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近衛軍第一師在稍事休整之後,全軍立刻開拔出了沙河縣,分成四個不同的營頭,殺奔他們預定的目標,岔路口,梅華與吳涯兩人並肩而立,吳涯有些擔心地看著兩個熊貓眼兒的梅華,“你沒什麽事吧?昨天都督召見你,是不是還在說大方縣那檔子事兒?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既然還讓你帶兵打仗,就不會有太重的處罰。”


    梅華哼了一聲,“你小子巴不得我被處罰吧?”


    “說得什麽話!”吳涯大怒,“你朵死梅花要是出了什麽差子,老子的姐姐怎麽辦?將來老子的外甥怎麽辦?”


    聽了吳涯這話,梅華倒是立即轉怒為喜,笑嘻嘻地看著吳涯,“就是不肯喊一聲姐夫麽?前幾次咱們較量,你輸了兩回,當著幾千人的麵都叫過兩回姐夫了,現在全軍上下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小舅子,叫一聲來聽聽?”


    “呸!”回應梅華的是吳涯滿嘴的唾沫星子。


    梅華倒也不怒,頗有唾麵自幹的勇氣,“其實都督倒也沒怎麽責罰我,隻是讓我寫一篇論軍人遵守律法的重要性的文章,媽拉個蛋,這可比掄刀砍人累多了。”


    “不就是一篇文章麽,你小子從小就讀書,不像我,勉強混了一個識字而已,還是在軍中學了一些,你教了一些,這對你不算什麽事吧?”吳涯倒是頗為喜歡地道。


    “你知道個屁啊?”梅華歎了一口氣道:“老子是讀書識字,但也不是什麽讀書種子,倒是掄刀掄槍更討我喜歡,再說了,都督說必須是一篇讓他滿意的文章,這可就難了。”


    吳涯壓低聲音道:“我可聽說咱們的都督也讀書不多,大抵也和你差不多。”


    “放你娘的臭屁,咱能和都督比麽?都督那是天縱之才,不學而有術,如果說都督是一條龍,我就隻不過是爛泥溏裏的一條水蛇而已,再說了,都督身邊那都是一些什麽人?蔣議政,嚴議政,一個個都是大家啊,都督天天與他們在一起,看慣了他們的文章,我這一獻醜,隻怕立馬要被都督扔到茅廁去。”


    “扔了就扔了唄,聽你這題目,可是一篇大文章,你一個武夫,寫不好也是正常的。”吳涯不以為然地道:“我看都督的意思,隻不過是為了磨磨你的性子,你小子太張狂了。”


    “你姐夫我哪裏張狂了!”梅華不滿地道:“都督說了,要是這篇文章寫不好,就不讓我帶兵了,把我趕去讀書。”


    “真得麽?”吳涯頓時立大喜,“如此極好,都督果然深知我心啊,你最好是寫不出來,這樣便能回家去老老實實的陪我姐姐,嗯,還有我未來的外甥,這樣我也不膽心你哪天在戰場上翹了辮子,我那可憐的姐姐還不得傷心死?”


    呸!這一次是梅華噴了吳涯一臉的唾沫,“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看著吧,老子定然寫一篇大文章出來,老子不會寫,不會去求人麽?”


    丟下這句話,梅華轉身就走。吳涯在他身後哈哈大笑,“你要是敢找人代筆,老子就去都督麵前揭放你,定然將你趕回家去陪我姐姐,哈哈哈!”


    梅華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入地,翻身上馬,衝著吳涯比了一個中指,轉身打馬便走。兩支軍隊在岔路口分道揚鑣,奔赴各自的作戰目標。雖然分路而走,但昂揚的軍歌之聲,卻彼此呼應。


    近衛軍第一師在楊大傻的指揮之下,離開沙河城後不久,來自河間郡的大批文職官員,亦抵達這裏,開始有條不紊地接管著沙河城的政務,河間郡守吳慈安,在河間郡聲望極高,又是讀書人出身,卻是攏絡了相當一批讀書人,這些人加入征東府之後,對於征東府在河間郡的統治卻是有著莫大的好處。這也是高遠當初在任命郡守時的一個考慮,無論是遼西的鄭均,還是河間的吳慈安,不僅是本地人,而且都是讀書有成的家夥,這樣的人成為一郡之守,對於本地的讀書人和鄉紳,無疑是安心針和強心劑。


    征東府中,文武分治,在這一方麵,他們與秦國的治國方針不謀而合,不像其它國家之中,一地的最高長官,既是文官之首,管著治理民生,又是軍隊的實際掌控者,還管著打仗,文武分治,互相製約,李儒與蔣家權這一對師兄弟,在這一方麵,倒是有著共同的話題。


