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紀長澤為垂柳做的事傳到京城, 最高興的就是魏家了。


    尤其是魏夫人,女兒在身邊那是如珠如寶的養到了好年華, 從小到大看書習字, 繡花做衣,品茶管賬照理家事, 世家女該學的東西, 那是半點沒有遺漏的都學了, 而且學的還十分不錯。


    再加上魏君燦相貌絕色, 性子溫婉, 在京城裏一向是出挑的, 即使魏夫人從未想過讓女兒去高攀皇家嫁入宮門, 但在做母親的心裏, 她的大姑娘,那是誰都比得的。


    在沒出那檔子事之前,魏夫人就已經在為女兒尋摸夫婿了, 當時她多挑啊, 家世太高了不行,怕夫家仗勢欺人,家世太低了也不行, 怕女兒嫁過去吃苦, 要學問好,品行好,最好是性子也體貼人,要是家中長子最好, 日後不怕分府出去日子不好過,性子也比那些當弟弟的穩重一些。


    結果,人選還沒挑出來,稀裏糊塗的,女兒就被許給了一個她從前從未聽說過也沒見過,連對方是哪的人都不知道的舉子。


    雖然這舉子後來中了進士,也入朝為官,但在當時,可是有不少嫉妒魏大人不納妾院中隻有魏夫人一個的人暗地裏幸災樂禍。


    誰都看得出來魏君燦有多麽優秀,知道若是不出意外,她必定是會嫁個好人家,在父母的照拂下安然一生。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出了意外,她嫁給了一個商戶子時,才更加顯得悲慘。


    魏夫人那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白天還要強打精神應對一些想看她笑話的人,心力交瘁。


    就算是後來魏君燦跟著紀長澤一起離開京城去了垂柳,聚會時,一些與她不對付的人還是會特地將話題繞到這上麵刺她。


    魏夫人是個溫柔的人,就算是心底麻麻批了,表麵上也還是要端住形象笑嘻嘻。


    心裏不憋屈嗎?


    憋屈啊!


    但是憋屈也沒辦法,誰讓別人說的都是事實。


    商戶子,排名不前,被派去垂柳那樣的貧困之地,都是真的。


    如今仿佛一.夜之間變了風向,原本還隻是以為女婿隻是做了元花胰的魏夫人聽到京城傳的消息,精神一下子就來了。


    當時在宴會上,雖然她是沒說什麽大話,但還是“不著痕跡”的露了一下富。


    “可不是,這孩子孝順的很,當初元花胰做出來,緊趕慢趕的給我們送了來,我年紀都這麽大了,也用不了許多,就分了一些與好友。”


    “是,小夫妻兩個感情好著呢,我家二哥兒昨兒不是回來了嗎?跟我說我家大姑娘有孕了,誒喲喂,姑爺本就體貼,如今更是把他姐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說是嫌買來的菜不新鮮,特地買了地,親自種著精心照看,種出的菜水靈靈的菜拿去給我家大姑娘吃。”


    “是嗎?你們聽說元花胰是我家姑爺為了給我家姑娘做才想出來的啊?這我倒是不知道,小夫妻倆之前的事,我怎麽好意思問。”


    “對,雖然離得遠,姑爺是節禮報信一個都沒少,知曉他貼心,對我家大姑娘也好,我心裏可舒坦了。”


    成功把自己說爽了,又看著那些以往笑話自己白養了個女兒的人臉色僵硬了,魏夫人這才心滿意足的不再繼續說下去。


    一回府,她立刻就叫人去將還在睡覺的魏君禮叫到自己院子裏,問他京城傳的他姐夫的話是不是真的。


    魏君禮本來正睡著覺,他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早就累得不行了,回來見過爹娘沾床就睡,被扒拉起來的時候還一個勁的打哈欠。


    等到去了母親的院子裏,一聽說是問他姐夫的事,立刻精神了起來,滿臉都寫著“你要問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可不是,都是真的,兒子可是親眼見著的,那元花林就在客棧底下,往二樓這麽一站,不光能看見元花滿地,還能看見垂柳縣的模樣,清晨時還能等日出,美得像是一幅畫一樣。”


    “燈會自然也是真的,隻是我覺得他們描繪的還是不夠詳細,燈會當天可比他們說的要熱鬧多了,什麽都有,人人都戴著麵具,有雜耍的,賣小吃的,賣糖人兒的,還有各種各樣的燈謎,猜中了得到的報酬也都不一樣,不全都是銀錢或者燈籠,也有猜對了燈謎被要求賦詩一首的,好玩的緊。”


    “有扶孤院,姐夫還帶兒子去看過的,母親不知曉,如今姐姐可威風了,她最常去扶孤院,那兒的孩童都很尊敬她,我還聽聞姐夫掙得銀兩都在姐姐那,他若是要買個什麽,都還要去問姐姐要銀子呢。”


    不愧是親母子,說話的方式和語氣都是一樣一樣的。


    這是與自家親生娘親說話,沒必要像是在外麵和人交流時那麽講究,魏君禮那是東說一句西說一句,也得虧這是親娘聽親女兒親女婿的事,就算他說的散亂,魏夫人照舊是聽的津津有味。


    聽到這裏,才打斷了他,有些擔憂的問:“你姐姐在家中也是個好性子,怎麽對著姑爺如此,姑爺就算是脾氣再好,好歹也是郎君,又是做官的,她也不能把著所有銀兩吧?”


