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暗戀的男生多了點。”安甜不好意思地說道。


    單處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在電話裏輕笑了一聲,讓安甜來警局。


    安甜仰頭看了看天色,發現這時候過去正好吃飯……想一想單處辦公室冷藏的冰鎮血袋,她小小地吞了吞口水,眉開眼笑地去了警局。


    因為是飯點兒,這時候處裏的警官們都去吃飯了,安甜直接去了單處的辦公室,卻驚訝地發現,辦公室裏不僅坐著單處,還坐著一臉凝重,正和單處對坐吞雲吐霧的傅總。


    看到兩個英俊的男人麵對麵坐著,都叼著香煙,安甜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是你?”傅天澤看到安甜,下意識掐滅了香煙。


    單處看著他的舉動,笑了笑,就去開了窗。


    “傅總也在啊。”安甜就沒有很驚喜了。


    就……傅總在,她還怎麽吃血袋?


    難道要在傅總的麵前叼著血袋,給他顯示一下自己的獠牙?


    “傅總在跟我說那人偶的事。”安甜既然是警局的臨時工,有什麽工作單處也不會瞞著她。


    讓安甜坐在自己對麵的座位,也不在意她正好跟傅天澤坐在一起,他就對安甜問道,“人偶換魂的事我已經了解了。你的紅紙條呢?”


    雖然最近邪祟們活動得厲害了,不過單處還是要一件一件去辦。


    那賣出人偶的小超市位置並不固定,需要人力去搜索,可紅紙條已經拿到手裏,更簡單一些。


    他一問,安甜就乖乖地把紅紙條拿給他。


    傅天澤坐在一旁,眯著眼睛看著鮮紅的紅紙條。


    鮮血一樣的顏色。


    有些刺眼。


    “確實是人皮。”單處卻在摸了摸紅紙條以後,臉色凝重,喃喃地說道,“還有一個詛咒。”小江的那張紅紙條已經使用過,因此,完全不如這個“新鮮全麵”。


    就比如詛咒,哪怕單處之前有類似的猜測,也比不上現在這張紙條來得鮮明。


    他專注在紅紙條上片刻,頓了頓,對安甜輕聲說道,“你在上麵寫個名字。”


    “哈?”


    “寫我的名字。”單處皺眉說道,“我感受一下。”他得親自感受一下這詛咒到底是什麽。


    安甜沉默了。


    “……這是要寫分手對象的。”


    “怎麽了?”單處笑著問道。


    安甜小臉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又沒有暗戀單處,突然寫單處的名字在這種求姻緣的紅紙條上,萬一紅紙條沒感覺到她的真心,感覺被欺騙了怎辦?


    騙鬼……不好吧?


    更何況,她記得單處是還沒有簽約本命僵的茅山派單身精英來著。


    這要是真的被紅紙條詛咒中,亂點鴛鴦譜了,那可怎麽整?


    或者,以後拿著帶名字的紅紙條找她負責……


    單處……不是想騙她這隻鄉下僵跟他……當搭檔吧?!


    飽受茅山派年輕弟子的各種短信荼毒的僵屍一下子警覺了。


    “這是血咒。”用了人血的東西,都不是什麽簡單的貨色,更何況還要再上麵寫名字。


    為了防止茅山派各位天師那無處不在的覬覦,僵屍也是操碎了心,決定親自研究,就拿了另外一張紅紙條。


    在傅天澤默默捂住嘴角安靜看著自己的目光裏認真地感受了一會兒,她對單處說道,“是個詛咒,血煞桃花咒。在上麵寫了名字,就會咒死名字的主人,被詛咒的對象就會被邪祟束縛,成為邪祟的鬼仆,再之後,這鬼仆就會去尋找到寫下名字的那個人,然後吞噬掉對自己心存愛意和恐懼的人的魂魄,增強鬼仆的力量,反哺邪祟。這是一種雙重詛咒,隻要立下契約,雙方都跑不掉。”


    這就有點歹毒了。


    無論怎麽樣,兩頭都不放過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小姑娘一副很博學的樣子。


    單處雙手撐著下顎,安靜地聽著。


    “你連這都知道?”傅天澤目光如炬,就看出一些問題。


    安甜和單處關係很好。


    不過,她似乎和單處之間的關係有點微妙。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茅山派弟子,單處也並未否認,可傅總卻總覺得這小姑娘提到茅山派的時候臉色僵硬。


    特別是……這紅紙條的秘密,單處還在研究,安甜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比單處還精英,更年輕的茅山派弟子?


