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08日


    “吃飯?”薑雲輝就笑笑,然後對鄭國旭說道:“你告訴這個華明強,我沒空。”


    鄭國旭猶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說道:“薑書記,我聽說這個華明強挺不簡單的,甚至是不少省領導的座上客,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見一見為好。”


    “見一見?”薑雲輝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不悅道:“什麽時候輪到你替我做主啦?”


    鄭國旭的臉刷的就白了,神色也極為惶恐。跟隨薑雲輝也有不少時間了,可他卻從來沒聽薑雲輝說過這樣的重話,更想不到薑雲輝的反應會那麽大,驚得滿臉是汗,結結巴巴道:“薑,薑書記,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我知道了。”薑雲輝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你先出去吧。”


    鄭國旭麵若死灰,一時就像三九寒冬掉進了冰窟窿,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無比沮喪的看了低著頭看件的薑雲輝一眼,嘴唇抖動了幾下,想說點什麽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後,才又垂頭喪氣的出去了。


    都說上意難測、伴君如伴虎,你永遠都不知道那一句話就讓領導不高興了。而一旦失去了聖眷,他這個秘書或許也就當到頭了。


    背靠著省委組織部部長這座大山,鄭國旭想要出人頭地並不困難,可灰溜溜的被薑雲輝趕走,別說麵子受不了,傳出去自己也會被人恥笑。況且,薑雲輝的遠大前途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跟在他身邊必定是最捷徑的一條路線了,大伯好不容易才給自己爭取到的,當然不容有失。


    可鄭國旭並不認為他做錯了什麽№為秘書,有義務和必要隨時隨地為領導提供各種善意的建議。他這樣說,其實也是為了薑雲輝好。畢竟蘭華集團非比尋常,華明強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薑書記想要在湖嶺有一番作為,自然少不了和湖嶺的這些地頭蛇打交道。即便薑書記和蘭華集團的華明偉有些不愉快,華明強都已經主動出麵示好了,那又何必非要一棍子將人打死?結點善緣不好嗎?畢竟薑書記來千裏來湖嶺做官,即便不為財,也是為了出政績不是嗎?那又何苦非要樹蘭華集團這麽一個勁敵呢?


    他哪裏知道,對於愛憎分明的薑雲輝來說,蘭華集團早就已經被劃入黑名單了。他根本就不屑與之敷衍應付。


    而適當的敲打一下鄭國旭,也是有必要的。否則,秘書擺不自己的位置了,那是很危險的。


    “沒空?”得到答複的時候,華明強在健身房健身,聽到這個回答是大感意外,眼睛不由就眯了一下。概因這些年來,在湖嶺這地盤上,還從來沒有誰敢拒絕自己的邀請,即便是市委書記樂安民,隻要沒有什麽要緊的時候,也會樂嗬嗬的應邀。而他花明強,也從來沒有讓樂安民失望過。


    “他有什麽重要的安排嗎?”沉吟了片刻,華明強又問道,手裏的啞鈴並沒有停。


    阿昌麵無表情的答道:“據我了解沒有。”


    “嗬嗬,那就有意思了。”華明強聞言不怒反笑,聲音裏卻帶著一絲陰冷。阿昌就知道,這是華明強已經生氣了的跡象。而但凡惹得華明強生氣的,到現在沒幾個能夠囫圇的。


    “要不要我去……”阿昌就問道,話雖沒說完,但他的意思大家都能明白。


    華明強擺擺手,將啞鈴輕輕放回架子上,笑著說道:“不用,他既然不把我們當盤菜,我們又何況硬死皮賴臉的往麵前湊?不過我聽說,咱們這位薑大書記還是政法委書記是吧?”說話的時候臉上厭氣一閃,聲音裏沒有半點感情。


    “是!”阿昌言簡意賅的說道,似乎能用一個字表達的,絕不用兩個字。


    華明強嘴角又扯起一抹難以言喻的笑意,“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我們的薑大書記似乎上任至今都一直很悠閑,你說咱們是不是幫他找點事做?”