    “嗨,母親您不知道,姐夫這是故意的,他如今在垂柳那可是熾手可熱的,有許多行商來了垂柳都找姐夫,他每次都是告訴他們,說家中銀兩都在娘子那,他身上無銀錢,不方便出去,照我看啊,這都是姐姐姐夫商量好了的。”


    聽了魏君禮的解釋,魏夫人這才放下心來,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如此,姑爺竟是真的這般能幹,他的名聲也傳出去了,不知曉能不能引起上麵的注意,若是因此將他調回京城就好了。”


    魏君禮不太讚成:“調回來做什麽?姐夫能在垂柳大幹一場,可不就是因為垂柳偏遠又窮困,沒住著什麽有權有勢的人家嗎?若是回了京,掉塊板磚下來砸十個人,八個人都可能是皇親國戚朝中權貴,還怎麽大展身手。”


    魏夫人瞪了兒子一眼:“你懂什麽,垂柳偏遠,姑爺還隻是個知縣,就算是再怎麽能幹又有何用,若是回了京,有你爹照拂著,還能差的了嗎?”


    魏君禮撇撇嘴。


    他可不信他爹那樣正直到古板的人會去照顧姐夫。


    “還有,你姐姐懷有身孕,等到生了孩子,若是男丁,總要上學堂的,不回京一直外放,若是在孩子到了入學的年紀姑爺又是在個偏遠之地,孩子哪裏能學到什麽東西,回京的話,你爹那兒有個國子監名額,實在是不行,還能讓你爹親自教導,總比隨便找個先生強。”


    這話說的有理,魏君禮這次倒是有些讚同了。


    隻不過他總覺得,姐夫也是不太想回來的,他臨走時看那架勢,姐夫是打算在垂柳大幹一場的,如今還沒幹到一半,怎麽可能願意回京。


    要不怎麽說紀長澤欣賞他這個小舅子呢,魏君禮的確是猜對了,紀長澤不打算離開垂柳。


    他雖然背靠嶽父,但在京城那種地方,嶽父的名字肯定是不如在垂柳好使的。


    最重要的是,垂柳人民實在是太好忽悠(劃掉)太純真善良了。


    因為本地讀書人少,民眾普遍沒文化,他們基本上都是紀長澤說什麽就是什麽。


    大人說地要這麽這麽種,至於為什麽這麽這麽種?大人那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他說的肯定是對的,照做就是了。


    大人說想要開個紡織廠,隻招女子,什麽?女子不能拋頭露麵?京城裏的千金大小姐都不會一輩子關在家裏不讓出門,知縣夫人還隔幾天就去一次扶孤院呢,女子掙錢貼補家用,家中也能鬆快一點不好嗎?


    大人說要搞個免費書院?別說免費書院了,就算是免費老鼠院我們也要支持……等等?書院?!!!


    垂柳百姓沸騰了。


    垂柳人普遍大字不識,是他們不想認字不想念書,不想要考取功名擺脫現在的窮困生活嗎?不是的。


    這裏是古代不是現代,沒有九年義務教育,沒有價格便宜的紙筆,也沒有助學貸款,在這裏讀不起書不是很罕見的事而是最為常見的現象。


    普通農戶人家要供養出一個讀書人實在是太難了。


    就拿紀家來說,他們家是商戶,雖然不是很有錢的人家,但也用的起丫鬟,比農戶好出太多,原主是家中獨子,幾代人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家人把最好的都給了他,就這樣,他也還是不能做到想買什麽書就買什麽書。


    還有筆墨,市麵上最便宜的筆墨價格都不是普通人家能長期承擔起的,再加上束脩,每日吃喝,已經足夠壓垮一家人了。


    而如今,紀大人,他們垂柳的知縣說,要開一家免費的書院。


    隻要是適齡的,都可以入學,不光不收束脩,書院還會免費提供筆墨。


    連天上掉餡餅都形容不了這些望子成龍之人的心情了,就算是書院請的不是什麽大儒,隻是最普通不過的先生,但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像是天上放了一把天梯下來。


