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羨慕吧,哈哈哈!


    齊眠玉冷聲道:“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


    ——我的全身按摩就是我的劍心小寶貝帶我去的。


    “你胡說。”


    齊眠玉半垂著眸光,眸色幽深,內裏情緒變幻,暗如潮湧。


    她還帶著別的劍去那種地方,還給別的劍花靈石。去過那種地方的劍,都是被別人碰過的劍。


    無恥。


    ——你放開我,要尊重大前輩,懂不懂啊?


    神劍微微晃動,從齊眠玉手中掙脫出來,倏然遠去。


    齊眠玉垂下手,指尖收攏攥緊。


    好半晌後,他靜默心說:不是她無恥,是那些劍無恥,非要去找她幫忙,還裝可憐,引她心軟。


    齊眠玉抬起手來,在他掌心握有一縷她的氣息。是那一日下午,她進階金丹之後,周身氣息尚且還混亂時,主動纏繞至他手指的氣息,而後被他偷偷藏了起來。


    他可以借助這一縷氣息找到她。


    就算以後她又拋下了他,他也可以把她找回來的。


    思及此,齊眠玉緊抿薄唇,指尖掐訣,以氣息為引,施了一道靈術,追尋過去。


    與此同時,數條長街相隔之外,盛長寧即將進入黑市結界前,似有所察覺,遲疑地轉眸看了眼夜幕中如墜的繁星。


    她寶貝在找她?


    “小笨蛋,你發什麽呆啊?快進來。”


    結界之中,曲薇薇抬手,波動一掠,將人給拉了進來。


    黑市內,來往人群皆戴有麵具。


    各式各樣的麵具看得人眼花繚亂。


    盛長寧抬眸望了一眼,心道:若是能夠在黑市結界處賣麵具,倒也不失為一個賺取靈石的方法。


    曲薇薇抬手,將一塊雕刻成兔子形狀的麵具戴在了盛長寧臉上,認真叮囑道:“黑市裏,壞人很多,你可不要走丟了啊。”


    盛長寧察覺到,出聲問道:“曲師姐,你給我選了一個兔子麵具嗎?”


    據說旁人下意識替人所選的麵具,表示這人對她的形象。她看起來真有那麽乖嗎?像兔子?


    好歹她曾經是威震五州、名揚天下的劍尊唉,怎麽能是兔子?


    曲薇薇一定是有小師妹濾鏡在她身上的。


    盛長寧思及此,在麵具的掩蓋之下,皺起眉頭,做了一個凶巴巴的表情出來。


    半晌後,她收斂住神情,默然心說:其實,兔子也會咬人,也能凶起來。


    曲薇薇渾然不覺,滿意地看了幾眼,點頭應聲:“還挺像的,走吧。”


    “我們先去買那什麽草,我先借你點兒靈石,把它給買了,任務完成之後,再隨時還我就行。”


    盛長寧應了聲,回憶著任務令牌中所指的地點,沿著眼前筆直長街一路走到盡頭。


    一位頭發皆白的老者帶著張鬼神麵具坐在攤位後麵,在他的攤位上,全是鳶靈草。


    這種草,隻能以特定手法和特定地點來進行種植,每月初進行收割,送到黑市上來賣。


    僅此一家,絕無二手分售。


    盛長寧借了靈石,主動走上前去,出聲說:“你好,我想買三十株鳶靈草。”


    “三十枚靈石。”


    盛長寧交付過靈石後,老者點清三十株鳶靈草,將其捆起來,遞過來。


    “多謝。”


    她道過謝後,將那三十株鳶靈草收進儲物空間,轉身朝曲薇薇走去。


    謝越和應南弦兩個人站在不遠處,宛若兩樁守護門神一般。


    曲薇薇好奇地問:“這就算任務完成了?”


    她就沒做過任務,原來築基期的任務都這麽簡單嗎?


    “等回去交付過任務之後,才算任務真正的完成。”


    盛長寧認真解釋說:“築基期任務一般是宗門師兄師姐所委托。金丹期和元嬰期任務,則由宗門長老負責委托,偶爾有誅殺邪魔的任務。”


    “大概從化神期開始的任務,基本上都是誅殺邪魔了。”


    因為化神之上,與化神之下,是修士一生修煉之途的分水嶺。


    到了化神期,修士在有自保之力的同時,在麵對絕大多數邪魔追擊,都能有反擊餘力。


    她當年為了賺靈石養家,她做了很多任務,算是任務殿常客。


    曲薇薇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正值此時,謝越走上來,道:“沿著長街往左走,直到盡頭。在那片廣場上便是擂台試駐地。”


    曲薇薇聞言,拉過盛長寧,出聲道:“那我們快去吧。”


    在路上,她想起要問這事:“哦對了,我都沒問你,你去擂台試做什麽?”


