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年在修真界像個橫衝直撞的刺蝟,誰碰了她都要疼一疼,魔修見了她更是恨不得跪下叫親娘饒命。


    而她現在乖乖地被個魔修抱著溫柔軟語,沒了湮靈仙子的冷漠無情,靠在尹玉宸的肩膀上聽他說話的樣子,透出了一點小女兒情態。


    尹玉宸抱著宴春,混亂的傾訴著他這些年思念,反反複複都是那幾句話。


    他也想過見了宴春循序漸進,但是他恨不得馬上跟她滾一起,都用別人的樣貌勾引她就範了,還哪裏顧得上循序漸進?


    他的柔韌心性被魔氣給侵蝕得所剩無幾,現在一開口,都是粗暴直白的愛欲。


    宴春明明是被個冷冰冰的人抱著,卻越發的覺得自己熱得厲害。


    她從耳朵開始,熱度一直擴散到全身。若非是脫凡境修者能夠自控體溫不似凡人,她肯定已經出汗了。


    宴春聽尹玉宸灌了她滿耳朵的淫詞浪語,有點消化不了,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說道:“你,你怎麽變的……”


    宴春麵對著尹玉宸站著,眼神有些閃爍不定。


    微微偏開頭說:“我們現在又沒結為道侶,你說那些……也做不了啊。”


    宴春臉色緋紅,尹玉宸看她這樣子,簡直想要活活吃了她。


    他雙眸湧動著濃重的魔氣,克製的近乎痛苦。


    他抬手把宴春的下巴轉過來,用一雙赤紅的魔瞳看著她,說:“我的傻姐姐,仙魔怎麽能結為道侶?是不會被天道認可的。”


    “我們不能結為道侶,便不能親近了嗎?”尹玉宸說:“姐姐這些年沒少看書吧?白看了麽?”


    “姐姐可以將我當做情人,”尹玉宸湊近宴春,在她耳邊說:“凡人貴婦的床頭小侍,小姐墊腳的奴兒……”


    “什麽都好,何必要拘於天道認證的道侶?”


    宴春聽的雙耳嗡鳴,她確實看了許多書,也確實覺得自己知道的夠多了。


    但是她沒想到,在尹玉宸的麵前,她還是顯得過於青澀,甚至是古板。


    “我們可以想辦法。”宴春說:“我們不能被天道承認,那……可以以凡間的禮儀成婚。”


    宴春說:“我回去同我父母……”


    “你要跟他們說,你要嫁一個魔靈?”尹玉宸笑起來,眼中卻是難以掩飾的瘋狂以及滿足。


    他的小白鶴,會飛了也還是飛不出他的掌心,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他太滿足了。


    但她如今在修真界的地位,若是和一個魔靈牽扯不清,會成為眾矢之的。


    尹玉宸真想拉她下凡塵墜深淵。可他怎麽舍得?


    若舍得,便也不必如十幾年前那樣,要大費周折地為兩個人尋一個兩全了。


    “姐姐……我的傻姐姐。”尹玉宸別了下宴春耳邊長發,嘴唇在她的麵頰若即若離。


    他說:“我們先偷偷的,誰也不告訴,好不好?”


    宴春皺起眉。


    她這麽多年當然什麽都想到了,她不是犯傻,她現在有能力對抗所有人的質疑,隻要尹玉宸沒殺人害過命。


    但是尹玉宸不肯把她陷入那等境地,扶著她的肩膀,逼迫她後退,最後退無可退地靠在門上。


    尹玉宸的魔氣不斷地被宴春的靈氣蠶食,但是他還是籠罩住了她。


    他嘴唇貼著她額角,慢慢地說:“暫時聽我的吧,我們早晚要讓所有人知道,姐姐在魔窟前說的話,我可是清清楚楚記得呢。”


    “你食言一次,這一次決不能食言,我從魔窟活著回來,你隻能嫁我。”


