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聲音裏,鐵欄杆被扯開了一個能容人擠進去的空隙。


    小姑娘綽綽有餘地鑽過去,站在大門裏麵看外麵的單處。


    單處看著這大大的空隙,陷入了沉思。


    “等咱們出來,我,我再把它還原。”安甜怯生生地擰著手指,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單處默默點頭。


    “幹得好。”他還在想是不是要從大門上翻過去,沒想到安甜就已經把門給扯出空隙,挺好的,省勁了,還方便。


    他從來不是拘泥的性格,也從這方便的空隙進來,兩個人繼續往園區裏麵走。


    從林小姐家裏出來就已經是黃昏,開車到了市郊,天色就不是很亮堂,也不是單處的錯覺,這片地方安靜得沒有半點動靜,似乎天色也比別處更加昏暗。


    他雙手插著警服褲袋走在前麵,安甜默默跟在他的身後,探頭探腦好奇地看這個水上項目,她對那些水上滑梯,水上娛樂還是很感興趣的,以前沒玩過。


    人滿為患的水上遊戲不適合社恐的安甜。


    不過並不代表她不感興趣。


    頻頻四顧,直到走到最深處,影影綽綽,她才開始看見黑色的遊蕩的人影。


    這時候還沒有天黑,大概還不是黑裙子們“工作”的時候,因此這些人影都匯聚在這個項目的各處,感覺到單處的活人的氣息,幾道黑色的人影慢慢漂浮過來。


    單處沉著臉,掌心雷蓄勢待發。


    順便,他就跟安甜說道,“要麻煩你了,安安。”


    “哈?”


    “別讓她們跑了。”


    單處盯著飛快接近,露出猙獰的黑裙子女鬼,輕聲說道。


    這樣大型的抓捕,涉及黑裙子眾多,如果沒有安甜之前,他是一定要聚集整個警局的力量一起出動的。


    因為雖然天師能抓鬼,可要把這麽多的邪祟一網打盡,那不僅需要封鎖陣法,而且還需要同時抓捕免得邪祟隱藏逃離。


    不過當安甜加入警局,單處就沒有那麽多需要調度人手的麻煩。


    他信任地沒有再多對安甜說什麽,衝著撲到自己麵前尖銳尖叫的黑裙子就是一掌心雷。


    黑裙子嚎叫著被拍得煙消雲散。


    渣渣都沒留下。


    可見單處動了真火。


    畢竟,想想這群黑裙子不知道已經傷害了多少無辜的人,真是會讓人非常憤怒。


    安甜在黑裙子被拍得一點渣都沒剩下裏也沒可惜,喉嚨裏翻滾出一聲低沉的吼聲,黑色的煞氣頓時翻湧,橫掃四麵八方。


    眨眼之間凶橫的煞氣就把整片地方全都覆蓋。


    兩隻森白獠牙微微齜出,壓在小姑娘紅潤的嘴唇上,她伸出尖銳僵硬的手,轉眼就消失在了黑色的煞氣裏。


    煞氣裏很快就傳來了一聲聲模糊又刺耳的尖叫,還有沉悶的撕裂身體的聲音。


    單處冷著臉才抽散了四五隻黑裙子,再抬頭,就隻能看見一隻單薄的小身影在煞氣之中若隱若現,以肉眼都無法觸及的速度到處蹦躂……沒多久,臉色泛起青白的小姑娘滿手是血地從煞氣之中走出來,把一張縛鬼符乖乖地遞給單處。


    單處往裏麵一看……十七八隻。


    他深深地看了安甜一眼。


    僵屍偽裝自己沒有看見他的眼神。


    就……摸屍出來的陪葬品是不可能充公的。


    永遠都不可能的。


    她珍惜地摸了摸背上那圓滾滾全都是收獲的背包。


    “一隻都沒有了?”單處對僵屍們一向愛護,對她的小心思給予最大的寬容,笑了笑,看僵屍煞氣在消散,就對安甜問道。


    “沒了。竟然還有一隻很聰明,知道躲在船底……”聰明是聰明,隻是可惜的是,在水中屏蔽僵屍的感應對付的是普通僵。


    作為超凶的一隻,她的煞氣蔓延不是被水流就能隔斷,她直接過去就把那隻女鬼給從船底撈出來擰了腦袋。


    安甜一邊收好煞氣,無邊煞氣順便卷走了這裏因為黑裙子的存在非常多的鬼氣與孽氣,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總覺得煞氣裏吞噬了這麽多邪祟的孽氣,她更滋潤了。


    難道吸收孽氣,還能充當僵屍的化妝品?


