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看關總一眼。這要是拉了一卡車能打架的來,萬一發生衝突她的員工可不夠看的。


    高高興興來開年會,卻被人自家地盤所謂的員工福利中心打了一頓,這得多憋屈?


    甚至可能導致集體辭職。惹不起躲得起啊,別什麽時候走在路上又讓人揍一頓。


    現在的治安條件,這不是沒可能的。要不然也不會有96年的那一次嚴打了。


    而且,今天還來了20個幫廚的。這傳揚出去可是夠難聽的。


    再說如果真打起了群架,她就成功被煤老板拉低到一個層次。不成熟、不顧局的帽子一扣,以後她的政治前程可就有限了。


    反正在這方麵,煤老板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黎夏深吸氣道:“添菜是吧,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一會兒好好嚐嚐我這裏師傅做的菜和你這頭豬!吳娜,去給我借一整套家夥什。這頭豬我親自來砍!”


    關總聽她含沙射影的‘你這頭豬’氣結。但他送得巧妙,黎夏這話說得也沒留話柄。


    吳娜立即照辦,很快借了菜刀、菜板過來,然後幫黎夏把圍裙係上。


    黎夏拿起菜刀,看關總兩眼,徑直在油光鋥亮的磨刀棍上磨了幾下刀,發出磨刀時特有的聲音。


    然後她就開始分切烤乳豬


    因為烤乳豬還是有點分量的,而且還有骨頭。所以她真的是用的砍的,十分有力。


    一下一下鏗鏗作響!


    全場都隻有這個很富有節奏感的聲音!


    關總聽得蹙眉,黎夏現在想砍的自然是他。而且她一刀一刀確實砍得他有點心驚肉跳!


    但關總現在肯定不能走掉,走掉就是認慫了!


    他打著送禮的旗號來,如果因為送的禮不齊全黎夏就動手,鬧了他也不怕。


    他能鬧得她這個黨員都當得不安生。


    但黎夏客客氣氣的留客了,還親自動手分切他送來添菜的豬。


    雖然動作和眼神都殺氣騰騰的,但舉動沒有出格。


    他硬著頭皮也隻能留下來。


    從這一刻起,兩家正式宣戰了。他丟了挑戰書,黎夏接了!


    黎夏砍得一塊塊很均勻,砍完了伸手擺了擺,擺回了原來的一個整的。


    “直接用菜板端進去,一會兒放在首席中央,請家夥嚐嚐。”


    “哦,好。”吳娜去叫幫廚的姐過來端菜。


    考乳豬就這麽從眾人麵前端了進去。


    “黎總這刀工,可以啊!而且她力氣好。”


    有q縣來的員工小聲道:“咱們黎總就是做廚師起家的。她辦的宴席在我們那一方,那是遠近聞名啊!”


    黎夏的宴席,對外基本成了絕版,所以q縣的人耳相傳之下那是越傳越美味的。


    年會開始的時候,傅杳鈞和鄭奎都上台講了話,一個講今年x山的工作總結和對明年的展望,一個講山城開店的成績。


    最後快散場的時候,黎夏也上台講了話。


    “我們不好戰,但我們也不懼戰,奉陪到底!奉勸某些人一句,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


    關總覺得黎夏肯定是在罵他,但他沒聽懂。一時也沒有做出反應。


    台下遠遠一個個被說得鬥誌昂揚,“黎總,我們跟隨你戰到底!”


    全場簡直跟誓師會一樣,一雙雙憤恨的眼盯著首席的關總。


    跟煤老板拚了,反正黎總都說了保證基本工資。而且想多掙獎金也可以去新店!


    馬總走的時候盯著黎夏冷笑兩聲,“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那就走著瞧吧。慢走,不送——”


    吳娜包了兩個酒店,供供應商和員工當晚休息。散場後便組織眾人上包的巴回城。


    一眾供應商看看黎夏,沒有說什麽。


    他們今天來,本來想問問黎夏準備怎麽應對煤老板的價格戰。


    但現在看來,什麽都不必說了。這兩家怕是真的要打起來了。


    也好,正趕上辦年貨,家拚著降價促銷,受惠的還是顧客和他們。


    耿總一幹人等也告辭。臨走他道:“小黎,我回頭去找他哥關浩天聊聊,看這件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能不硬拚還是別硬拚的好,太費時費錢了。國家這時候都能忍一時之辱,咱們商人就算做不到唾麵自幹,也得為長遠打算。”


    黎夏點頭,“耿哥,但凡有轉圜餘地,我絕不會和他硬拚。”


    黎明道:“有事就說話!”


    黎夏把郭權叫來,“給傅總和鄭總也把保鏢安排上。”


    郭權已經溢價五成在黎夏住的那層樓租了一個套三的房子。他帶了兩個人住進去了,每天和黎夏同進同出。


    但傅杳鈞和鄭奎那裏,確實還沒有安排。


    聞言他點點頭,“好的。”


    立即給那兩人也各安排了三個人跟著進出。


    1月9號,市委趙書記讓把今年全市的公務員年終福利提前發了。依然是直接把100塊打進黎夏超市的卡裏。


    關總上門挑釁,黎夏保持了克製,沒有釀成群體性事件。


    趙書記是認可的!


