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市民
車子的速度很快，絲毫沒有因為是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而有所減緩，帶著一股風，“嗚”的一聲疾馳而過，險些將邵欣的裙子吹起來，嚇得邵欣失聲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按住裙擺，這才避免了春光大泄的尷尬。即便如此，她也是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惱怒。
見此情況，林辰暮也不由有些氣惱，即便是富樂康的高層，也不至於如此橫行無忌吧？一點公德心都沒有。讓他不由對富樂康也有了些看法。
不料，車子衝過大門，卻又“嘎”的一聲，來了個急刹，搞得所有人都驚疑不已，紛紛探頭看過去。而那名保安一愣之後，也是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看看領導是不是有什麽吩咐。這種在領導麵前露臉的機會可是不常有的。
還不等保安跑上前去，車門推開，從車上就下來了一個西裝革履，戴眼鏡的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微微有些發福，小肚子腆著，很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模樣。他眯著眼睛看了林辰暮幾眼，終於大笑著走了過來，熱情地和林辰暮打著招呼，嘴裏說道：“哎呀，我的老班長，你什麽時候來武溪的，怎麽都不給我打電話？”
男子不出聲，林辰暮還沒認出他來，可一聽他那破鑼般的嗓音，頓時就想起來了，笑著說道：“滕國俊，是你啊，幾年不見，看來混得不錯啊。”
“什麽不錯，比起老班長你來那可是差遠了。”滕國俊就嘿嘿笑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不乏得意之色。
滕國俊也是林辰暮華川大學的同學。他本就是西陘人，大學畢業後就回了西陘。以前在學校裏並不出色，屬於那種很容易就被人遺忘的角色，卻不料現在看起來在富樂康混得蠻不錯的。
一旁的邵欣就有些驚疑地看著林辰暮，想不到他居然和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來在富樂康地位不低的人顯得很是熟絡。他不是說自己沒怎麽讀過書，是個無業遊民嗎？怎麽……一時間，隻覺得頭腦有些混亂，理不清思緒。
“老班，我聽畢洪光說，你不是在華川團省委嗎？怎麽，來武溪出差？”
“不是，陪朋友過來應聘工作。”林辰暮就微微一笑。看得出來，滕國俊和畢洪光他們雖有聯係，不過這交往似乎也不怎麽緊密，以至於自己後來去了青基會，現在又調來武溪他也不知道。
“朋友？”滕國俊愣了一下，才又注意到林辰暮旁邊的邵欣，剛開始還以為是林辰暮的女朋友，可隨即轉念一想，這個女孩兒雖說年輕，身材不錯，可卻相貌平平，林辰暮當初可是連班裏的“四方絕豔”都看不上眼，眼界那是何等的高，又怎麽可能看得上這個女孩兒？況且，以林辰暮的能耐，就連現在混得風生水起，聽說資產已經過千萬的畢洪光提及都是客客氣氣，話裏話外透著恭敬，又怎麽可能安排不了一個朋友，還需要來富樂康應聘？光是畢洪光那裏，就有大把大把輕鬆掙錢又多的崗位。就笑著說道：“老班你說笑了吧？你的朋友還需要來富樂康？”
“怎麽？你們富樂康不歡迎？”林辰暮就笑嗬嗬地問道。
“歡迎，怎麽不歡迎？”滕國俊雖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忙笑著說道：“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老班你朋友來富樂康，那是瞧得起兄弟。”
林辰暮就笑著對邵欣說道：“看見沒？你的工作搞定了，還不趕緊謝謝人家。”
邵欣都還有些雲裏霧裏的，不知所措地看著林辰暮。
滕國俊就笑著問道：“還不知道這位美女如何稱呼啊？”
“我，我叫邵欣……”
“嗬嗬，邵欣啊，你別緊張，我和老班是大學同學，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老班很照顧我的。”滕國俊就笑著說道：“老班的事就是我的事。”
“老班？”或許是滕國俊那親切和煦的笑容讓邵欣減少了些拘謹和緊張，她看了看滕國俊，就有些驚疑地問道：“他姓班嗎？”
滕國俊就撓了撓頭，真有些搞不清楚這個女孩兒和林辰暮的關係，如果真是朋友的話，又怎麽可能連林辰暮叫什麽都不知道，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不是的，因為老班在大學時一直都擔任我們班的班長，對我們也一直都很關照，所以大家都親切地叫他老班。”
“大學？”邵欣就愕然地看了林辰暮一眼，她可是記得，林辰暮當初可是給她說的，自己因為家境貧困，沒有上學，他告訴自己的，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他究竟又是幹什麽的？
