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瞳和卓嘎帶著大批特警,把石堡層層包圍,就算一隻飛鳥也別想從這裏飛走。


    包圍圈形成之後,三組訓練精良的特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突擊作戰。他們猶如神兵天將,在正門、樓頂、後窗三個位置,幾乎同一時間進入石堡。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們搜遍了所有的房間和暗室,這裏竟然空無一人。


    周瞳站在石堡之中,感覺整個身體仿佛浸入了冰窖。


    “這不可能啊!我們的偵查員明明看到她半個小時前走進來,而且沒見一個人從裏麵出來!”卓嘎一拳狠狠的打在一旁的石柱之上。


    “我們布的局被常寧看穿了。”周瞳緊握著拳頭,咬牙說道。


    “直到她離開,你才告訴我整個計劃,從頭到尾連我都蒙在鼓裏,她又怎麽知道你會懷疑她?”卓嘎思前想後,也想不出常寧是怎麽知道自己被設計的。


    “是我們太小看她了。”周瞳難掩懊悔的神態。


    “這裏一定有密道,我們徹底搜查,說不定還能追上他們。”卓嘎連忙指揮特警,準備開始更加徹底的搜查,尋找密道。


    “不用了,等我們找到密道追出去,早就不見他們的蹤影了。”周瞳伸手攔住了他。


    “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卓嘎想起至今沒有下落的妻子,早就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常寧雖然看出破綻,但她未必知道我們的其它安排,我們還有時間。” 周瞳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的計劃確實出了紕漏。


    “我真是想不通常寧為什麽要叛變,她什麽要做密教的走狗?”卓嘎確實不能理解一個警方的高級刑警為什麽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周瞳心裏卻很清楚是什麽原因,但是他又如何向卓嘎解釋這樣的事情——常寧這個警方第一流的心理犯罪學專家,自己就是有著嚴重心理疾病的殺人凶手。特別刑偵組招募人員的時候要進行嚴格審查和心理測試,如果是普通人患有心理疾病或者存在問題,是根本無法通過的,但是偏偏常寧自己就是心理學專家,她清楚的知道每一個考題的正確答案,或者是考官希望得到的答案。


    他此時心裏想著一個非常疑惑的問題,如果常寧知道了這是一個圈套,她為什麽還要來石堡這裏?如果她裝作不知道,繼續將計就計的演下去,自己也無可奈何,這樣做對她來說應該更加有利和安全。但是她卻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方法,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也要來石堡,為什麽?


    周瞳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了陳思國前女友安琪的死,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雖然他無法理解,但是他相信常寧還會做同樣的事情。


    “我們必須立刻去找嚴詠潔和陳思國!”周瞳甚至來不及多解釋一句,立刻飛奔出去。


    如果這個世界會因為一場戰爭而毀滅,那麽這必然是一個女人發動的戰爭。


    常寧固執的認為隻要嚴詠潔死了,那麽她就能占有周瞳,占有他的全部身心。即使任何一個旁觀者都會知道這是多麽愚蠢的想法,但她還是堅定不移的相信,並且付諸於行動。她不惜與密教同流合汙,而目的和索取的報酬都隻有一個,殺死那個女人,那個想和自己爭奪愛人的可恨女人!


    就算是康巴,當他聽到常寧說出的那番話,也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他確實無法理解女人的想法,唯一能夠給出的評價就是兩個字——瘋狂。


    而常寧的計劃其實也很簡單,簡單到康巴都曾經計劃過無數次,奈何始終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


    那就是綁架嚴詠潔。


    因為嚴風隻會因為她,才會心甘情願交出“菩提珠”。


    而現在,周瞳卻親手把這個機會給了他們。


    經過孫耀明全力的調查,幾乎動用了他全部的情報網,才終於讓他找到了密教關押周瞳母親和卓嘎妻子的區域。但是沒有準確的地點,他無法安排大批警察進行解救,因為一旦打草驚蛇,後果就不堪想象了。所以他隻有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周瞳。周瞳為了能安全的救出他們,同時對密教和剝皮者進行反擊,而就此布下了嚴詠潔假裝受重傷的騙局。


