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總,是您說過的,隻要能夠掌控本賽季賽馬結果,您就一定能夠突破命運的封鎖,心想事成。”


    已經是下午時分,賽場中秋風瑟瑟,黃律師卻是緊張地額上汗水密布:“您對香江馬界的掌控力無人能及,本賽季也一樣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最終的贏家依然是您!”


    “不錯,最後的贏家依然是我!你們看!”


    接過手下送來的一杯清水喝盡,白眉男子忽然站起身來,手指著賽場道:“那裏有什麽?不清楚?還是你們隻能看到金錢和利益?錯,都錯了!”


    他的聲音瞬間降低,眨著眼睛,嗬嗬地笑起來:“是生命力,澎湃的生命力量!看啊,看啊!那一匹匹矯健的賽馬奔跑在賽場上,它們會有苦難和病痛麽,沒有!絕對沒有,如此鮮活的生命怎麽可能會有苦難和疾病纏身?它們是力與生命的代表、是天際的神龍,對不對,對不對呢?”


    六名黑西裝男子和黃律師心裏暗暗叫苦,麵上卻不敢絲毫表現出來,紛紛點頭道:“是是是,神龍,都是神龍!”


    “你們終於看到了,總算不是一群白癡!”


    白眉男子滿意地點頭:“而我,就是掌控這個賽場、掌握了生命力量的人!你們說,我這樣的人,會不會心想事成?會不會長命百歲?不,是兩百歲,三百歲!”


    “會,一定會,您一定會長命三百歲的!”


    黃律師擦著汗,馬屁如潮:“覃總,掌握了這樣澎湃的生命力量,無論什麽樣的疾病都會離您遠去的,哪怕是那些在普通人看來屬於絕症的疾病,在您麵前都不算什麽。”


    “黃律師,知道我為什麽要聘請你做我的長年法律顧問麽?”


    白眉男子哈哈大笑:“就是因為你很有眼光,能夠看出很多人都看不出的秘密。我曾經的主治醫師就是個白癡,居然說我隻有半年的壽命了。他就是個傻瓜,所以我才會投訴到醫院,讓他丟掉了工作!哈哈哈……”


    “覃總說的是,他活該丟掉工作。”


    雖然知道那位在香江頗有名聲的腫瘤科醫生隻是換了個地方工作而已,黃律師還是假裝不知;在他看來,既然每年收取了這白癡的高額律師費,那就有義務對他進行心理疏導,雖然他不是心理醫生,卻並不介意為委托人提供一項額外服務。


    “說得好,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白眉男子的笑聲漸漸轉冷:“黃律師,你真的可以肯定這個賽季不會有任何意外出現?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就把你裝進我的最新產品中如何?”


    “覃總您恐怕誤會我的意思了……畢竟任何事情都有意外,我隻是說,以覃總的實力,就算真有意外發生,也一定能夠順利解決的。”黃律師又開始冒汗了,這位冤大頭委托人什麽都好,就是太愛發神經,他的產品是活人能夠享受的麽?自己還是不要的好。


    “嗬嗬,你總算肯說實話了。”


    白眉男子冷冷一笑,再次從手下那裏接過一杯純淨水喝幹:“既然這樣,你就去為我解決問題吧,幫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搞定那匹‘幻影’。”


    “搞定幻影?”


    黃律師皺了皺眉:“覃總,幻影是屬於何東英先生的,這次恐怕不是用錢就能夠解決。而且您也知道,何先生為人一向謹慎,他所聘用的練馬師和騎師都在收取高額費用後簽署了忠誠協議;根據‘契約法’精神,如果他們違反誠信,在香江是可能遭受刑事問責的,所以我們很難下手……”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滅它吧!”


    白眉男子嘿嘿冷笑:“如果你解決不了,就讓洪明去辦吧,你隻負責清盤工作,不要讓那些混蛋給我惹來麻煩就好。”


    “是,覃總放心,我會盡快找洪爺出麵。我想應該不難處理的,何先生家大業大,失去一匹馬不算什麽,自然會有給他交代的人……”


    黃律師輕笑起來,處理這類半白不黑的灰色事情,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戲。


    ……


    這一刻奧斯卡馬房內變得很安靜,就連像小黃鸝一樣嘰嘰喳喳不停的小葉子都停住了口,歪在柳絮懷裏,時不時聳動一下小鼻子,一臉饞涎欲滴的表情。


    老爺子周茂通和李雙楷等人坐在馬場旁邊的石桌旁,桌上擺放著時鮮水果和兩個黑黃色的酒壇子,其中一個酒壇已經打開,誘人的酒香嫋嫋散發出來,這是快遞公司剛剛送到的‘五神釀’窖藏時間更久,比之前的更加醇香。何東英還是初次品嚐這種美酒,被誘惑地拚命舔著舌頭,似乎沒有香江大豪的覺悟,可是看到老爺子和李雙楷他們都沒動,也不好意思搶先喝了,隻是端著酒杯在一旁幹著急,不過很快他也沉浸在那股從馬料房內傳出的奇異香味中,好奇心越來越盛:“這位周老弟究竟在搞什麽,怎麽去配個馬料也能配出如此的味道?”


