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之雖然修為和經驗都遠遜色與祖父顧元正,但他的靈力精純澎湃,遠非顧元正這樣本就已經日薄西山,又曾經靠丹藥堆出來的修士所能媲美。


    又有師尊智濟大師賜予的八部天龍塔這等心甘情願認主的神器,竟是並沒有大落下風。


    慶濂真人塞了幾個去芯的蓮子給溫莎,道:“佛子的身手越發精湛,你們二人若是修了這合歡功法,定能在三百年內齊齊飛升。”


    “師尊……”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慶濂真人還不忘調侃,溫莎連蓮子都不好意思接,隻以淡色的眸子無奈地看著無比投入的師尊。


    更不敢接這話茬,隻飛快地揭過這一節,假意焦灼地看向那桌椅橫飛的大殿:“……別打了,澤之!”


    “澤之”二字就好像出奇好用的魔咒,顧澤之頓時停手,來到溫莎旁邊:“阿溫,你喊我名字喊得真好聽。”


    溫莎推了推幾乎將她環住的顧澤之,控訴地瞪了他一眼,低頭拉著他的手飛快地寫:別加戲。


    口中卻說:“祖父不過是想看一眼登天梯,也沒什麽。你莫要為這點小事傷了與祖父的感情。”


    還打算偷襲的顧元正被迫強行收回了即將脫手的靈力,雖收到一兩分反噬但他那張臉上還是容光煥發,大讚:“孫媳婦懂事!”


    慶濂真人:“呸——”


    顧元正笑容一僵。


    慶濂真人忙解釋:“哦,顧仙人,本尊不是針對你,本尊隻是剛才吃了顆沒去芯的靈蓮子,被惡心到了。”


    顧元正懷疑慶濂真人內涵自己,但他……沒有證據。


    隻能當沒聽見——東西都快到手,犯不著在這時與慶濂真人發生無意義的口角。


    他索性隻看那被他孫兒顧澤之幾乎抱在懷中的溫莎。


    這一對新婚燕爾的小道侶黏黏糊糊,若不是他顧元正心中隻有大道,怕早就也跟著麵紅脖粗。


    不過就是拿個登天梯,他那混不吝的孫兒還以自己的掌心包住那溫家姑娘的手,一道探入那乾坤袋中。


    肢體接觸尚且不夠,那眼神更是火熱到他這一把年紀的老者都臉紅——那目光,簡直恨不得當即將這溫家姑娘吞吃入腹,一寸都不肯放過。


    動作溫柔繾綣。


    看樣子,哪裏像是取寶物——簡直像是查驗什麽定情信物!


    顧元正羞惱,終於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也不知這孩子都在那菩提宗學了些什麽!難不成佛經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簡直比那溫家姑娘還像是合歡宗的人!


    顧澤之察覺身後沒了那頗具壓迫感的視線,忙以食指摩挲三下溫莎的指節。


    溫莎被他這小動作激得蝴蝶骨不自覺外張,整個人與在她身後守株待兔的顧澤之貼得更近。


    明白這暗號實則“暗藏玄機”的溫莎瞪了顧澤之一眼。


    水光瀲灩的眼眸沒多少殺傷力,瞪得顧澤之喉嚨一緊,喉結滾動,握著溫莎的手又熱了幾分,欲蓋彌彰:“……先取‘登天梯’。”


    溫莎無奈:她本來就是要取“登天梯”的好不好!——隻是某佛子搗亂,影響了她的進度!


    她伸手在乾坤袋中一撈,到底是在顧澤之的“輔助”下,取出一個係好的卷軸。


    卷軸以羅雲絲打了個蝴蝶結。


    溫莎與顧澤之一人拿著羅雲絲的一端,輕輕一拉——


    白練劃破寧靜的空氣,留下沉悶的餘音。


    卷軸展開,藍綠色交相輝映的山水圖景似蒙了一層朝暉,登時讓照耀進這一間正殿內的所有日光都黯然失色,令所有的夜明珠都暗暗蒙塵。


    顧元正一個劍步衝了過來,直接顫抖著撫摸上這長卷:“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登天梯’?——原來、原來如此!世人皆以為登天梯是梯子模樣的法器,誰能想到竟是將各種玄妙的陣法與至精至純的靈力融入一幅畫?以畫為媒——妙啊,妙極了!!”


    顧元正半跪在這“登天梯”的麵前,雙手捧起其中一段,細細品味。


    他以長袖擋著,將自己的一小點神識放出來,讓它偽裝成一滴不慎遺落下來的墨跡,順著這畫中世界遊覽,感悟其中的精妙。


    沒有道謝,更沒有一絲食言而肥的愧怍。


    顧澤之看著祖父已經不再挺拔的脊背和那零星的白發,終是護著溫莎,往後退了又退。


    溫莎輕輕地撥了一下顧澤之的小指,道:“不必——好了。”


    話音未落,那原本安然地躺在地上的“登天梯”忽然立起,將顧元正團團圍困在中央。


    顧元正不自覺地轉了一圈,臉上喜悅的神情還沒來得及退卻,便發覺不對——


    “登天梯”的藍綠色飛快地往下淌,在他腳下,那被這“登天梯”劃分出來的圓形之中,一個法陣赫然成型!


