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十萬株赤血靈芝中,會出現一株赤晶靈芝,用它煉製的丹藥,同樣可以快速提升修士修為,而且是永久性的,還沒有副作用。


    比如金丹初期服藥後成為金丹中期,就一直是金丹中期,不會像竭元丹那樣,藥性一旦過了便打回原形。而且丹藥等級足夠高的話,還有可能跨階提升,說是神丹妙藥也不為過。


    但是,赤血靈芝本就難得,十萬株才會出現一株的赤晶靈芝,那就更如天方夜譚般的存在,兩者又長得那麽像,就算有人運氣好遇上了,也未必能夠分辨出來,甚至有人至今不信真的有赤晶靈芝,認為是一些人妄想胡謅,至於由它煉成的丹藥,在修真界下界更從未出現。


    陳輕瑤又看了兩株靈芝一眼,將它們收進儲物鐲中,而後深吸口氣,按了按怦怦跳的小心肝,心道:“說不定是光線太黑看錯了,還是等明天天亮了再仔細看看,省得白高興一場。”


    其實她很清楚,看錯的概率是零,身為金丹真人,目視一樣物品已經不限於肉眼,更多的時候會用神識探查,再微小的變化都能分辨出來。


    她隻是不太敢相信,這麽珍貴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一名煉氣修士手中。


    對了……說到煉氣修士,人救活了沒?


    陳輕瑤回頭,走近幾步,看到地上那人呼吸平穩,體征平和,顯然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不過,他臉頰上那兩個大大的掐痕是怎麽回事?


    她微微附身,伸出手比了比,沒錯,是用手掌虎口掐出來的痕跡。


    陳輕瑤抬頭看了蕭晉一眼,蕭晉回視,麵上帶著幾分無辜。


    “別裝了,”她直接戳破,“裝得無辜過頭了。”


    這家夥,竟然暴力喂藥,有本事別留下證據啊!


    這麽明晃晃的,簡直有恃無恐。


    蕭晉微笑解釋:“他昏了過去,一直不張嘴,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陳輕瑤隻想嗬嗬,一個金丹真人喂藥,還需要考慮病人張不張嘴問題?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喂進去,偏偏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一種,直接上手掐開對方的嘴,還故意留下兩個印子,私人恩怨不要太明顯。


    陳輕瑤有一點想不明白,“你之前認識他?”


    一麵問,她一麵掐了個決,把地上的人水平飄起來,往樹林深處走去。她沒忘記,對方付出兩株靈芝,不是讓他們救他自己,而是要去尋一位姑娘。


    姑娘肯定要尋的,救人就當是順帶吧,反正雇主給的報酬她很滿意。


    “從未見過。”蕭晉搖頭,而後試圖從她手中接過飄人的掌控權。


    “免了,還是我自己來吧。”陳輕瑤拒絕,喂個藥就暗下黑手,再讓他飄人,別一會兒“不小心”把人家腦袋掛在枝頭上,直接飄死了。


    她能感覺到,被拒絕之後,蕭晉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陳輕瑤一開始不明白他腦袋裏在想什麽,在她幾次小心護著雇主,不讓他被樹枝刮傷,而蕭晉表現得越來越不高興後,她終於搞懂了,這家夥又在吃醋。


    她都不知道是覺得無語還是覺得好笑,他家是開醋場的嗎?平時跟同伴親近一點他泛酸就算了,眼下根本是個陌生人,都不知道姓甚名誰,到底哪門子飛醋讓他吃到了?


    第106章


    陳輕瑤和蕭晉飄著個人,在樹林中鋪開神識,很快於一處樹洞裏發現一名女子。


    她是個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在修行者麵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被發現時滿臉驚恐,瑟瑟發抖,未等陳輕瑤開口解釋,對方就看見了昏迷的人,竟馬上顧不得害怕了,手腳並用爬出樹洞,一下子抱住那人的身體,失聲痛哭。


    陳輕瑤幾次想說,別哭了姑娘,他還沒死呢,卻都插不上嘴,沒多久地上的人醒了,她以為總算能夠停歇,結果兩個有情人劫後餘生,喜極而泣,又抱在一塊哭起來。


    “……算了,我們站遠點吧。”陳輕瑤拉著蕭晉走到一旁,欣賞月色。


    過了半晌,那二人終於想起還有旁人,勉強收拾好情緒,青年修士帶著女子上前,重重行了一禮,感激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陳輕瑤揮了下手,“不必,我們隻是拿了報酬辦事而已,你們還有什麽要求?若有想去的地方,可以送你們一程。”


    青年忙說:“不敢再勞煩前輩。”