眼前的林辰暮，雖然仍然是笑吟吟的，可周圍卻像是籠罩了一層迷霧，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充滿了神秘。
“對了，邵欣，你有沒有想過要做什麽？”滕國俊就問。
“做什麽？”邵欣怔了一下，又期期艾艾地說道：“我有幾個好姐妹都在拋光車間，如果可以的話，我……”
“哦，拋光車間啊。”滕國俊就麵露凝色，似乎有些為難。
邵欣就眼巴巴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說話，工作的事就泡湯了。而林辰暮卻是氣定神閑，似乎壓根兒就沒有想要插嘴的意思。
“這樣吧。”滕國俊思忖了片刻，說道：“你先去拋光車間幹一個助理組長，等熟悉工作了，我再重新安排，你看怎麽樣？”話是對著邵欣說的，不過目光卻是看著林辰暮，心裏多少也有些惶惑。林辰暮好不容易有事找到自己幫忙，可自己卻給安排這麽一個低級的職位，生怕林辰暮不滿意，還覺得自己是在敷衍搪塞就不好了。可這個邵欣，畢竟是個新人，什麽都不會，一來就安排太高的職位，不僅是下麵的人不服，自己對上頭也不好交代。
“助理組長？”邵欣愣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聽好姐妹說過，富樂康裏，等級製度森嚴，最低級的當然是生產線上的普工，從事最枯燥乏味的工作，普工上麵是線長，線長上麵才是組長。好姐妹們都是普工，自己一去就能當上助理組長？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保安對這個滕國俊的態度，她完全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好半天，邵欣才用力點頭，都激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林辰暮也笑著對滕國俊說道：“那就謝謝了啊。”
“謝什麽謝。”滕國俊這才放下心來，看來林辰暮和這個邵欣關係也並不是很親近，就笑著道：“老班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咱們是什麽關係啊？”說罷又轉頭對那個保安嚷嚷道：“那個，誰……”
那位保安見公司的滕經理和這兩個人如此熟絡，早就已經嚇得麵無人色了。他生怕林辰暮和邵欣告自己一狀，到時候把工作都給出脫，眼見滕國俊叫自己，連忙就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
“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帶這位小姐去人事部辦理入職手續。”
“是，是。”保安點頭哈腰道，隨即又滿臉是笑地對邵欣說道：“這位小姐，請跟我來吧。”
“不用填表排隊啦？”邵欣原本就是小市民，小女人，小心眼兒了一些，就瞥了保安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
“不用，當然不用了。”保安就暗自叫苦不迭，心裏道，要是曉得姑奶奶你認識滕經理，誰還敢給你講什麽規定？
“嗯？怎麽回事？”滕國俊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保安問道。
保安心裏咯噔一下，額頭上就冒出汗來，這領導要是不高興了，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怎麽說，就聽林辰暮笑了笑，說道：“沒事，就是小女孩兒的一點小脾氣，別管她。”
滕國俊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衝保安擺擺手，又笑著說道：“老班啊，你可難得來武溪，今天怎麽著也要好好聚聚，走，先去我辦公室坐坐，然後我把王光、陳嵐他們都叫來。”
“王光、陳嵐他們也在武溪？”林辰暮就問道。
“可不是？”滕國俊就笑著說道：“王光在藥監局，陳嵐在農業廳，兩個人混得都挺不錯的，前一陣子我們還在一起吃飯來著。”
“對了，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富樂康？”林辰暮就問道。
滕國俊就訕訕一笑，說道：“老班，你也知道的，我成績一直都不太好，大學畢業後，回來武溪去了一家國營單位，不過單位效益不好，所以就自己出來去了粵海。巧粵海那裏的富樂康招人，我就去了，從助理線長幹起，慢慢熬到現在，總算是略有成就。這次公司在武溪設廠，我就申請調回來了。”
“嗬嗬，衣錦還鄉？”林辰暮就笑著打趣道。
“什麽衣錦還鄉啊。”滕國俊就說道：“所有同學裏麵，估計就屬我混得最差了，你看就拿老班你來說吧，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團省委的副部長了，以後肯定是前途遠大，不可估量。”