    不能夠吧?


    這位單處不是據說是茅山派最近二十年最優秀的精英麽?


    “……家,家學淵源。了解一點點,一點點而已。”安甜在傅總疑惑的目光裏吭哧吭哧地說道。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雪白纖細的小脖子。


    傅總的目光落在她嫩嫩的小脖子上,慢慢收回目光。


    小姑娘梗著脖子僵硬了一會兒。


    見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安甜小小地,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所以,這是雙向詛咒。”單處不笑了,若有所思地緩緩說道,“而且你說過,那女人在特意挑選對象。她在挑選看起來社會經曆單一,沒有很多社會關係,就算是發生什麽,比如失蹤,死亡,也不會引起太多警覺的女性。”


    這種“挑選”明顯不是善類,單處的臉色不好看,雙手壓在紅紙條上很久。


    安甜點了點頭。


    她試探地看著單處。


    “這邪祟……是壞的,是麽?”小姑娘怯生生地問道。


    “沒錯。”單處冷冷地說道。


    “那可以去逮捕他麽?我是說那個什麽……”安甜垂著小腦袋,怯生生地對單處問道,“就是如果我抓住了這邪祟的話,它身上的東西……”


    她飛快地眨了眨眼睛。


    如果能抓住邪祟,一來能保護普通人,這是積功德的事,二來還能賺錢,還能給自己撈點陪葬品。


    單處之前跟她說過,從邪祟身上掉落的東西,隻要不涉及邪祟本身伏法問題,就可以帶回家當陪葬品。


    她的眼睛亮了,覺得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賺錢的邪祟,這不比大半夜的去摸莫名其妙不知道真假的什麽廢棄學校輕鬆多了。


    在她隱隱露出期待和金光的眼睛裏,單處沉默了一會兒。


    “那等明天那女人再去公園,我們跟著她去找……”


    “不用那麽麻煩。”安甜拿了單處桌上的簽字筆,飛快地在紅紙條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名字落下,隱隱地,她隻覺得一種詭異的力量籠罩在她的身上。


    壓抑,邪惡,粘稠。


    她隨手拍了拍,就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裏,本來就空蕩蕩的心口,猛地像是被什麽束縛住……


    啥也沒束縛到。


    僵屍怎麽可能有心髒。


    不過,她的的確確感受到了,冥冥中有一條線,連接了她和另一個遙遠的地方。


    她就緩緩地站起來,禮貌地對豁然起身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單處期待問道,“能送我去見我老板麽?”


    關於被詛咒後,要去見收了她當鬼仆的未來老板的期待。


    希望這未來老板身家豐厚,陪葬品多點……跟傅總一樣大氣!


    第28章


    “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單處萬萬沒想到,破孩子嘴上說得雙向詛咒那麽恐怖,上手就敢寫她自己的名字。


    我寫我自己?


    他緊張地摸了摸安甜的肩膀。


    “沒事沒事。這詛咒不怎麽行,也就能給我當個路標。”安甜乖巧地說道。


    路標……


    單處皺眉看著她。


    傅天澤站起身,冷著臉走過來,冷冷地看著安甜。


    “我真的沒事。”雖然自己從來不畏懼邪祟的詛咒,這詛咒融入僵屍的身體還蠻補的,不過在活人們藏著怒氣的目光裏,安甜還是縮了縮脖子……活人比邪祟可怕多了,她都不敢反抗活人的。


    都是她金主。


    她就看見傅天澤伸手把桌麵上寫了她名字的紙條拿起來,有心想提醒傅總這是人皮,不過看傅總的臉色,她沒敢吭聲。


    她就聽傅天澤冷淡地說道,“我的車就在外麵,送你們過去。”他不敢相信,明明說著這是要人命的詛咒,安甜一個小姑娘竟然還敢往上寫名字。


    有那麽一刻,傅總想把她吊起來打。


    不,吊起來打恐怕不疼不癢。


    看安甜一臉乖巧其實沒往心裏去的敷衍,她明顯下次還敢。


    實在不行,就隻有……


    “本來還有個客戶要介紹給你。現在還是算了。”隻有扣錢才能讓小財迷感受痛苦,知道好好愛惜她自己。


    安甜猛地瞪圓了眼睛。


    雖然傅總拿錢來威脅可憐小姑娘的樣子仿佛惡霸,不過單處同樣沒吭聲。


    他也覺得應該給安甜一點小小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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