    看著華明強臉上陰側的笑容,阿昌不禁就打了個寒顫。


    與此同時,水利局招待所某房間內烏煙瘴氣的,常委副市長朱誌宏叼著一支煙,吞雲吐霧的和別人打著麻將。


    好比樂安民喜歡打高爾夫、趙明德喜歡養鳥種花一樣,朱誌宏平日裏最喜歡的娛樂活動,那就是打麻將了。但凡有時間,他總是喜歡找人打幾圈。當然,能和他坐在一桌打麻將的,也都沒有普通人,不是各市局裏的頭麵人物,就是在湖嶺做生意的成功人士。


    而朱誌宏的麻將也打得很好,每一圈下來,他幾乎都是贏家,樂嗬嗬的。


    “朱市長,你聽說沒有?孫傑好像要主動離職?”坐在朱誌宏上家的商鼎一邊打出一張四萬,一邊輕聲向朱誌宏求證道。


    商鼎是做建材生意的,通過朱誌宏也掙了不少錢,而每次打麻將,他都毫無意外的會輸給朱誌宏不少錢。其中的門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碰!”朱誌宏在做萬清,牌麵很好,就差一張三條就清了,可堂子裏的萬子很少,他也摸不起來,著急了,見商鼎好不容易打出一張四萬,自己好碰得起,頓時是喜出望外,碰完之後剛想把手中的三條扔出去,一聽這話頓時就是一愣,手上的動作也滯了一下,隨即說道:“不能吧?孫傑把他那頂官帽子看得比命都重要,怎麽舍得丟出來?”


    “可我也聽說了。”朱誌宏對麵的李雙全也附和道:“聽說孫傑已經去找薑雲輝請辭過了。而繼任者很可能是王睿華。”


    李雙全是市交通局的副局長,道路橋梁施工,大多都要經過交通局,可謂是富得流油,而他這個局長雖然帶著副字,可背靠著朱誌宏這棵大樹,日子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的。


    聽李雙全這麽說,朱誌宏眉頭微微一簇,卻沒有說話,像是在琢磨些什麽。可他手裏的牌不打出來,整個牌場就冷了起來。大家都看著朱誌宏,想看看他對此是怎麽想的。


    “嗬嗬,看來王睿華這次還真是走狗屎運了。”牌桌上的另一位做海鮮生意的濮鵬就笑著說道。


    生意想要做大,就少不了要和官員幹部打交道,因此,他們對於官場上的動靜絲毫不會比官員幹部遲鈍,甚至有些還各自有著自己的渠道。就拿這次來說,朱誌宏都還沒得到消息,他們這些生意人卻已經聽到了些風聲。


    “難道這事是趙明德搗騰出來的?”朱誌宏內心就極為訝異。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何況大家都想要更多的話語權,爭鬥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為常委副市長,他在常委會上也是有舉手表決權的,因此對於趙明德這位大市長並不怎麽感冒,平日裏也少不了箭拔弩張、明爭暗鬥。


    作為排名靠後的市委常委,他對於市局一把手的位子當然不敢惦記,因為惦記的人實在太多了。他以其將目標放在這上麵,倒還不如多考慮的實際和現實的,就比如說李雙全的交通局副局長。


    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消看到市局落到趙明德手裏。敵人的勢力越壯大,就意味著自己的勢力越微弱,這是小學生都懂得的道理,他又豈會不明白?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寧可這個位子繼續在樂安民手上。


    將三條打出,朱誌宏就輕描淡寫的笑著說道:“好好的打牌,說這些沒有根據的東西幹什麽?市局的一把手,哪是那麽容易定的下來的?”


    他這話也沒錯。但凡各個行局的一把手,那都是相當重要的,倘若市委書記沒有足夠的權威和影響力,這些職位通常都要經過各勢力的競相角逐,通過若幹的鬥爭和妥協,最終才能確定下來的。別說趙明德了,就算再加上樂安民,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夠將王睿華如願以償的推上市局一把手的寶座。畢竟湖嶺的政治環境和派係鬥爭實在太複雜了。


    “是啊,打牌打牌,說這些幹什麽?他王睿華能不能當局長,跟咱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李雙全就頗有些吃味的說道。不論如何,王睿華好歹還敢惦記一下這個位子,可他呢?是想都不敢想。


    濮鵬摸了張牌放進自己的牌中,又扔出一張牌來,笑著說道:“要我說啊,以其讓王睿華上,倒還不如陳局上好。陳局畢竟是自己人,以後也能多點關照不是?”


    他嘴裏的陳局,是市公安局另一位副局長陳誌和,雖然算不上是朱誌宏的人,可和朱誌宏走得卻比較近,偶爾也會來和他們一起打麻將。


    “可我聽說,新來的那個薑雲輝,好像挺支持王睿華上的。”商鼎接口道:“你們說這怪不怪?樂安民一直對薑雲輝示好,可薑雲輝卻就是不買賬,偏偏就支持趙明德的人,這還真有些讓人看不懂。”說話的時候還咂了咂嘴,頗有些不解的意味。


    “薑雲輝?”朱誌宏眉頭一蹙,將自己的牌胡亂一推,說道:“不打了。”說罷起身闊步就往外走。搞得屋裏的三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好半晌,才趕緊爭先恐後的跟了上去,心頭直犯嘀咕。


    ps:爸媽從老家趕過來了,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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