    領到福利的公務員數以千計,全湧進了黎夏超市購物。


    他們這會兒自然不買年貨,就買菜!


    100塊錢用來買菜,可以來好多天了。


    於是各地老百姓都看到了政府各級官員或者家屬天天往黎夏超市去買菜。


    人都有從眾心理,尤其是從的還是政府的眾。無形中倒是幫黎夏超市的生鮮打了一次廣告。而且廣告效應十分好,而且持久。


    1月10號,耿總約了關家真正的當家人關浩天喝茶。


    “關總,你弟弟這是要仗勢欺負我們俱樂部的小妹子啊!你怎麽說?”


    關浩天道:“小黎總經商的風格我是看重的。所以一開始就許以高位想招攬她。不過鬧到如今,怕是不容易了。這樣,就當我給耿總你一個麵子。那18家店我願出300萬收購,同時讓小黎總保留10%的股份退出經營。這樣她每年還能拿到100萬的分紅。並且能拿300萬去別的地方重啟爐灶。”


    談到這份上,耿總也知道沒有條件講了。他打電話把關浩天說的告訴了黎夏。


    黎夏道:“於一貫霸道的關家來說,可能真的是讓了一步了。但憑什麽要我另起爐灶呢?各地都會有這樣的地頭蛇,我連在自己老家有官方支持都站不住腳的話,憑什麽去別的地方另起爐灶?而且,官方支持力度這麽,我要是直接把店賣了走人,也太不識抬舉了。除非我以後就打算不出來做事了,不然還怎麽再圈子裏混?別處的官方能給我好臉?謝謝耿哥,我知道你費心了,也盡力幫我轉圜了。但這件事,它轉圜不了。”


    “那你要多當心!”


    “我會的。”


    10號晚上,傅杳鈞回住處的時候,在自家樓梯差點被人毒打一頓。


    他一邊還手,一邊聲喊保鏢的名字。


    送他到小區門還沒有離去的三個保鏢衝了進來,這才免了他多受皮肉之苦。


    但也被打成了一個烏眼青!


    他不敢回家讓老的、小的擔心,打電話回去說加班晚上就在辦公室睡了。


    保鏢驅車送他到附近小診所包紮,然後住進酒店。


    他們給郭權打了電話。


    “傅總沒有礙吧?”


    “沒有,就挨了兩腳一腳,他自己也有還手。就是一拳在眼睛上,有些淤青青腫。老,我們無能,讓那幾個人跑掉了。”


    既然沒留下人,那報警也沒什麽用。


    “以後你們直接把傅總送進家門。他家人沒有受到驚嚇吧?”


    “沒有,那些人暫時還守著道上的規矩,沒動老弱婦孺。”


    郭權過來告訴了黎夏,“傅總剛在自家樓梯被人襲擊了。沒有礙,隻是眼睛青了。我會另外再安排人去保護他的家人。”


    黎夏呼出一氣,“這都不留餘地了啊!這麽猖狂,不怕真吃槍子麽!”


    她給常玥打了個電話,拜托她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趙書記。


    老高把煤老板汙蔑的話告訴趙書記,就是自己要避嫌,請趙書記多出麵的意思了。


    他才四十多,已經五十七的趙書記是要比他安全些。


    第二天,黎夏正準備去看看傅杳鈞,他帶著墨鏡來上班了。


    但墨鏡還是有沒遮住的地方。淤血漫開,看著著實有點觸目驚心。


    “老傅,這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傅杳鈞道:“我就想來說這個。黎總,不要動手。咱們不要觸犯法律。”


    “可是他們都對你下手了!”


    傅杳鈞搖頭,“他們手下有亡命之徒,他們不怕坐監獄。一開始他們也是想把我往死裏打,不然下手不會這麽重。可咱們手下的不管是退伍兵還是保安,你忍心讓他們去蹲號子麽?而且,關家人進出一定會十分小心的,不會給我們可乘之機。你總不能去讓人去百貨樓搗亂吧?”


    黎夏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文具、茶杯都跟著跳了跳。


    “老郭,派你手下會搞偵查的退伍兵去給我搜集關家的罪證。”


    她早就打過這個主意了。


    96年嚴打,她要是不能把姓關的送進去,她就不姓黎!


    郭權點頭應下,“二位老總放心!”


    黎夏指指傅杳鈞的臉,“你這樣,起碼得幾天呢。難道都不回家?”


    傅杳鈞道:“就說我去自治縣出差了。”


    接下來一周,馬家超市開業酬賓、超低價格的商品傳單滿天飛。


    他們就在街上招攬人發傳單,一天5塊錢。男女老少蜂擁而至來掙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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