車子的速度很快，絲毫沒有因為是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而有所減緩，帶著一股風，“嗚”的一聲疾馳而過，險些將邵欣的裙子吹起來，嚇得邵欣失聲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按住裙擺，這才避免了春光大泄的尷尬。即便如此，她也是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惱怒。
見此情況，林辰暮也不由有些氣惱，即便是富樂康的高層，也不至於如此橫行無忌吧？一點公德心都沒有。讓他不由對富樂康也有了些看法。
不料，車子衝過大門，卻又“嘎”的一聲，來了個急刹，搞得所有人都驚疑不已，紛紛探頭看過去。而那名保安一愣之後，也是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看看領導是不是有什麽吩咐。這種在領導麵前露臉的機會可是不常有的。
還不等保安跑上前去，車門推開，從車上就下來了一個西裝革履，戴眼鏡的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微微有些發福，小肚子腆著，很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模樣。他眯著眼睛看了林辰暮幾眼，終於大笑著走了過來，熱情地和林辰暮打著招呼，嘴裏說道：“哎呀，我的老班長，你什麽時候來武溪的，怎麽都不給我打電話？”
男子不出聲，林辰暮還沒認出他來，可一聽他那破鑼般的嗓音，頓時就想起來了，笑著說道：“滕國俊，是你啊，幾年不見，看來混得不錯啊。”
“什麽不錯，比起老班長你來那可是差遠了。”滕國俊就嘿嘿笑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不乏得意之色。
滕國俊也是林辰暮華川大學的同學。他本就是西陘人，大學畢業後就回了西陘。以前在學校裏並不出色，屬於那種很容易就被人遺忘的角色，卻不料現在看起來在富樂康混得蠻不錯的。
一旁的邵欣就有些驚疑地看著林辰暮，想不到他居然和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來在富樂康地位不低的人顯得很是熟絡。他不是說自己沒怎麽讀過書，是個無業遊民嗎？怎麽……一時間，隻覺得頭腦有些混亂，理不清思緒。
“老班，我聽畢洪光說，你不是在華川團省委嗎？怎麽，來武溪出差？”
“不是，陪朋友過來應聘工作。”林辰暮就微微一笑。看得出來，滕國俊和畢洪光他們雖有聯係，不過這交往似乎也不怎麽緊密，以至於自己後來去了青基會，現在又調來武溪他也不知道。
“朋友？”滕國俊愣了一下，才又注意到林辰暮旁邊的邵欣，剛開始還以為是林辰暮的女朋友，可隨即轉念一想，這個女孩兒雖說年輕，身材不錯，可卻相貌平平，林辰暮當初可是連班裏的“四方絕豔”都看不上眼，眼界那是何等的高，又怎麽可能看得上這個女孩兒？況且，以林辰暮的能耐，就連現在混得風生水起，聽說資產已經過千萬的畢洪光提及都是客客氣氣，話裏話外透著恭敬，又怎麽可能安排不了一個朋友，還需要來富樂康應聘？光是畢洪光那裏，就有大把大把輕鬆掙錢又多的崗位。就笑著說道：“老班你說笑了吧？你的朋友還需要來富樂康？”
“怎麽？你們富樂康不歡迎？”林辰暮就笑嗬嗬地問道。
“歡迎，怎麽不歡迎？”滕國俊雖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忙笑著說道：“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老班你朋友來富樂康，那是瞧得起兄弟。”
林辰暮就笑著對邵欣說道：“看見沒？你的工作搞定了，還不趕緊謝謝人家。”
邵欣都還有些雲裏霧裏的，不知所措地看著林辰暮。
滕國俊就笑著問道：“還不知道這位美女如何稱呼啊？”
“我，我叫邵欣……”
“嗬嗬，邵欣啊，你別緊張，我和老班是大學同學，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老班很照顧我的。”滕國俊就笑著說道：“老班的事就是我的事。”
“老班？”或許是滕國俊那親切和煦的笑容讓邵欣減少了些拘謹和緊張，她看了看滕國俊，就有些驚疑地問道：“他姓班嗎？”
滕國俊就撓了撓頭，真有些搞不清楚這個女孩兒和林辰暮的關係，如果真是朋友的話，又怎麽可能連林辰暮叫什麽都不知道，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不是的，因為老班在大學時一直都擔任我們班的班長，對我們也一直都很關照，所以大家都親切地叫他老班。”
“大學？”邵欣就愕然地看了林辰暮一眼，她可是記得，林辰暮當初可是給她說的，自己因為家境貧困，沒有上學，他告訴自己的，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他究竟又是幹什麽的？
