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所以德威卡的陰險、狠毒,從來隻有跟隨於他的另外四位王知曉。連鍾遊這樣的人對塚越王都要小心翼翼,不敢稍有得罪,由此可見其可怕的程度。


    "嗬,真要說起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德威卡以毫不在意的樣子聳了聳肩,但其中真假各有幾分,就需要他人自行判斷了,"你知道蕭劍麒那個人時常能輕易獲得別人的認同,我隻不過是不想這個節骨眼上再節外生枝罷了。"


    "僅僅是如此簡單而已?"鍾遊的語氣中存著明顯的質疑,"就因為這個,你要我冒著己方的人被''暗流'';察覺的高度危險,調動在青龍王宮的所有暗線來預防他們兩個可能碰麵?未免太興師動眾了吧!"


    "怎麽,從盤問開始上升到審問了?"德威卡聞言平淡地一笑,到也不見生氣,"我以為對這一點你該是最有體會的,畢竟他身邊的忠犬,有相當一部分過去都算是你的走狗。"


    "不過是一群見利忘義的狗,我哪記得住這麽多?"鍾遊冷笑了一聲,道,"我手下可不缺那種扔塊骨頭,便會乖乖聽話搖尾巴的狗。多他們幾隻不多,少他們幾隻不少。"


    "見利忘義?這個詞還真是有待商榷啊..."德威卡含笑看了鍾遊一眼,"我可從來都不知道,你有給過他們除利益以外,所謂''道義'';的東西。反而是蕭劍麒給予的信任,足以令他們為其舍生忘死。"


    "德威卡,你今天是要諷刺我到底了是不是?"塚越王嘲笑的語氣讓鍾遊不由地怒從中來,"信任?那是什麽東西?!如果不是輔佐青龍新王能夠給他們更大的利益,你以為那些狗會對著蕭劍麒搖尾討好嗎?"


    "算了,再怎麽說,總是用利益來衡量一切的你,也不會明白那些人的感受的。"德威卡靜靜地一笑,接著便用不容反駁的語氣道,"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我讓你辦的事情,什麽時候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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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已經按照約定,幫我阻擋了那些叛軍。根據協議的內容,我當然也會幫你辦好。"由於德威卡已經明確表示不想繼續那個話題,鍾遊也隻有放棄一途,不過他的臉色卻還是難看得很。


    這十年來,南齊領地的動亂一直在繼續。


    活躍在各地的叛軍不僅沒有因正規軍的鎮壓而消聲滅跡,反到是有越戰越勇的趨勢。雖說軍力尚無法和王室的正規軍相較,但叛軍有白虎王藍西洛在幕後做支持,使得南齊的軍隊根本占不到應有的優勢。


    然其實一直以來,鍾遊都不想讓另外幾位王插手自己領地的內亂,這一次本也不例外。可塚越王不知從哪裏得到了南齊叛軍的戰略計劃和行軍路線,於是他私下找到鍾遊,提出一個雙方合作的要求。


    "雷奧提斯寢宮的侍者一直是我的人,想要在他沐浴更衣的時候,偷得他的貼身飾物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我不明白的是,你賣我這麽大一個人情,為何隻是要那件小東西。"


    能夠不為外界所知,暗中獲得塚越王的支援,輕易消滅所有參加那場戰役的叛軍,鍾遊自是不會笨到把唾手可得的勝利往外推。然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德威卡的交換條件僅是指定要雷奧提斯的一個腰飾。


    "我要,自然有我的道理。"德威卡淡淡一笑,但那笑中的血腥和殘酷卻讓鍾遊不由自主地一震。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後,塚越王便毫不客氣地下起逐客令:"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過些日子東西到手了,我會找時間拿給你。"鍾遊站起身。幾千年的相處,他多少了解一些德威卡的脾性。每當塚越王露出那種笑容的時候,就代表有人快遭殃了。不過隻要倒黴的人不是自己,鍾遊才懶得多管閑事,以免反惹來一身腥。


    待鍾遊離開房間,德威卡轉頭望向窗外。


    靜謐的夜色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縷光明,就和那個人的未來一樣...


    德威卡嘴角的笑意更深,他伸出右手輕輕撫上左臂,那裏絲質的衣服底下有著無人知曉的傷口。


    "希瑟,你真以為創世古神定下的''規則'';,能限製得了我?四千年來,我代替你主導著妖魔界的一切,就連已繼承你一半力量的陵塵也是我設計殺的,但所謂的''規則'';又給了我多少懲罰?"


