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俊想要不看,但根本抑製不住身體的衝動。


    這時,被圍繞著的中心,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請問,這些朱砂、符紙、想用多少都可以嗎?是免費的嗎?”


    眾人狐疑地看過去,怎會有人問如此不合時宜的話。


    石長老聞言哈哈一笑:“自然!不管你畫成多少符籙,成了的都免費歸你!當然,不可以亂花浪費。”


    那聲音又響起道:“若是畫太多,比賽前可以賣給旁人嗎?”


    “嘶!”廣場上再次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大家的視線詫異地落在蘇雲湉身上,想看看這哪裏來的活菩薩。


    石長老“咦”了一聲,下一瞬便來到蘇雲湉所在的座位。


    他看了一會她的提筆手勢,紙簍裏‘火’符籙的廢紙,以及案幾上整整齊齊十來張符籙。


    石長老起了愛才之心:“初學者?”


    “嗯。”


    “可是有人脅迫於你?”


    “未曾。”


    石長老聞言表情有些難看,他已經把蘇雲湉當做修真世家圈養的忠心家仆,就為了找理由給自家主子供貨,連自身的前途都不要了。


    ——人自救,方有救。


    他麵無表情地閃身回去:“可。不過不能專送一個人。”


    蘇雲湉輕笑一聲:“自然。”


    馮俊聽到這裏內心有些慌,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隻粗聲粗氣地對家丁們說:“還看什麽?趕緊繪製符籙。”


    *


    蘇雲湉沒有再看身邊人。


    她重新凝神精心,運轉靈力,淡淡和煦的清風吹來。


    她抬起手腕的狼毫筆,將體內的靈氣有條不紊地灌輸在毛筆上,待得筆尖出現一點亮金色,蘇雲湉便在腦海默默地感受想要繪製的符籙紋理本身的靈氣。


    片刻後,她伸筆觸碰朱砂,筆尖落於符紙,一氣嗬成。


    在符籙繪製好最後一筆畫時,漂亮的淡藍色光亮從‘水’紋路上流暢的閃過。


    “好!”石長老忍不住撫掌讚歎,“上品。”


    靈脈紋理流暢,靈氣聚而不散,最妙的是符籙上那一道靈光,尋常可不會有。


    隨著這一聲評價,不太識貨的人更是震驚了。


    因為蘇雲湉繪製符籙的速度進步得太快了,明明之前落筆前還要構思許久,全部繪製好起碼一盞茶時間,現在居然頃刻間就能完成一張符籙,還被真人稱之為上品。


    這位女修的符籙天賦之高,未免也太高了。


    “你真的是初學者?”石長老又忍不住搭話。


    蘇雲湉微微頜首:“是的。”


    “那你來畫畫這兩個,‘霧’符籙和‘火’符籙。”


    蘇雲湉欣然應諾。


    她之所以繪製符籙能做得又快又好,純粹是【體力值30%以上,鎖定精神高度專注】這項能力立功了。


    隻要她的體力值足夠,她的靈力分配就和機器人一樣平穩。


    繪製符籙最難的難點就在“平穩”兩字上,因為靈力輸出維持不穩,就會導致符籙紋理靈脈流暢不通,進而失敗。蘇雲湉把最難的問題解決,隻需在最初感應符籙本身的紋理,自然越畫越快,水到渠成。


    石長老主動讓她畫新符籙,等於免費幫她理順新符籙的紋理靈力脈絡,間接提升速度,求之不得。


    石長老隨手一伸,蘇雲湉握筆的手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


    緊接著,她的手臂不受控製地抬起來,然後在符紙上一筆一劃非常緩慢地書寫,明明蘇雲湉沒有調動靈力,偏偏有源源不斷的靈力灌輸在符籙上,頃刻間,‘火’符籙大成。


    之後同樣的,‘霧’符籙也隨之大成。


    蘇雲湉閉目細細體會,符籙本身紋理的靈脈。


    石長老摸了摸下巴,等她睜眼後道:“如何?”


    “應該會了。”


    石長老不慎拽掉一根胡須。


    然後就見蘇雲湉拿起狼毫筆,灌輸靈力,用比之前緩慢但堅定的速度開始書寫,一盞茶時間後,雖然沒有出現符籙靈光,但‘火’符籙依舊成了。


    石長老勉強維持臉上鎮定的表情,高深莫測道:“不錯,有老夫當年幾分水平。”


    “是。”蘇雲湉聞言點頭。


    之前還有些飄的得意也沉澱下來,看來有外掛也不能太驕傲,修真界天資縱橫之輩太多,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然而背過身去的石長老,整個人的下巴都快脫落。


    他二話不說地拿出傳音符,給同僚們群發簡訊:有個弟子我看重了!誰也別和我搶!誰也別和我搶!誰也別和我搶!