    顧元正忙催動法訣,又揚鞭準備破陣。


    但法陣締結的速度比他出手的速度還快,八個方位之中,八股金光,兩兩一組,固定住他的四肢!


    顧元正怒目大罵:“豎子,這是怎麽回事?!”


    正殿後,兩道身影出現。


    “阿彌陀佛。”


    “父親,不要一錯再錯了……”


    是智濟大師和顧澤之的父親顧向賢。


    慶濂真人還頗有閑情地衝兩人打了個招呼。


    看到這裏,顧元正哪裏還不明白:他以為自己反應迅速,想了個不錯的借口,拿到登天梯;但實際上,他早就被這一群人算計了進去!


    不過,他顧元正也算是一方大能,怎麽可能在此敗北?!


    他催動渾身的靈力,打算逐一擊破這困擾自己的金光。


    顧澤之隨手扔出一顆菩提珠,菩提珠滾動到陣眼處,大熾的金光頓時收緊,將顧元正綁成粽子。


    連嘴也沒放過,獨留下一雙憤懣的眼。


    顧向賢背著蠶蛹一般的父親,告罪:“今日之事,多謝慶濂掌門成全。”


    他雖然知道父親有錯,但憑他一己之力,難以救自己的骨肉,更無法力挽狂瀾。


    “一家人,好說,好說。對吧,智濟大師?”


    智濟大師看了一眼與溫莎黏黏糊糊的自家徒弟,按下那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另起一話題:“老衲還需要向顧仙人了解一些事——免得小徒的身體,再出意外。”


    慶濂真人:“嗯嗯,佛子現在也是合歡宗的重要成員。”


    智濟大師一梗,給顧向賢使了個眼色,兩人離去。


    一切處理的差不多,顧澤之也小聲對溫莎道:“阿溫,那我們也該進行合籍儀式了吧?”


    第109章 登天有梯1(略增)


    ◎我有一句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合、合籍……?!!”


    “我們現在是天道認可的道侶,合籍之事,水到渠成。”顧澤之眉梢微揚,好整以暇地看著身邊人,俊朗的眉眼因為他過於愉悅的心情,而染上幾分曖昧。


    那原本清冽的檀香味,也沾上了桃花一般絲絲的甜。


    溫莎:“……哎?”


    十分沒有出息地在腦海中想起曾經在師門裏見過的各種圖冊。


    端方持重的聖女殿下不由地眼神亂飛,半求救似地看向仍坐在首座的師尊慶濂真人。


    慶濂真人非常給力地換了一疊炒花生米,椒鹽味兒的,與洛婉真人兩人一同享用。


    笑眯眯地衝她扔了一雙玉牌:“乖徒兒,你的新洞府為師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良辰美景,不可貽誤~”


    溫莎:……


    顧澤之接下玉牌,分了溫莎一塊,十分上道:“多謝慶濂……師尊。”


    慶濂真人大喜過望:“好、好!”


    她身後掛壁上合歡宗的美人圖上的美人們都喜得無聲拍手,一臉磕到了的表情。


    慶濂真人又一連贈予顧澤之數個乾坤袋,神態老道:“這些都是宗門內的藏品,你們可以慢慢研習。”


    顧澤之躬身接過:“多謝師尊。”


    溫莎看著專注聆聽自家師尊教誨的顧澤之:……所以,顧澤之才應該進合歡宗的吧??


    顧澤之似有所覺,回頭對她彎眉一笑:“阿溫,佛教之中也有一脈,信奉的是歡喜佛。”


    歡喜佛。


    溫莎麵染桃花色,小聲:“少說些有的沒的。”


    顧澤之:“好的,娘子。”


    “誰、誰是——”


    溫莎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遠處的聲音打斷——


    “溫師姐,有人送來東西,請你查收。”


    是李扶風的聲音。


    大概知曉顧澤之的情況後,慶濂真人就遣散了原本配給小徒弟的三名隨侍,所以,李扶風他們已經搬走,他們完全變成普通同門的關係,按照輩分,自當稱呼溫莎一聲師姐。


    而溫莎也很久沒有與他們有任何交集。


    即便如此,這聲音還是瞬間讓一旁的顧澤之警鈴大作。


    他隱約想起,在荒城時,他去尋溫莎,正是這聲音的主人對溫莎半跪,姿態曖昧。


    顧澤之與溫莎雙手交疊,刻意將溫莎拉到自己身邊,低笑:“嗬嗬。”


    溫莎無奈:“我與李扶風沒什麽。”


    顧澤之偏過頭,溫熱的氣息拂過溫莎的臉:“那就讓他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麽好了。”


    溫莎無語,但很快釋然。


    在她原來生活的世界裏,一同出現的夫婦之間舉止親密,也十分正常。


    雖然他們沒有夫妻之實,但結下那道侶靈契,也算是有了夫妻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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