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會談"結束以後,眾位王便回去了自己的領地。


    同來時一樣,青龍王、朱雀王和麒麟王三人一路可以結伴而行,不過這個結伴僅僅為字麵的意思。八年來的誤會雖然解釋清楚了,可劍麒對雷奧提斯的態度仍很糟糕,平時尚好,然一旦牽扯到麒麟王要討回青玉笛,他便常常把對方氣得七竅生煙。


    而由於"白虎王事件"的消息走漏,致使大家彼此之間互不信任。朱雀王整天呆在青龍王的馬車裏聊天、喝酒,使雷奧提斯找不到機會單獨找劍麒聊聊,加上他對洛凱處理奇耶德 阿那莫洛的方法不滿意,令朱雀王和麒麟王之間的關係越加緊張。


    好在青龍王向來不參與他們之間的你來我往,針鋒相對的口角,大部分時候他總是做在一旁,自顧自地飲酒,權且當作是看戲,對方吵到最後吵完了便罷。偶然大家有些過火的話,劍麒就會出聲調解,所以有他在場,真要出什麽大事也挺困難的。


    不久,當幾位王的車隊一路行至迦樓城附近後,麒麟一方的人馬便和大家分開,朝著王都的方向浩浩蕩蕩地馳去。


    §☆§§☆§§☆§


    仿佛時間倒轉了般,一樣是雕飾精致、奢華萬分的馬車,相同的人,相同的物,不同的是事態。


    青龍王依舊沒係發帶,任憑長發隨意散在雪白的裘皮被褥上,他背靠著床架,閑適而慵懶地捧著手中的書,靜心閱讀。朱雀王則坐在其對麵的桌邊,品嚐友人攜帶的青龍領地獨產的美酒,反正隻要不過分吵鬧影響到對方,一般是不會被轟出去的。


    打從那一夜,劍麒的單翼掙脫天帝施加的封印,背脊上的血口隨之消失後,他的身體便明顯比從前健康起來。即便為拯救瀕死的藍西洛,耗費了其巨大的力量,但青龍王每天昏睡的時間,仍是比從前縮減不少——當然,最初不省人事的三天不算。


    也所以,目前劍麒對大家把他困在車內一事,更加不滿。不過在拉卡的軟磨,娜蒂亞的威脅硬逼,以及一群部下個個擔驚受怕的表情下,他還是不得不屈從了。隻不過一路走來,青龍王堅持把"醫煞"攔在車門外,免得自己連看書的自由都沒有。


    "劍麒,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洛凱好奇心較重,本就是個不怎麽靜得下來的人,尤其是麵對劍麒的時候——眼前的好友身上隱藏了太多的秘密,相信每個都很有趣。故盯著好友的背部觀察了半天,洛凱實在忍不住問道:"你的翅膀呢?"


    "...在身體裏。"劍麒抬起頭,淡淡地答道。平日裏,雪白柔軟的羽翼會同魔法器具一樣,化作能量隱藏在體內,這點到是讓劍麒安心不已。否則的話,頂著隻如此明顯的翅膀到處跑,怕會引起一片驚叫,被稱為怪物。"就跟你的王令一樣。"


    "哦..."洛凱拖長了聲音,上下打量了一下劍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凱。"劍麒挑了挑眉毛,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他見鬼了才不知道這個損友腦袋裏在想些什麽。其語氣雖不淩厲,但還是能讓人有種惡狠狠的感覺,"想象歸想象,不許說出來,否則的話...我立刻就把你趕出去,從此不準踏進我的馬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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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嘖,好凶的態度啊!"洛凱起身走到劍麒身邊,在床沿坐下。他習慣性地把青龍王的長發繞在手心裏,然後幻想對方長出九尾妖狐的爪子和耳朵,再展開一隻翅膀的可笑模樣。"你每天都這麽心事重重的,我也不過希望能夠逗你開心而已。"


    "逗我開心?"劍麒不以為然地白了他一眼,很有一種想控製頭發嚇洛凱的衝動,"你當逗小狗啊?真想我心情好,就別有事沒事地找昊天他們爭吵。現在總算清靜了,前些日子兩方幾乎天天都有磨擦...你是故意的,還是因為我做了壞榜樣?"