    省錢了。


    省保養的錢了。


    小姑娘偷偷滿意了起來。


    “那走吧。”單處就跟安甜說道。


    看見安甜獠牙重新藏好,看起來也人模人樣了,單處就跟她一起離開了這個項目,順便很有公德地把扯出大口子的大門恢複原狀。


    他急著先處理這批黑裙子,好好搜魂查看還有沒有關於他們背後那邪祟的內情,那這加班的事就是其他人的事了。


    可憐王警官正好在警局,被單處抓了壯丁,痛苦地跟單處一起去加班,安甜雖然想陪著加班,不過單處沒答應。


    今天安甜幹了一天累活,總不能還讓她加班加點。


    雖然單處黑心,可也是一個很體貼的領導。


    他讓安甜回去休息,安甜正好回家把這一次的陪葬品都給拿出來。


    可蹲在家裏默默地清點了一下陪葬品,安甜就不得不鬱悶地發現,自己這些陪葬品似乎都是一些普通貨……她哥的陪葬品都是古董,從青銅器到瓷器書畫,甚至金銀珠寶,看起來就很有格調。


    可安甜的陪葬品就馬馬虎虎……難道是現在的邪祟不行?


    安甜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她生得晚了啊!


    要是再早生個五百年什麽的,那她現在還不富死啊。


    那她也能天天躺著宅了。


    幽怨地把可憐簡陋的陪葬品們都收好,安甜就跟給自己做飯的吳威一起吃了飯。她正吃著飯的時候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很柔和,還有一點耳熟地問道,“請問是安小姐的電話麽?”


    這聲音微妙地耳熟,安甜努力地想了想,一下子就想到,這不是之前錢太太的電話麽。


    就是因為要陪她去找她閨女錢夢,她才會發現吳威這個被邪祟抽骨扒皮的小可憐。


    正巧吳威正坐在她的身邊給她夾菜,安甜就看了他一眼。


    “錢太太?”安甜虛弱地問道。


    難道售後沒有結清?


    不能啊。


    錢家已經打錢了。


    “安小姐,是這樣……”錢太太似乎也有一點不知道怎麽開口,可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年輕女性的哭聲,她沉默了一會兒,就對安甜壓抑地問道,“我想問問安小姐,就是我家小夢……她想要再見一眼吳威,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這話讓安甜疑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錢小姐想找吳威?您知道……吳威已經過世了吧?”


    “是。可吳威雖然過世了,他不是,不是成了鬼麽。”錢太太的聲音艱澀,顯然也很鬱悶。


    安甜就默默地看坐在自己對麵的邪祟。


    邪祟瘋狂搖頭。


    “人鬼殊途,為什麽還想見他呢?”吳威自己不願意,安甜就不會勉強他去做什麽,對錢太太說道,“抱歉,我也無能為力。”


    “既然這樣,那我是我打攪安小姐了。”意外的是,雖然安甜拒絕了,錢太太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仿佛她本來也不太想讓這件事辦成。


    安甜放下電話就對捂著額頭很頭疼的吳威問道,“你真的不想見錢小姐麽?看起來她對你還很有感情。”


    非要見到吳威,那肯定是還有感情的。


    吳威嘴角抽搐地跟她說道,“跟錢小姐談戀愛的真不是我。”


    是披著他人皮哄騙她的邪祟。


    她一開始交往的對象就不是他。


    “這件事當天我已經跟她在警局解釋清楚。可她……”吳威遲疑了一下對安甜說道,“不太相信。”


    錢小姐寧願相信,她一開始是和真正的他在交往,而那個隻圖她命的邪祟是後來占據了自己的愛人,他們之間曾經本來是有真感情的,也不願意相信,從一開始和她交往,從沒有一點愛過她的就是那隻邪祟。


    吳威愁死了。


    他理解這位錢小姐的心情,也知道她遇到邪祟很值得同情。


    可他也是可憐鬼。


    人鬼殊途,放過彼此不好麽?


    第71章


    吳威想歎氣。


    安甜對這種事一向不予置評。


    如果吳威願意去見麵,她覺得沒什麽。


    他不願意見麵,她也覺得沒什麽。


    不過因為錢太太給她打了這個電話,安甜才知道原來那位錢夢錢小姐現在的精神狀況還是不怎麽好。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可對於這樣對愛情無法釋懷的心情想想也可以理解,畢竟一起相處了很久的戀人突然搖身一變成了邪祟,那受到的衝擊還是很大的。


    當然,要是這位錢小姐不總是來給她打電話的話,那安甜覺得這其實不需要對別人的事指手畫腳。


    不過在第三天還接到錢家的電話,這次是錢夢自己給安甜打了電話,安甜大清早上才睡覺就被叫起來,心情不怎麽美妙。


    “我知道你能聯係吳威。讓我見吳威,我要見吳威!”


    安甜直接掛斷電話,把這大小姐拉黑。


    她同情大小姐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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