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看似囂張厲害,也不過是個俗人,還是為愛情衝昏頭腦的俗人,憑借他對韓湛的了解,隻要他控製住了楚枝,就不怕韓湛造次,到時候他們隻有乖乖投降的份。


    這廂韓湛已經猜到顧長宴可能會對楚枝出手,便再三叮囑楚枝。


    “你這段時日無事還是少出府,我把輕一給你,如果要出府也必須叫輕一陪著你,否則我不放心。”


    楚枝心中一凜:“可是有人要對我不利?”


    “我就知道你會猜到,你說你這麽聰明做什麽。”韓湛也沒有隱瞞,“我怕顧長宴會對你出手,昨夜我在東宮見到了顧長宴,談的不大好。”


    怪不得他昨夜回來的這麽晚。


    韓湛嘴裏說的不大好,那便是真的談崩了。


    “不過大半夜的顧長宴怎麽會去東宮?”楚枝問道“你和太子到底在計劃著什麽?”


    為什麽她越來越看不懂韓湛的目的。


    “乖乖的不要多想,不過是替太子達成心願罷了,我知道這段時日很忙,沒有時間陪你,我日後一定加倍補上。”


    原本楚枝一點想法都沒有,覺得很正常,畢竟韓湛是為了侯府在徐徐圖之,她很是理解,但不知道為什麽,在韓湛說了以後加倍補上時,心頭突然湧起一股無言的火氣和煩躁來。


    偏生又無從發泄。


    但她還是硬生生壓了下來。


    韓湛還想著大獄內三號密室的那個刺客的事,同楚枝說了兩句就急匆匆走了,楚枝看著韓湛的背影也坐在窗前拿起賬本來看,結果越看越心煩。


    恰巧冬兒在外麵同輕一說些什麽,兩人一聽又拌嘴了,下一秒就“咣當”一聲,伴隨著冬兒的怒吼聲。


    “輕一你幹嘛打翻我的盆?”


    宛如一個導火索,瞬間將楚枝點燃。


    她“啪”地一聲將賬本放在梨花木桌子上,冷冷說道:“一大早就這麽吵吵成何體統?”


    錢嬤嬤眼尖瞧見主子不高興,連忙勸道:“主子莫氣,奴婢這就出去叫她們安靜些。”


    說罷就卷了簾子,叫來冬兒對冬兒小聲說道:“你小點聲,你方才吵到主子了。”


    冬兒連忙收了表情:“主子莫不是生我的氣了罷?”


    錢嬤嬤道:“主子她不是生你的氣,本來就心情不大好。”


    平日裏楚枝對冬兒極其寵愛,別說是大聲說話,便是冬兒將屋子砸了,楚枝也不會說個重話,今日卻這般反常……


    “主子怎麽了?”冬兒神色緊張,滿含擔憂,“要不我進去勸勸罷?”


    她怕主子一個人生悶氣,對身子不好。


    錢嬤嬤卻搖頭,歎了一聲:“解鈴還須係鈴人。”


    她算是看得分明,主子的怒火是在小侯爺身上,偏生主子是個別扭的人,又不肯說心裏話,她們做奴婢的就是看出來了,也不好詢問,否則隻會叫主子難堪,隻能盡量不給主子添亂,叫主子自己去消化。


    這廂楚枝正煩著,那邊楚晚突然叫人給楚枝傳來了消息。


    楚枝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五妹妹,我有要緊事要見你,在望江樓等你,此事幹係重大,你一定要來,一定!”


    見她說了兩個一定,楚枝便知一定是楚晚那兒出了什麽大變故,否則也不會突然叫人送信。


    楚枝再生韓湛的氣,但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何況眼下這種情形,她確實該做好防護準備,便帶了冬兒和輕一出門。


    楚枝帶著幕籬坐上馬車到了望江樓,一瞧見楚枝,立馬就有人將楚枝引上二樓的包間,楚晚果然等在那裏。


    一瞧見楚枝,楚晚立馬迎上前去:“五妹妹——”


    她神色張惶,在看到楚枝身後的冬兒和輕一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我有些事要單獨說與你聽。”


    楚枝看了一眼輕一,輕一沒有絲毫表情說道:“隻要有我在,任何人都靠進不了。”


    楚枝這才放心,打發兩人出去。


    “你說罷,楚枝開口,到底出了什麽事?”


    楚晚似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說,這件事實在是太荒唐了。


    她也是剛剛知道,當時就給嚇壞了,條件反射性就想到了楚枝,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楚枝會知道怎麽辦。


    “你別急,先喝杯茶,慢慢說。”楚枝安慰道。


    楚晚抿了一口茶,壓下不安的心,這才緩緩開口:“楚曦懷孕了。”


    “哦?”楚枝挑眉,前世的楚曦可沒有懷孕。


    下一刻就聽楚晚說道:“不是殿下的孩子。”


    “不是簫奕德的?”楚枝挑眉,難道是顧長宴的?唔……有可能……畢竟楚曦和顧長宴之間可是難舍難分,糾葛頗深,但還是問道,“不是簫奕德的,那會是誰的?”


