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也有悲傷的時候,原來他也有難過的時候。(www.26dd.Cn)他那樣冷漠的人,會露出那樣憂傷悲愴的目光,原來是因為他的媽媽。顧曉晨的心在這個時候猛得揪緊成一團,感覺一陣窒息。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一個念頭這麽強烈。


    她想看看他。


    她想趕回公寓。


    他是不是在那間一個人的公寓裏悶頭抽煙。


    咖顧曉晨朝後退了幾步,急忙轉身奔回包間。一衝進包間,伍昊陽抬頭望向她,隻見她神色慌張。他沒有開口詢問,她抓起外套和挎包,急急道,“副總,沈若,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了。旭東和詠心姐那裏,麻煩替我一聲。下次,下次我請大家再吃飯。拜拜。”


    幾句話一口氣完,她又是焦急地奔出包間,來去匆匆。


    “這是怎麽了?”沈若狐疑地呢喃,眯起美眸。


    聆伍昊陽沉默不語,酒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等到言旭東和姚詠心折回,顧曉晨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言旭東好奇詢問她的去向,沈若將話如實轉告。言旭東一聽,有些不放心,又走出包間給她打了個電話。電話被接通了,顧曉晨一直在道歉,“旭東,我有急事,所以……”


    “下次還有機會吃飯。”言旭東溫煦道,忍不住詢問,“倒是你,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電話那頭,顧曉晨默了下,幽幽道。


    言旭東一聽,不再追問。隻是掛斷電話後,他突然感到一陣落寞。在回廊裏站了一會兒,這才折回包間。剛坐下,姚詠心遞來一杯酒,他接過了酒,依舊笑得瀟灑,眉宇卻不再平展。


    兩人互相碰杯,笑著喝酒。


    夜色漸濃,浮雲在夜空裏隨風飄移。


    ※※※


    呼呼,呼呼。


    顧曉晨下了計程車,一路狂奔衝向了大樓。從到大,她的體育成績一向不好,每次體育考試,勉強拿到及格已經是萬幸。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完全能拿到中上的成績。從沒有像這一刻跑得那麽快,像是在追逐著什麽。


    奔進大樓,電梯湊巧剛剛關上。


    她坐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電梯,心裏更加焦急了。


    數字一路往上跳,她的心也一路往上跳。


    等到電梯門刷得打開,顧曉晨提著東西跑向那間公寓。她站在公寓門口,大口大口喘息。從挎包裏拿出鑰匙,急急地開門。門一打開,隻見公寓裏沒有亮燈,黑暗一片。可是空氣裏卻殘留著煙草味,顯然他剛剛在這裏抽了許多煙。


    可是人呢,他又去了哪裏。


    顧曉晨站在玄關處,望著漆黑的公寓,懊惱咬唇。


    她來遲了嗎。


    身後卻有腳步聲沉沉響起,脊背頓時一僵,她猛地回頭,又見他正站在她身後。隻穿了襯衣西褲,沒有穿西服外套,他的手中拿著一包煙,那姿勢顯然是要取煙。她明白過來,他一定是去買煙了。


    她瞧見他,冷漠的俊容,總是沒有情緒。或許是錯覺,他微蹙的眉宇之間泛著淡淡的愁緒。她注意到他堅毅的下巴有些胡渣,他一向整潔,總是英姿颯爽,怎麽會有這樣落魄的一麵。


    莫得一酸,她竟然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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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曉晨站在他麵前,遲緩了下,這才提起手裏的一袋東西,心翼翼地望著他,笑著道,“沒有煮飯,所以就在外麵買了吃的。不知道好不好吃,你隨便吃一?”她著,按下壁燈,轉身走進了公寓。


    眼前霍得一亮,伍賀蓮沉默不語。


    反手關了門,他走進客廳,又坐回沙發抽煙。


    顧曉晨將東西盛在盤中,端到茶幾。隻見他煙不離手,一直在抽,她看得也不知是心煩還是心疼。第一次如此霸道,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煙,掐滅於煙缸,“不要抽了,先吃飯。”


    伍賀蓮慢慢抬眸,目光冷漠。


    顧曉晨卻有些緊張,“抽煙對身體不好。”


    她低頭站在他的麵前,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但是倔強的身影卻告訴他,她是多麽堅持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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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賀蓮忽然輕笑出聲,那笑聲惹得她吃驚,他幽幽道,“我想吃麵。”


    吃麵?顧曉晨呆楞了下,一回神,她急忙道,“那我煮麵。”扭頭奔進廚房,在冰箱裏翻找著材料,“隻有番茄和雞蛋,可以嗎?”


    “隨便。”他吐出兩個字。


    顧曉晨立刻下廚,替他煮了碗麵。端著燙手的麵碗走到他麵前,她將筷子遞給他。瞧著他接過筷子,瞧著他默默地吃麵。吃了一口,他忽然停筷,她心裏一緊,他不疾不徐道,“還是這個味道。”


    這個味道……顧曉晨想起來了,搬去銀申的那一碗,她也煮了麵。可是他隻吃了幾口,卻不再吃。當時她還以為不合他的胃口。


    “什麽味道。”顧曉晨微笑問道。


    伍賀蓮頓了下,悶頭一句,“和時候的味道一樣。”


    顧曉晨心湖泛起漣漪,安靜地看著他吃麵。一碗麵,他全部都吃完了。她拿起碗,轉身走進廚房洗碗。水聲嘩啦啦地響著,有人卻從身後將她抱住,她一怔,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項。


    聽見他低沉沙啞的男聲在耳畔響起,震入心扉,“晚上……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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