    雖然一切都是早有準備,但完全掌控沙河城,也是十天以後的事情了,當一切都步入正軌,高遠亦是率著兩個騎兵師,合計一萬人的鐵騎,出了沙河城,他們並沒有去天河郡城與郭老蔫會合,而是直接殺赴薊城。


    一次性出動一萬鐵騎,這在中原國家的戰事之中,實在是屬於一件奢侈的事情,隻怕當世除了東胡,大秦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一次性的投入如此多的騎兵,特別是高遠現在還在數個戰場之上同時作戰的情況之下。


    當鐵蹄隆隆地踏在天河郡的土地之上時,各國都是震驚不已,誰也不曾料想到,在燕國偏居一方的高遠,竟然有如此的實力。這些天,在這片大陸之上,也不知有多少人不曾安然如睡。


    所有人都明白,燕國危矣。


    姬無歸是在沙河城丟掉的第二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從沙河城狼狽而逃的守軍,有一些漏網之魚逃脫了征東軍的追捕,亡命一路逃到了沙河城,當消息送到姬無歸的麵前這時,這位天河郡的郡守,正在與他新納的小妾在床上昏天黑地。


    報信的官員知道事情緊急,也不管外頭仆婦的阻接,站在門外,便大聲地向姬無歸匯報沙河城失守,姬恒戰死的軍情。


    屋裏頭先是一聲驚叫,接下來便是人人凳倒桌翻的聲音,外頭的官員急得滿頭大汗,卻也顧不得自己這樣一搞,會不會將郡守大人驚一個從此不舉或者馬上中風,相比於整個天河郡城來說,這都是小事了。


    姬無歸衣衫不整地從房內衝出來,站在門口的官員,甚至從大開的門裏,看到了屋內大榻之上那無盡的春色,不過這個時候,他可也沒有心思去欣賞那橫陣的玉體。


    “快,快,召集所有文武官員,馬上到議事堂議事。”姬無歸此時的儀態實在是有些不像話,衣服散亂,赤著雙腳,關鍵是臉上還倒處都是紅紅的唇印。


    寂靜的天河郡城之內,警鍾之聲驟然敲響,本來已是一片漆黑的城內,一盞盞燈迭次亮起,頃刻之間便點亮了整個郡城,隨即,巨大的喧嘩之聲從城內各處傳來,多少年來,天河郡城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了,那城樓之上修建的數座高高的示警鍾樓,他們曾經以為永遠也不會敲響。


    黎明時分,一匹匹快馬飛奔向各地縣治,因為先前的判斷失誤,姬無歸即將付出慘痛的代價,他並沒有集結郡內所有的軍隊,天河郡,共有戰兵五萬有餘,現在天河城的一萬餘兵已經蕩然無存,而在郡城之內,也隻有一萬餘士兵,剩下的,卻是分駐各地,要將他們召集起來,可不是說走就能走的,拔營,籌措行軍的物資,動員,沒有一兩天,根本動彈不了,但從沙河城到天河郡,快馬可用不了兩天。


    天河郡城不比沙河城,一萬多士兵上得城牆,雖然能將城牆填滿,但卻單薄的一戳就穿,根本形不成防守層次,現在姬無歸後悔得都有從城上一頭跳下去的心思都有了。


    召集各地駐軍,向薊城告急,動員全城青壯拿起武器,連著忙了三四天之後,姬無歸終於看到了遠處滾滾而來的煙塵。


    青年近衛軍第二師郭的大旗在空中高高飄揚。雖然隻有數千士卒,但嚴整的軍容帶來的壓迫感,卻讓整個天河郡城城牆中一時寂靜無聲。


    就在天河郡城之內一片雞飛狗跳的時候,在琅琊郡邊界之上那一片茫茫的群山之中,一支軍隊正在艱難跋涉,這是征東軍南方集團軍葉重麾下的第二軍鐵泫的部隊。他們的目標是要穿過這數百裏的無人區,占領琅琊郡內的新田,切斷琅琊郡胡彥超的軍隊往援天河的可能性。


    “快點,快點!”鐵泫站在一聲高高的山石之上,大聲地給士兵們鼓著氣兒,在這片無人區域內,馬騾等牲畜都成了拖累,但又不得不帶著他們,因為鐵泫還帶著床弩等大型武器,現在,鐵泫隻能將他們仍在身後,率領著一個師五千人的兵力,輕裝前進,從後方送來的情報告訴他天河郡行動極其迅速,而鄭曉陽的第一軍攻擊崤山關並不順昨,胡彥超的確不愧是守城專家,崤山關打了近接一個月了,主攻的丁渭還是沒能拿下來,鄭曉陽急得嘴上都起了泡子,已經親臨崤山關。


    崤山關不能攻破,便不能牽製住琅琊郡的兵力,胡彥超便有能力往援天河,給青年近衛軍製造磨煩,葉重要求鄭泫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必須搶在胡彥超出兵之前,占領新田,將琅琊郡的兵力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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