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抓起來啊。”尹玉宸說:“我被抓起來,莫秋露才會真的害怕,因為她知道我是為你去偷法器,可見你是真的動了要攪碎她神魂的心思,她就不會心存僥幸,更容易露出馬腳。”


    “那你呢!你偷盜靈器被抓起來要怎麽辦?司刑院的刑罰可是很嚇人的,你別看我二師兄麵善,他可狠了!”


    天底下怕是隻有宴春覺得友臣麵善。


    尹玉宸靠著書架,看著宴春一挑眉,開口語氣桀驁狂妄極了:“我怕他麽?”


    宴春都氣笑了,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和小梨渦。


    她一口咬在尹玉宸肩膀上,尹玉宸輕輕嘶了一聲,然後笑起來,聲音裏帶著低低啞啞的,讓宴春渾身一顫的東西。


    宴春心裏一跳,鬆開了嘴,仰頭看向尹玉宸,腦子裏先是空白一片,而後想起了莫秋露抹黑尹玉宸的時候,說的話。


    她說:“你這麽依戀他,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不會是迷戀他床笫功夫特別好吧?我可跟你說啊,他說不定是找了多少個人練出來的呢。”


    宴春鬆開扶著尹玉宸肩膀的手,連牙齒都開始跟著發麻,很快半張臉都麻了,臉上的表情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麻,顯得十分詭異。


    尹玉宸感覺到了宴春的異樣,疑惑,“姐姐?”


    他伸手來碰宴春的臉,之前兩個人相互觸碰,碰一碰臉蛋,鼻尖,頭發,都是很尋常的,可是這次尹玉宸一伸手,宴春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臉上麻意未去,反而露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尹玉宸看了下自己手腕,問道:“怎麽了?”


    宴春不知道怎麽腦子一抽就問出口:“你的床笫功夫怎麽樣?”


    第39章 破妄二十六 我願姐姐年年有今日,歲歲……


    宴春問完之後,就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而尹玉宸明顯也被宴春問得有點發傻,兩個人相對無言了片刻,宴春連忙語無倫次地解釋。


    “是她說的!”宴春手亂比劃道:“莫秋露說你是毒蛇,你說她是毒蛇,哈哈哈……你們真好玩。”


    “是她說你有過很多人……床笫功夫不錯……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宴春解釋的麵色爆紅,幹脆轉身就要走,尹玉宸一把自她身後撈住了她的腰,開口聲音就在宴春耳邊:“你信她胡說,我誰也沒有過。”


    宴春掙紮著要朝門口去,她實在不知道怎麽應對這種尷尬致死的場景。


    尹玉宸卻不給她逃走的機會,又說:“姐姐要是想知道我的床笫功夫如何……”


    “我不想知道!”宴春麵紅耳赤地解釋:“我是被莫秋露影響的!對!就是她我和她不是共生麽,她影響我……”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解,惹得尹玉宸發笑,他抿著唇,笑起來聲音低低沉沉,倒是鬆開了宴春,隻是將下顎依舊放在宴春肩膀上。


    這麽多天,宴春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兩個人相處的姿態有些過於親密了。


    隻是她縱使麵紅耳赤,縱使知道他們有些親密過頭,卻並沒有要拉開距離的想法,她像一隻被煮在溫水裏麵的青蛙,意識到熱的時候,四肢都快熟了,根本蹦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天寒地凍,她比誰都貪戀著鍋中溫暖。


    “姐姐,”尹玉宸笑了笑,克製著自己想摟過宴春搓揉的衝動,現在還不行,火候和時機都還不到。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一晌貪歡。


    “姐姐?來讀書吧,你的時間可不多了,今晚要讀的書,我都幫你找出來了。”


    尹玉宸叫第一聲姐姐的時候,宴春還心旌搖曳呢,結果他一說讀書,宴春立刻心如止水了。


    她沒有過這種感覺,無論是和一個人這樣,還是對一個人這樣,她需要時間去弄清楚自己。


    而很顯然,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宴春迅速收斂心神,轉身看著尹玉宸帶著柔和笑意的臉,嘖了一聲,朝著書架走過去。