    或許是被這股香氣刺激到了,正在馬場中訓練的黑風忽然開始加速,帶起勁風獵獵,仿佛都要刮眾人的麵皮一樣,有‘陳玄風’之稱的張華此刻就像個真正的瘋子,坐在馬背上哈哈大笑,卻似乎不妨礙他像最優秀的騎士那樣做出標準的趴伏動作,人貼在馬鞍上,就如同一張紙,隻在到了關鍵時刻才會用膝蓋、馬鞭以及馬類才能理解的吆喝聲發出指令,指揮著黑風調整步伐甚至是呼吸頻率。


    “又是一千兩百尺,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黑風的表現讓何東英不覺放下了手中緊握的酒杯,有些動容。


    “應該是第五次了,而且黑風的速度並沒有放慢,呼吸也沒見急促,看來它不僅爆發力一流,就連長途奔襲的耐力也是頂尖的。”


    雙手垂在腿側,一臉恭敬諂媚的張衝搶先回答,他是奧斯卡馬房的高級練馬師,搶著回答何東英的問題正是本份所在,所以李雙楷沒有不滿,而是微微點頭:“張師傅還是很有眼力的,看來黑風真的是一匹汗血寶馬。老何,易弟這匹馬是要參加下一個賽日的比賽的,這次你的風頭恐怕又要被搶了。”


    “不是吧?黑風不是剛開始正式訓練麽,這就要上場?馬會那邊是你疏通的關係?”


    何東英一臉苦笑,這位周老弟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昨天幾場馬跑下來,人家是不聲不響買位置一直買到底,而且還都是爆的冷門,結果一算下來,足足賺了兩個億還多,比他們這些雷聲大雨點也不小結果一算賬,卻不過是小賺了幾千萬的人可是強多了。


    這也就罷了,自己好容易弄了匹汗血馬當寶貝爺爺一樣待著,甚至怕它剛進入狀態跑脫了力,主動取消了後麵的比賽,連賽日當天的決賽都沒參加,本想著等‘幻影’狀態穩定,就要在後麵的賽程中大殺四方的,想不到人家周易隨隨便便一掄,就弄出了匹汗血馬來,而且狀態驚人,眼下還沒跑到流出血汗,練習成績都是一流的,這要是被它跑開了還了得?


    本來按照馬會規則,沒經過一年以上專業訓練的賽馬是不能參加正式比賽的,更何況還是匹沒有閹割的‘帶種馬’,可在李雙楷手中這就不叫事兒,隨便從英國那邊弄份黑風接受過長期訓練的證明就行了,黑風帶種更不違反馬會明麵兒上的規則,潛規則也潛不到李家和周易的頭上。


    聽李雙楷這麽一說,向來淡定的何東英也有些壓力了,他倒不是輸不起,隻是進入馬界數年,被那個神秘的地下馬王壓製也就罷了,如果被周易這個‘後輩’超越,麵子上總歸有些過不去。


    “籲!”


    一陣疾風過處,張華駕馭著黑風,穩穩停在了馬場邊處,卻看也不看李雙楷這些人一眼,望著馬料房的方向大笑道:“周先生,你看我夠不夠資格做黑風的騎師啊?”


    “還差了一點,如果你能做到人馬合一,那就差不多了。”


    周易微笑著從廚房內走了出來,腰間還係著一條白色的圍裙,知道的他是在馬料房出來,不知道還當是星級賓館的大廚呢。


    “人馬合一?”


    張華咂了砸嘴巴,有些不信地道:“那不過是個傳說罷了,怎麽你也相信?”


    “傳說?”


    周易笑著搖頭,解下圍裙扔給了跟著他走出馬料房的馬夫,輕輕躍進馬場圍欄騎上了黑風:“你先去騎何大哥的‘幻影’,看看能不能追得上我?何大哥,借用一下你的愛馬可以嗎?”


    今天他是忙裏偷閑,上午跟著李巨成見了許多香江名流,又在李巨成的提議下,和柳絮提前去看了喜餅,特別指定了幾種中意的餡料和餅樣,下午就來了馬房,想不到李雙楷也把何東英叫來了,還帶來了‘幻影’,本來‘幻影’是衝著奧斯卡馬房新近引入的高品種草料來的,周易卻臨時來了興致,要親自下料房為黑風和幻影弄一頓大餐。


    俗話說吃人嘴短,雖然愛馬還沒吃到周易的大餐,剛才那股連人都要垂涎三尺的味道何東英卻是嗅到了,自然不會拒絕周易的請求,笑道:“好啊,剛好讓幻影和你的黑風比一比,看看哪匹馬跑得快,不過剛才黑風已經跑了幾圈,恐怕有點吃虧啊?”


    “那可未必啊何大哥。”周易微微一笑,翻身上了馬背,嫻熟的動作看得眾人都是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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