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宸公主便小聲道:「對不住……」


    公主竟然還跟他道歉?


    姬昭對福宸公主的印象便更好了,天家貴女啊,這樣的性格很不容易了!看來往後完全不用擔憂兩人的吵架問題!


    姬昭趕忙道:「公主不必擔憂,您擔憂的,臣也全都明白,姬昭一定極力配合公主,姬昭也不會有任何心儀的女子!」


    他玩都來不及,哪裏有空去喜歡女子?


    福宸公主抬頭看他,甚至麵帶感激,也是鬆了口氣的模樣。


    姬昭也看她,兩人相視一笑,有種偷偷成功達成某種秘密協議的喜悅感。


    福宸公主再說話,便輕鬆許多:「駙馬,你可直接叫我名字,父皇叫我祾兒。」


    「這是不尊……」姬昭不敢,萬一那個太子發瘋呢?他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一定要尊重福宸公主。


    「那,駙馬叫我福宸吧,這是我的封號,我哥哥也這般叫我,也別再自稱「臣」了。」


    也不好完全不給公主麵子,姬昭應下。


    福宸又問:「駙馬,可有字?」


    姬昭愣了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名昭,卻還沒有取字,畢竟他才十六歲,他搖頭。


    福宸笑道:「日後,我請哥哥替駙馬取個字吧。」


    「…」姬昭真不想要,卻也不好拒絕福宸公主,隻好笑。


    「駙馬,聽聞,你是在揚州府長大?」福宸與姬昭,雖說也認識了兩輩子,其實是一點兒也不了解,既然要好好相處,自是要問清楚。


    姬昭變成了老祖先姬昭,腦中肯定有原姬昭的回憶,他仔細在腦中想了想,應道:「是,我出生沒多久,便被外祖接到揚州,我在揚州長大,三個月前,是我第一次來到金陵。」


    「揚州,當真如書中所寫那般有趣?」福宸好奇地問。


    姬昭再想了想,順著腦中的記憶開始給福宸講起揚州城來。


    他們走後,延福殿與東宮的太監各自回去復命。


    宗禎依舊坐在原先的榻上,聽保慶將姬昭是如何小心而又仔細地扶著公主上的馬車說得清清楚楚,聽保慶的意思,他覺得駙馬待公主極好。宗禎心中冷笑,可見此人慣會做戲,輕而易舉就能俘獲人心。


    這時,程深也從延福殿回來了,報導:「殿下,陛下賞了駙馬宅子與田莊,說修繕之事,都交由殿下負責,可直接從工部撥人去使,若是府裏、田莊上要添人,也由殿下負責採買。」


    「知道了……」宗禎手中把玩著茶盞,又問保慶,「你方才可瞧見駙馬自己身邊侍候的人?」


    「今日駙馬進宮,倒是不曾帶護衛,身邊跟著的都是公主府的侍衛。據聞他自己有兩名貼身的長隨,一個是他的奶兄,與他自小一起長大,是他外祖家的家生子,賜了家姓,叫作殷鳴,另一個是他五六歲時開始到他身邊,初時是他的書童,後來也隨他出門,叫作塵星。他們倆倒是跟來了,隻是站得比較靠後,排在公主府的侍衛後頭。」


    這就對上了,這兩人,宗禎都記得,上輩子,也是這兩個一直陪在姬昭身邊,極為忠心。


    殷鳴性子爽朗,逢人就笑,反倒看不出心中任何想法。塵星倒是有幾分小姬昭的模樣,原先宗禎覺得他們是一樣的聰明謙和,當初塵星的名字犯了福宸的名諱,福宸藉故要殺了塵星,以羞辱姬昭,姬昭求到他麵前來,還是他去調解。


    如今再想來,誰又知當時姬昭又有幾分真、幾分假?也隻覺得這主僕倆是一樣的做作虛偽。


    宗禎思索片刻,幽幽道:「既已是駙馬,身邊不能隻有這麽幾個人。他初來金陵不久便成婚,姬家又是那般,繼母怕也不會替他打點,少不得我來替他操操心,就先撥幾個人到駙馬跟前侍候去。」


    「是,小的這就去安排。」


    「新建的平陽侯府,你也親自去盯。」


    「是!」


    「選好人後,先將名冊遞來給我瞧一眼,要快,要妥帖。」


    保慶全部應下,出去安排。


    宗禎用茶蓋撇了撇茶沫子,再對程深道:「你派幾個人去盯緊姬昭,他若是去白鹿書院,便立即來回我。」


    程深與保慶都覺得莫名其妙,為何駙馬來了一次,太子就這般重視駙馬?去一趟白鹿書院也要來回殿下?難不成駙馬在外頭藏著什麽相好的,或者外室?他們殿下是要替公主出頭?程深也想不明白,反正是殿下安排什麽,他們便去做什麽唄。


    程深行了個禮,也出門去辦事。


    宗禎這才嘆了口氣,放下茶盞,接過宮女手中的藥,一股子的苦味,苦得他還沒喝,眉頭就先皺起來。他想到上輩子的不甘,到底是緊皺眉頭,堅持將藥喝下去。


    若想報仇,得先將身子養好。


    姬昭發覺福宸公主很有意思,他也沒怎麽講呢,她就被逗得不時笑了。他不禁覺得,古代女子可憐啊!哪怕是公主,也幾乎不能出遠門,隻能縮在金陵城裏。


    說起來,他穿來的這個時代。華夏土地被一分為二,北邊的以燕京【北京】為都城,國名為涼。南邊的則以金陵【南京】為都城,國名為熙。涼國皇帝也是漢人,姓劉,與熙國地位平等,不分尊卑,遇上皇帝的壽辰等大事時,兩國會互派使臣。


    當然,也不是從一開始便這麽平和,也不會一直這麽平和。


    隻不過恰巧這幾十年,兩邊都沒銀子打仗了,軍人們打累了,百姓們也打怕了,暫時處於難得的和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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