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回到紫藤架下, 炭已熄,淺色灰燼裏還閃著星火, 酒正酣, 意正濃。


    陳易生捧出蛋糕來,眾人唱起生日歌, 熱鬧無比。唐方許了生日願望,吹蠟燭切蛋糕,剛拿起一個盤子要裝蛋糕, 就被林子君哈哈笑著抹了一臉,陳易生趕緊來救,鍾曉峰一塊蛋糕大半砸在了他臉上。一番追逐打鬧後,唐方受不了一身黃油味,和陳易生一起回去洗澡收拾。


    兩人再出來, 發現老李鍾曉峰正盯著趙士衡不放。


    “一夜情有什麽關係, 做好安全措施啊。”老李嘖嘖兩聲:“人家美女明天都要回國了, 這麽明晃晃地求愛,你怎麽忍心拒絕的?令人發指,毫無人道主義精神!中意兩國友好都毀在了你手上!”


    趙士衡明顯扛不住這三頂大帽子, 神情有些呆滯。哄笑聲中,唐方不禁看向伊拉瑞亞, 伊拉瑞亞熱情似火, 忽閃著大眼睛看著一臉窘迫的趙士衡。


    鍾曉峰雙手按在了趙士衡的肩膀上,低下頭曖昧地問:“小趙啊,儂會不會一心隻有陳易生伐?”


    趙士衡打了個激靈, 差點跳了起來:“撒——撒麽子!”


    陳易生一腳踹在鍾曉峰屁股上:“滾你!”


    鍾曉峰不動如山,大手揉捏得更加纏綿:“還是港儂伊方麵勿來噻?格得噻是私噶寧,有撒苦千萬勿要憋勒心裏,阿哥會得幫儂格呀。(還是你哪方麵不行?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苦千萬別憋在心裏,大哥會幫你的。)”


    伊拉瑞亞不解地問陳易生他們在說什麽,陳易生忍著笑翻譯給她聽,伊拉瑞亞瞪大了眼,雖說意大利人就是歐洲的中國人,在這方麵到底還是缺乏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哪裏能理解其中的揶揄和玩笑,她拉起了趙士衡的手:“士衡,是因為你性能力障礙才拒絕我的嗎?”


    趙士衡一噎,臉上立刻紅了,搖頭也不對,點頭更不對。


    伊拉瑞亞同情地又靠近了一些:“你願意和我試試嗎?我願意幫你,我們是好朋友對嗎?你別介意。”


    唐方掩麵而笑,古今中外的女性,從來不缺聖母情節和偉大胸懷,都覺著自己魅力大到能令浪子回頭,使不舉者重振雄風,極具成就感,更充滿自我犧牲奉獻的滿足感。


    沈西瑜一口酒差點噴在葉青臉上,兩人雖然都結婚離婚過,在金花群裏也百無禁忌,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聽到這麽坦誠的話,還是老大吃不消的,別開臉低聲討論起意大利美女的火辣程度來。伍薇也有點尷尬地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桑樹下獨自佇立著的方少樸,心裏十分忐忑,不知道唐方和他說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過去還是留在原地等著。


    趙士衡尷尬地要抽出手卻抽不出來,直搖頭:“不不不,不行,我不行的,你不行。”他原本一口流利的美語,這時磕磕絆絆隻剩下no和cant纏住了舌頭。


    伊拉瑞亞卻會錯了意:“別害怕,很多人都會遇到這種時刻,我知道你是位紳士,我喜歡你,士衡,我們可以一起試試。”她撩了一下長發彎下腰,一隻手直接撐在了趙士衡的大腿上,裸-露的大半個胸脯幾乎壓到了趙士衡的臉前,笑得性感魅惑,眨了眨右眼,另一隻手輕輕撫過趙士衡的耳邊停在了他的頸側:“你知道嗎?以前eason和我曾把整張床做塌了,也沒停下來,相信我,我能點燃你。”


    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了一旁興致勃勃看熱鬧的陳易生,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隻有唐方呆了呆,不知道該回應什麽表情,“把整張床做塌了也沒停下來”這句話如空穀回音,不斷盤旋在她腦子裏,咣當一個坑,咣當又一個坑。一個唐方鎮靜自若地安慰她,那是認識她以前的事,和她沒關係,老外說話不過腦子不要放心上。另一個唐方歇斯底裏地喊,媽蛋畫麵感太強好嗎?根本沒法不想不膈應。