    一旦密教和剝皮者都相信這個事實,轉移了注意力,那麽他就可以安排嚴詠潔、陳思國和嚴風三個人去從容救人。


    嚴詠潔和陳思國駕車在半路與嚴風會和,三個人按照計劃,前往中印邊境上一個叫做阿魯納的村莊。


    根據孫耀明的情報,周瞳的母親和卓嘎的妻子就被關押在那裏。


    嚴詠潔、陳思國和嚴風三人白天不敢行動,擔心密教的人會認出他們,而且這種偏遠的村莊,極少有陌生人來,突然一下子出現三個陌生人,也會引起懷疑。


    他們三個人耐心的等到夜幕降臨,這才悄悄溜進阿魯納村。


    阿魯納村位於一座大山腳下,翻過山就是印度,而另外三麵都是樹林,甚至沒有公路通到村裏。這裏幾乎保持著完全原始的生活習俗,不沾人間煙火。


    他們三人都是經驗豐富,行動幹練之人,對於搜查可謂輕車熟路。特別是嚴風和嚴詠潔兩人,仗著身手了得,在夜色的掩護


    下,簡直猶入無人之境。


    幾乎沒有花多大功夫,他們就發現了在村莊的南北兩邊有兩間房子非常特別。


    這兩間房子的周圍都有六七個村民看守,顯得與眾不同。


    三人一合計,由嚴詠潔和陳思國去南邊,嚴風則去北邊,同時行動,一個小時內,無論救沒救到人,到事先約定的地點會和。


    嚴風的武藝高強,嚴詠潔完全可以放心他獨自行動,隻是她覺得未免有點太順利了。不過想想對方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們有能力找到這裏,並在這個時候采取行動救人,也就安心了。


    嚴詠潔和陳思國悄悄摸到南北的房子,數了數守衛,一共六個人,兩個在正門口,左右兩邊又各有一個,後麵還有兩個人。


    嚴詠潔讓陳思國解決屋後的兩個守衛,然後再從窗戶爬進去,而她自己則解決兩邊和正門的四個守衛,從正門進去。


    兩個人都順利完成任務,輕鬆解決掉守衛,摸進了屋裏。


    可是進去一看,卻是沒有人,兩個人眼神交匯,立刻心領會神,這房間裏肯定有暗室。


    於是他們開始在房間內搜索,果然在一張羊毛地毯下發現了活蓋。


    嚴詠潔打開活蓋,裏麵有個地下室,她順手拿了桌子上的燭台,然後和陳思國一前一後跳了下去。


    地下室並不大,有點陰冷,在角落裏有張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人。


    嚴詠潔定睛一看,正是周瞳的母親——宋欣。


    宋欣被人五花大綁,嘴上也被貼了膠布。


    她也看到嚴詠潔,身體拚命扭動,晃著腦袋,嘴裏“支支吾吾”,仿佛著急有話說。


    “伯母,你別怕,我這就救你出去。”嚴詠潔連忙想扯下了宋欣嘴上的膠布。


    “有埋伏!”宋欣來不及喘口氣,立刻大聲叫道。


    然而一切都晚了,隻聽“砰”的一聲,地下室上麵的活蓋被關上,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地下室四周噴出大量的白霧。


