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鑒,此事絕不是父王所為,誰人不知父王糊塗,怎麽會有這個膽子?況且父王為何要刺殺陛下?”根本就沒有理由。


    “你說不是就不是?”


    “當然不是臣說了算,而是父王對陛下忠心耿耿,絕幹不出這樣的事來。”


    “那萬一呢?”簫皇逼問,“萬一是睿王做的,你當如何?”


    顧長宴垂眸:“倘若真是父王所為,臣必定大義滅親,再向陛下請罪。”


    簫皇似笑非笑:“那你可要記住自己說的話。”


    “陛下。”這時,站在四皇子一旁的楚曦突然開口笑道,“兒媳認為,此事怕和顧世子無關呢!”


    這話一出,全場人的視線又都落在了楚曦身上。


    四皇子臉色微變:“曦兒,你快住嘴,你知道什麽!”


    他是想救顧長宴,卻不是現在。


    “父王,曦兒她一個後院婦人根本就什麽都不懂,還望陛下看在兒臣的份上,原諒她的冒失。”


    四皇子急的滿頭大汗,生怕簫皇怪罪楚曦。


    楚曦沒想到四皇子會打斷自己,眼底劃過一抹惱怒。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今夜之事就是從顧世子來的,簫奕德倒好,平日裏口口聲聲說顧長宴是他的軍師如何之類的,結果呢?眼下顧長宴出事了,簫奕德為了明哲保身,竟棄顧長宴於不顧,以前他隻當簫奕德沒有腦子,是個蠢貨,今日才知他竟這般勢力!


    楚曦當真是冤枉了簫奕德,沒有人比他了解父皇是什麽性子的人,顧長宴太過心急,跳了出來,簫皇疑心太重,自然對顧長宴起了殺心,他若是再求情,自然會惹怒父皇,非但幫不了顧長宴,還會害了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什麽都不要說,等過了今夜再細細商量。


    但楚曦不明便簫奕德的良苦用心啊,她一看顧長宴深陷其中,頓時就急了,一心想為顧長宴開脫,這才會開口。


    沉默片刻過後,隻能簫皇淡淡的嗓音響起:“你說。”


    “父王!曦兒她——”


    “你給朕閉嘴。”簫皇渾濁的眼神帶著一絲暴戾,“朕在問她的話,你插什麽嘴!”


    楚曦忙道:“回陛下,兒媳認為這次刺殺不關顧世子的事。”


    “哦?”簫皇問道,“何以見得?”


    “還請父皇聽兒媳慢慢道來,首先,誰都知道顧世子深受陛下寵愛,睿王又隻有顧世子這一個兒子,自然是百般疼愛,況且日後睿王府就要靠顧世子撐起來了,睿王哪裏會在這個關頭去拖顧世子的後退呢?要知道刺殺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顧世子哪裏有那個膽子呢?其次,睿王雖是王爺,可……”楚曦輕咳一聲,“京城都知道睿王胡鬧,早就被酒肉掏空了身子,哪裏還會有這樣的謀略。”


    簫皇挑眉:“照你的意思,這事同睿王府無關?”


    “父皇誤會了兒臣的意思,此事同顧世子無關,但是睿王府……”楚曦也不敢把話說死,畢竟顧世子的野心她是知道的,何況聽簫奕德說,睿王並不像表麵那麽窩囊,隻顧著沉迷酒色,因此在簫皇問的時候,她才留了餘地,萬一這刺客真的和睿王有關,她還能給自己留條退路,於是便轉了話音,“此事究竟同睿王府有沒有關係,陛下大可一查,便知分曉。”


    簫皇忽而笑道:“朕算是聽明白了,你這是在替顧世子求情。”


    不知道為什麽,對上簫皇那雙洞察一切的雙眸,楚曦心頭一跳,好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簫皇的眼皮下。


    楚曦正待開口,就聽簫皇道:“朕以前知道老四和顧長宴關係好,今日才知道,兩人的關係何止是好。”


    這話含義可多了,在場的人紛紛臉色一變。


    楚枝拿帕子擋住嘴巴,偷偷笑了笑,爾後又恢複一片沉靜的模樣。


    楚曦倒真是深情,為了替顧長宴開脫,竟然連做到了這種地步,不惜拉四皇子下水,她是該說楚曦聰明還是笨呢!


    聽到簫皇的問話,楚曦笑了笑,意有所指:“兒臣沒有向任何人求情,隻是不希望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罷了。”


    “聽你的意思,你知道凶手是誰?”


    “兒臣也不敢保證。”楚曦笑了笑,將頭轉向楚枝,“究竟是何等情況,還要請世子妃解釋一二了。”


    不錯,這才是楚曦的目的。


    她替顧長宴求情隻是其一,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將戰火燒到楚枝身上去。


    原本站在角落好好吃瓜的楚枝,冷不丁就被楚曦給放了冷箭,她眸光微冷,緩緩開口。


    “楚側妃這是何意?”