    爬不爬得上去另說,好歹有了爬上去的機會。


    紀長澤在垂柳的聲望又往上衝了一層,甚至還有家中有適齡孩子的百姓聽說這件事後直接跪下朝著官府那個方向激動扣頭感謝的。


    誰都知道讀書好,誰都知道考取功名是正途,可他們沒錢啊,而如今,紀大人竟分文不收的送他們的孩子念書,就算以後考不上功名,認字了,好歹能做個賬房先生什麽的。


    外麵誇成了一片,縣衙裏,負責記錄開支的主簿頭簡直要大一圈。


    大人不都另外找了賬房先生嗎?為什麽還要找他來負責這個書院的開支記錄。


    他實在是忍不住,一個憤慨,就找到了紀長澤那裏。


    去的時候,看見紀大人正蹲在菜地麵前,親手澆水,水靈靈的菜被這麽一澆水,在陽光下顯得更加好看。


    主簿越發憤慨。


    紀大人沒上任之前,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喝喝茶逗逗鳥,在府中溜達溜達出去逛逛街,坐在自己的屋子裏等下班,有時候夜間還能去聽個小曲兒,日子不知道多逍遙。


    再看看如今,他每天算開支算記錄,打算盤的能力都突飛猛進一路直升,頭發那是越來越少頭頂越來越稀疏,每天睜開眼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清晨是什麽而是今天要算什麽賬,上次覺得太難了,鼓起勇氣來尋紀大人,結果他居然丟給自己一個更加方便的計算方式就算解決了。


    當時他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不光沒反應過來紀大人根本沒解決自己的問題反而還加重了他的學習負擔,還對之感激不已,覺得這是大人不藏私才教給自己。


    之後很是熱血上頭了幾天,對於大人交給自己的新任務還覺得這是大人為了幫自己鍛煉新計算方式才特地交給他。


    如今想想,真是恨不得回到那個時候打自己一巴掌。


    怎麽就又被大人給忽悠了呢。


    明明上次烏縣丞特地與他說了,大人心機深沉,最喜歡糊弄他們這些下屬了,他卻還是不信邪。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跟大人說清楚,一定不能再被蒙騙過去!


    紀長澤澆完水,一扭頭就發現自己的主簿正在那神情堅定喃喃自語,他一樂,喊了一聲:“你這是在做什麽?”


    主簿猛地回神,幹咳幾聲,不停地給自己洗腦“這是正常訴求這是正常訴求”,然後昂首挺胸的走到了紀長澤麵前。


    先行個禮:“大人安好。”


    “嗯,你也安好。”紀長澤掃了一眼對方略有些緊張握緊的手,放下澆樹的桶,站起身來主動問;“你是特地來尋本官的,可是有什麽話要與本官說?”


    主簿:“……這,下官的確是有一些話。”


    他巴拉巴拉的說清楚了,大致意思就是大人你不能光抓著我這一隻羊死薅啊,你又不是沒得錢,去請幾個賬房先生有那麽難嗎?


    每天這麽加班加班的,我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社畜生活了,最關鍵的是,你知道我跟著以前的知縣過得是什麽日子嗎?那叫一個快活啊,那叫一個逍遙啊,我這都快要到退休的年紀了,真不想搞得這麽累啊。


    紀長澤嗯嗯啊啊的應承著,一直耐心等著主簿說完了,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之前本官也與你說了,這縣衙裏,本官可信的人不多,除了你,本官還能信誰呢?”


    主簿嗬嗬,之前說這話他是信的,現在嘛。


    垂柳百姓都恨不得把紀長澤放在掌心裏虔誠的奉養了,元花胰廠裏那些賬房先生一個個都那麽崇拜向往他,他要找個能信任的賬房還不簡單嗎?


    紀長澤見主簿不信,覺得自己可真是無奈。


    他說的是真話,他根基不深,在縣衙裏能信的人是不多,也就一二三四五六七等等,當然縣衙外麵的就不算數了。


    主簿不信,他隻能告訴主簿自己的真正想法。


    書院,紀長澤老早就想搞了,但這地太窮,缺老師啊。


    就算是找到教書先生了,水平也高不到哪裏去,這也不能怪人家學問不好,實在是地方太窮,先生願意教弟子,沒人能教先生啊。


    於是,紀長澤就盯上了他縣衙裏的這幾位。


    縣丞,他才學好,能教學生們做文章。


    捕頭,他身手好,這段時間又鍛煉出了一身本事,能做學生們的武師傅,最近正在加班加點的學騎馬騎射。


    主簿算賬好,又學了紀長澤之前教的新型更好用算賬方式,可以做數學老師,紀長澤是不會承認在他教主簿這個算賬方式的時候,就已經這麽盤算著了。


    當然,他肯定不能直接對主簿說“書院裏缺個先生我看你就挺不錯的,你辛苦辛苦加個班吧”。


    這樣說的話,主簿肯定會覺得“啊又要加班了我好辛苦”,覺得自己辛苦了就會難受,難受了就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會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作為一個合格的上司,紀長澤怎麽可能會這樣殘忍對待自己的下屬呢。


    於是他長長歎氣一聲,眼帶可惜的對著主簿說:“既然你堅持,那本官也不瞞著你了,你可知本官為何將那些新的計算法子交給你而不是交給旁人?”


