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跑的那麽快,現在就成烏龜了?


    “說吧,怎麽回事?”


    剛剛祝媽媽給祝筱看有沒有受傷的時候,祝爸爸也在一旁看,他觀察女兒走路的姿勢和動作,確認了她的確沒有受重傷。


    但小傷總是有的,身上的傷痕雖然好了,卻留了疤,即使很小,祝爸爸也一下子就看見了,並確認了那不是不小心弄的。


    總不能是女兒自己拿刀劃的。


    而且女兒回來,連自己的房間是哪個都不知道,可見這個房子並不是她經常住的。


    祝筱沒想到就這麽一會,祝爸爸就把所有細節都挖了出來。


    在廚房做飯的祝媽媽也頻繁回頭看這父女兩。


    “就是…實驗室出了點意外…儀器炸了…”祝筱的頭很低,頭發遮擋住了自己神情。


    “筱筱,爸爸不希望你騙我。”祝爸爸的語氣驟然嚴厲,然後在女兒驚慌的神色中平緩下來。


    他養了女兒十八年,從她學會說話的那一天起,他就教導她,要做一個誠實守信、光明磊落的人。


    他的女兒在之後的十幾年裏,也確實做到了。


    她不會撒謊,祝爸爸一看,就能分辨出她說話的真假。


    祝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就像小時候不聽話被爸爸罰站麵壁思過一樣,委屈的站在爸爸麵前。


    舟渡裕子在浴室裏悄悄探頭。


    姐姐好像被凶了?


    “凶什麽孩子!孩子剛回來,你耍什麽橫?”祝媽媽趕緊從廚房走了出來,攬著祝筱瞪了眼自家老伴。


    “……我沒有…”祝爸爸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筱筱,你告訴媽媽,你究竟在做什麽好不好?”


    祝媽媽也不是傻,她知道女兒的工作肯定沒有她說的那麽簡單,尤其是正好是這個特殊時期。


    全球直播的那天,祝爸爸和祝媽媽也看了,但因為祝筱的叮囑,吳君博及時地切掉了r國的直播,就連r國發難的新聞都沒讓祝爸爸他們看到。


    所以兩口子並不知道,女兒離開了x國。


    但女兒連最後一句話都沒和他們說,毫無征兆地說自己進了實驗室,回來還這幅模樣,換做是誰都起了疑心。


    “筱筱,你工作的事情…是機密嗎?”祝爸爸換了個說法。


    他並不想問這麽多,叫女兒難做,可是他們就這麽一個女兒,自己和她媽已經老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走了,女兒還這麽小,怎能叫他們放心。


    他從來對祝筱就沒有抱有什麽宏大的想法,他隻想要她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他並不反對祝筱為國家奉獻力量,但他想知道女兒在做什麽,能讓他們有個底。


    “…不是。”


    父母的視線像火一樣落在自己的身上,叫她心中愧疚難安。


    除了404的事情是機密以外,她執行任務並不是什麽不可見人的事情。


    全球直播和r國的新聞,或許已經讓她這張臉名揚海內外了。


    祝筱在心裏思考,將這些事告訴爸媽之後,他們能不能接受。


    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她的父母會發現的。


    看著父母蒼老的麵容和憔悴擔心的神色,一看就是許多天沒有睡好。


    祝筱知道自己不孝,沒有顧及到父母的感受,明知道他們擔心自己,卻還是選擇了隱瞞,但她的隱瞞並沒有讓父母寬心。


    就像她總在電話裏說自己還好,父母同樣報喜不報憂,如果不是這一次相聚,她都沒有辦法相信,父親已然一頭白發。


    她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說了。


    “對不起,爸爸媽媽…我騙了你們…”


    祝筱站在那裏,將這一階段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父母。


    但她還是選擇性地忽略了一些危險的事情,比如小漁村。


    盡管她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些平日裏下樓去小區中閑逛的事情,但祝爸爸和祝媽媽還是聽出了其中的艱險。


    給國家報信、和喪屍麵對麵戰鬥、出國救援同胞…


    這哪裏都是輕鬆的事情。


    “對不起,爸媽,我隻是不想讓你們擔心…末世來了沒有去救你們…”說完,祝筱乖乖認錯。


    她的頭始終就沒有抬起來過,生怕看見父母失望的眼神。


    當初沒有選擇先去救父母,現在仍然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這讓她更加沒法麵對爸爸媽媽。


    但如果重來一次,她的選擇還會是一樣的。


    “不,筱筱,我們為你驕傲。”