    *


    時間流速飛快。


    第六日深夜,考生們繪製符籙的廣場四周點起了火把,時不時有修士替換新的火把,有修士在一旁使用新的‘光’符籙。


    周生霖打坐完,走出來看到便是在飛舟裏忙忙碌碌,睡眼惺忪的師弟師妹們。


    “可是出了何變故?”他道。


    “周師兄!”所有人站起來恭敬行禮,聞言彼此對視一眼,然後年齡最大的男修士語氣很激動:“並未有變故,隻是在統計符籙。”


    “哦?”


    年齡較大的男修士臉都漲紅,聲音沙啞道:“難以想象,居然有人能在六天時間內繪製出幾萬張符籙。而且是幾乎百分百成功!我們天衍宗真的要時來運……”


    周生霖皺起眉頭:“無稽之談!”


    最初激動的男修士一愣。


    “六日時間,繪製出數萬符籙?不說天賦,但論靈力起碼是金丹、元嬰期修士。這還未算上繪製符籙的成功率……”


    說到這,周生霖麵容嚴肅地看著所有人,忽然道:“繪製者是否來自謝、唐、馮等修士家族。”


    年長男修士一愣,似乎是啟蒙於謝家,他點點頭。


    “那便是了。”周生霖眼底露出一抹厭惡,嘲諷道,“蠅營狗苟為自身造勢罷了。”


    其他眾修士聞言頓時懵了,有人想要開口幫襯。


    “不必多言。”周生霖往回轉身,“待對方拿到頭名時,我會親自過去,斷其不良風氣。”


    說罷,周生霖周身靈氣一頓,消失在飛舟內。


    剩下的修士們麵麵相覷。


    “周師兄的意思……嘶……難道是眼見他高台築起,眼見他掀翻在地。殺人誅心啊。”


    “但那小師妹並非弄虛作假之徒,我們親眼所見。”


    ……


    “停。”年長的修士高聲嗬止,“是非曲直自有公道。真的也假不了,屆時我們秉著初心,做好即可。”


    “是。”


    *


    飛舟之下的蘇雲湉不知道有人圍繞她的事起爭執。


    她繪製符籙的速度越來越快,表情越來越輕鬆,待得最後一刻的鍾聲敲響時,蘇雲湉還有心思慢悠悠地吃了口包子,然後才放下狼毫筆。


    藍衣女修士又一次禦劍而來。


    這次沒急著開口,而是在眾人理解的目光下圍著蘇雲湉的案幾觀察了一圈,才步履輕快地離開。


    “最後一日的比武很簡單,類似於守擂,練氣天驕榜上排名後麵的七十名修士,可以任意挑選前三十名的修士進行挑戰。雙方隻能使用學子們繪製的符籙。


    同時,高位修士不可拒絕,一旦戰敗,高位修士和低位修士互換位置。補充一句,拒絕就等於戰敗。”


    這話一出,前三十名的部分修士臉色更難看,後七十名修士們的眼睛瞬間亮了。


    既沒有限定挑戰次數,也沒有限定隻能選一個,這可操控的空間就大多了。


    這時,那位長相特別著急的大漢,粗著聲音喊:“可以購買外麵的符籙作戰嗎?”


    廣場附近的符修們頓時意動,二手販子也露出期待的眼神。


    “不可。”藍衣女修說完,目光意味深長地瞟了蘇雲湉一眼,“但可找場內100名修士購買。”


    “刷!”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雲湉身上。


    無他,她身側宛如分成九個方向,每一摞都疊的高高的,看起來又強大又有安全感。


    尤其她之前和石長老的對話,記憶猶新。


    “你賣符籙嗎?”那大漢糾結了一會,小心翼翼道。


    蘇雲湉笑眯眯:“說什麽賣不賣的,俗氣了。若是道友真心需要,我也是可以送一部分出來,讓人美心善,身懷大義的人使用。”


    其實她猜到馮俊不會老老實實履行約定,但是沒有關係,她會幫助對方,送他去應該有的“大結局”。


    大漢眼睛一亮,其他修士爭先恐後地開口道。


    “我從小就扶丫鬟過馬路,替她們擦唇上的胭脂,都說我特別善良仗義。怎麽賣?”


    “我弟弟修煉喊累,為了讓他好好休息,我就把他的丹藥全吃了,不得已突破了煉氣期,夠心善吧。多買能打折嗎?”


    ……


    好家夥,都不是善茬。


    蘇雲湉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馮俊身上,笑道:“聽聞合歡宗尋馮修士久矣,若有修士願助他回家,我也不會吝嗇一些符籙。”


    這話說的,懂得都懂。


    刹那間,數道如狼似虎的眼神瞄準馮俊。


    佇立一旁的馮俊,俊臉瞬間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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