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主您現在可否解了臣下的疑惑?」


    趙槿橦卻是耍起了賴,撐著腦袋道:


    「本宮今個可總是覺著乏,關於沈大人的問題,明個本宮再與你做解,今晚,大人就先住下。」轉首又對一貼身宮女道:「偏殿可收拾出來了?」


    「稟公主,已經安排妥當。」


    「那本宮就不奉陪沈大人了,若是大人你想要歇息了,讓她們引你過去便是。」


    趙槿橦起了身便有宮女上前攙住了她,與她去了主殿內臥。


    伺於一旁的個別宮女見此也為沈青書作引:「大人這邊請。」


    進了偏殿,宮女們簡單說了些讓沈青書好些歇息的話,便欠身帶上了殿門退下了。


    燭影搖曳,沈青書在殿中焦急的來回踱著步。


    她隻要一打開殿門便會有宮人擁上來不讓她踏出偏殿大門半步,第六感在警示著她。


    後來發覺宮人未把窗戶闔上,沈青書走向了窗前,離窗約莫兩尺多處有植桃樹,粉嫩的桃花稀疏的點綴在枝椏上,透過枝椏,望見了垂在天邊的那輪明月,細細碎碎的月光從枝椏處漏下,似在看沉默亙古的泛黃壁畫,有晚風襲來,衣袂簌簌輕擺,愁思跟著湧上了心頭,自古相思是無言。


    ————————————————


    (淩府)


    同是用過了晚膳,慕初獨自在漫步在回屋的走廊上,起風了,邊上種植著的樹木樹葉被刮的沙沙作響,側頭望去,那皎潔的月色也收入了眼中,停下了前行的腳步,正過了身。


    「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先生……」


    自宮裏來人做了通傳的那日起,已經過去了數十日有餘,說留人住幾日,也不見人回來。


    據淩雒騫每日下早朝回來所說,在宮中未曾見沈青書身影,鬥膽問過趙喬木,趙喬木起初還能寬言不要擔心,問的次數多了,竟是直接說了,這與淩雒騫的職責無關,很隱晦的說了他鹹吃蘿蔔淡操心,並且隱約的暗示了他,若日後又執著於沈青書的事,定要給他喝一壺的。


    這月亮看的越久,思慕的情緒便越發濃重,不過一堵宮牆,卻猶如隔了山海。


    同在一座城,卻各身處異處,最難是有情人。


    不知何時起,每每夜深,獨處就會變的煎熬,直視黑暗,時常會伴著恐懼,摸索過去空了的一側,會覺著空虛。


    沈青書身上特有的好聞味道,還有她入睡時平紊有序的呼吸,都成了慕初最好的催眠劑。失眠事小,不知如今處境是真叫人心憂。


    慕初放於胸前的手揪緊了衣襟抿緊了唇,怎樣都好,隻要你能安好,先生。


    ————————————————


    偏殿的採光極好,晨光熹微,正好鋪撒在了仰躺床上人白皙的臉上,抬手遮擋著了陽光,透過指縫,沈青書看到了伺於沉香木床兩旁的宮人,驚訝了的哇了一聲蹬被爬起,神情亦是如此。


    伺於兩旁的宮人似並不覺著這是無禮,整齊劃一微鞠下了身子,異口同聲且聲音飽滿,在空蕩的殿內環境迴蕩著,道:


    「奴婢與大人更衣——」。


    沈青書縮到了床的最裏邊,萬千思緒從腦闊中一閃而過:「這莫不是覬覦我的美貌?」


    眾宮人哪管她想的是什,提著已經備好的衣衫一擁而上,隻聽沈青書發出了殺豬般的喊叫聲:


    「你們不要過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慕初:先生不在的日子裏,想她。


    沈青書:在宮內耗了這麽長時間,何時能出去,也不知煙陽的事務齊驁處理的可好?


    趙槿橦:沈大人,你成功引起了本宮的注意。


    第45章 中部


    45.


    頂著滿腹的狐疑,在與宮人們的鬥爭下,沈青書還是依靠自己換好了衣衫,前往主殿拜過了趙槿橦,奉命與其一同享用完早膳,趙槿橦答非所問,看沈青書無可奈何的樣子,讓她體會到了極大的愉悅感。


    數日過,期間,沈青書嚐試著找過趙喬木,但趙喬木卻不予她搭理,說煙陽那邊自會另派人輔助。


    沈青書才明白了,是趙槿橦「賊」心不死,求的了趙喬木的批準,將自己「軟禁」在了這皇宮中。


    捨去與趙槿橦相處的時間外,沈青書是沒有獨自活動的權利,除了必要的私密活動,理論上這拾瑾宮的每處角落都有趙槿橦的眼線,生怕自己跑了,沈青書倒也在心裏苦笑,這比在牢裏時還不如,要是她跑的掉也不至於還在這待著,這一點,趙槿橦的作法太過,令沈青書不忿。


    這是風和日麗的一天,沈趙二人在一涼亭中品茗對弈,好幾局下來,被沈青書殺的節節敗退的趙槿橦撇了撇嘴,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啜了一口宮人為她剛沏的雲霧,神色與平常無異,讓人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情,她看著沈青書淡定從容,一心思撲在這棋局上,冷冷道:


    「沈大人可真是攻殺淩厲,比本宮要技高一籌,讓本宮慚愧。」


    沈青書離了位躬身拱手道:「不敢,臣下惶恐。」


    不敢?趙槿橦臉色越發冷了下去,道:「想來這些日子,對於本宮將你強行留在宮中,沈大人可是對本宮不滿,有了成見。」


    沈青書換躬為跪,卻也是不像涼亭內的其他宮人那般驚恐不安,神情自若,拱手淡淡道:「公主這般做自是有您的道理,臣下怎會不滿,臣下愚鈍,常有做的不妥之處,還請公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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