    她迅速進入狀態,專心致誌地讀書,比以往更認真地去找這些邪術和共生的關聯。


    如果這一次成功,莫秋露暴露真麵目,父母回來,不急著用固魂草給她固魂,而是先控製住莫秋露,就可以爭取更多的時間找共生解法。


    宴春側頭看了眼被書架擋住的尹玉宸,隻能看到一角靜止的袍子,宴春盯著那角袍子看了一會兒,得到了一種難為人道的,隱秘的滿足,重新低下頭看書。


    最後還是宴春沒熬住,臨近子時的時候,尹玉宸給宴春倒了一杯水,宴春喝完之後,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尹玉宸拿著宴春的玉牌,和荊陽羽聯係,說明今晚稍稍晚一點回去。


    然後抱著宴春將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將宴春放在床上,尹玉宸伸手到宴春的腰間摸了摸,很快摸到她今晚用了,還沒放回儲物袋的法器——歸真。


    尹玉宸將這法器放到自己懷中,給宴春蓋好了被子,出了康寧院。


    他在出康寧院大陣的瞬間,便將歸真罩在自己身上,而後足下運起靈力,腳步飛快地朝著關著莫秋露的弟子院走。


    他大搖大擺罩著歸真進了莫秋露的院子,莫秋露這個時間還沒有睡,她顯然被宴春刺激得不輕,現在正一個人躺在床上,手指甲不斷地剮蹭著床沿,咯吱咯吱地撓著,在琢磨著宴春今天說的話的真實性。


    然後她床幔突然被掀開了一下,下一瞬又重新落了回去。


    “啊——”莫秋露一聲喊聲剛剛出口,就被歸真籠罩在其中。


    尹玉宸手裏抓著莫秋露的頭發,迫使她仰起頭,然後一把冰涼的,製式非常奇怪的小刀,抵在莫秋露的脖子上。


    尹玉宸的聲音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對莫秋露道:“你今天跟我姐姐說了我什麽壞話?我看你是真的活膩了,我現在就來取你的狗命。”


    “我我我……我沒說什麽!她根本沒有相信,你……啊你不能殺我,荊陽羽,荊陽羽會看到的!”


    “看到便看到,我是他首徒,另一個要弄死你的是他心愛的師妹,是唯一能讓他方寸大亂的人,你以為你還有活路?”


    莫秋露聞言眼中真真切切透出了絕望,淚水湧出,她抖著唇對尹玉宸說:“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的好姐姐也會死!”


    “那就一起死吧。”尹玉宸狠狠在她後頸一捏,莫秋露失去了意識。


    他將莫秋露慢慢放躺在床上,然後單膝跪在床邊傾身,抬手握緊小刀,湊近了莫秋露的脖子……


    第二天是七月十四,宗門大比徹底結束,荊陽羽和司刑院都忙得腳不沾地,但是晚上還沒等閑下來,就又出了大事情。


    莫秋露對著給她送飯的內門弟子當場以自盡相逼,說自己要見代掌門。


    荊陽羽百忙之中抽空去了一趟她居住的弟子院,莫秋露便聲淚俱下信誓旦旦地控訴了宴春和尹玉宸的罪行。


    “他們要殺我,要用裂魂攪碎我的神魂!”莫秋露說:“大師兄,你信我一次,他們最近一定會偷盜裂魂,你信我啊!”


    荊陽羽聞言狠狠擰眉,沉聲道:“我師妹絕不會做出殘害他人性命之事。”


    莫秋露又是一番以死相逼,隻祈求荊陽羽在放置裂魂的靈器閣加派人手,再給她在靈器閣門口設一道符文鏡,說一定能將不軌之人抓現行。


    最後莫秋露脖子見了血,總算逼的荊陽羽同意了莫秋露的說法,並且答應,隻要她說的是真的,就將她重新放出來。


    “莫秋露這樣才會放心,”宴春說:“她最信任的,就是大師兄。”


    宴春對著百忙之中被她抓過來的友臣說:“二師兄,幫我個忙,我今晚就去偷裂魂,等我被當場抓住的時候,你要當著眾人的麵徇私包庇我一次。”


    友臣簡直不認識宴春了,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妹說:“怨不得你大師兄專門來找我,說你變化太大,讓他害怕。”


    “你這都是跟他那個弟子學的?”


