。


    更甚厚牆之外,現在全是遊蕩的怪物,以那些怪物對人類的渴望,隻要一出府,不消片刻,即成白骨……


    所以——


    季尋真和越不驚對視一眼,季尋真手捏尾生打火石,越不驚手撚纏枝玉笛,兩人皆開始戒備起眼前的少女來。


    “福旺哥、小鏡姐,我好想你們啊!”小少女有些興奮地低聲叫嚷起來,“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們,你們……是來做客的嗎?”


    明明隻是個小小個子的女孩,言語間絲毫沒有禍亂來臨時的慌亂。


    季尋真順口接道:“是啊。”


    轉眼又問道,“翹翹,你是怎麽從外麵溜進來的?”


    聽到有人問她行蹤,翹翹反倒慌起來了。


    她搓了搓手,像個被抓了包做了壞事的乖小孩:“就這麽溜進來的啊……福旺哥,你別告訴別人好不好……”


    她害怕被爹知道,被嬤嬤知道,那跟她一起的人就要受苦了。


    “外麵……沒有什麽嗎?”


    翹翹:“?”


    她沒懂季尋真指的什麽,隻好老實道,“外麵……剛剛喂了幾隻好小好小的野貓,嬤嬤不讓我喂小貓,哥哥你別說出去好不好?”


    小姑娘說話聲音小小的,繡鞋墊啊墊,緊張得不得了。


    “好。”季尋真答應她。


    “呼……”翹翹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她似乎又想到了一件事,轉頭盯著越不驚的肚子,盯得越不驚半天不自在,才不好意思地問道,“小鏡姐姐,孩子……孩子生下來了嗎?”


    季尋真:“???”


    越不驚:“???”


    雖說前兩天季尋真哄騙小姑娘,說越不驚懷了她的孩子,但就算越不驚懷了個球,他也不可能生這麽快啊!!!


    小姑娘緊緊盯著兩人的麵孔,她發現她說完後,兩人神情一陣緊張。


    “難道……”小姑娘難過地捂住了嘴巴。


    越不驚的臉色很不好,他完全不能理解一個七歲的人類幼崽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很有可能這貨還不是普通的人類幼崽,甚至不是人類的幼崽。


    翹翹凝視著依舊男裝打扮的越不驚,口中喃喃,“我早該想到的,小鏡姐姐如今還是男裝打扮……還沒有恢複女兒身,就說明你們的關係還是沒有得到承認……”


    桃子眼又開始掉金豆子了,她得出了一個曠世驚人的答案:“就說明孩子……還是掉了……”


    “很痛吧……”


    越不驚毛骨悚然。


    “翹翹,你為什麽會認為本宮……不,我的孩子……掉了?”畢竟曾經的畢生心願是給父王生孩子,越不驚對他生孩子這種事的接受能力還算高。


    越不驚手撚纏枝玉笛,盯著隻有他大腿那麽高的小女孩,“畢竟離咱們上次見麵才不過兩天,孩子也不可能這麽快顯懷……”


    季尋真幫腔似地點頭,就算越不驚再拚命,也不可能在這麽快時間內生出個球來。


    “你們在開什麽玩笑,小鏡姐姐、福旺哥,咱們……明明已經一年多沒見麵了啊……”


    翹翹奇怪地瞧著眼前胡言亂語的大人。


    她稍稍有些害怕地退後兩步,“什麽兩天,明明是一年多……”


    作者有話說:


    加更,加更,敲碗~


    真相逐漸浮現了,有人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嗎?


    猙:沒猜到,隻看出作者默默拉了個cp~


    小天道:滾,人家隻愛真真。


    猙:我也是zhengzheng……


    小天道:滾!


    依舊評論20個隨機小紅包~感謝在2021-12-29 23:24:19~2021-12-30 15:49: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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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仰仗


    正此時,梳著鬟髻的小丫鬟再度小跑回來,在不遠處朝她招手,“小姐快來快來,趁嬤嬤還沒發現!”


    翹翹鬆了一口氣,提著裙子,朝小丫鬟喊道,“來了來了!”


