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的心底還是起了一個想法。


    江帆汀怎麽說也是柯忻另一個媽媽,雖然柯忻不說,但肯定也是希望江帆汀陪她一起過生日的。去年的那次生日,江帆汀就不在,柯忻應該也是失落的。


    尹止深知江帆汀工作忙碌,便在當天晚上提前跟她說了這件事。


    「寶寶後天生日,你有空嗎?」


    江帆汀掀被子的動作一頓,表情也愣住了,「後天她生日?」


    尹止:「……」


    「你連寶寶生日都不記得嗎?」


    江帆汀一言不發地躺上床,眼睛不敢去看尹止。


    尹止索性不計較這些了,便繼續問:「你後天有空嗎?」


    「後天什麽時間?」


    「寶寶睡之前。」


    「我後天……」江帆汀抬眼去看尹止,就見她看也不看自己,眼睛盯著麵前,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但能明顯感覺出尹止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這讓江帆汀不敢說實話,隻好含糊地說:「我後天盡量。」


    尹止低頭看了一眼江帆汀,越看她越煩,索性關了燈躺下。趁著臥室黑暗,尹止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她大概能預見到江帆汀不能準時來參加柯忻的生日。


    翌日,尹止接到了江帆汀母親的電話,問柯忻的生日怎麽過,要不要去他們那兒過。尹止對江帆汀的母親印象很差,委婉推了,隻說柯忻怕生,不喜歡熱鬧,隻在家裏過。


    ──


    今天下午尹止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柯家和柯父柯母一起準備柯忻的生日。


    柯母問尹止:「帆汀來不來?」


    「不知道,她說盡量。」


    感覺到尹止的不悅,柯母便玩笑道:「來不了也沒事,我們都在,寶寶不孤單。」


    尹止笑了笑,說:「是啊。」


    當天晚上,江帆汀沒有回家,給尹止發了一條微信說工作忙,就在公司睡了。


    尹止看著這條微信,輕輕點頭,心想:這是在加班,為了把明天的時間騰出來給寶寶過生日嗎?


    這麽想著,尹止對江帆汀滿意了幾分,晚上都沒有做噩夢,睡得很香。


    柯忻的生日是晚上七點開始,尹止早上六點就去公司處理積壓的事務。可工作量太大,到晚上六點尹止仍然沒有處理完,隻好把工作再往後推,連忙趕去柯家。


    在路上,尹止給江帆汀打了個電話,彼時江帆汀在開會就掛斷了電話,迅速又草率地給尹止回了三個字的微信:在開會。


    尹止氣血上漲,差點把手機丟出窗外!還是888安撫下了尹止,才沒讓她在車上當著司機的麵發火。


    到了柯家,柯忻熱情地沖向尹止抱住她的腿,仰著頭叫「媽媽」。


    尹止覺得自己被治癒了,抱起柯忻,「寶寶生日快樂。」


    「謝謝媽媽!」柯忻有意識地往門外看了看,沒有看見江帆汀才收回視線。即使她沒有說,尹止也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難過。


    尹止抿了抿唇,跟柯父柯母打了招呼後,就抱著柯忻坐到沙發上,輕輕揉著她的臉頰,溫聲細語地說:「沒關係,媽媽和爺爺奶奶都陪寶寶過生日。外公外婆送寶寶的禮物也送到了,現在在家裏,到時候寶寶回去看好不好?」


    「好~」


    生日沒有因為江帆汀未到場而延後,大家都刻意不去提江帆汀沒來的事情,每個人都知道,隻要一提,這個生日就毀了。


    直到生日結束,江帆汀都沒有來,連個電話都沒有。


    當晚尹止沒有回家,而是在柯家住下了。一方麵是不想見江帆汀,另一方麵是想陪陪柯忻,畢竟今天是她的生日。


    ──


    晚上十點,江帆汀工作才堪堪結束。一看時間,江帆汀嚇得馬上從辦公椅上起來,立刻撥通了尹止的電話。但還沒來得及響起「嘟嘟嘟」的聲音,就被江帆汀掛斷了。


    她害怕。


    她這電話一打,絕對會被尹止數落,甚至是責罵。


    她膽小,所以逃避。


    江帆汀摔坐在辦公椅上,看著辦公桌上柯忻的滿月照出神,照片上的柯忻已經和現在不是一個模樣。江帆汀打開手機,想看看自己有沒有柯忻的近照,到時候把桌子上這張照片替換掉。


    將相冊從頭翻到尾,別說是柯忻的近照了,就連桌子上這張滿月照,她手機裏都沒有存著。江帆汀這才想起來,這張照片是她媽送過來的,並不是她拍的。


    江帆汀把相框拿過來,手指敲了敲照片的表麵,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對不起,媽咪沒有去給你過生日。」


    接著在辦公室坐了幾分鍾,江帆汀才回家去。


    車子到了家門口,江帆汀看著眼前的家,任何一扇窗都沒有透出光亮。


    江帆汀一步一步走近,推開家門,撲麵而來的就是一片漆黑,就連平日裏尹止會在客廳留的一盞燈都沒有打開。


    她沒有開燈,關上門後背靠著牆,看著這沒有尹止在的家,突然就覺得好孤獨,好冰冷,好陌生,似乎這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江帆汀把手機拿出來,點開通訊錄,看著「柯琦」兩個字,遲遲沒有按下按鍵。家裏的環境分明就昭示著尹止不回來了,但她還是想打個電話,聽聽尹止說話。


    猶豫了許久,江帆汀還是咬牙撥通了電話,就算會被罵也沒關係了。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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