    楚晚輕咬下唇,還不容易平複的心又狂跳起來,她抖著嗓子顫顫巍巍道:“是……是陛下的。”


    “什麽?”楚枝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楚曦的孩子是誰的?”


    見楚枝驚得目瞪口呆,方才還忐忑惶恐的楚晚,突然就心理平衡,詭異的淡然了。


    “是陛下的!”


    “你怎麽知道是陛下的?”楚枝道,“楚曦那麽謹慎小心的一個人,怎麽會叫你聽到這個秘密?何況她若真的懷了陛下的孩子,還會叫人知道?”


    說道這個,楚晚臉上劃過一抹尷尬。


    自從楚晚進府後,她就學著楚曦的樣子,到處“偶遇”簫奕德,簫奕德對楚晚再如何冷淡,可到底是當初“舍命保護過自己的人”,便也耐著性子,在她屋裏去了幾次,這一來二去,就多多少少有了感情,雖然楚晚在簫奕德跟前說不上多寵,但也沒被冷落。


    見楚晚這麽上道,四皇子妃謝氏自然更加抬舉楚晚,便將楚晚安排在四皇子住處的旁邊。


    而四皇子的旁邊就住著楚曦,另一邊又給了楚晚住,好巧不巧,兩個人的院子背靠背,看著相連,其實入口卻不在一處。


    結果住到一塊兒後,四皇子來楚晚房間的次數反而少了,原是四皇子才走到門口,就被楚曦用各種借口給拽走了,次數多了,楚晚怎能善罷甘休。


    楚晚也是個寶藏女孩,她秉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原則,她做了什麽?她竟然夜裏不睡覺聽起了楚曦和四皇子的牆角。


    因為楚晚認為,她當初獲得四皇子的關注,就是模仿的楚曦,學的楚曦那矯揉做作小白花的樣子,這才使得四皇子對她另眼相看,可現在她的那些本事都使完了,一連好幾天,都是楚曦壓了自己一頭,連裝病什麽這樣的大招都不頂用了,楚晚便急了。


    學得到的東西還是太少了,她要繼續學習,所以才聽起了楚曦的牆角,巧的是她院子的後牆,正好是楚曦的屋子,夜裏聽楚曦和四皇子說話,一清二楚,都不用費心思,於是她就端著小板凳坐在牆角下,聽著楚曦一邊現場教學,一邊奮發圖強,努力學習。


    這樣聽了好幾天牆根後,楚晚終於總結出了一個道理:怪不得她鬥不過楚曦那個小賤人,原來楚曦這賤人夠不要臉!夠無恥,夠下賤!


    你見過好好的管家小姐,裝青、樓妓、子的麽?一會兒一個蠟燭,一會兒一個鞭子,也不知道楚曦要那些東西做什麽,不過聽著四皇子低沉的喘、息,顯然對楚曦極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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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晚不禁在心裏啐了一口:這個小婊、砸!


    楚晚發現,楚曦手段確實厲害,她就是聽了,學了,也做不來,最後便隻好放棄,反正聽了這麽些天的牆角,她眼睛下方的烏青都快嚇死人了,連王妃都派人來詢問,以為她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遂,在最後一晚上,也就是昨夜,楚晚決定,她要放棄這條路,因為這條路她楚晚真的走不通,也走不了。


    巧的是昨夜四皇子並不在楚曦房裏,楚曦也就早早睡了。


    楚晚方起身,就聽裏頭傳來崔嬤嬤的聲音:“主子,這個孩子到底如何處置,您想好了沒有?”


    孩子?


    楚曦有孩子了?


    一聽到這兩個字,楚晚頓時像是打了雞血,趕緊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偷聽起來。


    隻聽楚曦說道:“我沒想好要怎麽處置。”


    隨之而來的,便是詭異的沉寂。


    啥?楚曦懷孕了?並不想要這個孩子?為什麽?!小寶寶他不可愛嗎?


    不對啊,楚曦這幾日也有侍寢,她都懷孕了,還能侍寢?


    就在楚晚百思不得其解時,崔嬤嬤歎了口氣:“若是殿下的孩子,倒也無話可說,偏偏是那位的……”


    那位?


    楚曦懷了別人的孩子?


    嘶——


    她竟然偷人!


    楚晚瞪大眼眸。


    隻聽楚曦道:“那位的孩子如何了?這麽些年來,也不見陛下添個龍子龍孫,我如今又懷了陛下的孩子,倘若真的是個皇子,那麽……”


    楚曦說道這裏,抿進嘴唇,眼底劃過一抹狠厲:“既然都是孩子,憑什麽四皇子和太子就能爭那個位置?我的孩子就不能呢?”


    與其籠絡四皇子,指望四皇子去搶那個位置,還不如她直接生下一個小皇子,陛下又沒多長時間可活,隻要她把陛下哄高興了,到時候把皇位傳給她的孩兒,那時候她就是大梁的皇太後,萬人之上,看誰還敢造次!


    而蹲在牆角聚精會神吃瓜的楚晚,被楚曦這番話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作者題外話】:楚晚:這口瓜吃的差點噎死我,還摔的我屁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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