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個好天氣,太陽暖烘烘的陽光傾泄下來,將這一片山穀都籠罩在其中,高遠懶洋洋地躺在厚厚的落葉之中,享受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前兩天,他率隊襲擊了一支運糧車隊,一把火將那些糧食草料盡皆燒成了灰燼,想必現在榆林城中的索普必然是暴跳如雷了。


    榆林那裏有三四千騎兵,特別是索普麾下,更是東胡人的精銳,不將他們調動出來,想要去偷襲榆林,門兒都沒有。


    一擊得手之後,高遠立即遠循,同時派出精通東胡語的探子前去探聽消息,看看索普派了多少人出來掃蕩,捉拿這個殺破天。


    眯著眼睛,高遠盯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賀蘭燕,這個小妮子一路之上果然兌現了她臨出時的承諾,基本上對高遠是形影不離,絲毫不顧形象,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喜歡高遠似的,也讓黃湛失落得很,每次與高遠相見,都以白眼相待。


    “燕子,這個殺破天很有名氣麽?你們也不知道他的來曆?”高遠問道。


    “殺破天神秘得很,有各種各樣的傳聞,此人凶狠歹毒,殺人如麻,來去如風,手下從未有活口,根本沒有誰見過他的真實相貌。”賀蘭燕搖頭道,“我們知道的一些情況,也不過是口口相傳,當不得真的。”


    “那總有最可靠的一些吧?此人在東胡境內活動,他們應當有一些詳細的消息吧?”高遠問道。


    “有說這殺破天以前是一個奴隸,在東胡人那裏習得一身好騎術,之後逃出去之後,便幹起了這個勾當,手下也盡是一些亡命之徒,來曆五花八門,啥人都有。”賀蘭燕笑道,“左右不過一個馬匪而已,你這麽好奇幹什麽?”


    “一個能在東胡人控製區域內悠哉遊哉地過了這麽多年還安然無恙的家夥,你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厲害人物呢!”高遠笑道,“要不然,我們這一次也就借不到他們的名頭了,隻是不知道,索普有多重視這個人?”


    “重視不重視,得看索普派出多少人來搜捕殺破天?”賀蘭燕抿嘴一笑。


    “燕子,你說這殺破天要是知道我們在冒充他,讓他背了一個大大的黑鍋,他是不是會暴跳如雷?起兵來找我們算帳?”高遠突然問道。


    賀蘭燕格格地笑了起來,“這個時候,隻怕他顧不得找我們算帳,而是要窮於應付東胡人的追剿了吧?”


    高遠的大笑之聲被陣陣馬蹄聲打斷,一躍而起,高遠看到數個探子正從穀外疾馳而來,消息回來了。


    片刻功夫,步兵,張冬生,黃湛都趕到了高遠的身邊,眼巴巴地看著他。


    “一千人,索普派出了一千人,由一名叫阿倫達的將領出了榆林。”高遠道。


    “才一千人?”黃湛大為失望,“也就是說,榆林還有近三千人的騎兵,我們仍然不是對手啊!”


    “既然出來了一千人,那就說明索普對這個殺破天還得很重視的,我們再做第二次,第三次,不怕他不派出更多的人來維持糧道。”賀蘭燕肯定地道。


    “時間上來不及了!”高遠搖頭否決,“很快,東胡人的部隊就會向這裏聚集,時間拖下去,我們可就成了翁中之鱉了,我們必須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索普的主力吸引出來。”


    “怎麽吸引?”張冬生為難地道,“他不出洞,我們便無法可施啊!”


    “殲滅了阿倫達這支騎兵,便不怕索普不跳出來。”高遠哼了一聲。


    “殲滅阿倫達?”眾人都驚叫起來。


    “不錯,滅了他!”高遠狠狠地揮了揮拳頭,“打痛了索普,就不怕他不出來,隻要他一出來,我們就有機會。”


    就在高遠策畫重創阿倫達,以此來引出索普主力的時候,在遠離榆林約兩百裏一處隱密的地方,一個身材削瘦,長發披肩,臉上有著一聲明顯疤痕的四十出頭的男人正在放聲大笑。


    “有趣,有趣之極!”他滿臉笑容,看著屋中大大小小十數名凶悍的男子。“想不到還有人在打著我的旗號襲擊東胡王的糧隊,看來我殺破天還是有些名氣的嘛!”