    本欲馬上離開,可善良的翹翹還是多看了眼原地的兩個大人,縱然這兩個大人如此奇怪,甚至還有點點危險,翹翹小小的心裏依舊放不下。


    她咬牙解開腰間玉佩,兩三步過去,放在越不驚懷裏,“小鏡姐姐,這個玉佩值一些錢,若是哪天錢不夠,可以典當了換錢。”


    她思索了下下,“也可以用這個玉佩來找我,我的丫鬟會時常出現在這附近的。”


    她一邊退後,一邊朝兩個大人眨眼睛,“我會經常溜出去的。”


    “畢竟小武在軍營,我得偷偷去看他。”


    小碎步跑了起來,翹翹朝他們揮了揮手,消失在了黑暗盡頭。


    ……………………………………………………………………………………


    季尋真與越不驚還處於極度震驚之中,兩人相互對視一眼。


    “她——”越不驚畢竟是大少爺,欲言又止。


    “她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季尋真就顯然粗俗得多了。


    越不驚借著月光輕撫那枚玉佩,還留著小姑娘暖洋洋的餘溫。


    季尋真瞧了他一眼,少年王孫芳樹、冰雪玉質,此時握著玉佩,宛如一首亟待句讀的詩句。


    “她的時間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這裏過了兩天,而她過了一年多。”季尋真道,她扶著腦袋,第一次有一種脫力感,“難道破境妖魔還有扭曲時間的能力嗎?”


    “這枚玉佩材質很好,本宮雖未到過人間,想必這隻能富貴人家才用得上。”越不驚觀察著玉佩,上麵並沒有印刻什麽特殊標誌。


    這並不是一塊假的玉,且他能觸及到,能感受到上麵的溫度,證明翹翹她確實是個活人。


    可如果翹翹是活人,那她的時間又為何和他們的時間對不上呢?


    季尋真與越不驚同時陷入了沉默,翹翹是誰,她到底跟他們有何不同?為何她的描述裏,外麵似乎一片風平浪靜沒有妖魔?


    隨著女孩翹翹的出現,季尋真對目前局勢一切的掌控力,全部化為烏有……


    ……………………………………


    沈澗靠在樹邊,猙已經遊回了他腳下。


    他的眼睛泛著詭異的血色光芒,瞳孔縮小,正一動不動地觀看著對麵兩人的情景。


    待那兩人沒了動作後,沈澗方才伸出手,他的指甲變得又細又長,他優雅地以兩隻指尖深入眼眶,像不知道痛似地,緩緩取出那一枚血紅色的眼球。


    他真實的左眼,竟是空蕩蕩的,空無一物。


    他的麵頰是如此姣好,也不知是誰這樣狠心腸,生生挖了他的眼睛。


    隻是在那清絕麵容的襯托下,如此猙獰、可怖、悲涼。


    或許過去的痛苦對於他來說,已不算什麽了,他麵無表情地再次施以法術,眼眶中的眼球再次以法術遮掩成正常的樣子。


    眼含秋水,眉眼卓絕。


    他尖銳的長甲輕輕掐了一下那枚取下來的血紅眼球,它叫做迷蹤之眼,是滅境最為頂級的聖品寶物之一。


    是他從萬妖天府裏,一名妖王眼睛裏挖下來的,能看破這世間這一切的真實。


    越不驚這堵牆,在他看來,跟沒有效果一樣。


    沈澗把玩著迷蹤之眼,嘴角勾起,想起方才看到的事,不由對著謎蹤之眼自言自語,“原來他們剛剛經曆了這麽好玩的事了。”


    “嘖,是不是被嚇壞了?”


    “那破境的小東西真笨,留了這麽一個大破綻出來。”


    “這個女孩翹翹若是不出來,他們到死也猜不出破局之處在哪裏。”


    猙心底害怕又忐忑地遊弋在他腳下,又到了它揣摩上意的時間了,每到這個時候,它都要猜測主人到底在對它說話,還是單純地自說自話。


    如果跟它說話,它萬一一個不小心沒接上,就會被直接拉出來扒皮做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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