    晴天一個霹靂,陳易生差點跳了起來,又沒敢動,什麽叫禍從天降,什麽叫前女友才是最可怕的生物,什麽叫不作不死自作孽不可活,什麽叫自己給自己挖坑,他終於算徹底明白了。


    伊拉瑞亞卻側過臉坦蕩蕩地發出請求:“eason,請你告訴士衡,我一定可以幫到他,他一直最相信你。”


    陳易生臉上肌肉抽了好幾下,第一次意識到她是她,他是他,我是我的說法不那麽行得通,想起那夜卡在要害部位的鍵盤,他汗毛都豎了起來。


    惹起事端的鍾曉峰和老李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憋著笑向唐方告辭。


    林子君被鍾曉峰扯著,依然伸出長腿狠狠踹向陳易生屁股下的長條凳凳腳:“儂隻戇度!老卵得勿得了是伐?(你這蠢貨,厲害死了是嗎?)”


    陳易生差點一屁股掉在地上,幸好單手撐住了凳子,咬牙切齒地喊出三個字:“鍾曉峰!”


    伍薇輕輕歎了口氣,低下了頭,哪裏有什麽完美的愛情和婚姻呢,都是看運氣而已,剛回到紫藤架下的方少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他們都要走了,也意興索然地向唐方道賀告別。


    ***


    小宋穿梭在紫藤架和101之間收拾殘局,宴席散人已走,殘酒尚存。


    惡狠狠趕走想解釋幾句的趙士衡和伊拉瑞亞的陳易生推開鐵門,遠遠看見唐方還在紫藤架下坐著,他仰天長歎,打起精神麵對現實,快步走了過去,隻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語氣鬆快:“好了,都滾蛋了,我們進去拆禮物吧,我看林子君送的袋子特別大,先拆她的好不好?”


    唐方幽幽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站了起來:“你沒向賣床的商家索賠嗎?”


    陳易生冒出一頭汗,上前想拉她的手,唐方卻轉身就迅速走回102去了。


    “哎哎哎,禮物都在101呢,糖——糖——”陳易生趕緊追上去低聲下氣地解釋:“別生氣了,都怪我不好——”一場完美的生日聚會莫名其妙毀在了他和他的前女友的手上,還讓唐方這麽沒麵子,陳易生覺得今夜把橄欖樹整棵拔起來恐怕也不頂用。


    小宋在後麵問:“唐小姐,請問這個還要留著嗎?”


    見唐方沒有回頭的意思,陳易生隻好停下腳,胡亂交待了小宋幾句。


    好在這次102的門沒有反鎖,陳易生進了門,卻見唐方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嗑南瓜子,看起來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這遠比生氣板麵孔更可怕。陳易生迎難而上,自動自覺地坐到唐方腳邊的地毯上,開始替她剝瓜子。


    “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不渴,謝謝。”


    “要不要放點音樂?”


    “不用,謝謝。”


    “要不要去拆禮物?”


    “不急,晚一點再拆。”


    唐方心平氣和地一句句回絕,陳易生側身抱住唐方的腿搖了搖:“那你發發脾氣罵罵我嘛。”


    “幹嘛要罵你?”唐方把十幾顆瓜子仁送入自己嘴裏,斜睨了他一眼。


    陳易生眨巴著桃花眼:“那種很久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突然被這麽揪出來,其實挺糗的,又有這麽多朋友在,害得你特別沒麵子,今天還是你生日——歸根到底是我不好。”


    唐方輕輕笑了兩聲:“老公的前女友跳出來當眾證明他的性能力超強,他們的性生活如何和諧,我不應該餘有榮焉嘛。”


    陳易生有種自己死定了的感覺,緊緊抱住她的腿:“糖,糖糖,你這麽說我心裏難受,還不如罵我呢。嚶嚶嚶——”


    唐方搖搖頭:“我們不可能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吧,再說那的確是很久以前的事,我還不認識呢,跟你糾纏這個有什麽意思呢。”見陳易生一臉惶恐,唐方吸了口氣:“我說的是真心話,要說不膈應是假的,但膈應也已經膈應了,難堪也已經難堪了,丟臉也已經丟臉了?還能怎麽樣呢?再對你發脾氣也改變不了什麽,隻會弄得自己更難受。看,我現在有進步了,成熟多了吧。”


