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回家吃飯吧。”安甜已經重新摩挲了一遍自己的陪葬品,簡單的快樂以後高高興興地回頭……地下室不怎麽明亮,可在僵屍的眼裏無所遁形中,她對上傅天澤的眼睛。


    那雙帶著柔軟與溫情的眼睛,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都在靜靜地看著她一樣。


    安甜愣了一下。


    她想到了白天,隋真也曾經在她目光不及的地方一直看著她看。


    可是那種目光,是和傅天澤不一樣的。


    哪怕都很安靜,也都很在意她,可她還是能夠明確地感覺到不一樣。


    隋真看她的眼神看起來很在意,可其實是冷冷的。


    就像是邪祟的心,冰冷又充滿了異類的詭異。


    可傅天澤的目光卻像是暖暖的洋流,靜靜地環繞著她,讓她能夠感覺到,他對她是真切愛護的。


    安甜轉頭看著傅天澤很久才轉移開目光,站起來。


    “那回家吧。”傅天澤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樣熟悉,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對她這麽熟悉地摸頭了。


    安甜眨了眨眼睛,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像是習慣了傅總對自己的親昵。


    她點了點小腦袋,熟練地也蹭了蹭他的掌心,一起上了車,就跟傅天澤簡單說起這次那情侶倆幹出來的壞事。


    聽說是一個千方百計地想活下去,另一個就想通過害人來挽救自己的戀人,傅天賜嗤笑了一聲。


    在他看來,這樣的一對年輕人所謂的“愛情”,簡直虛偽可笑得厲害。


    沾上無辜者眼淚還有傷害的愛情,那不是愛情。


    隻是自私而已。


    “所以傅總,你也覺得他們做得不對麽?”安甜好奇地問道。


    “不僅是那小子。那女人也不是什麽好人。”傅天澤漫不經心地叼著煙對安甜說道,“想要活下去無可厚非,人都想活下去。可心安理得地享用別人的生命作為活下去的養料,這樣的女人再光鮮亮麗,內心也醜陋。腐爛的不是她的屍體,而是她的內心。這樣一個無恥的女人撐不住詛咒成為厲鬼,本來就是因為她沒有美好的心靈。”


    他說到這裏,安甜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問道,“她可能是覺得,如果她死掉的話,她的愛人會移情別戀,會忘記她,她不能接受吧?”


    先死去的人,會不會擔心和自己那麽相愛的戀人會愛上別人,再開啟一段沒有她的幸福人生。


    所以,她不擇手段也想活下去。


    傅天澤愣了一下,轉頭飛快地看了坐在自己手邊,猶豫著看著自己的小姑娘。


    安甜說得沒錯。


    如果有一個人,他的生命遠遠比不上自己戀人的生命。


    就像……就像是他和安甜。


    安甜擁有著漫長的屬於邪祟的生命。


    而普通人對她來說,也隻是漫長生命力那短暫的相遇。


    就比如傅天澤……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那麽,當他活到生命的盡頭,會不會不甘心,會不會畏懼安甜遺忘自己,擔心她在他死去之後遇到另外的人,然後忘記他,和別人擁有幸福和快樂?


    那時候,他會不會也不折手段地活下去?


    車子裏突然陷入了沉默。


    “背負罪惡的生命,對自己的戀人也是玷汙。”傅天澤平靜地再一次說道,“如果我的戀人活得比我久,那我隻希望在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幸福快樂。當我死去。”


    他頓了頓,雙手扣住車子的方向盤,輕聲說道,“我舍不得我的愛人寂寞孤單。如果她愛上別人,我也願意她再一次得到幸福。”


    “哈?”傅總這麽大方的麽?


    僵屍驚呆了。


    傅總的心真是好寬闊啊。


    “不過。”她家金主話音一轉,冷靜地說道,“在我活著的時候,我隻希望她能愛上我,隻看著我。”


    傅總還活著,那就乞求誰都別來挖他牆角。


    當然……得先把房子給蓋起來。


    第187章


    想到這裏,傅總就惆悵地看了安甜一眼。


    安甜這小房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蓋得好。


    他現在連牆角都沒有給人挖的條件。


    當然,傅總是不著急的。


    就算安甜對他沒有其他的感情,可隻要她在他的身邊就好。


    他開著車不好多分心,說完心裏的想法就專注開車,安甜卻看著傅天澤的側臉很久。


    她覺得心裏亂糟糟的。


    就是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這種莫名的,不是很熟悉的感覺讓她覺得得給她哥打個電話,問問情況,順便,安甜就把單處懷疑自己之前早就被人盯上,自己被拋棄不是自己倒黴的事跟薑元都說了。


    電話的另一端,她哥就靜靜的聽著。


    安甜聽不出來薑元有什麽更多的想法的樣子,倒是到了最後,薑元就問道,“那個隋真是什麽情況?”