    “但是還不是時候,”尹玉宸摸著宴春的臉蛋說:“還不到時候……我還不夠強,姐姐你等等我。”


    宴春也還不夠強,他們還無法對抗一切,若是雙尊聽說宴春要嫁魔靈,便是拚死,也不會同意。衡玨派掌門關門弟子,可以是廢物,但絕不能是和魔族牽扯不清的人。


    “我們沒必要再能掌控一切之前暴露,況且這樣也便宜行事。”


    尹玉宸說:“魔域亂了,人間也亂了,現在各門派都風聲鶴唳,我來做姐姐的眼睛,為你探知魔域的一切。”


    “姐姐,我這次來找你,也是為了告訴你一些事……”


    尹玉宸喉間幹渴極了,他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他說:“我等會跟姐姐說,現在姐姐能不能讓我親親?”


    宴春被他擠在門上,呼吸貼著他起伏,聞言咽了口口水,但是不肯和他操縱的人親嘴。


    她有執念。


    尹玉宸見她表情,就知道不行,她有些事情上固執得嚇人。


    尹玉宸隻好退而求其次說:“不親嘴,那我可以親親其他地方嗎?嗯?”


    “求求你了,姐姐,我忍得好辛苦……”


    宴春閉了閉眼睛,壓不住心中已經燎原的火,聲音低低地:“嗯”了一聲。


    尹玉宸便直接埋進了她的脖子裏,宴春隻覺得渾身一震,從前出現過一次的那種後脊酥癢,連帶著腰下和小腹都燒起來的滋味洶湧重現。


    這一次她明白了,這是動情。


    宴春狠狠抽了一口氣,脖頸向後揚起,宛如一個瀕死的白鶴。


    第54章 脫凡九 他爬過了屍山血海,摸到了星辰……


    宴春靠在門上,感覺她從心裏開始,直至整個靈魂都燒了起來。


    她抱著尹玉宸的腦袋,身體被他向後壓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宴春覺得自己被他嘴唇碰過的臉頰、額頭、脖子、眼睛、都不再屬於自己,她呼吸不繼,有種要被活活憋死的眩暈。


    然後正在兩個人要情難自已的時候,宴春感覺到屋門外來人了!


    吃過了飯之後,雲睿誠他們回來了,甚至連莫澤也跟著過來了。


    宴春連忙推尹玉宸,心中湧上慌張,她和尹玉宸說好,暫時不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她不想讓這些人感覺到什麽。


    但是尹玉宸卻根本無法自控。


    十八年,他在魔域天坑之中,沒有一刻停止過撕咬,吞噬。


    他甚至有段時間,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他也成了那些在魔域天坑之中,被魔氣煉化的怪物。


    失去自己的感覺有多麽可怕,若不是真正經曆過的人很難明白,幸好……宴春從沒有放棄過他,也沒有放棄過她自己。


    她在他迷失的時候進境,帶回了他的神智,而這些話,尹玉宸根本不敢跟宴春吐露一個字。


    他用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的辦法,走的是一條死路,現在像個活人一樣站在宴春的麵前,可他無時不刻不清醒,他根本不是人了。


    魔靈本是魔修之中最低等的魔物,擁有神誌的更是寥寥無幾,他的靈魂因為吞噬和煉製產生了變化,廝殺和魔氣讓他變得瘋狂,他的肚腹之中,永遠感覺到饑餓。


    隻有不斷的戰鬥和吞噬,才能讓他不那麽難過,而真正能夠讓魔物滿足的,卻遠遠不止如此。


    魔修們之所以不為正道所容,那是因為魔域之中,便是將六欲放大無數倍的集合場。


    而魔最喜歡的,也最好滿足的,便是性欲和殺欲。


    尹玉宸卻一直在壓抑著這兩樣,現在他把喜歡到刻在魔魂之上的女人抱在懷裏,卻不能碰,他怎麽受得了?