    陳易生下巴擱在她腿上,認真看了她片刻,有點無奈:“那你罵罵我嘛,要不揍我幾拳踢我幾腳泄泄火,要不然我心裏不踏實。”


    “哪有人這麽找罵討打的。”唐方擺擺腿:“起來啦,你壓著我好重的。”


    “你看,你都不願意我和你有肢體接觸了。”陳易生抱住她的大腿蹭了蹭:“你心裏的疙瘩還在,那不行,過了夜那疙瘩就會越來越大,更糟糕了。”


    唐方無奈地擰了擰他的臉:“這樣行了嗎?”


    “再重點,我都不疼。”陳易生把臉湊到她手上。


    唐方隻好又加了點力氣:“你還真是!疼了沒?”


    陳易生齜牙咧嘴地搖頭:“你心裏舒服點了沒?要不再咬我幾口?”


    唐方瞪著他:“你再作?我翻臉了啊。”


    陳易生委屈地抱住她,在她胸前拱了拱:“反正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錯了,我保證再也不跟以前的那些‘朋友’聯係,不見麵,不通話,郵件都不回。我心裏真的隻有你一個人的,你摸摸——”


    唐方的手被他硬壓在心口,動也動不了。她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原來你一直和前女友們來往郵件、通話、見麵的啊?”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通話沒有見麵。”陳易生又是一頭白毛汗,恨不得反手捶自己幾下:“就是別人發郵件來問候,我忍不住炫耀一下自己要當爸爸了,炫耀一下你有多好——你知道的,我又不會想那麽多,就是有點小虛榮,覺得自己太幸福了,上帝待我太好了,忍不住把幸福的汁水四處抖一抖。”


    “嗯,所以你的前女友也會忍不住把你們性福的汁水四處抖一抖,嗬嗬。”唐方蹬了蹬腿,還是踢不開他,想想他那麽多的好,長長歎了口氣:“好了,看在你這麽自覺認罪的份上,坦白從寬,不說這個事了好嗎?陪我過去看看小宋收拾好了沒有,然後把禮物都拎過來吧。”


    陳易生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原諒我了?”


    唐方摸了摸他的耳朵:“嗯,走吧?”


    ***


    禮物一一堆在餐桌上,唐方在手賬本的人情往來那一頁認真記下:17年生日,君君送蒂芬妮鑽石耳環一對;青青送maxmara毛衣一件;西西送孕婦瑜伽私教課四十節。


    “這個白玉手鏈是老岑送的嗎?”唐方抬起頭問一直專注地盯著自己的陳易生。


    “我看看。”陳易生接過手鏈,一塊羊脂白玉上雕著小小一朵蓮花,兩邊接著是瑪瑙串成的雙層手鏈,紅繩可調尺寸,點了點頭:“肯定是,這雕工是老岑的手筆,你戴戴看?”


    唐方伸出手腕。


    “好看,以後一直戴著吧。”


    “這個大概多少錢?以後還禮的時候心裏也好有個數。”


    陳易生再仔細看了看:“在他工作室見過,記不清了,幾十萬吧,擱拍賣行大概要百多萬起價。”


    唐方嚇了一跳:“這人情哪還得起啊!”


    “沒事,不用還。”陳易生點了點她的手賬本:“你們幾個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還計較這些?我們從來不計較,手上有什麽就送來拿去的。”


    “嗯,親兄弟明算賬嘛。”唐方把伍薇送的酒也記了上去:“這樣才能長久,誰的錢也不是下雨下下來的,人情有來就有往,哪有別人送一萬你還一百的道理。”


    “我送你十萬也不用你還。”陳易生趕緊表忠心:“所以最愛你的人是我哦。”


    唐方笑了起來:“是是是,最愛我的人當然是你啦。”


    陳易生在床上左翻右轉等了半天,才等到吹幹頭發的唐方進了臥室,他側身撐在枕頭上,笑眯眯地拍拍身邊:“寶貝快來!”


    唐方看看他:“叫誰呢?肚子裏的?”