    盛長寧輕聲說:“賺靈石。”


    “賺靈石?”曲薇薇遲疑地想了下,猜測道,“你要上場去打架嗎?好像很危險。”


    她聽起,擂台試中,生死不論。


    盛長寧搖搖頭,應聲說:“我不去。”


    在擂台試賺取靈石,也不止上場打架這一種方式。


    兩人自長街折轉向左,很快找到謝越口中所說的那處廣場。


    廣場頗大,足以擺下幾十餘座擂台。此時正值黑市最為熱鬧之際,每一處擂台之上都有人在打擂。


    盛長寧輕抬眸光,自幾十餘座擂台之間掃過,然後輕聲對曲薇薇道:“你跟我來。”


    無論多少場擂台試,在這些擂台之中,總有熱門受歡迎的擂台,也有偏冷門、觀者人少的擂台。


    兩人很快來到一處隻有三四個人觀賞的擂台前,盛長寧站在擂台前,看了不到半刻鍾,驀然轉身,走到擂台旁所設置的下注點,將曲薇薇借她的十塊靈石壓在擂台比試雙方的其中一人處。


    她道:“你好,這是我下注的靈石。”


    待到盛長寧走回擂台前時,曲薇薇才小聲問:“你剛才在下注嗎?”


    “我壓穿藍衣的那個人贏。”盛長寧道。


    曲薇薇好奇道:“我們不是劍修,怎麽不壓那個劍修贏?”


    盛長寧解釋說:“黑衣劍修所用劍法,正好是基礎劍訣,你認真看看?”


    在黑市並不方便叫曲師姐,她暫且省略了稱呼。


    曲薇薇聽盛長寧這般說,便抬眸認真盯著擂台上那位劍修手中所用長劍。


    好半晌後,她沉吟道:“他手上有傷?”


    她大概看出來了,基礎劍訣是每一個劍修都會教習無數次的劍法,而擂台上那名劍修出劍時的手卻帶有些許異常的生澀。


    而這種生澀又不似基礎劍訣不熟悉所致,是因為他有傷!


    曲薇薇出聲,話音才落之時,擂台之上已然分出輸贏,藍衣修士勝,劍修敗退。


    盛長寧輕聲道:“這名劍修觀其出劍速度,用快劍,擅長以速度解決戰局,劍法所使卻略顯生澀,因為手臂上的傷,時間一長,必露敗績。”


    正值此時,擂台試旁下注點的執事弟子出聲,讓人來領靈石。


    盛長寧所下注的藍衣修士贏,除去折扣之後,她一共收回十八枚靈石。


    須臾,她拉過曲薇薇,再度前往下一個擂台前。


    這一次,盛長寧挑選的擂台試比試雙方,皆為劍修。


    曲薇薇看了好幾眼,沒看出來問題,又問:“這一次你給誰下注?”


    “出劍穩重的那人。”


    盛長寧說罷,轉身去下注點,將十八枚靈石一起放在那人所對應的下注點上。


    待到人回來,曲薇薇眸中略顯迷茫,問:“為什麽?”


    這一次,兩名劍修都是元嬰初期,實力相當,她也沒出來是誰受了傷。


    盛長寧道:“跟上一場的情況相似。”


    曲薇薇聞言,認真盯著擂台中雙方的手臂,看了好半晌,也沒看出來有任何問題。


    “速度。”盛長寧提醒說。


    半刻鍾後,擂台試分出輸贏。


    盛長寧取回二十五枚靈石,解釋道:“出劍穩重者,不鋌而走險。用快劍者,找不到對方的破綻,與上一場一樣,時間一長,便露敗績。”


    “他也沒受傷啊。”曲薇薇問。


    “大概是心態不好。”


    曲薇薇認真反思過去,覺得這個擂台試賭輸贏,真有意思,便興致勃勃地拉著盛長寧趕緊去下一場擂台試看看。


    “這一次,我也要來試試。”


    曲薇薇睜大眼睛,認真觀察過後,道:“我去壓用快劍那人的對手贏。”


    盛長寧連忙把人拉回來,小聲說:“你再看看,然後再決定。”


    “難道不對?”


    曲薇薇不解,按照上一場的經驗,快劍者時間一長,必露敗績。


    她總共就打過那麽幾次架,還是在考核大比上那種具有考核意義的非傳統打架,缺乏實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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