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服部家族的服部一男。”藤本靜香把服部一男帶到竹內雲子跟前。


    “服部君,你好。”竹內雲子微微一點頭。


    “雲子小姐,你好,很榮幸見到你。”服部一男很鄭重的並攏雙腿,給竹內雲子深深的一鞠躬。


    “服部君,客氣了,在日本就聽說過服部君的劍術,在服部家族年輕一輩中,首屈一指,沒想到今天能見到服部君本人,是雲子的幸運才是。”


    “雲子小姐太會說話了。”


    “靜香,服部君請坐。”竹內雲子招呼一聲。


    “哈伊!”


    榻榻米上,竹內雲子坐了主位,藤本靜香和服部一男相向而坐。


    “請用茶,這是今年的碧螺春新茶。”


    “多謝雲子小姐。”


    “兩位今天造訪,是有什麽事嗎?”竹內雲子優雅的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放了下來問道。


    “雲子,我們的確有事想要請你幫忙。”藤本靜香微微一欠身道。


    “哦,什麽事?”


    “說起來慚愧,在下再一次行動中,遭遇一支精銳的支那小股部隊,對方人數與我方相當,但是他們戰鬥力非常強,結果我方付出了四人傷亡的代價,而對方卻安然離去。”在藤本靜香示意下,服部一男慚愧的低頭解釋道。


    “哦,什麽時候,什麽地方?”竹內雲子驚疑一聲。


    “前天夜裏,上海西郊的徐家橋。”藤本靜香輕輕說道。


    “對方全身而退嗎?”


    “不是,我也傷了他們一個領頭的,還有兩個人戰死,但是,屍體全部都被他們帶走了。”服部一男道。


    “他們使用的武器呢?”


    “刺刀,應該是德國造毛瑟98k的製式步槍的刺刀,但是好像經過改良了,黑暗之中不反光。”


    “你們沒有用槍?”竹內雲子驚訝一聲。


    “沒有。”服部一男道,他們這一次任務十分機密,一旦動了槍,勢必會驚動附近的駐軍。


    那樣一來比沒有截獲這夥敵人更可怕,而對方似乎也抱著同樣的想法,也都是徒手搏殺。


    雙方都沒有動用槍支。


    一旦霍亂弧菌的菌種培養標本泄露,那可就麻煩了,所以,這場戰鬥,除了出事的旅店和附近住的百姓知道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服部君,你見過那些人的模樣了嗎?”竹內雲子凝神思考一會兒問道。


    “跟我交手的那個人,我還有一點兒印象,主要是他的有臉頰上有一塊大約一根手指長的刀疤。”服部一男想了一下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服部君,你們可能是遭遇了最近半年來,在上海以及周邊地區最活躍,對大日本帝國充滿刻骨敵意的幽靈組。”竹內雲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重地說道。


    “幽靈組?”


    “幽靈組其實是我們對他們的稱呼,他們自己內部究竟稱呼什麽,我們現在完全不知道,他們每一次行動都不會留下太多的線索,所有見過他們的人都死了,服部君,你們居然與他們遭遇了,還能全身而退,真不愧是服部家的精英!”竹內因子讚歎一聲。


    藤本靜香與服部一男聽了之後,麵露一絲不可思議的驚訝之色。


    “雲子,事關重大,我們有一批重要的東西落入這個幽靈組手中,必須拿回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藤本靜香道。


    “你們有東西落入幽靈組手中了?”


    “是的,是一批非常重要的標本。”藤本靜香可不敢說太多,但是竹內雲子她還是可以信任的,至少稍微透露一些,她自然就明白了。


    “這就麻煩了,這個幽靈組神出鬼沒,沒有人知道他們有多少人,老巢在什麽地方,我們懷疑過他們可能是一群散落外的重慶方麵的軍人組成,但並沒有確切的消息,這半年來,他們在上海周邊到處流竄,沒有任何活動規律,有時候連續出擊,接連殺害我大日本帝國的將士和維新政府的官員,炸毀鐵路設施,燒毀我們的軍用倉庫,可以說罪行累累,可我們始終沒辦法鎖定他們的,是除了‘死神’小組之外最令我們頭疼的一夥兒恐怖分子。”竹內雲子道。


    “雲子小姐,我遇到的他們一共有兩組人馬,一組是11人,另一組人數大致相當,他們的身手極為了得,而且精通跟蹤和偵查,還有戰鬥十分有章法,雖然個人戰力不如我的部下,但是他們善於配合,兩個或者三個人配合起來,能擋住我手下五到六名武士的攻擊,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士兵,我懷疑,他們很有可能是支那軍中的基層軍官精英組成的一支特別的戰隊。”服部一男道。


    “這倒是有可能,軍統在蘇浙一帶組建了一支叫做忠義救國軍的隊伍對帝國在華中地區的戰略造成不小的破壞,他們這支隊伍的領導者就是重慶的軍統局的戴雨農。”竹內雲子點點頭。


    “那這支隊伍也隸屬這個叫做忠義救國軍的係統嗎?”服部一男疑惑的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幽靈組獨來獨往,雖然偶爾跟一些組織有聯係,但大多數都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我們現在隻掌握了他們有一個聯絡人,代號:小鬼。”


    “小鬼,這個代號挺別致的。”


    “這個人每一次出麵都是戴著一副小鬼的麵具,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鬼,也許是一個人,但也許每一次都不是同一個人。”竹內雲子道。


    “就沒有利用一下他們聯絡過的人,找到這個小鬼嗎?”