眼前的林辰暮，雖然仍然是笑吟吟的，可周圍卻像是籠罩了一層迷霧，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充滿了神秘。
“對了，邵欣，你有沒有想過要做什麽？”滕國俊就問。
“做什麽？”邵欣怔了一下，又期期艾艾地說道：“我有幾個好姐妹都在拋光車間，如果可以的話，我……”
“哦，拋光車間啊。”滕國俊就麵露凝色，似乎有些為難。
邵欣就眼巴巴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說話，工作的事就泡湯了。而林辰暮卻是氣定神閑，似乎壓根兒就沒有想要插嘴的意思。
“這樣吧。”滕國俊思忖了片刻，說道：“你先去拋光車間幹一個助理組長，等熟悉工作了，我再重新安排，你看怎麽樣？”話是對著邵欣說的，不過目光卻是看著林辰暮，心裏多少也有些惶惑。林辰暮好不容易有事找到自己幫忙，可自己卻給安排這麽一個低級的職位，生怕林辰暮不滿意，還覺得自己是在敷衍搪塞就不好了。可這個邵欣，畢竟是個新人，什麽都不會，一來就安排太高的職位，不僅是下麵的人不服，自己對上頭也不好交代。
“助理組長？”邵欣愣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聽好姐妹說過，富樂康裏，等級製度森嚴，最低級的當然是生產線上的普工，從事最枯燥乏味的工作，普工上麵是線長，線長上麵才是組長。好姐妹們都是普工，自己一去就能當上助理組長？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保安對這個滕國俊的態度，她完全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好半天，邵欣才用力點頭，都激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林辰暮也笑著對滕國俊說道：“那就謝謝了啊。”
“謝什麽謝。”滕國俊這才放下心來，看來林辰暮和這個邵欣關係也並不是很親近，就笑著道：“老班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咱們是什麽關係啊？”說罷又轉頭對那個保安嚷嚷道：“那個，誰……”
那位保安見公司的滕經理和這兩個人如此熟絡，早就已經嚇得麵無人色了。他生怕林辰暮和邵欣告自己一狀，到時候把工作都給出脫，眼見滕國俊叫自己，連忙就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
“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帶這位小姐去人事部辦理入職手續。”
“是，是。”保安點頭哈腰道，隨即又滿臉是笑地對邵欣說道：“這位小姐，請跟我來吧。”
“不用填表排隊啦？”邵欣原本就是小市民，小女人，小心眼兒了一些，就瞥了保安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
“不用，當然不用了。”保安就暗自叫苦不迭，心裏道，要是曉得姑奶奶你認識滕經理，誰還敢給你講什麽規定？
“嗯？怎麽回事？”滕國俊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保安問道。
保安心裏咯噔一下，額頭上就冒出汗來，這領導要是不高興了，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怎麽說，就聽林辰暮笑了笑，說道：“沒事，就是小女孩兒的一點小脾氣，別管她。”
滕國俊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衝保安擺擺手，又笑著說道：“老班啊，你可難得來武溪，今天怎麽著也要好好聚聚，走，先去我辦公室坐坐，然後我把王光、陳嵐他們都叫來。”
“王光、陳嵐他們也在武溪？”林辰暮就問道。
“可不是？”滕國俊就笑著說道：“王光在藥監局，陳嵐在農業廳，兩個人混得都挺不錯的，前一陣子我們還在一起吃飯來著。”
“對了，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富樂康？”林辰暮就問道。
滕國俊就訕訕一笑，說道：“老班，你也知道的，我成績一直都不太好，大學畢業後，回來武溪去了一家國營單位，不過單位效益不好，所以就自己出來去了粵海。巧粵海那裏的富樂康招人，我就去了，從助理線長幹起，慢慢熬到現在，總算是略有成就。這次公司在武溪設廠，我就申請調回來了。”
“嗬嗬，衣錦還鄉？”林辰暮就笑著打趣道。
“什麽衣錦還鄉啊。”滕國俊就說道：“所有同學裏麵，估計就屬我混得最差了，你看就拿老班你來說吧，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團省委的副部長了，以後肯定是前途遠大，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