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還對他們的關係抱有幻想,那就必須做好重蹈覆轍的準備,她沒有做好準備,她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難受。


    智者不入愛河,智者更尼瑪不會踏入同一條愛河。


    她還是趕緊滾吧。


    遠離男人,幸福一生。


    想著,木綿果斷地拉開車門,一邊下車一邊說:“今天真是麻煩您了,非常感謝,已經很晚了,您早點回家。”


    說完她才發覺自己怎麽一張嘴一個“您”,可能被西塔傳染了吧,不過無妨,李斐不會介意的。


    就算他介意,那又怎麽樣,他介意死他都不會說一個字,管他呢。


    果然,李斐和她想的一樣,雖然有些欲言又止,那不還是止了嗎,他很配合地說:“再見。”


    木綿:“再見。”


    下次同學聚會她必把他灌醉,問完問題,判斷清楚他是不是那個需要被製裁的修真者,然後他們就可以再次切斷聯係,彼此相忘於江湖了。


    木綿這麽想著,忽然聽見不遠處的角落裏傳來一聲女性的驚叫聲,短促而尖利。


    木綿站在李斐的車門前,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木綿居住在一個老居民區,吃喝方便,住得也舒服,就是到了晚上九點路上就沒什麽人了,隻有昏黃的路燈照在路麵上。


    而尖叫聲傳來的方向,是居民區通往玻璃廠家屬院的一條道路,玻璃廠早就在時代的浪潮中倒閉了,工人四散,家屬院的房子破得難以形容,住戶寥寥,更是偏僻無人。


    木綿回頭,和李斐對視一眼。


    他們沒有什麽語言的交流,隻是互相看了兩眼,李斐就低頭把車子熄火了,車鑰匙也拔了下來,從他那一側下了車,走到木綿的身側:“我去看看,你在這等著我。”


    說完,他就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了。


    沒走兩步,他停下腳步,側頭看身邊的木綿。


    木綿理直氣壯地說:“等什麽等,我也要去看。”


    她以為李斐會製止她和他一起,一定要讓她留在那裏等著他回來,過去他常常這樣,自以為哪個決定對她很好,就一定要堅持下去。但這一次,他居然什麽反對的話也沒說,隻是點了個頭。


    於是,他們又一次並肩朝前走了。


    隨著他們倆的走動,光線一點點地變暗,道路逐漸狹窄,腳底下路坑坑窪窪,稍不注意就把一塊碎石子踢出老遠,聲音回蕩得老遠。


    他們兩人一直在尋找剛剛那個女聲,但找了有一段時間,什麽痕跡都沒有,好像剛才那個聲音隻是一個幻覺。


    但兩個人會同時出現幻覺嗎?


    或者隻是一場惡作劇?


    或許吧,但萬一有什麽人真的遇到了險境,他們隻是隨便找找就放棄了,那就造成天大的遺憾了。


    幸好他們沒有放棄。


    並沒過太久,木綿注意到不遠處一個角落裏,好像有一個扭曲的人影,人影彎著腰,趴伏下去,看上去格外地詭異。


    木綿眯著眼睛想要看清那裏的情形,可惜,人影正上方的路燈剛好滅著的,如果要有光——


    敲。


    它亮起來了。


    木綿:“……”


    她看著那個突然亮起來的路燈,一時無語。


    別的燈都是昏黃昏黃的,怎麽就您不一樣呢?看起來跟裝了個太陽分.身似的,誰給您添加了新燃料啊。


    她望了一眼身側的火係修真者,李斐目視正前方,麵無表情地拍了一下手掌。


    還挺帥的。木綿下意識地發出這個感歎。


    等等,帥又怎麽樣,關她什麽事,現在是維護愛與正義的時間,其他的事情不許考慮,她把視線挪回了剛剛那個人影處。


    看清楚的一瞬間,她失語。


    那裏根本就不止一個人,除了一個被突然亮起來的燈光閃到眼睛的中年男性,還有一個衣衫不整地昏迷在地上的女人。看到他們兩人,中年男性立刻捂住自己半邊臉,站直了身體,轉身就跑。


    這個場景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木綿的怒氣值立馬就上來了。


    敢在這裏為非作歹欺負女孩子,什麽敗類人渣啊,給她死!