    他能夠聞到她皮膚之下血液在奔流的速度和走向,還有讓他不能自已的醇香氣味。


    尹玉宸忍無可忍,張開口咬在宴春的脖子上。


    犬齒硌破皮肉,如同打開了野獸的囚籠。


    這一刻的尹玉宸是沒有理智的,但他正準備撕咬下口中這一塊新鮮的血肉,大快朵頤的時候,突然間被灌注了靈力的一掌,狠狠拍在了頭頂。


    這一掌掌心帶著固魂印,是宴春比較順手的一招,她這些年自己摸索出了很多的野路子。


    比如固魂印本來就是給神魂不穩的人用的,但是如果邪物占據了人族的身體,在它頭上拍個固魂印,便能將邪物短時間內牢牢壓在人族身體之中。


    那是一種降級一樣的“限製”,脫離不了人族脆弱身體限製的邪物,有再大的能耐,也隻能摧毀人族的身體才能施展。


    可是固魂印是正道術法,固魂便是強行將邪物的本體和人族的身體硬塞一起,要是邪物在這種虛假的“身魂契合”的情況下強行摧毀人族身體,也會摧毀它自己。


    這種確實是“邪門歪道”,因為這其中人族身體有可能遭受到難以預料的損傷。


    但萬般無奈的時候,宴春是會用的,畢竟沒有任何的邪物肯自毀逃脫。


    所以她這一下,把尹玉宸的魔魂,強行和這個二皇子給楔到一起,尹玉宸身上湧動的魔氣瞬間就被宴春給打散了,剩下的全都楔回了他身體。


    尹玉宸瞬間感覺自己身體如有千斤重,一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一晃結結實實地跌坐在了地上,眼中魔瞳被正常的黑色取代,看向宴春的眼中全都是震驚。


    姐姐現在真是好本事。


    宴春微微笑了下,沒顧得上去扶他,因為這時候她身後的門已經被打開了。


    幾個吃過了飯,不放心還是要堅持來看看的人,站在門外,比地上跌坐的前襟大氅側臉清晰地印著一個紫紅指印的“二皇子”,表情還要震驚。


    屋子裏一切都沒了,連牆壁都裂了,唯有兩個人在門口的位置。


    而且這場景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畢竟兩個人都有些衣衫淩亂,宴春的側頸之上,還有未來得及痊愈的一點咬痕。地上跌坐的“二皇子”更是如同被狠狠蹂躪過後一般,“脆弱”撐著地的手臂都在顫抖。


    “我就說仙子一定正玩得盡興,你們偏要來看,看來打擾了仙子雅興呢。”


    莫澤眼神意味不明地掃過宴春和地上跌坐的“二皇子”,再看了看屋子裏,心中嘖了一聲。


    而剩下的幾個人看到屋子裏和宴春的情狀,簡直眼睛都不知道朝哪看了。


    這……這屋子都毀成這樣了,玩得也太激烈了!


    這屋子都毀成這樣了,“二皇子”就隻是臉上有個巴掌印,跌坐在地起不來之外,竟然還全頭全尾地活著,可見宴春對他很受用啊……


    幾個人頓時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十分統一地轉身。


    雲睿誠說:“那個,莫宗主啊,不是說要帶我們參觀下宗門嗎?走吧……”


    “啊,咳咳……”懷餘白看著宴春眼中竟然有點羨慕,但更多是不好意思。


    孫黎生在氏族,這種場麵到還頂得住,隻是也覺得有傷風化。


    隻有善影一個,嘴裏能塞下雞蛋,等別的人走了才閉上,然後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他和他長得也不像啊。”


    宴春動了動嘴唇,想想也沒解釋。


    莫澤很快把一行人都帶走了,尹玉宸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適應這種“做人”的沉重感覺,卻還像以前一樣,習慣性地誇獎宴春:“姐姐現在真是厲害了,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固魂印還能這麽用。”


    宴春看他胸襟拉扯了一番已經大敞四開,別開了眼睛,問說:“我要是一直把你禁錮在這身體裏,你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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