    “當然是你這個大寶貝了!”陳易生拋了個媚眼:“肚子裏的小寶貝滿三個月了吧?”


    唐方居高臨下看著他:“嗯?”


    “嗯!”陳易生點點頭,閃著星星眼,嘟了嘟嘴:“這麽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應該做點什麽呀。”他騷包地掀了掀被子,該露的都露了,不該露的也抬頭探腦了幾下。


    “想你了。”陳易生滿懷期待躍躍欲試。


    唐方戳了戳他胸口某一點:“看出來了。”


    “你想不想我?”


    “還好。”唐方白他一眼鑽進被窩,還沒躺好,陳易生就猴了上來手口並用,一副急色樣。兩個人在被窩裏糾纏了一番,陳易生停下手,抱著唐方吻了又吻:“怎麽了?真的不想?”


    唐方抵著他胸口默默看了他幾秒,忽地悲從中來,腦子裏某根弦斷了,眼淚水毫無預告地往下淌,她吸了吸鼻子推開陳易生背過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抽紙。


    陳易生嚇了一跳,隱隱又察覺到她為什麽突然哭了起來,手一伸把紙巾盒拿了過來:“我來。”


    他把唐方攬回懷裏,輕輕替她擦眼淚鼻涕:“心裏還是不舒服是不是?那你哭一會兒,想要罵我打我都行的。”


    唐方抽噎著用紙巾壓住臉:“勿要,吾就是勿適宜,就是勿開心!”最懊惱的是看見他就想到那句話那場景,她明明不想計較的卻還在計較,明明想過去的偏偏過不去。


    抱著嗚嗚哭的唐方,陳易生耐心地拍著她的背,吻著她的額頭鬢角:“都怪我,都怪我。”心裏卻鬆了一口氣,就知道他家唐大方是個假大方。


    唐方幾次要翻身給他一個大背脊,都被陳易生抱得動彈不得,掙紮了幾下,哇地一聲控製不住大哭起來,拍著他的胸口控訴:“討厭死了你!陳易生你最討厭了!你幹嘛這麽晚才來找我?你為什麽年輕的時候不來找我?!你不是十幾年前就來過禹穀邨嗎?你都沒找過我!討厭!”


    “是的,我討厭,我討厭。”陳易生哭笑不得,摸摸她背上哭出來的一手汗,又扯了幾張紙伸進去給她擦汗:“是的,下輩子我一定早早地找到你,那你別看我不順眼啊。”


    唐方抽噎著把陳易生的腰摟得更緊:“不順眼不順眼!我已經討厭你了!”


    “討厭一下下接著愛就行。”陳易生低頭舔了舔她眼角的淚:“真鹹,等下我陪你去洗臉,乖。”


    “不愛了!”唐方躲開他的嘴,卻打了個淚嗝。


    陳易生忍著笑捧住她的臉:“想被罰款?”


    唐方閉上眼搖頭,想屏住氣,又連續打了兩個淚嗝。


    “好了,今天都是我的錯,你說什麽都不罰款。”陳易生封住她的唇,又吮又咬:“我幫你止嗝,乖。”


    唐方身子漸漸軟了,靠在他懷裏喘氣,無力地伸手去扯:“不許摸!”


    陳易生無辜地看著他:“我沒摸啊,我在捏。”


    唐方睜圓眼瞪著他,片刻後像個耍無賴的孩子似的又哭了起來:“你跟我就從來沒把床做塌過,嗚嗚嗚——”


    陳易生被海底針似的女人心搞得啼笑皆非,半天才低聲問了一句:“咱們家這床得大象才弄得斷吧?”


    “反正我不喜歡你了,你走開!”唐方背過身拱起屁股縮成一團,把自己埋了起來。


    陳易生大力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朝她屁股上就是輕輕的兩巴掌:“敢不喜歡我?不罰你錢,以肉抵債!”


    唐方靜了一靜,轉過頭:“你打我?!”


    “不但打你,還要咬你這個傻瓜呢。”陳易生頭一低,真的咬了一大口:“你現在可不許放屁啊。”


    唐方愣了愣發起狠來:“我就要放!臭死你!”