    她立刻擼起袖子,想要把人攔下來。


    這次李斐攔住了她:“別想了,你八百米都快不及格。”


    木綿:“……”


    李斐:“我去攔他,你來打110。”


    說著,李斐就跟隨那個人跑走了,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黑暗裏。


    木綿隻能采納他的意見,一路小跑來到女人的身邊,一邊撥打110跟警察陳述情況,一邊觀察她的情況怎麽樣。


    這個女人這會兒閉著眼睛,木綿怎麽叫她都沒有回應,臉上有非常明顯的被大力擊打的痕跡,一看就是被打暈了。


    木綿以前在科普類的論壇裏看過,其實很多強.奸犯並不會和被害者有過多的語言交流,他們出於內心的緊繃狀態或者求穩目的,瞄準人之後就會直接一圈把人打暈,說一句話的功夫都不會留。


    之前,她看見這些知識點隻限於了解,這一次,她看見真實的受害者,木綿的怒氣再次指數型上漲。


    她一邊看護著這個昏迷的女人,一邊緊張地看著李斐那邊。雖然什麽都看不清楚。


    已經隱身隱到被人徹底忘記的西塔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晚上好木綿,我有個建議。”


    木綿:“你說。”


    “我來幫您保護她,您去那邊看看吧,那個男人應該不是普通人,他身上帶著修真者的氣息。如果完全沒有防備的話,李斐可能會吃虧。”


    木綿想了兩秒,很快就說:“那就交給你了。”


    說完,她立刻起身朝著黑暗的小路那邊去了。


    她其實一直挺怕黑的,但這會兒想到李斐一個人不知道麵臨什麽樣的情景,會不會遇見什麽危險,黑不黑的就隨它吧。


    買賣不出仁義在,她不想跟李斐重新變成戀人,也不想看他成為死人。


    她追了一會兒,忽然發現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她走過的路不停地在重複,同樣一個路口,她已經路過三次了,像是鬼打牆。


    木綿忍不住地後背有些發涼,她從小到大一部鬼片都沒看過,因為害怕,突然一下自己真實體驗鬼片氛圍了,她難免有點慫,忍不住地自己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不能退啊木綿,那個女孩子在後麵,李斐在前麵,你是魔法少女,怎麽能退縮呢?


    不要想著神啊鬼啊的,新時代了,咱唯物一點,把一切詭異事件都帶入異能體係來思考。


    這個應該是那個中年男子的異能吧?


    她看過一些點家小說,這樣的,大概是空間係修真者?


    木綿走著想著,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的瞎走,她需要先和李斐會和。


    但是,怎麽找到他呢?


    木綿正在想著,忽然,她的眼睛捕捉到了一個爆炸的火團,它就出現在距離她三十米遠的一個三層小樓內。火團滅掉之後,小樓又是昏暗一片。


    應該就是這裏了。


    木綿找準了方向,朝著那裏徑直走了過去。


    小樓的門敞開著,鏽跡斑斑的鎖被撞斷了,應該是被那個中年男人損壞的。


    戰場大概就在裏麵了。


    木綿想了想,為了求穩,她站在門的側邊,小心翼翼地通過縫隙裏朝裏觀望,想要摸清裏麵的虛實,她一看——


    嘿,這不是巧了。


    剛好跟手心頂著一個火球的李斐對視了。


    木綿:“……”


    李斐:“……”


    李斐手裏的火球抖動了一下,滅了,但是片刻後,它又破罐破摔地亮了。


    木綿尷尬地站了出來:“不好意思,唐突了。”


    雖然她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細,但她也不想這麽直接地撞上這一幕的,掌握一個共同秘密是增進人與人關係的捷徑,她完全不需要啊。


    李斐默了一會兒:“習慣了。你不要——”


    木綿跨過了門檻:“不要什麽?”


    李斐歎了口氣:“算了。”


    木綿一股邪火蹭的一下冒了出來。


    當年談戀愛的時候為了體恤他,每次他說算了就算了,她有疑惑也不再追問,但現在,她絕不會在慣著他了,她吧啦吧啦地說:“什麽就算了啊,話說清楚行不行,動不動就算了算了,煩不煩?”


    李斐又歎了口氣:“……不要走進來。”


    “呃,這樣啊。”


    木綿看了兩眼自己的腳,突然有些局促,“這個門檻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這句話問出來的瞬間她其實就明白了。


    從剛才的鬼打牆看,這個中年男人大概掌握的是空間係的能力,所以,以門檻為界限,樓裏樓外應該被隔成了兩個世界,她一旦進來就不太容易走出去了。


    她左右一看,果然,樓裏的牆麵完全不按照常規的樣子排列了,看起來扭曲而狹窄,再加上光線極暗,看上去居然有個迷宮的樣子。剛剛李斐放火估計就是為了看路。


    木綿正想著,一抬頭,注意到他艱難組織措辭的樣子。


    她才想起來,她剛剛問李斐門檻有什麽特殊之處,這個問題如果想要解釋清楚,那就必須要連帶著把他為什麽能放火球一起說清楚。


    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給別人聽,對他來說,確實是個考驗。


    看他這幅樣子,木綿都想歎氣了。


    要不然裝傻打哈哈算了,火團,男人兜裏揣個打火機不是很正常,怪異牆麵,害,還不興主人有個特殊審美嗎?


    隻要他編一個,她就說信,又不是會相伴一生的人,還講究個真誠和信任。前任之間相互糊弄,這算什麽呢?


    她已經把自己的心態建設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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