    “賣詛咒的邪祟。”


    “沒讓他當臨時工?”薑元繼續問道。


    “單處沒招他。大概臨時工也滿員了吧。不過我覺得他怪怪的,三觀不怎麽行是一方麵,我總覺得好像他哪裏奇怪。”


    安甜就覺得隋真看起來是一個正常的邪祟,跟吳威,跟艾媛沒什麽兩樣,可就是對隋真不能那麽親近。


    她簡單地說了一下隋真的事,薑元“嗯”了一聲,似乎對隋真沒有過於關注,反而更在意的是傅天澤。


    “他說如果他死了,也希望愛人有新的幸福?”


    “差不多吧。”安甜小聲說道,“傅總人太好了,而且,我聽起來有點難過。”是因為什麽難過,她也不知道。


    隻是心裏酸酸澀澀,微妙地說不出“傅總大氣!”這樣的討好的話。


    她抓了抓小腦袋,跟薑元分享自己的心事低聲說道,“我就是覺得,被傅總喜歡的人,大概會很幸福吧。”


    被他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到寬容,喜歡到退讓,這其實對傅天澤的本性來說是最大的讓步。她知道傅天澤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所以,他的退讓還有寬容都讓人覺得那麽好。


    “那還行。”薑元滿意地說道。


    “哥?”


    “我的意思是,他還挺賢惠。”薑元就跟聽自己電話的小姑娘慢吞吞地說道,“你好好保護他就行。年薪那麽高,多陪著他。現在世道那麽亂,得好好保護這麽難得的傅總,對不對?”


    他打著哈欠躺在棺材裏,一邊抱著愛豆抱枕,一邊對視頻另一端的妹妹含糊地說道,“我最近要睡覺,沒時間出門,你一個人多小心點。”


    這僵屍就放下棺材蓋準備睡覺了。


    安甜看她哥又在棺材裏躺平了,乖巧地放下電話。


    她也在傅總家的客房裏躺平了。


    她哥說得對。


    想那麽多有的沒的不重要。


    賺錢,保護傅總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晚上,小姑娘就舒舒服服地入睡,可這一天晚上,周老師在家裏卻睡得不是那麽踏實。


    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周老師睡夢中恍恍惚惚之間就聽到一陣陣門鈴聲。


    平時這大半夜的要是有人來摁家裏門鈴,被吵醒的人大多數都會罵街。


    可周老師卻昏昏沉沉,仿佛在耳邊聽到了一陣陣細細的囈語。


    他的思緒模模糊糊,還仿佛是在睡夢之間,夢裏麵,像是也聽到了門鈴聲,而他就應該去給門外的人開門。


    門外,似乎有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對上他的眼睛……


    就在他剛剛坐起身,搖晃了一下就要離開房間開門,貼在床頭的一張符籙燃燒起來。


    飛快地燃燒過後,符籙燒成灰燼。


    周老師卻像是腦袋挨了一巴掌,豁然驚醒。


    他的耳邊,門外依舊響著門鈴。


    看到自己穿著睡意站在床邊,房間裏漆黑一片,隻有門鈴聲刺耳地響起,周老師頓時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就像是迷迷糊糊,自己就站了起來,甚至好像夢見了曾經遲賓的臉。


    那好像是遲賓的臉,又好像是一張陌生的自己從沒有見過的男人的臉。


    下一秒,兩張臉全都消失,成為一張仿佛在黑夜裏慢慢獰笑著貼緊他了的沒有五官的黑色的臉孔。


    周老師覺得眼前一陣陣幻覺,耳邊還有一陣陣奇怪的細細的聲音,像是在迷惑他,要他快點出去開門。


    這種恐怖的感覺讓周老師雙股戰戰。


    他站在房間裏,急忙去拿床頭櫃上的一打護身符,當護身符入手,他就看見第一張護身符已經開始慢慢地燃燒起來。


    不過周老師不慌。


    他護身符有一打!


    “喂,單處麽?”遇到了危險,周老師急忙給單處打電話。


    這個時間點單處還沒睡,在警局寫報告,接到周老師的電話,聽到周老師驚恐的聲音說道,“我,我聽見有門鈴聲。是不是遲賓?”


    大半夜的用邪祟的辦法要他去開門,而且,周老師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竟然睡夢之間就被迷惑了。


    不過想想遲賓早就覬覦他的身體,這麽多年沒準兒也在他的身上放置了什麽後備手段,周老師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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