    “來呀,你有本事現在就臭死我。”陳易生掰開她的手,又咬又磨,把唐方的睡裙搞得濕漉漉的全是口水不成樣。


    唐方回頭想想自己剛才說過的蠢話,又羞又惱又氣又氣不出來,掙紮了幾下表示放棄:“一個屁都沒有!放不出來!別咬了,都濕了!戳氣色了儂!”


    陳易生笑倒在她身上,又怕壓著她:“哪兒濕了?你個沒用的小東西,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你有本事你馬上放啊。”唐方一邊推搡他一邊嘀咕。


    話音未落,噗噗兩聲巨響,還帶了一下尖銳的哨子聲收尾。


    兩人一動不動地大眼瞪著桃花眼。


    “陳易生!你好惡心!這麽響的屁都放在我腿上!你還光著屁股呢!”唐方叫了起來,不停地動著腿想把那可惡的熱氣蹭掉。


    陳易生賴在她身上嗬嗬笑:“那就脫了吧。響屁不臭,臭屁不響,真的不臭,你吸吸鼻子。”


    唐方吸了吸鼻子,臉皺成了一團,恨不得立刻揍死他:“臭死了!臭雞蛋的味道!討厭!我要出去——放開我——”


    “哈哈哈,來嘛來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唐方再怎麽折騰,也折騰不過他,終究還是被陳易生得逞了。隨即啪塔一聲,台燈關了。唐方被堵住了嘴還在嘟囔:“還臭呢。”


    ......


    一聲滿足的喟歎後,有人抗議了半句就又被堵了回去:“太深了,當心——”


    “你慢點,慢點——”


    “慢不下來——”有人咬牙切齒地發狠:“不行,忍不住了!”


    燈再亮起來的時候,陳易生眼角豔紅,神情有點恍惚,有沒有五分鍾?肯定沒有,有沒有三分鍾他都不確定,低頭看看身下也有點發呆又有點想笑的唐方,他猛地搖了搖頭,突然問了一句:“我老了嗎?”


    唐方回過神來,摟住他的脖子,拉低了他:“很久沒做是會很敏感的。”


    陳易生撐住自己的重量,依然難以置信他有朝一日會加入極速發射的行列。


    要是有一天我這方麵不行了,你會不要我嗎?陳易生猶豫著要不要問這麽丟臉無聊的話。


    唐方卻吻住他,勾住他纏住他不放,半晌後鬆開他,一雙大眼瀲灩生波,又有點調皮:“你是要證明太愛我了,愛到受不了嗎?”


    陳易生想了想才明白這個邏輯推理,看著身下的人,肯定地點了點頭:“嗯,跟要爆炸了一樣,根本忍不住,不過即便作為一個男人,尊嚴受到了這麽嚴重的打擊,我還是想要再證明一次——我有多愛你。”


    “給你一次機會。”


    “別關燈,我想看著你。”


    ……


    “幾分鍾了?”陳易生喘著氣笑著問,被唐方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討厭!不做了。”唐方惱得伸手摸索了幾下,關掉了曖昧的那一抹亮光。


    “到底是時間長算愛得深,還是時間短算愛得深?你給個定數。”陳易生咬著唐方的耳朵笑:“我才知道該怎麽幹。”


    唐方呼吸急促,仰著頭躲閃:“床塌了才算——”


    “好啊你,還記仇呢,那我們繼續好好談談。”


    ***


    又洗了一次澡的陳易生回到臥室,見唐方已經睡得沉沉的了,哭過的眼皮微腫,抱著被子一角彎成一隻大蝦,裸-露在外的肩頭上,他留下的牙印變成了深紫色。


    彎腰吻了吻她的眼皮,陳易生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慢慢地把下午放回來的東西取了出來。


    一根,兩根,十根一百克的金條整整齊齊塞到了唐方的枕頭下麵。


    “二十八歲生日快樂,我的糖。”陳易生想到明天一早她吃驚又難為情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滿意足地又親了親唐方的唇角。


    糖糖外婆,你放心,我會好好愛她的,等她老了的時候,會有滿滿一箱子的金條,壓住箱底。


    作者有話要說: 粗長君獻上,為了保持人物情緒的完整,能有一個好一點的閱讀體驗,把明天的一起發在這章了。明天我休息一天哦。


    感謝訂閱正版。


    我家糖和易生是真的很可愛了,也很真實。


    求留言哦。再次謝謝大家的祝福,愛你們,祝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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