    祝媽媽抬手輕輕地撫摸孩子的頭發。


    原先她最喜愛的柔順長發此時交叉幹燥,早已經被主人疏於打理了。


    “筱筱,抬起頭了。”祝爸爸的聲音響起,祝筱條件反射的抬頭。


    她的眼裏還有些淚水,叫她眼前虛幻了一片。


    祝筱呆呆地眨了眨眼,那眼淚就順著睫毛的顫動掉落下來。


    想象中父親責怪的眼神並沒有出現。


    “坐下來。”祝爸爸拍了拍身邊的沙發。


    祝筱擔憂於身上的汙血沾染幹淨的沙發,但此刻她並不想拒絕爸爸。


    於是她坐了下來。


    祝爸爸的眼神很平靜,沒有生氣,沒有難過,隻有眼裏她小小的倒影。


    “筱筱,爸爸從小就和你說,你要做讓自己快樂的事情,不需要賺很多的錢,也不需要做出多大的成就。”


    “因為爸爸媽媽30多歲了才有你,你是我們的珍寶,爸爸一直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你第一次走路的時候,爸爸去上課了,沒有看到,回來的時候抱著你媽媽哭…”


    “…你想去當兵的時候,爸爸讓你多考慮考慮,並不是不讓你去,而是不想你那麽累,爸爸媽媽心疼。”


    祝爸爸一件一件地說著過往祝筱發生過的事情,每一件他都記得很清楚。


    舟渡裕子在浴室裏靠著牆,聽著姐姐的爸爸說著姐姐的童年,那未知的語言通過無障礙溝通器轉化成熟悉的發音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裏。


    這一刻,她仿佛是祝爸爸口中的那個小女孩。


    但又永遠不會是。


    “爸爸也是x國的國民,國家有危難、需要幫助,是每一個國民應盡的義務,如果你當時真的選擇回來救我們,我隻能說我教育的很失敗。”


    “所以,爸爸為你自豪。”


    所以你不需要愧疚,更不需要擔憂。


    看著曾經還是小小一團的孩子,如今亭亭玉立,能夠獨當一麵了,祝爸爸心裏隻有驕傲與自豪。


    他從來都不是感性的人。


    可當他意識到,孩子對於沒有來救他們抱有愧疚不安的時候,他感性了一次。


    平安喜樂長大是他作為父親的願望。


    以國為重是她作為x國人的責任。


    國比家大。


    第55章 舟渡裕子


    一場在祝筱看來是危機的談話就這麽被輕描淡寫地翻了過去。


    祝爸爸和祝媽媽原先緊張的模樣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往日中更常見的相處狀態。


    祝媽媽突然喊了句“我的菜”後跑回了廚房,還不忘回頭叫祝筱趕緊收拾收拾自己。


    “瞧你把自己弄的這樣,多大個人了也不懂照顧自己, 難道要媽媽給你換衣服嗎?”


    祝爸爸對於祝媽媽的話向來是附和的,疼愛女兒的他再怎麽隻要是祝媽媽發話,就低著頭看報紙裝鴕鳥。


    眼下沒有報紙, 但不妨礙他低頭裝鴕鳥。


    “……”眼裏的淚都還沒掉幹淨的祝筱乖乖地認錯, 正好這時舟渡裕子從衛生間裏出來,喊了她一聲:“姐姐,我洗好了。”


    比起祝筱, 顯然祝爸爸和祝媽媽對舟渡裕子的興趣更大,看著被爸爸叫過去溫柔詢問的舟渡裕子, 祝筱隻好拿著衣服走進了衛生間。


    溫熱的水從頭頂淋落,打濕了她的頭發。


    許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暖叫她不由得謂歎一聲。


    她將頭仰起來, 任由熱水拍打她的臉,門外還有祝爸爸和舟渡裕子對話的聲音。


    她怎麽不知, 自己的父母是想讓她不那麽的擔憂愧疚, 才沒有多說什麽。


    正如父母了解她那般, 她也同樣了解著自己的父母。


    隻不過他們的演技太過拙劣, 而祝筱也不想拆穿罷了。


    但壓在心裏的事情說開了之後,祝筱比之前更為輕鬆了,心情也不再那麽壓抑, 她發散思維地想接下來吳君博他們會對她有什麽安排。


    這一次的小漁村之旅,對於她來說沒有影響, 許是因為她的異能太強了, 麵對對手時也顯得遊刃有餘, 受的最嚴重的傷僅僅是脫力。


    但蘇禮他們卻頻繁受傷, 如果不是她在,或許這一次的任務早就失敗了。


    祝筱並不是驕傲於自己在隊內的作用大,而是深感危機。


    對麵的敵人一派就是二級的異能者,然而在她作為三級異能者以及團隊內幾乎都是二級異能者的情況下,對方依舊能讓他們吃虧。


    一對多。


    這已經足以說明對方的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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