    "安心,我和雷奧提斯的關係可不比你和他...所以我隻是純粹看那家夥眼高於頂的樣子不順眼而已。"


    洛凱輕笑了聲。他很早便發覺到,劍麒和雷奧提斯之間,就算爭吵得再厲害,也絕不會攻擊對方的人格和尊嚴,可見這兩雙方對類似的鬥嘴,基本已經習以為常,算是特殊的增進感情的方式。他自己當然不會是效仿這個,才和雷奧提斯起爭執的。


    "從這點上來說,昊天的確是蠻惹人討厭的。"劍麒輕哼道,對此半點都不否認,"那家夥啊,從我第一次認識他起就沒有變過,從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手遮天慣了。也所以一旦繼承麒麟王座,比我這種在王位上呆了十多年的人更像王。"


    "不過他可不敢得罪你..."回想起每次麒麟王想要討回笛子,便會被劍麒狠狠訓斥,對方卻還半句都無法反駁的場景,洛凱不禁好奇地問道,"雷奧提斯在人類界時候犯了什麽錯?到現在你都一提到就發火...而他居然也會那麽順從任你罵。"


    要知道,麒麟王的個性嚴謹分明——該是他的責任,半分不賴;不該是他的,也半分不會多擔。


    即便是此次丟失笛子,使兩人發生誤會,直至爆發戰爭、死傷無數,雷奧提斯亦因劍麒屢次沒能抓住機會,與其相認,而認為對方同樣該更擔一半的責任。這樣一個人,竟會在劍麒提到人類界的事時,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語來,實在是奇之又奇。


    "不可饒恕的事。"劍麒淡淡地瞥了好友一眼,無意多加解釋,"凱,別追究了,且能有資格由於那件事說他的,隻有我們那幾個朋友而已。"這句話是一定要叮嚀的,當年的事是雷奧提斯的死穴,若別的什麽人隨便誤踩到的話,沒準會被殺掉。


    "這個自然。"洛凱是何等機警,豈會聽不出劍麒話中藏話,他本也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於是朱雀王隨即笑著,換了個換題道:"劍麒,雷奧提斯和我的衝突,最主要便集中在我不處分奇耶德 阿那莫洛一事...我想知道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我能有什麽看法?奧希斯算是運氣好,找對了合作夥伴,使他躲過了天帝的操控。如果真不幸成真了呢?難道我還要在他恢複意識後,處分他嗎?雖然奧希斯親耳聽天帝說阿那莫洛是自願幫助對方的,但沒確切的證據,我並不支持你處分他。"


    "嗯,謝謝你的諒解。"聽完劍麒的話,洛凱微微地笑了一下,感激地拍了拍好友的肩,"對了,既然它界的神來妖魔界搗亂,會遭到''天譴'';的懲罰的話,則四千年來,天帝的肉身並不在此處...難道,是德威卡在替他承受那種非人的折磨?"


    "''天譴'';分很多種,肉體和精神的都有。"劍麒回憶了一下腦袋裏的訊息,回答道,"德威卡應該僅有肉體負傷...力量上的減弱和元靈的損毀全歸結在天帝身上。所以那一夜,他猝不及防下,才會連斯塔西卡製造的護身符的力量都敵不過。"


    "那麽,自願**控和不自願**控,''天譴'';的力度會有所變化嗎?"洛凱平靜地問道,仿佛他不過是出於好奇而已。"我了解德威卡的為人,若說一開始鬼迷心竅,同意和天帝合作是可能的,但其絕無法當忍受當天帝的狗,那他的天譴..."


    "從原則上來說會減弱吧...我也不敢斷定,因為一開始的答應,已是很重的罪了。"劍麒望向洛凱,輕輕蹙眉,"凱,從沒聽說你和德威卡是朋友...難道說,天帝才是十王導致分裂成兩派的原因?如果真的這樣,終戰之時,我會努力救他。"


    "你啊,給我省點力氣,照顧好自己吧!"洛凱笑著,很順手地扯了扯劍麒的頭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地道,"聽你那麽說,我也就放心了,阿那莫洛的傷勢很重,到目前為止都還起不了床,應該並非自願的...或許隻是天帝情急之下亂說吧。"


    "哼!算你會說話,沒說是奧希斯撒謊..."劍麒哼了聲,從洛凱的掌中拉回自己的長發,伸手揉著被扯得發麻的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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