    嚴詠潔和陳思國甚至還來不及反應,白霧就已經把他們籠罩,雖然他們已經閉住了呼吸,但是這些霧氣仿佛可以滲透皮膚一般, 令他們昏昏欲睡。


    而與此同時,嚴風並不知道嚴詠潔和陳思國已經被抓,他帶著卓嘎的妻子離開了阿魯納村。


    可是當他來到約定的匯合地點,等了有將近兩個鍾頭,還不見嚴詠潔和陳思國過來。


    正當他打算自己返回去找他們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卓嘎的老婆阿佳叫了一聲。


    “卓嘎!”阿佳沒有想到丈夫會突然出現在這,滿腹委屈卻又驚喜萬分地撲到他的懷裏。


    來的兩個人正是周瞳和卓嘎,他們從石堡開車一路狂奔,趕到這裏來找嚴詠潔、嚴風和陳思國。


    “嚴詠潔呢?”後麵的周瞳看到嚴風的第一句話就問道。


    “我們約好在這裏見麵,可是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一個鍾頭了,我正準備回去找他們,沒想到你們倒是來了。”嚴風並不知道事情有變,他看到周瞳來了,難掩高興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是來晚了一步。”周瞳一拳打在身邊的樹上,他實在埋怨自己,一時大意,讓嚴詠潔身陷險境。


    這個時候緊緊抱著妻子的卓嘎也鬆開了手,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慶祝和妻子重逢的時候。


    “怎麽了?你們沒有抓到密教的人?”嚴風已經預感到什麽,不過他還是問出了口。


    “我們的行動失敗了,被常寧看出是假的。”卓嘎說道。


    嚴風聞言,愕然不語,他實在沒想到如此精心的布局竟然會被常寧揭穿。


    “我們快去救人!”不過這時候,他也無法去埋怨周瞳,當務之急是救回嚴詠潔再說。


    “現在已經晚了。”周瞳放下手臂,他的拳頭上血跡斑斑,不過他絲毫不在乎,隻是看著嚴風,繼續說道:“他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密教這次會直接用她來逼你交出真正的‘菩提珠’。”


    嚴風雖然知道“菩提珠”的重要性,但是他沒辦法把自己唯一一個侄女的安全置之不顧,如果‘菩提珠’真能救嚴詠潔,他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


    “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哪怕把她打暈了,也不讓她來。”他有些懊悔自己為什麽不狠心一點,阻止嚴詠潔來這裏冒險。


    “這裏交給我,你和卓嘎去布置一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讓我們和他們決一勝負吧!”周瞳此時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詳細地給嚴風和卓嘎交代了行動的細節,而他自己則獨自前往阿魯納村。


    周瞳來到阿魯納村的時候,這裏已經是燈火通明,到處是手持火把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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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仿佛早就知道周瞳要來,遠遠看到周瞳走過來,便立刻有人去稟報。很快金朵兒和康巴就走了出來,不過卻沒見常寧。


    金朵兒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周瞳,臉帶笑意,站在村口,仿佛是迎接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


    周瞳也並非垂頭喪氣,他嘴角依舊掛著輕浮的笑容,神情猥瑣。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喜歡你了。”金朵兒毫不掩飾的說道


    ,“因為無論處於什麽狀況,你都還能保持那副賤賤的樣子。”


    周瞳點點頭,笑道:“沒辦法,習慣成自然。”


    “說說你的條件。”周瞳單刀直入。


    “還是老規矩,一個人換一樣東西。我要‘烈焰刀’和‘菩提珠’!”金朵兒也不拐彎抹角。


    周瞳早就知道她想要的東西,所以立刻說道:“雖然這兩樣東西現在都不在我的手上,但是我保證七天後,會帶著東西來找你換人,在我來之前這段時間裏,我希望你能照顧好嚴詠潔和我老媽!”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諾。”金朵兒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她並不完全相信周瞳,‘菩提珠’還有可能,但是‘烈焰劍’在剝皮者的手上,他怎麽可能短短幾天就能拿到,“我勸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樣,否則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周瞳沒有再說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聖女,我看他不會甘心交出這兩樣聖物。”康巴懷疑周瞳隻是拖延時間。