    也不是,這一招是邪書裏麵學的,宴春在心裏回答。


    “二師兄,你幫不幫我啊?你到時候就說,你是讓我去拿裂魂的就行。”


    友臣笑了笑,義不容辭道:“師妹開口,我當然配合,可是這件事真的不告訴你大師兄嗎?”


    “當然不能告訴他,”宴春說:“他是最後一環。”宴春表情神神秘秘。


    友臣威嚴的眉目不動,但是眼中笑意彌漫,真誠地說:“師妹,你現在這樣很好。”


    “之前我總覺得,大師兄和你的父母對你保護太過,讓你整個人都傻兮兮的。”


    “那時候你對我也不親近,你大師兄那個性子控製欲又太強……”友臣連忙住嘴,對宴春笑道:“小師妹,可別給我告狀啊。”


    宴春也笑起來,說:“他確實善於一切盡在掌握,但是這一次我們不帶他。”


    宴春說:“他不會演戲,就讓他本色出演吧。”


    友臣很忙,應下了這件事,就派了兩個司刑弟子,去靈器閣外麵不遠處候著。


    深夜,蟬鳴聒噪,宴春今晚要“如約”去偷裂魂。


    已經臨近子時,宴春正要離開,尹玉宸卻說:“再等一等,姐姐,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麽東西?”宴春疑惑問。


    尹玉宸看了一眼靈鍾,說:“再等一刻鍾。”


    “為什麽?”宴春不解:“快點,我還急著去偷裂魂呢。”


    “再等一刻鍾,就是七月十五。”尹玉宸無奈,隻好實話實說。


    “七月十五怎麽了?”


    尹玉宸:“七月十五,是你我的生辰。”


    “什麽……”宴春一拍腦袋,“呀,我自己都忘了!”


    “你怎麽記得我的生辰,嘿嘿嘿嘿……”宴春笑著說:“每年都是父母和大師兄給我過的。”


    宴春整顆心像是泡在溫泉之中,別提多舒服了。


    她看著尹玉宸,眉眼滿是自己都不知道的蜜意,問了她一直想要問的問題:“玉宸,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我給你的那些東西,其實都是對我來說不重要的。”宴春直白道:“我沒想到能換來你這樣……對待我。”


    “那些東西對姐姐來說不重要,對我來說卻無比珍貴。”尹玉宸說:“我對姐姐如此,自然是因為姐姐值得。”


    宴春笑得見牙不見眼,甚至有些扭捏地站著,手指摳著桌沿,不知如何是好。


    靈鍾輕輕一聲“叮”,尹玉宸起身走到宴春身邊,從懷裏摸出了一對兒鐲子。


    “姐姐,生辰快樂。”尹玉宸認真看著宴春,鄭重地像是在念符文咒道:“我願姐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宴春低頭看去,然後“咦”了一聲:“這……這裏麵是小陰和小陽?”


    這鐲子乍一看像普通玉鐲,可是鐲子上攏著的白霧,一觸到皮膚上,立刻就變得透明。


    而鐲子裏麵竟然是如芥子空間一樣的一方小天地,有花草和水,每一隻鐲子裏麵還有一條小魚!正是小陰和小陽!


    “我見姐姐每天去滌靈池喂養,實在麻煩,就和師尊求了禁地符文玉,令人煉製了這芥子手鐲,將陰陽魚放在其中。”


    “好漂亮!這樣我以後喂它們就方便了!”宴春高興地在地上跳了下,說:“我好喜歡這個禮物,這是我長這麽大,最喜歡的一件禮物!”


    宴春笑得嘴都要裂到耳根了,急著戴上去,尹玉宸卻壓住了她的手。


    他難得帶上點落寞的語氣說:“姐姐先別急著戴,你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什麽?”宴春迷茫。


    尹玉宸也不提醒,就滿臉幽怨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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