    這個男人,赫然就是高遠正在冒充的馬匪殺破天,屋裏,十幾個馬匪頭目之中,有東胡人,匈奴人,也有來自中原各國的悍匪。


    “哪裏來的小毛賊,簡直活得不耐煩了!”一個身材矮粗,頭發如同亂草一樣堆在腦袋上的馬匪陰測測地道:“敢冒充我們的名頭,老大,將他找出來,滅了他,把他的人皮剝下來,做成皮人,以儆效尤。”


    “不錯,老大,我們殺破天的名頭,豈能讓這些小毛賊隨意盜用。”另外的十幾人附和著。


    殺破天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這可不是小毛賊,那個小毛賊敢招惹米蘭達,這些年來,我們雖然縱橫來去,可也從來沒有去招惹過米蘭達。”


    “老大,這是那裏來的家夥,膽子可真是不小呢!”一個明顯來自中原國家的漢子有些迷惑,“怎麽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股勢力?”


    “不管他是自哪裏來的?”殺破天衝著眾人擺擺手,“他的這一次襲擊行動卻是深合我意。”


    “老大,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些年來,你不是一直告誡我們不要招惹米蘭達麽?”眾人大為驚訝。


    “坐下說!”殺破天微笑著坐在了正中的太師椅上。


    眾人亂七八糟地坐了下來,目光都看著殺破天,等著老大說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以前我們不想招惹米蘭達,是不想惹禍上身,別看我們縱橫來去,但米蘭達真要收拾我們的話,我們還當真難以脫身,但這一次,我們是躲也躲不過了,這些天來,你們打探到的形式,無一例外的在說明一件事情,米蘭達在準備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東胡在時隔近二十年後,又要全族動員起來了。”


    “他們是要打燕國,與我們有毛的關係?”一個匈奴人不屑一顧地道。


    “你起全國之兵出去打一場性命悠關的大仗,會在家裏留下一隻虎視眈眈的餓狼麽?”殺破天微笑著反駁道:“這一次,東胡各族的兵馬,很快就會向榆林聚集,米蘭達豈有不趁此機會將我們一網打盡的道理,這一回,我們可是不管向哪個方向跑,都會碰上東胡的騎兵了,以前我們能遊刃有餘地在東胡各部族之間跳來跳去,找到空隙生存,是利用了東胡各部的矛盾,但這一回,可就麻煩了,我一直在發愁呢!這個冒充我們襲擊東胡糧隊的家夥卻給了我靈感,讓我知道怎麽避過這一回的大難了。”


    “老大,這是一個什麽說法?”眾人大惑不解。


    “簡單,我們讓東胡人沒法子去打這一場大戰。”殺破天笑眯眯地道。


    眾人哄笑起來,“老大,我們隻是一些馬匪而已,怎麽可能讓米蘭達改變主意?”


    “我們當然能讓他改變主意。”殺破天收斂了笑容,“襲擊榆林,一把火將他們屯集在哪裏的糧草燒個幹幹淨淨,冬天馬上就要到了,我倒想看看,沒有了榆林聚集起來的糧草物資,米蘭達這一仗還能怎麽打?隻怕榆林一遭襲擊,那些正準備上路的東胡各部兵馬,便會偃旗息鼓,馬放南山了吧?”


    “妙啊!”眾多馬匪鼓噪起來,“隻要這些部族不出兵,我們便還可以照樣吃香的,喝辣的,這個打我,我便去哪兒,跳來跳去,他能奈我何!”


    “就是這個道理。”殺破天哈哈大笑起來,“弟兄們,集聚兵馬,咱們出去,幹他娘的。”


    “可是老大,榆林有好幾千騎兵,那可都是索普的人馬呢,咱們是不是有些惹不起?”一個馬匪有些遲疑地道。


    殺破天縱聲大笑,“咱們幹馬匪的,什麽時候與對手硬碰硬幹過?哪些冒充我們的家夥在幹什麽?”


    “襲擊糧隊啊!”


    “他們在襲擊糧隊,不是就吸引了阿倫達帶著一千餘人去追剿了麽?咱們照樣辦理,先去打他的糧隊,將索普的軍隊一支支吸引出來,然後集合兵力,直撲榆林,一把火將榆林燒成白地!”


    “幹他娘的,正好咱們過冬的糧食也不足了,趁著這個機會,也可以撈一筆!”眾人轟然起立,奔出房去。


    屋裏隻剩下了殺破天,他斂去了笑容,歪著腦袋,看著屋頂,“這些冒充我的家夥,是哪路神仙,有機會,倒是要見識見識!”


    高遠不知道,在榆林的另一頭,真正的殺破天也是全軍動員,從藏身之地傾巢而出,不過不是為了找他尋仇,而是與他殊途同歸,目的都是榆林那兩座龐大的物資大營,如果高遠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是不是會仰天大笑了。


    此時的高遠正在全心全意地策劃著如何將阿倫達這一千精銳擊垮,自己兵力不如對手,戰鬥力隻怕也是不如,想要將對手打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為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槍手1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槍手1號並收藏我為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