    “方才舞姬上場時,世子妃悄然離去,而離開之前,那位刺客假扮的舞姬正看了你一眼,而你也回頭與之對視,你走後不久,那舞姬就刺殺了父皇,等刺客抓住了你才姍姍來遲,方才殿上一片混亂,所有人都聽到消息趕來了,唯獨不見世子妃的蹤影,你敢說此事跟你無關?”楚曦溫柔一笑,說出來的話卻宛如毒舌,“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世子妃方才離席,就是為了送信,同時處理把柄去了罷?”


    楚曦說完這句話,就對上了楚枝的視線,她定定的看著楚枝,眼底帶著不加掩飾的得意和篤定。


    方才她的人來報,說楚枝被海修延拉到偏殿去了,兩人進去了好久才出來,此時中秋佳節,長樂殿內一片歡聲笑語,楚枝卻和海修延躲到無人問津的偏殿,這還需要問麽!


    定是私會偷、情去了。


    這事若是被人發現,楚枝這輩子都完了,說不定趙府,楚府都會被她連累,到時候這天下根本就沒了她的容身之處,因此楚曦才會將刺殺的鍋甩到楚枝身上,她就不信,這次弄不死楚枝。


    隻一瞬,楚枝就知道楚曦定然是看到了她和海修延在一起,否則楚曦不會這般篤定,肆無忌憚的指出她就是幕後主使。


    隻可惜……


    楚枝柔柔一笑:“楚側妃為了顧世子當真是煞費苦心,若是叫不知道的人瞧了,還以為楚側妃嫁的事顧世子,顧世子才是你的夫君呢!否則你怎麽會這般盡心盡力,挖空了心思去對付別人,隻為洗脫顧世子的嫌疑。”


    “世子妃!”


    “楚枝!”


    楚曦和簫奕德兩人同時出聲警告楚枝。


    簫奕德死死盯著楚枝,眼底帶著厭惡和說不出的殺氣:“你若是再敢誣陷曦兒,我定會叫你好看!”


    “誣陷?”楚枝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四皇子……哦,不,如今您是賢王了,賢王可是對誣陷有什麽誤解?”


    楚枝不欲跟簫奕德這個憨批掰扯這些,這人就是個感情上頭的蠢貨。


    “今日的事究竟如何,相信陛下心裏清楚,至於您……”楚枝勾唇一笑,“不知道番邦的羊肉,您吃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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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番邦的羊肉?


    不是說顧長宴的事,怎麽又說起了番邦的羊肉?


    不止是簫奕德,其他人也一頭霧水。


    還不待想明白,楚枝就歎了口氣:“殿下,您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簫奕德再蠢也知道楚枝在嘲笑自己,頓時怒極反笑:“你買通刺客刺殺父皇,被指證後不思悔改,還侮辱皇室……來人,給我把這個女人押下!”


    楚枝笑道:“賢王何時竟然做的了陛下的主了?陛下都還未開口說話呢,您倒是著急的不行。”


    “楚枝,你——”四皇子被這句話氣的臉色鐵青,他本能轉頭去看父皇,果然見父皇臉色難看,下一刻,簫皇審視懷疑的視線就落在了簫奕德的身上,四皇子連忙解釋,“父皇,兒臣對您絕沒有異心,委實是楚枝欺人太甚,竟然誣陷兒臣,兒臣這才……”


    “好了。”簫皇打斷簫奕德的話,“朕都知道。”


    知道?


    知道什麽?


    還不等簫奕德想明白,簫皇就看向楚枝:“福安,此事真是你做的?”


    楚枝走到殿內,俯身跪下:“回陛下,此事和臣婦沒有半點關係。”


    “嗯。朕知道。”他頓了頓,玩味道,“就算是忠勇侯和韓湛能派刺客來,你也不會,因為……”簫皇渾濁惡心的眼神黏在楚枝身上,“朕相信你,朕可以誰都不信,但不能不信你。”


    此話含義太多,楚枝似是沒聽到一般:“臣婦叩謝皇恩,臣婦相信,今夜被冤枉的是旁人,陛下依舊會這般,因為陛下是個英明的君王,絕不會叫無辜之人蒙冤。”


    簫皇嗤笑一聲。


    楚枝不是個傻子,自然能明白他的想法,可是她死活不肯答應。


    不過沒關係,越是難以得到,簫皇越是有興趣,這樣才有挑戰性嘛,若是什麽都不做,那還有什麽意思,就像後宮的女人一樣,見了他就像蒼蠅一樣往上撲,簫皇看到就心煩,這就是他為什麽寧願寵幸民間女子,也不去後宮的原因。


    因為民間女子還能激起他的征服欲,可惜,這征服欲也是忽略不計,唯獨楚枝不一樣,這叫簫皇愈戰愈勇。


    有朝一日,他定然會親手折下這朵傲人的梅花,到時候……


    簫皇舔了舔嘴唇,眸底劃過一抹精光。


    而楚曦萬萬沒想到簫皇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頓時愣在原地。


    等她反應過來後,連忙說道:“父皇不可啊,世子妃可是這次刺殺的主謀,您千萬不能相信她!”


    【作者題外話】:韓湛:見了你像蒼蠅一樣往上撲?!!原來狗皇帝知道自己是一坨sh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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