    雖然此時因"神譴"而造成的傷口上,正傳來被硬生生撕裂般的劇痛,讓德威卡英俊的臉龐變得扭曲不已。然而在他的臉上,卻還是可以明顯看出喜悅至極的表情。


    "你說,當那個最重情義的人誤會雷奧提斯背叛他,逼不得已要和自己曾經的摯交相互廝殺時,會是怎生情景?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了啊..."


    §☆§§☆§§☆§


    與此同時,雷奧提斯的房內也正上演著一場討論。


    "流霜,這次你總沒話說了吧?說是最疼愛自己的弟弟,卻連賽提沙的救命恩人都不來看一下。加上之前的事情,可見外界對青龍王的印象,全是被人刻意塑造出來的。"安陵無痕盯著西門流霜漂亮的臉,哼笑道。


    "笑話,就憑這個?你是什麽人?很重要嗎?誰規定青龍王非得見你不可?出巷子近在咫尺就有青龍的士兵,可之前卻因結界而找不到王子,這種情況下對方不把我們當疑犯扣留已經很客氣了。"西門流霜眼波流轉,嬌媚的聲音卻是很冷靜的分析。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注意,但過後等眾人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便不難明白當時的衛隊長阿爾斯為何會對他們懷有重重的疑慮和敵意。沒有加強注意周圍環境就消除結界,絕對是這個匆匆製定的計劃的一大敗筆。


    可話說回來,若非如此,恐怕他們連青龍王宮都進不了。因為任誰都能看出,當時那位賽提沙王子邀請他們進宮的意願並不如己方預期中的高。所以得失相抵,其實也沒什麽好多說的。


    "是啊,真客氣..."安陵無痕語帶諷意地嗤笑了一聲,"但最後青龍王沒有見我們就讓我們離開的時候,你有沒有發覺連賽提沙王子也顯得很驚訝?而正好那天上午白虎王才來過,你不覺得事情很湊巧?"


    "你的說法不恰恰證明了依照青龍王平時對他的疼愛,正常情況下碰到這種事,是一定會來見我們的?"西門流霜不緊不慢地反駁道,"想清楚我們當時是什麽身份,能勞煩白虎王親自來阻止青龍王見我們?"


    "這..."安陵無痕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愣了片刻,他歎氣道,"也對,怎麽看都是臨時有事的可能性比較大。"


    "你們還有什麽別的想法嗎?"諸葛縱橫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司馬務觀等人。


    眾人之中,腦筋最好的諸葛縱橫的工作,一向是收集大家從不同視角出發的觀點和想法,再綜合嚴謹周密的思索,排除可能性低的假設,進而延伸出最接近真相的推論,甚至是直接得出結論。


    但由於這次最終還是沒能見到青龍王,所以餘下的人中,歐陽明炳、上官子敬和司馬務觀也都無法得出更有建設性的意見供他參考。不過當輪到夏侯鏡月的時候,外貌酷似少年的他以單手托著下顎,冷笑道。


    "我到覺得如果我們真要與青龍王見麵,與其說白虎王那方的人會出麵阻止,不如說我們自己這一派絕對會有人搗鬼。你們有沒有留意,在青龍王宮時,我們身邊的侍從都不太對勁?"


    "少賣關子,有什麽發現直接說,吞吞吐吐的沒半點男人樣!"司馬務觀此時的心情正差,因此也沒多考慮對方是誰便十分直接地回了一句。等下一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話的對象是最忌諱這種話的夏侯鏡月,於是趕緊賠不是。


    "是鍾遊他們的人吧?不奇怪,現在我們周圍哪個不是他們的人。"眼見夏侯鏡月的臉色還是鐵青著,上官子敬不動聲色地將話題繞回到原題上,當前時候轉移掉對方的注意力才是最有效的做法。"鏡月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司馬務觀你給我記著!"知道上官子敬是有意要為對方解圍,夏侯鏡月冷冷地一哼,算是給了他一個麵子,也意在表明自己的公私分明,"其實這一路來,我們都有被鍾遊他們的人跟蹤,還記不記得在馳越宮外,昊天曾抓過他們一次?"


    雷奧提斯聞言略微點頭,那種程度的人想跟活了四千多年的他較量,還差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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