    “當然,不過,從來都是小鬼聯係他們,他們是沒有小鬼的聯係方式,所以,就算我們知道他們有這麽一個聯絡人,也無法追蹤到幽靈組的所在。”竹內雲子無奈的歎息一聲,特高課在幽靈組上吃過的苦頭並不少,隻是,追蹤幽靈組並不是她負責的。


    一陣沉默。


    “幽靈組做事沒有任何規律可尋,他們出沒的地方遍及上海周邊地區,而且在某一個地方出手後,不會再在這個地方出現第二次,他們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衝破我們的設置的封鎖線,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就是我們稱他們為幽靈組的原因。”竹內雲子道。


    “一次都沒有嗎?”


    “他們不但訓練有素,而且應該具備高超的偽裝能力,包括語言和形體方麵,而且應該無明顯的職業特征,即便是碰上,也無法查明身份,極強的跟蹤和反跟蹤能力以及野外生存能力,這一點倒是跟服部君很相似。”竹內雲子道。


    “他們如果不聚集到一起,的確跟我們服部家的忍者很相像,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是一支精銳的戰隊。”服部一男認真的點頭道。


    “所以,你們丟失的菌種樣本想要拿回來恐怕很難了。”竹內雲子道,“還是想一想如何善後吧。”


    “多謝雲子指點。”藤本靜香點了點頭,問題有些棘手了,雖然知道對方是誰,可知道了等於沒有用。


    “謝謝雲子小姐。”


    “服部君客氣了。”竹內雲子起身相送二人。


    ……


    公董局大樓。


    “陸博士,譚總辦有請!”


    “謝謝。”


    “陸博士,你好。”總辦譚鴣啼站起來走過來,跟陸希言握手道,“還沒恭喜你當選華董。”


    “謝謝譚總辦,我今天過來,一來是想拜訪一些總辦先生,二嘛,有一件事想要跟總辦先生商量一下。”陸希言坐了下來,說明來意道。


    “陸博士,請講。”譚鴣啼坐下來,坦率的一揮手道。


    “本人第一次當選華董,深感身上的責任重大,很想為法租界的所有民眾做一些事情,我有一個想法,希望能得到總辦先生的支持。”


    “嗯哼?”


    “據說所知,國際上對鴉片早已有明確的共識,除了藥用方麵,禁止私人種植,生產和銷售,法租界過去因為一些曆史原因,不得不向一些幫派勢力妥協,但後來為了保障民眾的健康,當局也盡力的糾正錯誤,甚至還取締了以販賣煙土謀取暴利的三鑫公司,禁止那些土行在法租界銷售煙土……今天我代表法租界華人納稅會的四位華人董事以及諸多代表,提交一份倡議書!”


    如果隻是陸希言一個人的話,譚鴣啼未必會當一回事兒,可如果是四位華董一起提名的話,那就要鄭重考慮了。


    “陸博士的意思,要公董局方麵下令取締燕子窠?”譚鴣啼嚇了一跳。


    “是的,這些燕子窠非法的向租界的民眾出手鴉片以及其他毒品,危害民眾健康不說,因為吸食鴉片容易致幻,百姓傾家蕩產,容易產生一係列的社會治安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們用賺來的錢賄賂官員和警察,卻不給公董局上交一份稅,造成公董局的公信力下降,民眾不信任,如此社會毒瘤,不予以取締,我法租界數十萬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將得不到保障!”陸希言重重道。


    譚鴣啼聽的是心驚肉跳,這哪是什麽倡議,這是要把一隻火藥桶給引爆了。


    “陸博士,禁煙一事我是支持的,但不能如此操之過急,若是取締所有燕子窠,那勢必會引發局麵動蕩,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譚鴣啼道。


    “所以,我才來跟您商量,製定一個妥善的計劃,先選擇一個區,如果做的好了,再往整個法租界推廣。”陸希言道。


    “奧琪先生知道此事嗎?”


    “當然,若沒有得到奧琪先生的首肯,我也不會來找您了。”陸希言點了點頭,煙土的生意,法國人根本插不上,所以,他們對禁煙一點兒都不沒有心理壓力,不過,過去他們也從中撈了不少了。


    但是,鴉片畢竟是害人上癮的東西,禁煙也是全世界的共識,隻要能夠有替代煙土帶給他們的收益,自然也就沒有必要非要攥著不鬆手了,那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政治上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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