    他看不透陳輕瑤跟蕭晉的境界,隻能感覺到兩人身上對他來說十分可怕的威壓,想必是修為高深的前輩,不敢過多煩擾。


    陳輕瑤看了眼緊緊偎在他身邊的女子,道:“你現在修為全失,隻比普通人強一點,能否安全走出這片林子都是問題。”


    並非她善心泛濫,非得上趕著做好事,隻是那兩株靈芝的價值,遠超過她給的幾枚丹藥,雖說於對方而言已是救命之恩,她卻不想太占便宜,好歹把人送到真正安全的地方,才算救人救到底。


    聞言,青年這才發覺自己的身體狀況,麵上有些失落茫然,多年苦修,一朝化為烏有,對誰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


    他一時失神,直到看見身邊女子緊張關切的眼神,才漸漸安定下來,之前那樣危急的狀況,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別的不必再想了。


    他知道陳輕瑤說的沒錯,兩個普通人走在滿是妖獸的森林裏,有如手無寸鐵的小娃娃,就算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為身邊人著想。


    青年定定神,恭敬道:“那就鬥膽煩請前輩再次相助。”


    他們要去的地方位於東元府腹地,距離此地上萬裏,以普通人的腳程恐怕得走一年半載,陳輕瑤直接掏出飛舟,乘著月色嗖嗖出發。


    不想讓那兩人拘謹,上了飛舟後她就顧自戒備周圍,沒有關注他們,天色漸亮,他們已經離開邊界,進入了安全地區。


    陳輕瑤打量周邊幾眼,確定沒什麽危險,便要開始修煉,忽然動作一頓,狐疑地看向蕭晉。


    對方沒有打坐,也沒練槍,而是以一種嚴肅探究的神情,看向飛舟另一端兩人。


    青年對女子噓寒問暖,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蕭晉默默觀察。


    女子關心他的傷勢,青年反過來柔聲安慰,蕭晉繼續觀察。


    兩人依偎在一處,濃情蜜意喁喁私語,蕭晉還在觀察。


    ……


    看他那副嚴謹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研究什麽絕世功法呢!


    對於蕭晉神奇的腦回路,陳輕瑤決定還是不要試圖理解,就隨他去吧。


    沒多久便抵達目的地,別過千恩萬謝的兩人,他們再次啟動飛舟,往奉東城飛去。


    過了一日,已經隱約可見奉東城城池範圍,陳輕瑤站在飛舟上眺望前方,察覺旁邊多出一道人影,轉頭瞥了一眼。


    蕭晉含笑問她:“阿瑤,你覺得冷麽?”


    陳輕瑤:“……”


    觀察了人家小情侶那麽久,就學出這麽點東西,還敢跑來現學現賣?


    她扶額,擺擺手,“別為難自己了,你看看前麵,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蕭晉肩膀微不可查地耷拉了一下,他是真的學得挺認真的,拿出了修煉的勁頭去琢磨那兩人一舉一動,就是成效好像不怎麽樣。


    不過他很快拋開那點失落,正色看向前方,片刻後沉聲道:“有魔氣波動,應該聚集了不少魔修。”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說,直接加快飛舟前進速度。


    剛趕到奉東城,就得知一個消息,魔道奪魂門傾一門之力大舉進犯!


    奪魂門不過是依附魔道第一宗門陰陽宗的一個中等門派,竟敢進攻天元宗城池,受誰指使不必多言,隻是不知道,來犯的這些魔修,當真是奪魂門門人,還是陰陽宗之人假借其名?


    奉東城內已是風聲鶴唳,普通人躲在家中不敢出門,修行者個個麵色沉重,來去匆匆。


    城主東台真人率領城內一眾修士出城應戰,此時兩方人馬對峙,在他們之間的空地上,兩個年輕修士正在交手。


    這些出自宗門的魔修,倒是比之前圍攻正豐城那些散修講點規矩,沒有一哄而上,不過他們明顯實力更強,更難對付。


    隨著一聲悶哼,一道身影自半空墜落,另一人卻不罷休,乘勝追擊,欲置對手於死地。


    “住手!”奉東城一方有人衝出,飛身自魔修刀下搶回同伴。


    那魔修放任他們離開,卻輕蔑笑道:“原以為天元宗的人有多強,如今看,不過如此,什麽正道第一,全是一群軟腳蝦,哈哈哈哈……”


    奉東城眾人臉色難看,這名魔修已經接連勝了三場,他是築基後期,城內同境界年輕修士竟沒有比得過他的,雖說他們並非天元宗弟子,但生在這方土地就是這方人,自然看不得對方輕視天元宗,偏偏無力反駁。


    那魔修笑完,語氣囂張:“還有人嗎?築基的打不過我,來個壓製修為的金丹也可以!”


