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也不管他到底還要說什麽,上前將門打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賀廷坐在位置上,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失落地收回視線。


    片刻,自嘲地笑了笑,這是著了什麽魔,竟然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一整個下午,常佳的情緒低落至穀底,根本沒辦法好好工作。


    窗外的天又下起了小雪,她藉口去茶水間泡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頭,久久不語。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常佳匆匆關上電腦,和同辦公室的其他同事打過招呼,先行離開了。


    從鑫源大廈走出來,她背著包,單薄的身影行走在雪地裏,顯出幾分蕭瑟感。


    有同事的車經過她身旁,減慢了車速停在她一邊,好心提議送她回家,也被她拒絕了。


    「謝謝你……我走幾步就到家了。」


    其實距離淮海路還有好幾公裏的路要走。


    同事一聽這話,也不再堅持。


    兩人打過招呼,常佳看著對方的車遠去。


    站在公交站牌一旁,洋洋灑灑的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卻無心拂開。


    不多時,又一輛轎車停在她身前,常佳抬起頭,正疑惑著對方到底是誰時,黑色的玻璃緩緩降下。


    賀廷那張盛氣淩人的臉孔出現在玻璃後頭,常佳那點僅剩的好心情,也因為他的出現一掃而光。


    反正現在是下班時間,她沒準備搭理賀廷。


    倒是車上的人率先開口叫住她,「去哪兒?」


    半天沒等到她的回答,賀廷感到有趣,這個小妮子還真生氣了?


    其實自打她摔門走出辦公室時,賀廷就知道自己今天這話確實混蛋了。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個女的,自己一個大男人,和女人斤斤計較呈口舌之快,忒不爺們兒了。


    「非得讓我下車請你?」


    說話間,他還真的打開車門走下來,站在公交站牌一旁,唇角含笑道:「好了,我和你道歉……中午我不該這麽說你,能消氣了沒?」


    常佳壓根沒指望他會低頭認錯,但是眼下見他態度誠懇,心裏雖有氣,也不好再繃著臉給他難堪,不然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賀廷見她神情有一絲鬆動,知道自己這法子奏效了,便又緊接著問:「一個人坐這裏幹什麽?不回家?」


    常佳說:「我的車在4s店保養,今天坐公交回家。」


    賀廷輕哼兩聲,笑言:「巧了……我送你?」


    相對而言,她寧可坐在天底下受凍,也不願意和賀廷獨處。


    見她端著架子,賀廷笑問道:「還不解氣?」


    「沒有。」她嘟囔一句


    總不能說因為你太煩人了,所以不願上你的車吧?


    常佳沒多解釋,聰明如他,一想便想通了。


    見此,賀廷二話不說吩咐司機將車開走,轉身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站著,「行了,我陪你一塊兒等公交。」


    常佳一聽這話,皺著眉回頭打量他,「賀總……你很有時間嗎?」


    「我沒車,等公交回家……有什麽問題嗎?」賀廷笑嘻嘻地,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


    常佳知道他又不正經了,端著一張臉沒再回應他。


    之後這一路,她上哪輛車賀廷就跟上哪輛車,她在淮海路站牌前下來,賀廷也跟著下來。


    終於,走到公寓樓前,常佳受不了了,神色微變望向他:「賀廷,你鬧夠了沒有?」


    賀廷兩手抄著口袋,東張西望地吹著口哨,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長這麽大,常佳還是頭回見到這麽不要臉的人。


    她氣急,四下張望了兩圈,隨手撿起地上的雪揉成一團,「啪——」地一聲往他身上砸。


    「哎呦!」


    賀廷還未來得及防備,密實的雪球已經砸中他的眼睛


    寒意透過眼珠子,冰冷的雪水化進眼眶,又酸又澀。


    常佳根本沒想到他居然會不躲開,就這麽傻傻地站著。


    她也是嚇了一跳,慌忙跑上前去,「你沒事吧?」說話間,撫開賀廷的手,小心翼翼地查看著。


    賀廷一隻手捂著眼睛,嘴裏哀嚎不斷。


    「你怎麽不躲呢!」常佳帶著一半的自責和一半的埋怨,嚅囁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片刻,賀廷把手張開,臉上的笑放肆張揚,並未因被雪球擊中而有半分不適。


    常佳晃了晃神,知道自己又被戲耍了,一張小臉氣得通紅,扭身往公寓樓內走去。


    直到她進了門,身影消失在樓道內,賀廷慢慢地斂了笑,目光收回,轉而往不遠處停著的某輛私家車瞥去。


    雪漸漸小了,天卻越來越陰沉。


    賀廷的鞋踩在雪地裏,發出吱呀吱呀的響動。


    等到了車前,副駕的門打開,梁實從上頭走了下來。


    兩人一見麵,他不忘禮數主動和賀廷打招呼,「賀總。」


    賀廷自然不會不認識他,時下點了點頭,追問:「你們宋總去哪兒了,怎麽就你在這裏?」


    「勞煩賀總記掛,這兩天宋總身體不適,在醫院小住了幾日。」


    「哦,我知道……」賀廷一雙眼微眯,像隻得逞的小狐狸,笑話道:「宋伯伯的鞭法不減當年,宋石繹這回可是吃了大苦頭了,對不對?」


    梁實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玩笑結束,賀廷挑了挑眉,恢復正色地問:「不過我說……他們倆不是已經離婚了嗎?怎麽派你在這裏守著,難不成……宋總還有監視人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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