    “不管他打算玩什麽花樣,我們都要讓他明白,他別無選擇。這幾天你看好常寧,拿到‘菩提珠’之前不要讓她太過分,另外加強守衛,如果有任何風吹草動,就讓他們把人全殺了!”金朵兒麵若寒霜,神情冷漠,再沒有半分猶豫,她絕不能忍受這長久以來追求的理想,從她的手中溜走。


    常寧手中握著一根小小的銀針,她毫不猶豫的把針狠狠的插進嚴詠潔的白皙光滑的肩膀上。


    刺骨的疼痛讓昏迷中的嚴詠潔驚醒過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常寧猙獰的笑。


    “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嚴詠潔被粗粗的鐵鏈鎖住全身,無法自由活動,而且全身上下隻剩下內衣,羞怒中隻有質問道。


    “我也不想這麽做,其實我很喜歡你,也很敬佩你,可是你偏偏要和我搶!”常寧說著又是一針插入到嚴詠潔手臂裏。


    縱然想嚴詠潔這樣堅強的女孩,麵對如此折磨也不由發出一聲呻吟。


    “你瘋了麽!”嚴詠潔罵道。


    “有力氣,你就繼續罵吧,不過有一點我相信我能做到,那就是把你逼瘋!”常寧說著又拿出一根銀針,不過她剛想插的時候,卻被突然進來的康巴阻止了。


    “住手!”康巴抓住常寧的手,“‘菩提珠’沒拿到之前,你不能傷害她。”


    “放手!”常寧甩開康巴,不過她沒有繼續拿針紮嚴詠潔,“好,我就讓你多活幾天!”


    “周瞳走了麽?”常寧的神態變得溫柔起來,看著康巴問道。


    康巴點了下頭。


    “現在我還不能見他,等到這個賤人死了,他自然就會知道我的好了。”常寧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別做白日夢了,周瞳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你。”嚴詠潔忍不住說道。


    “你是出於心理上的恐懼這麽說,還是企圖激怒我?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麽,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常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嚴詠潔知道她瘋了,再說什麽也沒用,隻有“哼”一聲。


    “常寧,我們先出去,聖女有事找你。”康巴實在不想和常寧兩個人待在這裏,他不喜歡和這個女人打交道,每次看到她那古怪的眼神,他都不由自主的打一個寒顫。


    常寧看著嚴詠潔,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然後對著她莞爾一笑,滿臉關懷的神情說道:“在這裏好好保重身體,等我回來。”


    嚴詠潔不想理她,偏開頭。


    常寧也不繼續糾纏,說完就跟著康巴去了金朵兒那裏。


    “了不起!真是讓我心服口服,如果不是你的神機妙算,恐怕我們這次的損失就大了,更別提抓住嚴詠潔和陳思國。”金朵兒雖然也不喜歡常寧這個近乎瘋子的女人,但她不能不佩服這個女人超乎尋常的智力。


    “這不過是第一步而已,等拿到‘菩提珠’的時候,你在感謝我不遲。”常寧平淡的說道,“到時候我想要的,也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你放心,我言出必行。”金朵兒說道。


    “另外我還有一個要求,到時候你把宋欣也要交給我處理。”常寧說道。


    “莫非你想……”金朵兒話沒說完,就被常寧打斷了。


    “我不會傷害她,她是周瞳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常寧說道十分自然,沒有一點含羞的神情。


    金朵兒知道她在精神上已是完全失去控製,雖知道她所說的這些實在荒謬,不過也不點破,隻是說道:“好的,到時宋欣也交給你,任憑處置。”


    常寧這才露出笑容。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怎麽知道周瞳會安排嚴詠潔他們去救人?”金朵兒這時轉移話題。


    “這十分簡單,因為周瞳想要放手一搏,必須首先解決人質的問題,而來做這件事最好的人選莫過去‘受傷病危’的嚴詠潔。”常寧慢條斯理的說道。


    金朵兒聞言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下一步,你覺得我們該如何做更好?”


    “我已經有了全盤的安排。”常寧說完露出一個高深莫測卻又有些神經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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