    幾位金丹真人神色凝重,他們不像年輕人那麽輕易被激怒,此時卻也有些為難,魔修如此猖狂,誰都想給他一個教訓,可他們一把年紀,就算當真上場贏了對方,麵上也無光。


    見他們為難,魔道一方各個起哄,場上魔修越發張狂,叫囂道:“或許不必壓製修為,任你什麽真人,來了也隻能當我手下敗將!”


    “真的嗎?”忽然有個聲音出現,所有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場上已經多了兩人。


    在場金丹真人,乃至隱在後方的元嬰心中一凜,看這兩人不過金丹中期修為,可他們出現時,氣息快得竟幾乎捕捉不到,這絕不尋常!


    陳輕瑤迅速在人群中判斷出哪位是奉東城城主,和蕭晉一起拱手行禮,又轉頭看向那名魔修,道:“真的不用壓製修為,就可以打你?”


    場上魔修張狂的表情多了幾分忌憚,他在門派內有些地位,不是無腦之人,陳輕瑤與蕭晉剛出現,他就知道這兩個人很強,自己不是對手。


    不過沒必要擔心,他篤定這些道修偽君子最看重勞什子顏麵,不敢做以大欺小之事。


    因此,他抬著下巴嗤笑道:“不錯,隻要你敢來!”


    他等著看對方跟奉東城那些老家夥一樣下不來台,卻聽她慢悠悠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請指教。”


    “什麽——”魔修瞪大了眼,隻見一個拳頭迎麵襲來,那拳頭白如玉雕,精致纖細,可以說十分好看,然而其上裹挾的威力隻讓他覺得心驚膽戰!


    魔修立刻抵擋,但不論法器還是魔力,都像紙糊一樣被輕巧破開,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一記拳頭重重砸在自己臉上,一時間天旋地轉,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狠狠一震,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識。


    不過眨眼間,場上隻剩陳輕瑤站立,不見對手身影,而在她腳下,多了一個人形深坑。


    陳輕瑤看了眼坑底的人,正要說話,一條手帕突兀地送到麵前。


    蕭晉認真道:“阿瑤,擦擦手。”


    “……”陳輕瑤本要拒絕,想想還是算了,遞手帕的操作說不定也是這家夥辛苦學來的,總要給他一點肯定,不然就太打擊人了。


    她接過手帕,仔仔細細把打人的手擦幹淨,雖說剛剛一拳將人揍到地底下去,手掌卻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甚至連一條紅痕都沒有。


    兩人如此表現,在有些人看來,可比剛才那個魔修還囂張,魔道中有人發出冷哼,聲音飽含威壓,如急箭往兩人射來。


    奉東城眾人頓時著急,盡管不知忽然出現的這兩位真人是誰,但他們顯然是自己一方人,可不能讓魔修得手。


    有幾人正要出手相互,就看到遞手帕那位真人輕輕巧巧往前邁出一步,以他腳下為中心,一股無形氣勁瞬間擴散,如堅不可摧的盾牌,不僅折斷了對手的急箭,餘威掃向魔道一方,頓時將前方幾列魔修掃得東倒西歪,嘴角溢出血沫。


    這下輪到魔修臉色難看,有人陰沉沉道:“你們正道便是這般行事?”


    陳輕瑤終於擦完手,把手帕拋回給蕭晉,抬頭笑眯眯道:“如果我沒記錯,方才是這位道友一再邀請,在下盛情難卻,方才出手滿足他,難道我做錯了?”


    “沒錯!”奉東城有個修士大聲道。


    其他年輕人看看長輩們的神色,見他們沒有斥責的意思,也大著膽子附和:“他自己讓人打他,如何能怪別人!”


    “就是就是!”


    方才魔道囂張起哄,他們都憋著股氣,現在自己喊,才發現起哄真有意思!


    一人悄聲問奉東城城主:“這二位是?”


    城主雖不認識陳輕瑤和蕭晉,卻猜到大概,笑著解釋道:“此前我傳信給正豐城,請那位陣道大師出手升級護城大陣,應該是他們趕來了。”


    “原來是城主同門,天元宗高徒。”其他人恍然。


    出自天元宗,真正的天元宗弟子,難怪能輕易擊敗奪魂門魔修,雖然是金丹對築基,但他們都看得出,真要比較年齡大小,那魔修可比天元宗兩位金丹年紀都大,誰是以大欺小還不好說。


    奪魂門一方,有人低聲請示,“少主,可要讓人上場教訓教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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