    主簿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還能因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他資曆老經驗多學得快,能夠快速學會繼續當社畜了。


    紀長澤:“你也在主簿這個位置上坐了許多年了,如今我有機會拉你一把,怎麽能不拉呢。”


    主簿:“???”


    拉……拉什麽??


    紀長澤:“我們都是自己人,我便也不瞞著你了,你也知曉,我準備開一家書院,不收分文束脩,筆墨都是書院供給學生的。”


    主簿點點頭,還是不太明白了,是啊,那又怎麽了,這件事不是早就公布了嗎?他看的賬本可不就是書院支出嗎?


    紀長澤半真半假歎氣:“我垂柳人傑地靈,並非沒有人才,隻是從前當地人大多讀不起書,如今我開了書院,免費供學子念書,你想想看,這幾百學子寒窗苦讀,難不成還出不了一個有功名的嗎?”


    主簿還是有點不太懂上官在說什麽。


    紀長澤繼續循循善誘:“若是本官安排你在書院得一個先生的位置,來教導這幾百名學子,待日後他們中有人中了秀才,舉子,進士,甚至進了一甲,考上狀元都是有可能的。”


    主簿眼睛一亮,陷入沉思。


    “你的俸祿並不太多著,但若是去書院當了先生,肯定是有月錢的,當然,我知曉你的心性,一向是不看重錢財的,去書院教書給的月錢你肯定不在乎,但若是能親手教出一個狀元,你可就是狀元之師了。”


    主簿精神一振,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狀元的師父啊。


    這對於一個文人來說,是多麽大的誘.惑。


    尤其旁邊紀長澤還在魔鬼低語:“就算一時半會不能出個狀元,幾百名學子之師,一出門,便有人叫你先生,給你行弟子禮,待到百年之後,還會有弟子對著家中人誇讚你,言:曾有位梁先生,學問極深……”


    主簿已然熱血沸騰了。


    當幾百人的老師,他從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萬萬沒想到,紀大人竟願意將他塞進書院裏,給他這麽個機會。


    他感激不已,對著紀長澤深深拜下:“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下官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感謝大人……”


    “你我同僚,你又為我.操持這許多,我如何不投桃報李呢。”


    紀長澤扶起了他,又是一聲長歎:“我特地將那計算法子教給你,便是為了讓你能夠教導書院學子,這法子你也用過,知道有多麽好用,有了它,你也能在書院立住,梁主簿說是不是?”


    主簿感激點頭:“是,下官慚愧,竟未想到大人一心為下官謀劃,是下官的不是。”


    “無妨,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麽,這件事我隻透給你,你先莫要對他人提起,這段時間悄悄拿著我給你的賬本練習,這樣等到教導學生時也不至於露怯。”


    主簿更加慚愧,原來紀大人給他書院的賬本也是為了他好,可他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大人是不想自己幹活才推給他。


    他怎麽能這麽想,若是大人真的如此憊懶,怎麽還會開書院,還元花胰廠,又開燈會呢。


    這麽想著的主簿很自然的忽略到了開這些東西都是紀大人嘴皮子上下一碰,除了給方子給計劃,剩下的都是他們下屬三人組悶頭幹。


    再想想大人待他一向是極好,自從大人上任,什麽魚肉瓜果,家中都從未缺過,上個月,他甚至還得了比年薪還高的獎金。


    而如今,大人還在為他能進書院謀劃,為了讓他能夠教導學子,不惜教了他那樣珍貴的計算方法。


    他卻懷疑大人是偷懶不想幹活,真是恩將仇報。


    主簿羞愧的走了,心底充滿了對上司的歉意。


    紀長澤一直看著他走了,才洗洗手,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起了話本子。


    等著磕完了瓜子,他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著迎上來等吩咐的人道:“天色不早了,回內衙。”


    他得去告訴娘子,不用發愁垂柳人才少,找不到能夠教導學子們數的夫子了。


    梁主簿非常有進步意識,為了解決這個難題,竟然主動進學,工作學習兩把抓,等到算完書院的賬本,估計就能練出來了。


    夕陽下,紀長澤看著天空上掛著的紅彤彤,很是感歎,他怎麽就這麽好運氣呢,每次碰上的下屬都這麽的有進步覺悟。


    運氣好可能也是一種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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